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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掬點了點頭,兩個人分開,一宿無話,早上司徒越對著一桌子的東西沒有胃口,秦五跑著進來了,帶來了一個噩耗。 “方云統領殉職了。” 司徒越驚的站了起來,“這話是怎么說的,昨天還好好的,怎么,怎么殉職了呢?” 說著眼淚下來了。 “您別急,聽屬下說,慶王叛亂,侍衛們抓了他的家小,他的六個兒子當場自刎了,慶王聽完之后痛哭流涕,就要求見皇爺,皇爺就在行營見了他,開始的時候,好好的說著些兄弟情誼,聽御前的兄弟們說,說的是兒時舊事,然后說到了各自成家,慶王就哭了起來,下跪求皇爺寬宥子孫,皇爺彎腰去扶,冷不防著慶王從頭上拔下了發簪,刺向皇爺,方統領擋了一下,刺在了方統領身上,那發簪上有毒,呼吸之間,方統領就殉職了,來不及出聲人就沒了。好在皇爺無事,如今在路上呢。” 司徒越呆呆的,再想不到表哥就這么沒了。收了眼淚,讓云霄找出來一套素服,坐了轎子到宮門口接駕。 皇帝起初還能忍著,打發了大臣,對著司徒越也掉了幾滴眼淚。 “聽說表哥以前成過親,如今把他們合葬了也好,省的表哥孤單。” “你不知道好孩子,他們是一對怨偶,你表哥是不愿意和那尋了短見的女子葬在一處的,朕想過了,附葬皇陵吧,讓他一直陪著朕。”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 “讓你來,是想想要告訴你一件舊事。慶王。朕的哥哥對朕小的時候也是十分的顧念,好端端的如何想著要走上這條路,朕這幾天特意查了查。二十三年前,他的大孫子司徒越誠嚴出世,沒錯,就是和你一天出生的那個小子。有個江湖術士找上門,說誠嚴有明君之相。” “一片胡言,那個時候一個小嬰兒能看出什么?”司徒越就是看不上這種做出感知未來的騙子。 “但是,慶王信了。就留了那江湖術士在府上,日日和他把酒言歡,朕起初沒有覺得什么,你猜朕這幾日查到了什么?有人把你的頭發指甲拿給讓江湖術士,慶王弄到了你的假的生辰八字,有人做法要害了你。” 司徒越覺得不可思議,“祖父,這真真的是無稽之談,孫兒不信這個,再說了,孫兒如今也沒事。” “聽我說完,靈不靈的咱們不管,倒是那個江湖術士如今已經找不到了,聽慶王府的家奴說,那江湖術士有師門,有師兄弟。朕想著,十六年前的舊事,是不是和慶王府有關。” 司徒越坐直了身子,皇帝說的十六年前的舊事就是東宮起火之事,一把大火把傾注了皇帝二十幾年心血的太子燒成了灰,偏偏沒了頭緒。 “朕老了,魏武曾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朕縱想著給親子報仇,如今已經精力不濟了。說來,自先帝辭世已經有了四十多載,朕做了四十幾年的皇帝,如今幾年讓朕感慨萬千。朕老了,兒子們已經等不及了,侄子們又蠢蠢欲動。如今,司徒家需要一個壯年家主震懾家族了,朝廷也不需要一個老邁的皇帝了。越兒,朕欲效仿三皇,禪讓皇位。” 司徒越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最后干巴巴的擠出來“望祖父三思。” “朕這一路上都想著這事,禪讓吧,朕老了,老了。” 說完,靠在椅背上,望著天邊的浮云,“你父親的仇你來報吧,抓住他們,千刀萬剮,車裂腰斬,一樣不能少。”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乃人子本分,司徒越定當完成。” 司徒越出了崇政殿,裹著厚厚的披風,身姿孱弱,走幾步就要歇一歇,天邊的云彩變得輝煌壯麗,腳下的青石板縫隙里枯草隨風搖擺,掃地的太監遠遠的避開,司徒越一個人走的孤孤單單,她想起了徐側妃和太子妃,還有東宮里面太子養的幾只哈巴狗,甚至幾個不常見面的meimei都在她的腦海里生動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了,明天就能回去了,但是我想總結一下我出差一個星期的感受,人生了病,干了活,天天跟著吃吃喝喝,作息不規律,買了太多的紀念品,重點是這里的山區環境好居然沒去看看,窩在市區一天又一天。 愛你們,早點碎覺吧,(づ ̄ 3 ̄)づ 第54章 司徒越披著一件猩紅色薄棉披風, 梳著金冠,穿著素服腰間一條玉帶,在宗府大牢里捂著鼻子嘴巴咳嗽了一會。獄卒打開大門,里面還有三道鐵質大門, 獄卒驗明司徒越的身份, 才放她進去, 走不幾步入目皆是精鋼的籠子,關著一個個狼狽的錦衣男人們。 “越大哥哥, 越大哥哥,求求您, 救救我弟弟吧, 我弟弟發燒了,越大哥哥,嗚嗚......” 牢門處一個七八歲的男童伸出手, 想要抓住司徒越, 榮王府的侍衛早早的擋著了他。 算起來, 這位是司徒越的堂弟, 隔了房的那種。 “找個牢靠的太醫,說起來也是太宗血脈,皇爺沒下旨前, 想活著的別讓他們死了,想死的你們也別管了,管也管不住。” 牢頭鞠躬退了出去。侍衛放下一張椅子, 也遠遠的退了出去。司徒越坐在椅子上,她面前的是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端坐在籠子里的草席上,這位就是和司徒越一天出生的司徒誠嚴。 兩個人相對無言, 周圍的籠子里或坐或臥一些慶王一系的子孫,因為慶王的兒子皆自刎而亡,這邊的男丁年紀都小,按照律法,縱然是叛亂也很少能處以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