第150節
巴澤爾說的對,尼奧的屬下確實不是演員,他們只不過非常信任自己的長官而已。 巴澤爾等人來了之后不久,尼奧讓人傳下話去,這些人他已經確認了,不是敵人,大家不需要緊張戒備。于是晚飯時,氣氛明顯熱絡,星745的一些直腸子和大嘴巴還跟巴澤爾的人說:我們隊長先前讓我們提防…… 巴澤爾的人也一絲不茍的遵照而來上令,檢查食物、注意細節、有樣學樣,結果間中沒發生任何狀況,晚餐用罷,卸了任的星745眾人三三兩兩的消食遛彎,或者泛起困意,干脆回屋睡覺。巴澤爾一看這情況,覺得時機到了,命令手下,開始行動。 巴澤爾帶來的人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精悍兵士,分成若干小隊,同時出擊,各自完成預定目標,整個行動迅速高效。 “唉?你們干什么……”星745的大多數人反應跟不上節拍,只有極個別的、應場能力強且有著較高警惕性的人做出了應對處理。而就在這種情況下,意外發生了。 “怎么回事!我竟然不能聚集戰能!” “哎,頭暈……不好,你們下了藥!” “他媽的,賊喊捉賊,下藥的明明是你們!”…… 出狀況不是一方的人,而是雙方所有人!讓人們郁悶的是,雙方都蒙在鼓里,難道這里還有第三方? 沒有,智腦分身控制的索倫、依舊在冰谷不遺余力的對魔物們進行著改良整編的工作,其他勢力更是離的遠,這里只有為敵的彼此。 巴澤爾是聰明的,他此時已經猜到是什么人做的手腳。果然,還沒來得及察清楚究竟是什么毒素在發揮作用,他便見尼奧、格林幾個聯袂而至。 沒有從椅子里起身,巴澤爾從容的放下杯子,掃視了進來的人一眼,昂著下巴,問道:“是誰的注意?”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口氣仍然充滿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 格林、赫斯幾人沒有說話,但目光都向居中的尼奧撇了撇。 巴澤爾澀然的笑了,如果這一切都是格林他們搞的鬼,他的心里會好過很多。可事實挺殘酷,顯然,他從一開始就被蒙蔽愚弄了,有時候,做成一件事不需要都是演員、而只需要一個好演員,可惜這個道理明白的有些晚。 巴澤爾沒有興趣用一些白癡的問題去讓他的對手獲得更大的成就感和更多的快感,到了現在,絕大多數情況他已經能夠猜的出來,格林他們幾個,都是本色演出,裝酷裝冷淡,警戒味十足,這些其實都是最沒技術含量的表演,其次就是裝瘋賣傻扮憨厚,然后才是尼奧這種,貌似精明、卻精明不在點上,鉆營、市儈、貪婪、利欲熏心……而實際上這些都是表象,或許這個西蒙?風行者確實是這樣的人,不過、重點是老謀深算,那才是他的本質。 巴澤爾目光投向了西蒙?風行者,而對方絲毫不怯場的與他對視著。 不知道怎么的,此時巴澤爾覺得西蒙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眸似乎不應該屬于這樣一副身軀,有種高檔收拾配庸俗衣服的感覺。巴澤爾想說點什么,卻又無從說起,他心中情緒涌動、翻江倒海般,卻仍是極力的克制了發泄的欲望,因為他清楚,在他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和他是一路人,做事,不擇手段,這一次,他為了達到目的,連他自己的屬下都一起欺瞞,然后下藥。 “你成功了。享受勝利帶給你的愉悅和榮耀吧。”巴澤爾口吻中帶著幾分輕蔑:“用不了多久,你的屬下就會知曉,你利用了他們對你的信賴,可以說為了達到目的,你犧牲了他們。他們對你而言只是工具,令人齒冷……” 尼奧說著笑了笑:“我們總是要處理和解決一些棘手問題,面對兩難,不可能有皆大歡喜的結局。不過還是要感謝你的提醒,干我們這行,不能太矯情,太無情,也不好。” 巴澤爾沒有接尼奧的話茬,而是問了一個問題:“我們的問題出在哪里?” 這個疑惑一直盤亙在他心中,真是不吐不快,他自認沒有出任何紕漏,為什么對方會如此篤定?而且很顯然,從一開始就已經察覺,不然不會接二連三演戲給他看。 “求援信一共有兩封,這想必你是清楚的,你不清楚的是,早在之前,我便跟斯賓塞和奧蘭度有過一些秘密約定,所以,你們今天來埃索克,應該兜個圈、從艾達拉方向飛抵。” 