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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安成了阿爾瓦近期最受歡迎的人物。 夏佐先生的新房客是大都市來的教會高層萊安阿博特,這位和善好青年常常陪長者聊天、幫忙農活,協調居民與教會之間的糾紛,而且他愿意正視教會誤抓一般少年的錯誤,試圖挽回教會形象的作為十分有擔當。 萊安在社區內尋訪時,居民們都樂意與他交談。 這一周阿爾瓦最為熱門的話題,便從亞撒一早被教會帶走,演變成總部高層停留阿爾瓦處理冤案,亞撒只是這個故事里無辜倒楣的一般人。 夏佐先生對這結果相當滿意。房東先生問了萊安的飲食習慣,不僅讓萊安和他們一起用餐,還煮了他喜歡的料理,談話間保持禮貌的交際應對。 亞撒發現,比起萊安多麼和藹可親,是否太親近同為房客的自己,夏佐先生只在乎亞撒是如何反應。 本來亞撒還擔心兩個男人的相處,結果他們意外地相處融洽,反倒是亞撒和夏佐先生之間有點小問題。 「你會不會太顧慮那個人的視線了?」 有天趁著萊安去洗澡,夏佐先生逮住了亞撒。 這幾天他回到家時,亞撒都不像平時那樣撲進他懷里歡迎,而且應對進退表現得沉穩有禮,總讓他覺得不太對勁。 「畢竟是教會的人,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亞撒心虛地說道。 「我看你倒是蠻親近他的。」夏佐先生不太高興地把他抱上餐桌,將手伸進他的衣服里。 「──要照顧客人嘛。」亞撒一邊留意著樓上的動靜,一邊討好地仰頭主動親吻夏佐先生的脖子。 他在萊安心目中是個純潔的神之使者,而且又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顧慮到萊安的視線,這幾天亞撒都不敢和以往一樣沒事就掛到夏佐先生身上蹭著撒嬌,總是保持矜持。 不能接吻和撫摸彼此,也讓亞撒有點不習慣。 這天晚上,心懷歉意的亞撒到夏佐先生的書房坐在男人腿上陪著看書,結果夏佐先生根本不認真看,要亞撒朗誦出書上的文字,從後面咬著少年的耳垂,褻玩他的分身和身體。 當亞撒快要被弄到高潮時,萊安在走廊上喊他,想問他要不要幫忙洗衣服,嚇得亞撒瞬間都萎了,之後就連上鎖的書房都不敢久待。 盡管夏佐先生還是會半夜來他的房間找他,他卻不敢到夏佐先生房里過夜,因此近來早晨無法在夏佐先生懷里醒來。 「讓他看到有什麼關系嗎?」 有天深夜,在他會隨著男人的抽送而發出吱呀聲的木床上,夏佐先生曾受不了地問道。 夏佐先生個子太高了,在這張小床上腿都無法伸直,總像是p客似的上少年的床,做完就得走人,很難抱著少年過夜睡覺。 「──我怕你會被人抓走。」外表稚嫩的少年從正面接納他,雙手抓著他的背,面露無辜地說道。 「……」 在大學任教的他,和外貌年齡活像十六歲的房客少年發生性關系,似乎是需要在意社會眼光的問題。 街坊鄰居已經隱隱有了謠言,認為亞撒為了找工作謊報年齡說成年了,認為他應該只有十五、六歲。 夏佐先生理解了少年的意思,便黑著張臉沒有再要求他去自己的房間。 如此度過了偷情般的一周,好不容易取得了微妙的共識,亞撒卻在前天晚上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剛開始在奧爾瑟托育中心工作,那是一間規模b他想像得要大上許多的機構,有許多規定需要學習,再加上亞撒有好段時間以來都是做些摘摘水果、陪孩子念繪本的悠閑臨時工,突然要做長時間面對大量群眾的工作,工時還長達八、九小時,讓他這周每天下班都像是被榨乾了似的,腦子不太清醒。 結果夏佐先生上了他的床親吻愛撫他時,亞撒竟然不小心呼呼大睡。 他睡得很沉,一覺到天亮,完全沒發現夏佐先生是何時離開房間的。身上很乾爽,後面也沒有使用過的酸痛感,夏佐先生沒有上他。 昨天晚上也沒來他的房間。 這是打從他們發展成這種關系以來,從來不曾發生過的狀況。 「我待會要和艾l去酒吧喝點酒,你要來嗎?」萊安注意到亞撒臉色不是很好,開口邀約道,「明天放假吧?稍微放松一下。」 亞撒還沒來得及思考,夏佐先生先一步答話,「他早上說喉嚨痛,免疫力不好別去那種地方。」 「那我就不去了。」發現夏佐先生還記得他隨口一提的話,亞撒心頭泛起一絲甜,乖巧地說道。 