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浮士德(微h)
那晚,關詩妤趁范德正睡著,獨自在浴室待了許久,她抱一瓶威士忌,坐在光潔的浴缸里讀《浮士德》,隱約聽見自己的英文名字,又仿佛看見白郁毫無血色的嘴巴。 窗一直大開,范德正的鼻鼾打得很響,暖風拖著不眠的聲音離開澳門,逐漸變稍冷的風。 桌上的日記本被風揚得翻了一頁,范佑其關窗,將關詩妤臨走前留下的日記放進抽屜,鎖起來。 《浮士德》被酒液淋濕,滿目瘡痍。 寥寥幾日,關詩妤一直在酒店晃蕩,不去最底層也不往最高層探索,她只在某日下午試了一把西方賭博,沒想到手氣挺好贏了不少錢,當時范德正在最底層,消息靈通傳到他耳邊。 范德正因她招財而更加喜愛,經常帶著她外出,關詩妤在澳門完成該做的事情后,也不再四處折騰,要么隨他去,要么在酒店逛。 “您來澳門主要是干甚么。” 他們在酒店餐廳吃著飯。 “不重要。”范德正說:“這幾日你贏了不少錢,那些錢全數都是你的,拿去買你想要的東西。” 關詩妤裝腔弄勢:“那我想要買洋娃娃,要灰眼睛白皮膚的。” “你這是童心未泯啊。” “我這是咬牙切齒呀,又剮又燒的。” 關詩妤戳著叉子,在碟子刮出瘆人的聲音,撕裂而刺耳。 范德正聽這陰陽怪氣,只想她離家太久心情不好要拿洋娃娃泄憤,如此惡毒反而令他愉悅道:“看你這幾天也不怎么快活,在酒店多待幾日等我處理完公事,或者你先回上海。” 關詩妤怔愣了一下,巴不得趕緊回,她趁機投其所好,他終于命人在夜里陪她登渡輪回上海,告別驚心動魄的澳門旅程。 一夜無云,海風把唇上的咸澀印到發絲和臉前,她撥開亂糟糟的頭發,以一種不可言喻的儀式感,深吸一口氣。 早晨,關詩妤重返上海,無人來接,她每次回上海都要消遣一陣才回家,因而打發身邊人離開,招手叫一輛黃包車。 車夫見關詩妤,問:“客人,要去哪咧。” 未曾想,關詩妤坐上去,說道:“隨便。” 車夫夠不著思緒,扭過頭看身后已經坐下的客人,發現她只是垂首盯著手里的洋娃娃。 “我不知道這隨便是甚么地方,您要說個準確點的地名,我很快就能送過去。” 關詩妤絲毫不急,抬眼看這迷迷糊糊的車夫,“帶我兜個圈,你要將我放到甚么地方都隨意,只有一個條件,終點不能是起點。” 車夫覺得巧合,說:“我以前在靜安寺路接了和您有同樣要求的客人,他叫我到處轉轉,兜到最后實在沒去路,他才叫我送他到一個地方。” 關詩妤聽完了,漫不經心道:“那就和他一樣。” 與此同時,范佑其進入上海一家由傳教士開設的書店買書,書店內部很暗,纖弱的光暈斷斷續續,被客人穿過。 范佑其站在一個架子前慢條斯理地挑著醫書。 到收銀點,收銀的人問:“范先生可是又看完一本了?” 范佑其答:“確實如此。” 密語確認,收銀的人明白之后,“稍等。” 他招一小廝往二樓去,不過半分,小廝匆忙下來領范佑其上樓。 熟門熟路,掛在過道的油畫出自何人,范佑其全都清清楚楚。 小廝敲門,得到同意后門開了,落及眼中的房間充滿醫藥師的裝修風味,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簡陋又寡淡,唯獨玻璃柜子最繁復,里面陳滿藥物,包括嗎啡。 傳教士聽說范佑其來造訪,見到真人立刻笑出一聲,cao著帶有歐洲口音的中文打趣:“又用完?