就這么個小小問題,一句話就能交代清楚的事,斯賓塞和奧蘭度沒說,巴澤爾和他的部下便葬送了。巴澤爾心中懊惱:“虧我還特意帶隊兜了個圈,從避難谷方向飛臨……” 第二十八章 時機成熟 上 巴澤爾輸了,但他仍表現出了一種超越貴族風范的從容和鎮定。 至少,在一開始是這樣的。 巴澤爾對尼奧說:“我雖然輸了,你卻沒有贏,也不可能贏。這場較量,當它醞釀成形時,就已經注定了結局,任何個人擋在它面前,妄圖改變什么,都只是自不量力的行為。” 尼奧沒有理會表情比他這個獲勝者更得意的巴澤爾,而是轉頭對面色沉重的格林幾人道:“外面的事,就拜托幾位了。我想跟比伯先生單獨談談。” 聽尼奧這話,就算格林等人不諳世事,也知道尼奧這是在說:為了從巴澤爾那里獲得足量的信息,他已經不惜動用刑訊。 刑訊不僅僅跟暴力、折磨這些詞匯經常性的掛鉤,它還是個臟活兒。在格林幾個看來,尼奧主動接下這工作且不讓他們參與,并非要隱瞞什么,又或羞于在他們面前表現殘忍暴虐的一面,而是在體諒他們。對醉心于魔法研習的法師們來說,有些渾水,能不淌便不淌,不說對心境的影響,事情涉及的太深,以后都是羈絆,哪還有心情和精力去鉆心研究? 格林微微頷首之后,代表幾個同伴發言:“那么,辛苦你了。外邊的事請放心。”隨后也沒有磨嘰,和其他幾人離開了。 尼奧沒有急著動手,他仍舊坐在巴澤爾對面的粗木凳上,五大三粗的身形讓那對普通人而言挺敦厚的凳子看起來十分可憐,面對有著這樣一個塊頭的存在,巴澤爾內心也不禁有那么點自身化身為瘦弱小雞的單薄感覺。 恐懼、緊張……巴澤爾知道他對面這個家伙絕非善男信女,那種如鷹似狼般的眼神,那種既談不上殘酷、也沒有某種狂熱的冷漠神情,他只從一流的沙場老手那里見過,這樣的人、對于殺戮、血腥手段,經歷的太多而麻木,巴澤爾親眼見他們其中的一個、一邊看著血腥用刑,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番茄燉rou…… “任何歷史悠久的非和平組織,其內部都不乏強大的暴力機構,我一早就知道蒼穹圣殿很善于獲取消息,只是……”巴澤爾說到這兒笑了笑,沒繼續說。 尼奧接著巴澤爾的話道:“只是但凡這樣的人,一般都是為組織效力多年的老手,久經沙場、也許還有些小殘疾……”尼奧說著也笑了笑。“一個新丁,就算他老子是組織成員、且心理上有些戰場病,也有心讓兒子子承父業,也沒道理教這個。” “這么說,你承認自己不是西蒙?風行者嘍?” 尼奧站起身,很平淡的道:“我就是西蒙?風行者,只不過像你這樣的人,永遠想不明白起點糟糕、卻又想力爭上游之人究竟會有怎樣跌宕起伏的際遇。”說道這里,話題一轉,尼奧道:“時間珍貴,也許你的同伙還在坐等確認這邊一切順利的消息。所以我們還是步入正題吧。荒山野嶺的,沒什么配套的刑具,我們因陋就簡,將就一些。” 尼奧的冷笑話讓巴澤爾心理一陣陣發緊,刑訊他還是少年時就見過,但成為施刑對象,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遭,刨去那些淪為階下囚的恥辱、悲憤等復雜情緒,對于傷害和折磨本身,巴澤爾有著發乎本能的畏懼,而恰恰又遇上尼奧這樣被他心中認定為此道高手的刑訊者。 冷靜、鎮定,這些能力似乎已經不能解決問題,巴澤爾感到口干舌燥,心怦怦亂跳,他知道現在需要的是堅韌,可他的堅韌能力如何,對痛苦折磨的承受能力如何,他卻不甚了了,畢竟這種能力,一般不太會有人專門去檢驗。更何況巴澤爾自少年時,就很少去想自己輸了該怎么辦,尤其是像現在這樣輸到連性命都落在別人手里這么徹底。 巴澤爾見尼奧一心準備器具,似乎根本沒有詢問的打算,忍不住道:“你都沒問,怎么就要動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肯合作?” “問了用刑,和用了刑再問,差不多,我趕時間。”尼奧這樣答。 巴澤爾氣極反笑:“你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你愿意聽到的信息?” 不得不說,巴澤爾所言確實是個刑訊時值得注意的要點,畢竟現在不是要屈打成招,受刑不過,承認自己與眾不同、是爹生的而不是娘生的,這個可不符合刑訊的初衷。 