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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的燭光映著司徒越跪在蒲團上的影子,司徒越呢喃著“陳年舊事,是什么樣的陳年舊事讓祖父在當時念叨著您,以至于您當時失態和祖父爭吵,隨即氣呼呼的回了東宮?” 司徒越把自己代入上皇的角色,讓諸丹小胖子代替先敏太子。諸丹做過的最讓司徒越惱恨的事情,尿床?不算,誰家的小孩子不尿床啊。從他盤子里扒拉東西吃?這個也不算,諸丹年紀小不懂事,當時就被趙皇后教訓了,后來諸丹就是饞得慌也是眼巴巴的看著,不敢上手去搶。 去搶......諸丹搶過什么東西?喬喬的珠花,布偶,點心......。喬喬年紀大諸丹很多,自然不會跟弟弟計較,諸丹把珠花玩膩了就隨手扔在喬喬的塌上了,喬喬的乳母和宮女當時就收起來了,布偶,如今還在諸丹的床上,點心,這東西被諸丹吃了。 司徒越努力回憶上輩子,在學前班被人搶了玩具文具之后的心情,奈何時間太久遠,到現在已經忘記了。這輩子,司徒越表示,她沒有那種憤怒的心情。 “父王,告訴兒,您搶了別人的什么愛物,以至于被人惦記上。不顧及你是儲君......就因為您是儲君,動搖不得......”司徒越回憶起上皇說的,陳年舊事,讓上皇惱怒的,必定是有人在上皇耳邊說了什么,以至于上皇沒往心里去,太子位穩固,動搖不了......“才招來了殺身之禍?!?/br> 司徒越長出一口氣,“可惜,當年宮中舊人,再難尋覓,就是找到也垂垂老矣,記憶開始凌亂,甚至是忘記很多事兒。往往真相就藏在那些不起眼極容易忘卻的舊事里。” 司徒越把手里的幾張紙扔進火盆里,火焰帶著一些灰飄了起來。程掬抱著一家披風進來,在門口處小聲的說“皇爺,夜深了?!?/br> 四周有回聲傳來,程掬看了看四處黑暗,只得走到司徒越背后壯膽?!盎薁?,外邊下了好大雪,都說瑞雪兆豐年。”打開披風,給司徒越披上,“先太子爺和太子妃娘娘想必也要安寢了,咱們回去吧,您早點睡,咱們明天還要去先帝陵祭拜呢?!?/br> 司徒越把手搭在程掬手臂上,她的雙腿早就麻木,站起來后,猶如針扎一樣。站了一會才有一點知覺。 “你說,朕追封父王如何?追封為皇帝。也讓他泉下得到一點安慰?!?/br> 這話程掬不敢亂接,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 “回去吧,早點睡,早點起床。” 可惜司徒越第二天就病倒了,掙扎著爬起來給先帝祭陵,被禮儀官全程扶著,行了禮節之后,扶著到了臨時找到的農家休息。 司徒越嘴上起了一溜的泡,嘴皮變干,喉嚨干疼,鼻涕不停的流,到了祭祀完畢,開始發燒。司徒越對著程掬說“要是朕死了,別麻煩了,直接把朕放到皇陵去吧,也別裝裹了,找一個棵大樹,中間剝開,把朕放進去,然后兩頭用鐵絲纏住。也沒盜墓賊惦記朕,千百年后考古,朕還能被展示出來,上面標注某某某古墓一號女尸。也可能是連渣渣都不剩......不剩...” 程掬心想這下子完蛋了,他們沒帶御醫,里面沒一個能把脈的,如今主子都開始說胡話了,要是挺不過去,這些人也比用回去了,自己抹了脖子殉葬吧。把被子斗篷都用上,捂著司徒越,司徒越還在不停的說胡話。程掬搖晃著院子的主人,一戶農家的老頭,急切的問“去哪兒找大夫?” “最近的在鎮上?!?/br> 程掬給司徒越灌了一碗中藥,司徒越總算清醒了一點,看著自己被裹著嚴實,動都動不了,程掬和侍衛的臉色出了擔憂害怕絕對沒有震驚,看來沒人敢給朕換衣服。司徒越瞇著眼,只覺得頭特別的重,對程掬說“把兩份藥熬成一碗,再給朕熬了端來,有酸湯沒有?下一把面,朕熱熱的喝了。咱們趕路?!?/br> 皇帝病了的消息沒人敢瞞著,飛鴿傳書給了京中,十三王和十四王帶著藥材御醫星夜趕路。司徒越喝了藥和稀得跟水一樣的面條,把程掬他們趕出去忍著病痛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直接倒頭就睡。到了第二日晚上,京中的人馬就趕到了。 “路上換馬不換人,累倒了三十多匹馬,叔叔的大腿都被磨爛了?!笔踝谒就皆降拇惭厣稀盎实鄞笾蹲幽闶窃趺窗炎约号蛇@樣了?” 司徒越把藥喝了,坐在床上裹著棉被,“找我父王說話呢,可惜等了兩晚上他都不來?!?/br> 十三王噎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司徒越的額頭,還有點發燒“你早點歇著吧大侄子,宮里派了暖暖的馬車來,給你收拾好了咱們就啟程,你還要看看你的皇陵修的怎么樣了嗎?” “咱不看,誰去看自個的墓地啊,不吉利。咱們直接回京吧大侄子?!笔耐蹩粗就皆降哪樚貏e的紅,對著司徒越安慰完,扶著她躺下來,對著十三王示意了一眼,兩兄弟看著司徒越睡著了就一起出了房間。 “十三哥,我看著不行了,咱們趕緊回京吧,要是今年咱們家倒霉......連著兩任皇帝......怎么著也得在崇政殿的龍床上停著......” “路上怎么辦?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現在還下著雪。馬車難行,就是咱們這會想著讓駿馬奔跑,可現在,大侄兒也難挪動啊。” 兩個人同時一嘆,這趟差事真不好接。 因著還能吃的下東西,司徒越眼皮沉重的對程掬說,“面湯,水煮荷包蛋,魚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