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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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健呵呵一笑道:“不錯!馮狗子前日剛剛收到消息,說洛陽福王那邊得知山西大饑,派人從江淮一帶采辦了二十萬石糧食,將要通過運河運至了開封,近期就要從黃河上運至解州,趁機發一筆橫財,哼哼! 這個死胖子福王朱常洵本來自己就坐擁良田數萬頃之多了,家財豈止千萬,可是現如今卻還嫌錢少,非要趁著山西大饑再發筆橫財,實在太不是東西了!所以既然他要趁機發財,那么咱們也別便宜了他! 這二十萬石糧食,咱們要想辦法給他劫了下來,只要有了這些糧食,那么以后咱們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閻重喜聽罷之后驚喜的問道:“居然有這種事?那倒是好事呀!不過這二十萬石糧食如果用船運的話,起碼也需要千石漕船上百條之多,這福王豈能一下全部從開封放過來?而且估計護送的人手也不會少,我們眼下能一下吃的掉嗎?” 肖天健喝了口水之后說道:“此事應該不是空xue來風,消息應該相當可靠,所以我才要親自來這里一趟,問你手頭現在有多少人手可用,咱們又有多少船只!看看咱們有沒有機會,將這批糧食劫下來! 當然,說是二十萬石糧食,這福王即便是再厲害,當然不會一股腦將這二十萬石糧食一下都運過來,這一次過來的只是第一批五萬石,估計再有幾天時間,就該到經過這一帶的河面了! 我們要的只不過是這第一批五萬石糧食,只要做成了這件事,那么短時間之內,我們的糧食問題便基本上可以解決了!至于剩下的那些,我們的胃口還沒有大到全部能吃下去的程度!” 閻重喜聽罷之后,立即也提起了精神,不過想了一下之后不禁又有些犯難了起來,對肖天健說道:“這倒是件好事,不過恐怕會有點難辦呀!我們眼下船只倒是不多,去年在古城鎮碼頭上搶來的那些船只,今年初的時候賀人龍過來,基本上都毀了!眼下我們能找到的也就是黃河和毫清河還有沇河上的一些小漁船。 至于戰兵之中,精通水性的弟兄恐怕很少,弟兄們之中多一半都是陜西那邊跟著將軍過來的人,基本上都是旱鴨子,要是想找精通水性的人手的話,戰兵營之中估摸著能挑出來的不多,如果要找的話,也只有在鄉兵里面挑選了!畢竟這一帶乃是三河交匯之處,沿河各處倒是有不少人曾經靠著打漁為生的人,眼下這一帶的青壯也基本上都編入到了鄉兵之中,應該可以從鄉兵之中挑選出幾百水性好的人!” 肖天健站起來在屋子里面來回走動了幾圈之后,緊張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對閻重喜說道:“這次這件事確實難辦了些,咱們以前沒有這方面的準備,倉促之間要想做成這件事,確實不容易!看來我們實力還是有點弱呀!不過畢竟這次機會難得,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干!哪怕是干不成,權當是我們練手也罷! 我來的路上也考慮了,這件事確實可能有些勉強,但是即便勉強也必須要做,哪怕是一碗夾生飯,咱們也要想盡辦法把它吃下來才行!這五萬石糧食對于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不論想什么辦法,都必須給他劫下來才行! 不過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雖說我們占據了垣曲縣,但是眼下河南那邊官府還沒有太關注我們!而且這一帶黃河上還算是相當平靜,我們也從來沒有在黃河上干過劫船的事情,所以官府不會料到我們會突然間干這么大一票! 