結果尼奧拎著個剝皮刀沖巴澤爾呲牙一笑,“你們這些所謂的革命黨、造反派,心智上有些問題。呃……這樣說不夠準確,應該說,對‘革命’這個詞所包含的殘酷內容理解的太過寫意了。只想著自己對敵人不擇手段,而敵人對自己則要講規矩,什么俘虜有待條約、戰敗贖金法則,叫什么來著?對,文明人的戰爭。” 聽尼奧這么說,巴澤爾已經感覺到心底發涼,果然,就聽尼奧繼續道:“我也是革命者,新王朝取代舊政權,這點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這時,尼奧已經露著森白瓷亮的牙齒,笑容燦爛的走到了巴澤爾身前。“可不同的是,像你這樣的人,想的是更換王座之上坐著的那位。而像我這樣的,想的則是徹底顛覆。”說著,尼奧很有力的將手掌一翻。“所以……你愿不愿意合作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你體會下‘革命’的殘酷,沒有規則,沒有道理,就是要讓你品味折磨,就是要把你打翻在地!” 當然,實際上這只是尼奧的說辭,其緣由、是因為尼奧不相信巴澤爾會說真話、而無一句謊言,不管用不用刑。就像巴澤爾一行失敗的原因一樣,關鍵地方的一句謊言,極有可能讓尼奧之后針對性的行動失敗,尼奧自然是引以為戒的。所以,諸般手段,只為一樣,那就是讓巴澤爾意志崩潰。 很遺憾,巴澤爾并不是個堅強的人,尤其是離他自己想象中的堅強,相去甚遠。這也要歸功于尼奧的語言攻勢和精湛技藝,在精通人體構造的南茜的幫助下,尼奧如果肯在這方面努力,絕對有望在25歲之前,成為艾美拉最頂尖的刑訊高手行列中的一員。在這位準高手的蹂躪下,巴澤爾最后像個女人般嚶嚶而泣,他的記憶,自然是毫無保留的都被南茜拷貝了去。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將近21點,外邊的,不管是尼奧一方的人,還是巴澤爾一方的人,都已經從酸軟無力的狀態中恢復,猛藥短時效,藥劑大多逃不過這個范疇。 百名階下囚,個個實力不弱,且缺乏足以鎖拿的刑具,這對星745的兵士們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負擔,不過尼奧對此早有安排,他命人將囚徒摘開臂骨、卸下下巴,然后綁手不捆腳,再以一種非常消耗體力的方式捉對半吊著拴在墻兩側,如此一來,便多了一幫不可自抑的留著口水、為了能讓自己舒服一點、不得不讓對面的同伴更難受些的倒霉蛋。而且他們的衣服都被脫的只剩褲頭,光赤著的腳下還全是白日平整土地時的碎磚爛瓦,每隔半小時,會有專人幫他們澆水降溫,如此一來,體溫流失的快不說,想打個盹都困難。 用不了幾個小時,氣力折騰光了,就算想暴動或逃脫,也心有余、力不足了。至于再后來,倒也不是非得這樣折磨人,虐待俘虜里自然包括清湯寡水、甚至不給吃飯,不是舍不得糧,而是沒飯吃就沒氣力,沒氣力基本等于失去了反抗的本錢,如果是更長期的,還可以服苦役,每天累的賊死,想要反抗更是不大可能,耗幾年過來,身體都垮了,銳氣也磨光了,便算是基本報廢。處理俘虜,大抵都是走的這樣的思路。 格林他們、以及贊金他們幾個再度見到尼奧,已經是將近22點,到了這時,外邊的諸般事宜已經全部處理妥帖。 格林他們是先到的,尼奧見赫斯看向他的眼神怪怪的,便隨口問:“怎么了?” 赫斯聳聳肩,“真不知道你平時給那些士兵們都灌輸了什么道理,他們不但沒人埋怨,反而都夸贊你。我能看的出來,他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尼奧一邊招呼幾人坐,一邊微帶感慨的道:“俗話說的好,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想象一下,同樣是一袋有些發霉的陳麥,送給邊緣人和送給自由民會遇出現相同的結果么?窮人雖然不是沒有自尊心,但他們更善于忍耐,且心中有個比較。星745的士兵,曾是被挑剩的渣滓,他們看的見、也聽的到關于那些曾被他們所艷羨的、分到好單位的同期尖兵的種種遭遇。盡管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與別人不幸的比較上不值得夸耀,但他們在這個團隊中,確認獲得了力量、榮耀、金錢,或許還有那么點點跟夢想有關的希望。