這次比以前快好多,是伐啦。” 說得有些粗糙可笑,他的長相也給人帶來同樣的感覺,圓臉,白色絡腮胡,粗壯的脖子。 范佑其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還剩兩支。” 傳教士驀地收回笑容,靜思片刻,虔誠地把手放到厚實的圣經上,表情凝重,轉回自己的母語念念有詞:“我的上帝啊,他要是上癮我一定罪該萬死。” 范佑其不甚在意,手肘支在桌上,撐著腦袋看他沉浸在上帝的世界,學他一樣振振有詞:“我的上帝啊,他要是不減肥……” 傳教士懺悔后才聽見這話,卻依然要奉陪他一個白眼,“臭小孩。” 他湊近打量范佑其,而后坐回靠椅,撓撓腮,“適可而止了,再這樣下去怎么行,你行我也不行。” 范佑其靜了會兒,才道:“我會很煩躁。” 傳教士沒有愕然,開始傳輸經典:“念多點書,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可以擺平一切。” “神經病。” 傳教士不屑:“你是在說自己。” 范佑其把那本圣經架到他脖子邊,利落而迅捷地將他的頭壓到桌子上,使得他絡腮胡要接受冰涼邊緣的對質,而被迫彎著的脖子面臨沉重的救贖。 傳教士疼得臉見紅,喘著粗氣:“Fuck you!從沒遇到你這樣對待上司的人,見鬼!” 腕表時針走到中途,電車路過廣告旗和招牌,黃包車夫盡力蹬最后幾步,停下,把關詩妤送到一家書店。 幾分鐘后,范佑其提著一個棕色皮箱下樓,沒有預料地看見剛回來的關詩妤,她一個人在書店,捏著一本嶄新的《浮士德》閱讀。 關詩妤沒留意到特別之處,他打算提著皮箱從她背后擦身而過,她似乎發現不對勁,轉過身,猝不及防地被他的嘴角碰上臉,她急忙往后退,在撞到書架之前,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托著,書本敲到地上,她反射性地抓著他的衣服。 “你為什么在這里?” 關詩妤想不到那么快就見到范佑其,回過神來,索性躲到他懷里緊緊抱著,讓他的喉結被她的鬢發吻過。 盡管他們在書架與書架之間隱秘的空隙曖昧著,范佑其的手還是很快離開她的腰,說:“買書。” 他又在她耳尖處小聲說:“這里不是在家,不要這樣抱我。” 關詩妤不依,還在抱著,“想你想你。” 有腳步聲,范佑其還沒來得及回應,復而撈起她的腰貼近,躲到一個灰暗靜謐的地方。 是巡捕進門搜查,聽說這個書店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收銀的人立刻使頻率眨眼,小廝接收上樓。 關詩妤聽著,這巡捕說了幾句,卻被范佑其在耳邊的低語遮了過去,她聽到書店,沒聽到后面說奉命審查被吊銷醫藥執照的傳教士是否違反規定,要怪他低頭湊她耳邊說著:“我也想你。” 關詩妤捏緊他衣服,“你是故意這么說的,騙我不要我聽見那巡捕講甚么。” 范佑其知道她不是那么好忽悠,“抬頭。” 她抬頭瞪他,他低頭吻下去,撬開她的唇舌主動吸吮,另一只手撫她優雅的背,她呼吸一滯,大腦一片空白。 書架那邊,巡捕審查無果,因為白跑一趟而氣得踹歪一個擺臺,另外一邊,兩人緊貼癡纏,親得密不可分。 關詩妤總覺得范佑其不對勁,她發現他撩起人來直叫人魂都沒。 