眼下黃河上的船只還在往來解州和洛陽之間,福王估計著也料不到我們會得知他轉運糧食的事情,會對他的糧船下手,如此一來,我們加快準備,小心行事,以有備打無備不見得就沒有機會劫了他這批糧食! 這樣吧!你現在就下去,在這你營中還有這一帶盡可能挑選水性最好的戰兵抑或是鄉兵,另外再多找一些小漁船,凡是挑選出來的人,都集中起來,這些天就不要讓他們再回家了,專門準備這件事!但是記住,這件事暫時只有你我等幾個人知道,不要放出風去!走露了消息讓福王提前查知此事!要不然的話,我們便一分勝算都沒有了!” 閻重喜聽罷之后,看出來肖天健是下定了劫福王糧船的決心了,于是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他也知道肖天健屬于那種行動主義者,說干就干,立即便開始安排人手下去,到一營各哨人馬以及他們控制區內沿河的村莊之中挑選水性好的鄉兵。 而肖天健則帶著馮狗子沿著黃河岸邊巡視了一圈,眼下的黃河比起后世肖天健見過的黃河水流要大一些,雖說山西大旱,但是上游的水量卻并不少,河面和相當寬闊,最寬處足有數里之多,當年各路義軍在山西被官軍包圍之后,便是采取的詐降的策略,趁著冬季黃河封凍之后,一天時間便踏冰渡過了黃河,一路沖入到了河南,才算是免除了被官軍圍剿的命運。 而現在已經到了四月末,天氣已經相當暖和了,黃河水量也比較充沛,而這一帶黃河落差不大,河水還算是比較平緩,所以即便是刑天軍在控制了垣曲縣之后,也基本上沒有影響到黃河河面上的河運,通過肖天健的那副單筒望遠鏡,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河面上時不時的會有一些裝滿貨物的大船從靠近南岸的一邊駛過他的面前,于是他心中一動,又生出了一些想法。 閻重喜的動作相當快,僅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便在周邊的鄉兵隊之中挑選出了曾經靠水吃飯的二百余名鄉兵,這些人常年都生活在黃河岸邊,有些是祖祖輩輩都是漁民出身,也有些是農民出身,但是因為他們自小便生活在水邊,倒是各個都有一身好水性,其中有二三十個還是從一營的戰兵之中挑選出來的,這在刑天軍之中,也算是頗為難得了。 更讓肖天健有點意外的是閻重喜還在手下挑出了一個名叫楊昆山的副隊將,此人是鄂州人,年紀大致在二十多歲,早些年居然還在長江上當過水賊,只是后來被官府進剿,那跟著的那伙水賊被官軍打散,他則僥幸逃脫,后來便混跡到了李自成的義軍之中,隨著李自成到了陜西,隴州一戰,他跟著李自成攻城身負重傷,等死的時候卻被肖天健所救,傷愈之后感激肖天健的救命之恩,于是便從那時候跟著刑天軍來到了山西。 經過一年多下來,這個楊昆山在軍中敢于陣前用命,居然從一個小卒迅速的積功升至了隊將之職,成為了刑天軍一個中級軍官。 當閻重喜在軍中問及誰水性好的時候,楊昆山便站了出來,被閻重喜也帶了過來,肖天健在詢問過這個楊昆山之后,驚喜的發現他找的正是這樣的人手,這家伙說起來在水上劫船的事情頭頭是道,別看年紀不算大,但是經驗倒是也算相當豐富了。 肖天健當即便將挑選出來的這二百余人交給了楊昆山統帶,令其將這些人分開考驗了一番這幫人的水性,淘汰掉了其中幾十個不合格者,剩下的便都留在了楊昆山的手下,聽候肖天健的調遣。 同時閻重喜還在附近河里搜羅來了二十多條小漁船和兩條比較大的漁船,一并交給了楊昆山這幫人使用。 馮狗子這幾天時間,則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到了洛陽那邊,福王這一次的運糧船隊從開封過來之后,最先要到洛陽一帶停靠一下,而范家作為山西巨商,自然是也少不了經常用船只將南方的貨物通過運河以及黃河販運到山西這邊,所以只要福王的運糧船隊一經出現,便立即會被馮狗子的手下發現。 而雖說肖天健得到消息并不算太早,但是這么多船只想要從黃河逆流而上,從開封抵達解州南部的平陸縣碼頭,卻根本走不快,所以這也就給肖天健提供了比較充分的準備時間。 