在這種滿足感消失以前,他們對我,是寬容的。” 妮半開玩笑的道:“充滿了交易的味道,很商人,很弗瑞!” 尼奧點頭,“感謝妮小姐中肯的評價。商人,這正是我的父親最初為我安排的人生職業,可能是不善理財讓后半生總陷于經濟困頓中的他感受太過深刻。” “這還是第一次聽你提到瑪提亞大人。”埃蘭問的隨意,實則有著深意。在法師組的五人中,她的背景身份是最復雜的一個,嚴格的說,她已經不能算是一名純粹的法師,她與世俗沾染的太深了。 元素高塔并不是一個單純的法師組織,而埃蘭,是這個組織中的秘密支部‘夜鷹’中的一員。 其實任何一個組織機構一旦發展到一定的規模、且有了一定年頭的歷史,都不可能是單純的,這些組織和勢力,不管是鷹派還是鴿派,都會努力的將觸手遍及社會的各個階層,感受文明和時代的脈搏,以為自身調整適應的憑據。 西蒙?風行者這個人,初時埃蘭并不如何在意,可到了今時,她認為他已經完全符合組織深入觀察的標準。埃蘭很清楚的記得一個有關西蒙?風行者的‘隱患’。就在他與強大的復仇邪鬼大戰之前,那高位的黑魔術師,曾提及他的父親瑪提亞的死。 瑪提亞死的很狼狽,這不是什么秘密。瑪提亞性情耿直、得罪不少同僚,這更是人盡皆知。在這樣的前提下,瑪提亞之死背后有貓膩,實在不算什么奇怪的事。而西蒙?風行者對這件事是個怎樣的態度? 以前,這人或許無足輕重,因而這問題也顯得沒什么份量。可現在,尤其是過了今晚,埃蘭不知道這個年輕、但卻讓她感到望而生畏的后起之秀還能創造什么奇跡,但只憑抓捕到巴澤爾和他鼎鼎大名的貓頭鷹戰隊,這人已然深切的卷入正發生在希爾法尼斯的大事件中,成為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埃蘭甚至覺得他很可能成為影響結局的重要變數。如此一來,西蒙對瑪提亞之死的態度就顯得很重要了,這直接關系到他跟蒼穹圣殿、畢夏普伯爵為首的執政議會的關系。畢竟后兩者跟元素高塔,一直以來都保持著較親密的關系。 與此同時,尼奧也敏感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將一些口風透露出去的好機會。“我的父親,也是我最親密的人生導師。我不太愿提及他,以為那總是會讓我有種沖動,放下手中一切,去搞清楚一些疑團。不過我現在想清楚了。等到時機成熟,真相會付出水面,該了結的,也終歸有個了結。” “時機成熟……”默默咀嚼這個短句的,不光是埃蘭,此刻在這里的諸人,都知道這個‘時機成熟’代表著什么——力量、地位、聲譽、影響力,當這些達到一定高度,那些組織和勢力自然會表態,而一些一文不名時或許要耗盡一生去查的真相和令人滿意的結局,也會‘神奇’的明了、發生。格林他們現在一點都不懷疑,西蒙?風行者,又攀爬這個高度的實力。 第二十九章 時機成熟 下 西蒙?風行者或許在未來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但與坐的諸人卻必須承認,眼前的危局不能度過,或許就不需要談什么未來了。 “現在的情勢,到底是個什么樣子?”還是赫斯年輕了點,沉不住氣,很直白的問了這個問題。 “我個人堅信,從巴澤爾那里獲得的情報是可靠的。”尼奧以這樣一句話作為敘述說明的開場白,想格林幾個已經明白,尼奧這是要試圖要他們相信些事,而這些事很可能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 “從一開始,黑暗勢力的真正目標就是阿西亞,而且他們馬上就要成功了,其他所有的布置都是為這個前提服務的。” 如果說尼奧是在試圖用深入淺出的方法解釋,那么這個點題之語無疑是成功的,真的是很深,深到在場的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作為希爾法尼斯政治、經濟、運輸、工業的中心,阿西亞的重要性和意義毋庸置疑,別說時下局勢嚴峻,就是平日,那里都有不少于兩萬的正規軍駐守,可以說整個希爾法尼斯過半的戰力都集中在那里,這是路人都知道的信息。 “暗腐封印解除之前,阿西亞倒是混亂了有一陣子了。”