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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越又咳嗽了起來,臉上一片潮紅,看樣子病的不輕,對面的司徒誠嚴開心的笑了起來,“怎么,滋味不好受吧?” “太史令說過,人終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你我相比,我死了,天下縞素,你死了,眾人放心。嚴弟,你說呢?” “成王敗寇四個字而已,若是我成了大事,如今在這里茍延殘喘的就是你了。” “你說的極是,然而你沒有成事,嚴弟,識時務才是俊杰。若想要你的兒子活的好好的,你懂得該做什么。” 司徒誠嚴大笑,笑的極為猖狂,“我不管做了什么,他都不會好過,你哄那邊那幾個賤種他們還信,你哄我,司徒越你早點歇著吧,哈哈哈哈......” “你我生于皇家,自然知道身后榮辱,沒錯,你兒子特別你的嫡子日后過的怎么樣,自然要看君王臉色,縱然君王什么不說,自有底下的人磋磨他,他忍得下去,自會活下去,他忍不下去,自我了斷了就好。”司徒越又開始咳嗽,“我就有這個自知之明,你看,我沒有兒子,要是你成事了,我也學學你老子,用劍抹了脖子。來去無牽掛,多好。” “那不一定,司徒越,別人不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呢,是不是皇家的種子還不一定呢,怎么會讓你留后。” 司徒越十分感興趣的看著司徒誠嚴,“你這話說的,就像是知道點什么似得,呵呵...咳咳....咳咳....” “你看看你的名字就知道了,皇家,特別是你天天喊祖父的那個人,最看重嫡庶,太子的兒子們呢,長子是庶子叫做承衍,次子叫做承諾,太子妃所出的嫡子雖然沒名字,但是也是承字開頭的。到了六王家的獨苗,叫做承岳。你呢,連誠字輩都沒排上。” 司徒越點點頭,“名字,算不上什么,本王是族譜上寫的清楚明白的太子長子,就是祭祀,本王也是排在諸位叔叔之前的,正兒八經的承重孫。” “司徒越,我小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東宮三男四女,長女是徐側妃所出,性子囂張跋扈。接下來是趙良娣所出的長子,資質愚鈍。再接著是劉美人所出的次女,天生體弱,還有就是太子妃所出的第三子和第三女,車美人的第二子,一個沒名分的宮女所出的第四女,你說說,你是那號人物?你的生母又是何人?” 司徒越沉默著沒說話。 “魚目混珠,你個西貝貨真的以為能進了太廟就是太子長子了嗎?呵呵,太子長子早就化成灰了。” “你說的沒錯,他是化成灰了,和他父母一樣,混在一起,都不知道哪一撮是他的,哪一撮是太子的,誠嚴,當年的事兒讓你們得意了是吧?神不知鬼不覺,太子就這么灰飛煙滅了,很得意很高興,如今再等不下去了是吧?” 誠嚴的嘴就閉上了。 “誠嚴,你父親叔父自殺是對的,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來人,把他帶出來,本王要嚴刑拷打。” 司徒越來到總府的大堂上,因著慶王叛亂,膽小的楚王把宗令的職位交了出來,皇帝轉手把族譜給了司徒越,她如今身子骨孱弱,也就在大堂上翻了翻族譜,看著自己的名字下面綴了一個“恣和郡主司徒喬”的名字,和人家家的排行一看,單薄的可怕。司徒越笑了一聲,合上族譜,坐著轎子回了王府。 她接著養病,躲開了朝廷上的紛爭,皇帝前不久說了要禪位,可是沒有說明是誰成為下一任的皇帝,皇子王孫看誰都是敵人,京城詭異的可怕。 寶貝女兒喬喬如今開始吃輔食了,吃的圓嘟嘟的,抱著壓手,趙氏抱不動她,加上天氣冷了,兩個人窩在屋子里不動彈,喬喬天天都是看見東西都放在嘴里,趙王妃看著乳母喂了喬喬吃了蛋羹,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司徒越晃晃悠悠的回來了。 喬喬就急急的爬起來,搖晃著小身子撲到她懷里。 “咱們姑娘這是又重了,父王就抱不動了。” 趙王妃看的十分的心疼,趕緊讓乳母把喬喬抱回來,看著司徒越脫了大衣服歪在炕上,連忙把今兒家里的事兒說了一遍。 “我想著,大公主又是長輩,就出了門去見她,誰知道她也不說別的,單說送一箱子東西給您,還說是遺物,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還是接了下來,最近外邊風風雨雨的,說什么的都有,一連幾天,咱們家接到的帖子能放好幾筐了,王爺,這,咱們日后該如何應對啊?” “一家三口,除了咱們姑娘,兩個大人都病倒了,拒了,咱們要養病呢,整日的換了衣服去見客,親戚不親戚的又有什么?他們未必看好咱們,只不過是不想得罪任何人而已。” 司徒越的病還沒好了,就拖著病體去了戶部,一通公務忙過去之后,已經到了晚上,回去的路上著涼了,司徒越暈暈沉沉的去上了朝,朝臣關于皇帝禪位的事兒吵得不可開交,從門口官階低的到御座下官階高的各抒己見,司徒越只覺得周圍嗡嗡嗡嗡的,搖晃了幾下,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還是在崇政殿,皇帝一臉憂心的看著司徒越,“哎,你年輕也不知道保養,如今,亡羊補牢還不算晚,朕已經吩咐下去了,日后你用的補藥,從朕的私庫里出,朕有幾支好參,日日吃那個對身子好。” 有人說,人參的營養不如蘿卜,燕窩的營養不如粉條,也不知道這話真假,反正這年頭能天天吃人參燕窩的還是少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