趁著短短幾天的等候時間,肖天健跟著楊昆山帶著這幫新召集起來的手下,在黃河之中便展開了一場高強度的訓練,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準備,只習練一些夜間劫船的法子,以及登船之后如何相互配合奪船的辦法。 在水上做事,不比在陸上打仗,這方面肖天健根本談不上什么經驗之說,而這一次他之所以要來這里干這件事,也是被逼無奈,有破釜沉舟賭一把的想法,現在有了楊昆山這樣的手下之后,他于是便將這件事的整個調度安排都交給了楊昆山負責。 聽罷了肖天健的打算之后,楊昆山當即便拍胸脯保證,定要替肖天健將福王的這支運糧船隊給劫下來不可! 第六章 磨刀霍霍 為了準備這次劫船,保證不走露一點風聲,肖天健在抵達了古城鎮之后,安排這件事的時候,從頭至尾全部都是在進行嚴格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包括挑選出來的這些鄉兵們,直到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肖天健將他們召集起來,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只是告訴他們,他們自此之后,便是刑天軍水營的兵了,而這些人之中戰兵的倒不用說了,本來他們就是刑天軍的人,而那些鄉兵們則都高興壞了,現在他們沒人不知道刑天軍的厲害,也都知道在刑天軍當戰兵,吃的好穿得好,每次打仗之后,還有豐厚的獎賞,所以相當多的鄉兵都想有朝一日能成為刑天軍的正規軍,現在給他們了這樣一個機會,誰還管肖天健要讓他們去干什么呀! 于是這一百多人便跟著楊昆山在黃河邊大練苦練了起來,短短時間便憑借著他們本來就不錯的素質,再加上原來的那些戰兵都被安排到他們之中當了低級軍官,幾天時間之內,這幫人便拜托了散漫的作風,有了些當兵的模樣。 但是這畢竟是刑天軍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水上做事,而且干的還是個大票,肖天健也不敢托大,為了確保成功,他甚至親自跟著楊昆山駕船在附近黃河的數十里河面上走了兩趟,最終在楊昆山的指點之下,選定了動手的最佳位置。 北方河流遠沒有南方的多,雖然天下大亂,但是在黃河上靠劫船討飯吃的人卻并不算多,倒是南方因為江河縱橫,湖泊眾多的緣故,天然就是滋生水賊的良好土壤,和南方一比,北方河運便安全多了,所以雖然這些年山陜河南一帶地方不靖,但是河面上的船只卻并不以比以前的要少到哪兒去,反倒是因為北方的戰事造成地方基礎生產的大量破壞,許多物資更需要從南方輸送到北方來。 而這個時代長途運輸大批貨物,靠著陸上的車馬是根本不行的,大宗貨物的運輸只能憑借各種船只,通過溝通南北的大運河,轉運到北方,然后就近卸載之后再靠車馬才能將貨物轉運到目的地去。 而黃河作為北方最重要的河流,溝通山東、河南、山西、陜西,所以在這個時代也同樣發揮著貨物運輸的重要作用。 如此就在楊昆山緊張的訓練這一百多名手下的時候,五月初四,洛陽那邊的細作傳回來消息,說福王的運糧船隊已經到了洛陽,不日便將通過古城鎮一帶的河面,馮狗子派人快馬通知肖天健,請肖天健開始著手安排。 得到消息之后的肖天健便立即將楊昆山招致了面前,將這個消息告知了楊昆山,楊昆山聽罷之后,二話不說,便立即將的那一百多號手下調至了河邊,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本來肖天健這一次還想跟著楊昆山一起下河,去劫取福王的這批糧船的,但是有了楊昆山這樣一個老手之后,肖天健便沒有必要親自去指揮這場劫船戰了,經過閻重喜等人的勸解之后,肖天健便坐鎮古城鎮,讓楊昆山來具體負責這次劫船之事。 