格林道:“由于遲遲不能解決運輸的困擾,緊跟著又發生了暗腐封印解除的事情,執政議會這次先知先覺了一把,早早的像公國求援,就在艾達拉事件發生前2天,公國的野羊騎士團已經順利抵達阿西亞。 法陣法師的首領也點點頭,以此證明格林所言不虛,法陣法師們不問世事歸不問世事,但監聽體系卻是完善的,并且是獨立運作的。由于要執行一些秘密任務,所以野羊騎士團抵達,知者極少,法師們卻還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消息,比蒼穹圣殿這樣的組織獲知的還要快一些。 以西蒙的身份地位,本來是不可能從組織內部知道這一情報的,這點格林和法陣法師首領都清楚,不過看尼奧一點驚訝的意思都沒有,兩人便很容易的猜測到,尼奧可能是從巴澤爾那里獲知了這一情況,而且很可能比他們知道的還要多一些。 “野羊騎士團是敵人。” 法陣法師首領被尼奧拋出的這句話震驚的嘴張闔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 格林的表現還算好,他知道尼奧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拿這種問題開玩笑,“公國派遣的力量都靠不住,我們還可以相信誰?!” 尼奧直接無視了格林這句話中的感嘆成分,繼續道:“這是一個非常龐大而復雜的事件,即便是巴澤爾這樣的身份,依然不足以一窺事件全貌,而只是一個參與執行者。不過巴澤爾可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也幸好是這樣,我們才能從他的嘴巴里知道一些極為重要的情況和人物,并且還有一些他的推測。” 聽尼奧這么說,諸人知道,下面就是重點了,不由得都凝神注目。 “黑暗勢力暫時不去談它,本就是死對頭。在這次事件中真正興風作浪、充當壞蛋一角的,是奧利維爾家族。前夜黎明時我殺死的那位,名字叫做桑德斯?奧利維爾。” “……” 桑德斯?奧利維爾,這個名字就算對法師們而言,都不陌生。公國中最活躍的就那么幾個家族,而這幾個家族中,最活躍的,也就那么幾苗人,桑德斯恰好夠份量占其中一席。 “不愧是公國最知名的外交官之一,成功跟黑暗勢力打成一片了。”赫斯用揶揄的語氣評論了一句。 尼奧笑了笑,繼續道:“昨天黃昏時開始向我們發動進攻的魔物總指揮官是索倫?安文圖斯。” 這個名字,讓法陣法師首領和格林都有些茫然,索倫不似桑德斯那般聲名在外,不過安文圖斯這個姓氏還是讓所有人都心中一陣發緊。 “索倫是安文圖斯家這一代的星祭長。” 這下,連格林都瞪大了眼,震驚之色溢于言表。安文圖斯家族之所以能統馭希爾法尼斯,主要是因為一支傳承悠久的家族戰力——星靈武裝。星祭長掌管選拔、培養星靈武裝成員的事務。這樣一個位置竟然被黑暗信奉者竊得,星靈武裝被污染到了何種程度、實在堪憂! 還未等諸人醒過味來,尼奧繼續語出驚人:“這兩位都是事件的重要引導人物,而真正的問題出在恩斯巴斯大公妃身上,她被綁架了,而且恩斯巴斯大公已經認定是安文圖斯家做的。” “啊?”眾人目瞪口呆。 “大公妃怎么會被綁架?” “這是黑暗勢力的栽贓嫁禍?” “恩斯巴斯大公挺精明一個人,怎么會因為大公妃而在這種時候派野羊騎士團找安文圖斯家的麻煩?”……震驚之后,是接二連三的疑問。 “這涉及到一個初代恩斯巴斯大公和幾大家族祖先之間的絕密。巴澤爾查了很久,仍不得要領。他只是知道這個隱秘的關鍵人物,正是大公妃。”尼奧說著看了看眾人,就這個問題,他選擇了點到為止。 在尼奧看來,神之遺跡太過駭人聽聞,它雖然是這次大事件的主要導火索之一,卻與眼下要面對的危局沒有太多瓜葛,透露出來簡直就是讓眾人分心,外加惹禍上身。當然,原因中也不乏他對神之遺跡的覬覦之心這一點。 尼奧沒說謊,巴澤爾確實是個很關鍵的人物,通過他,一系列的事件總算是被串聯起來了。 克流柳家族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數百年前桑維斯特公國開創之時。那時,初代恩斯巴斯大公還只是一位有作為的領袖,安文圖斯家族的締造者同樣不過是名低級軍官,至于克流柳家族的祖先,則是安文圖斯麾下的一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