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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憎惡與殺意在少女的胸中翻滾。看著車窗中若隱若現的女人的臉,阿蕪伸出空著的右手,狠狠地從額頭撓向了自己的臉頰。 “啊……啊……!” 伴隨著手中那個女孩發出的慘叫,臉上傳來了一陣一陣的刺痛感。有液體順著阿蕪的眼睛緩緩流了下來,染紅了她的視野,打濕了她的領口。車窗上,那模模糊糊的女人的面孔,也徹底消失了。 手中的脖子纖細而脆弱,她知道,只要微微一使勁兒,人類那脆弱的頸骨就會被咔吧一下掰斷。 “……哼。” 在胸口那股惡意就要噴薄而出的瞬間,阿蕪冷笑了一聲,松開了掐著女孩的左手。 “你很幸運。我發過誓,不殺人類。” 看著重重跌倒在地,因缺氧而失去意識的人類女孩,少女臉上的那絲笑容消失了。 她轉過身,看向了同樣中了招的幾名鬼殺隊成員。 和其他乘客不同,他們每個人手上都被綁了繩子,另一端分別綁在了幾個普通人手上,感覺就像是連接著什么一般。 這時,坐在炭治郎身邊的煉獄忽然動了起來。他一把掐住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與他連在一起的女孩子的脖子。 阿蕪叫了他一聲,發現男人其實并沒有醒,這個舉動類似為了自保的條件反射。 阿蕪猜測這幾個年輕人通過繩子,進入了炭治郎他們的夢中。雖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既然是鬼的計劃,八成會對幾人造成傷害,不然身為炎柱的煉獄也不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條件反射暴起掐人。 但她也不敢貿然弄斷麻繩,畢竟精神系的攻擊通常都很復雜,強行破壞媒介很可能也會讓中招的人陷入危險。 “……伊之助,嘴平伊之助!!” 略微思考了一下,阿蕪還是選擇率先將唯一一個還沒來得及被連接上的少年叫醒。 “嗯……唔……嗯?!” 沒有被連接上的少年雖然睡得沉,但在她的呼喚下,仍舊是從睡夢中蘇醒了過來。 “嗚哇——!!” 然而他一看到阿蕪,就驚得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怎么回事?!有鬼襲擊嗎?!鬼在哪!” “那家伙不在這,不過我們確實中招了。”阿蕪指了指仍然睡得天昏地暗的金發少年,“大家現在都陷在夢里。” “哈?喂!恩逸!喂!炭五郎!” 對方明顯不信邪,還叫了兩名同伴的名字,叫的還是錯的。 然而其他人仍舊沉沉地睡著,并沒有蘇醒過來。 “可惡……”伊之助叫完人發現沒用,又把矛頭調轉到了阿蕪身上。“喂!剎那!這些繩子是什么?” “……我是鈴菜。”阿蕪現在心情不好,沒空和伊之助開玩笑。“應該就是導致他們無法醒來的元兇……別動!”說著,她一把拉開了拔出了日輪刀的男孩。 “干什么啊!那把這些繩子砍斷不就好了!” “你有沒有想過砍了繩子他們就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阿蕪一句話問住了向來豬突猛進直來直去的伊之助,讓他原本舉起的日輪刀也放了下去。 “那……那我去把鬼打敗!” 但阿蕪抓著伊之助的手卻并沒有松開。 “我去。” “哈?你在說什么胡話?”雖然被野豬頭套蓋住了臉,不過少年的聲音已經把他現在暴躁的心情體現得淋漓盡致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一臉血啊!而且沒有日輪刀你根本……” “伊之助。” 阿蕪板起了臉,猛地將臉湊到了少年面前。無法克制泄露而出的一絲殺氣,成功讓某個原本還在大喊大叫的男孩住了嘴。 “我現在沒心情細說,那家伙把我惹毛了,至于殺不殺得掉他,用不著你管。” 她盯著少年野豬頭套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指了指地上那個還在昏迷的小姑娘,一字一頓地說:“這車上有人是鬼的同伙,不想讓你朋友被人類偷襲死得不明不白,就呆在這,保護好他們,懂了嗎?” 說完,她松開握著男孩胳膊的手,轉身繞開他,想前往下一個車廂。 “你……你知道那個鬼躲在哪里嗎?” “不知道,不過……姑且能猜到。” 需要避開獵鬼人與普通人類的視線,同時對自己手下的幫兇下達指令。再加上檢票員也是他的部下之一,那個家伙所在的地方簡直昭然若揭。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不在車頭的駕駛控制室,只要她意圖將車停下,鬼自會現身。 “……還是抄近道吧。” 說著,少女打開了窗戶,靈巧地翻上了車頂。 “喂!津津奈!” 阿蕪沒理又叫錯自己名字的伊之助,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把那個殺千刀的惡心家伙找到這一件事。 車廂外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只有遠處閃爍著城市中星星點點的光芒。無限號列車就好像是黑夜中的唯一一抹路燈,發出著轟鳴聲不斷前進著。 強風吹拂著阿蕪的臉頰,剛剛被抓出來的傷口微微地有些刺痛。她一言不發地朝著不斷冒出濃煙的火車車頭前進著,不多時,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標。 畢竟正常人類不會在大半夜放著明亮舒適的車廂不待,專門跑到車頂吹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