「那我也別去吧。留下來照顧你。」聞言,萊安擔心地說道。 他知道亞撒只要一過勞就容易生病。 「沒、沒關系,你去吧!」 「你不去的話,待會艾l跑來家里更吵鬧。」 亞撒和夏佐先生幾乎是同時開口回答,讓萊安的刀叉不由一頓,有種自己被趕出門的錯覺。 「我會放加藥草的熱水澡給他泡,不用擔心。」夏佐先生一本正經地說道。 聽到這位沉穩的男主人都如此保證了,萊安也就不再堅持。 經過幾天的相處,他知道這位話不多的大學講師是個生活正直的好人,還把亞撒大人照顧得很好。飯後萊安擔負起收拾清洗碗筷的工作,忙完便放心出門了。 難得兩人待在家,亞撒窩在客廳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翻著雜志。夏佐先生逕自在廚房忙碌,感到無聊的亞撒湊過去一看,夏佐先生正好遞了一杯熱茶給他,「接骨木花茶,對預防感冒有幫助。」 流理臺上擺放著各種花草香料的罐子,夏佐先生剛才沒有敷衍萊安,是真的在替他準備藥草浴。 「這里有你不喜歡的嗎?」看亞撒站在原地沒動,夏佐先生回身問道,「或是不能碰的?」 一匙匙舀出來的藥草還沒混合,亞撒瞄了一眼,搖搖頭,「沒有,都喜歡。」 「很不舒服嗎?」夏佐先生摸了摸他的額頭確認他有沒有發燒,溫暖的手心帶了一點藥草的味道。他都喜歡。 「你沒生氣?」躊躇了半晌,亞撒仰頭問道。 夏佐先生動作停頓了下,低頭正眼看他的眼睛,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透出一絲疑惑,「氣什麼?」 「……我睡著了。」 霎時間,廚房里陷入一片寂靜。 亞撒望著夏佐先生看不出情緒的微妙神情,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討論比較好,不過從這兩天夏佐先生的行為模式變化,他知道那件事肯定有造成一點影響,只好忍著困窘開誠布公。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夏佐先生總算開口,「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麼形象?」 「咦?」亞撒捧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怎麼突然出現這種考題? 還沒等他閃爍著視線琢磨出提問意圖,想出完美回答,夏佐先生抬手捏了下他的鼻子,「你看起來活像害怕丈夫總想行房,還看著臉色努力配合的妻子。」 「我們的立場怎麼好像顛倒了?」夏佐先生搖搖頭。 亞撒一陣緊張,連忙放下茶杯,湊過去結結巴巴的說,「我沒有害怕……」 「那是什麼?」夏佐先生回過身去調配藥草,語氣很冷淡。 「……我很喜歡,那天也是,是因為舒服才睡著的。」亞撒抓著夏佐先生的衣擺,急急解釋,「因為你的味道讓我很放松-—」 說到一半,亞撒感覺有哪里不太對勁,他抓著的衣擺傳來細微的震顫。 亞撒眨了眨眼,抬起頭來,發現夏佐先生的嘴角帶著一絲忍俊不禁的笑意,像是覺得他戰戰兢兢的模樣很有趣似的。 「……」 「我沒那麼禽獸,因為你新工作累了不想上床而生氣。」 夏佐先生抓住亞撒拉著自身衣擺的手,將手指插進他的指縫里,交疊扣住他的手,指腹還安撫似的在他手背上摩娑,「你不需要為了這種事有壓力。」 亞撒終於明白夏佐先生一開始帶著訝異的反問背後涵義,臉上一熱,亡羊補牢地解釋道,「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話一說完,亞撒手足無措地踱步,沒留意到夏佐先生一瞬間停頓的動作,以及緩緩回頭看向低垂著頭在他身後打轉的少年時的表情。 望著少年緋紅的臉頰和低掩的長睫毛,夏佐先生的喉頭稍微滑動了下,忍住了舔吻上去的沖動。 「那拿好你的茶,陪我看電影吧。」夏佐先生關上藥草罐,忍著嘆息說道。 「──好!」 周末夜晚,亞撒斜靠在夏佐先生懷里,窩在客廳沙發上看了部老電影,最終亞撒沒能看完,看到一半就趴在夏佐先生腿上睡著了。 夏佐先生輕輕嘆了口氣,把人抱進懷里rou了一頓,摟著陷入熟睡的少年看完下半場電影。ρo①8м.ひíρ(po18m.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