他們是一起回宅的,以她練就的敏感度,她察覺他手中的皮箱非同尋常,而他也關注著她手里的洋娃娃,心懷各異。 回到宅中,關詩妤踢了高跟鞋就往樓上走,到自己的房間把洋娃娃塞到枕頭底下,進入浴室把一路的粘膩洗掉。 洗完,她窩在被子里思考,翻來覆去還是想不通他在掩飾些甚么,最后決定去范佑其的臥室一探究竟,她偷來把鑰匙,開鎖后發現床上沒人,一切都是那么干凈整潔,轉移視線,發現浴室有身影。 那箱子怎么也找不著在哪,她累了,偷偷藏進被子里,沒想到聞著他的味道竟安靜地睡著了。 范佑其從浴室出來,被子印著少女的輪廓,他過去,發現她已經睡熟,睫毛溫柔地貼著。 剛自己解決完,又要再一次跌入欲望,要說貪,他亦貪。 鉆進被子,蜷縮在她懷里,親昵地蹭著她的胸,一陣茉莉花香的味道侵襲過來,他將她的睡裙扯到腰間,望住她姣好的胸,嬌美誘人,他咬她的乳尖用舌頭舔舐。 關詩妤推開,“好癢,不要動……” 不知喚的要誰不動,她的肩頸已經泛紅,肩頭圓潤飽滿,壓在他寬厚而又有硬朗輪廓的肩上,因為她正抬起胳膊環他的脖頸。 “啊,痛,痛。” 關詩妤皺眉,胸被咬著,乳尖似乎在舌尖里脹硬,還被夾在齒間輕輕撕扯,怎么那么痛,如被刀片割著,痛得她在夢里看見灰眼珠的洋娃娃留著媚戀的血。 “我不要,我不要了,你滾開。” 她的話在此刻也沒辦法讓他停止,他想,哪怕要被討厭,也控制不下來,他依然和她摟纏著,手慢慢伸到她腿間私處,他彎曲指節,觸碰她稚嫩的陰蒂,她明顯環緊他的肩,又把胸往他嘴里送得更深,放開一聲低吟。 范佑其喜歡她此刻的模樣,不說話,捏著她滑滑可愛的陰蒂,她被弄得渾身顫,一時舒服起來,舒服到看見裹著血腥味的大海將她卷了進去,被波浪圍著。 畫面過于緊張,她也分不清自己怎么回事。 范佑其的指尖撫在她柔美的腰線,燙人的掌心壓著她的臀貼近,低喘道:“小mama,你是我的。” 關詩妤只知道這是夢里的話,而夢境與現實從來都是相反的。 她的鎖骨被他的頭發擦著,他妄然吸吮她身上的一切,兩具身體焦灼地纏在一起,一個在虛一個在實,被子凌亂的褶皺,是從不善解人意的欲望。 范佑其又抬頭,咬住她耳垂,手在淋漓的甬道抽插起來,原本自己渾身都處于焦慮的狀態中,卻因為在她懷里而得到片刻疏解。 關詩妤的呼吸急了起來,下面也緊緊地吮著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迎合他蕩著,說著旖旎的夢話:“佑其,再深一些……” 范佑其咬得更用力,她的耳垂,也聽了她的話再往里伸得更深些,guntang的溫度攀在他耳尖上,“再深些,你遲早會壞。” 關詩妤同夢里的人輕笑,“我不信。” 他壓抑著沒伸進去破壞她,刮著她的yinchun,舔她的耳朵,兩處都是濕漉漉的。 “睡著了還那么倔。” 關詩妤笑得有些傻,卻是他的小mama,“你好乖,哄得我好舒服,我要獎勵你糖吃。” 她閉著眼,撥開迷霧一般地找尋他的唇,找不著,只能印在他頭頂。 身下受著他的挑弄,柔軟的壁rou在他手指兩邊吸附著,他找她的嘴角,待她伸出小巧的舌頭,配合地含進自己的唇間,她的手指蜷曲了起來,忍不住發出聲音,“嗯……” 再醒來,發現已經在自己的臥室,好干,唇是干的,下面也是干的,果然是個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