但是在出發之前,他還是親自到了河邊的碼頭上,為楊昆山這一行人送行,當這一百六十多精干水營的新卒們列隊于碼頭上的時候,閻重喜早已率領兩哨人馬,將整個古城鎮碼頭給徹底封鎖了起來。 肖天健身著一身青色勁裝,沒有披掛甲胄,如同一桿標槍一般的站在碼頭的空地前面,掃視了一番眼前的這一百多名服飾各異的水營新丁,朗聲對他們說道:“諸位水營的兄弟們,時至今日恐怕諸位弟兄們還不知道我肖某要讓你們去做什么吧!那么今天我便要告訴你們!當今山西大亂,朝廷官府不思賑濟饑苦百姓!任由山西百姓自生自滅,可是非但如此,當今洛陽城中的那個福王,身為皇親國戚,非但不念及百姓所困,反倒想要趁機大發一筆橫財!轉運一批糧食入山西高價販售,如此行徑我刑天軍豈能坐視! 既然他不仁,那么我們便也不跟他客氣!他這是給咱們送上門的糧食,我們自要收過來才行!與其讓這些糧食落到那些達官貴人們的手中大發橫財,到還不如讓咱們拿回來賑濟咱們當地的百姓! 所以你們,便是要去代我肖某將其奪回而被召集起來的!我想要問一下諸位,你們可敢做這件事嗎?” 經過這些天和肖天健的接觸之后,這些人早就都知道肖天健的身份了,他們以前許多人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能跟著在他們眼中跟神仙一般的肖天健這等人物做事,被肖天健親自提點,一個個早就都躍躍欲試,想要在肖天健面前表現一把了! 今日被肖天健召集到碼頭這里,這幫家伙們早就一個個興奮異常,聽罷了肖天健的這番話之后,各個都被鼓動的是熱血沸騰,當即這一百多號人便扯著嗓子高呼了起來:“愿意!我等原為將軍效死!” 肖天健掃視了一下這些水營新丁們,微微的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大聲說道:“好!有志氣!我肖某最敬你們這樣的熱血男兒!來人,拿酒來!我要與諸位將士痛飲一杯!預祝諸位兄弟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說著鐵頭便帶著一些近衛,抬來了數壇酒和一大筐粗瓷大碗,將大碗發到了在場的每個水卒手中,又為他們每個人都斟上了一碗酒,同時也為肖天健斟了一碗酒,送至了肖天健手中。 肖天健將酒碗高高舉起,敬了這些水卒一下之后,抬手和那個楊昆山碰了一下酒碗,端起來咕咕咚咚的便喝了下去,喝罷之后,將見底的酒碗亮到了眾人面前,下頜的胡須上還掛滿了酒水的水珠,一副豪氣干云的氣派。 而楊昆山等水營的新卒們也都二話不說,端起酒碗,湊到嘴邊咕咕咚咚的便喝了下去,然后肖天健當啷一聲便將酒碗摔在了碼頭的地面上,楊昆山以及他手下的一百多號人也立即都紛紛將酒碗重重的摔在了腳下的地上,一個個更是熱血沸騰了起來。 “我肖某就在這里等候你們奏捷而歸!一切有勞諸位弟兄們了!出發!”肖天健把大手一揮,奮力吼道。 楊昆山轉身跟著大吼道:“都有了!上船出發!” 一百多名化裝成漁民的水營新丁們當即便轉身,各自抄起了給他們準備好的兵器,蹬蹬蹬的奔向了各自的船只,不多會兒聚集在碼頭上的這些各式漁船,便一條接著一條的駛離了碼頭,迅速的從沇河河口駛入到了寬闊的黃河河面之中,星散到了黃河河面上,僅留下了一個個小小的黑點。 (今天周一,老規矩還是先求紅票!) 第七章 大意 劉少頃愜意的坐在一條大船的船艙之中的大椅上,腿上還坐了一個美婢,一邊和這個美婢調笑著,一邊對一個手下說道:“告訴那幫船夫們,讓他們再快一點,這一趟下來,只要他們好好干,王爺虧待不了他們的!奶奶的這一個多月下來,老子在船上早他娘的呆膩了!這活兒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沒事少來煩我!” 他手下的那個人討好的說道:“管事的說的極是,咱們這一趟下來確實不容易,大老遠的過來,路上還碰上了好幾撥打咱們船隊主意的賊人,好不容易過了洛陽,等到了平陸縣那邊,您也確實該好好歇歇了!這段路上沒啥事,小的們就不打擾您了!小的這就去吩咐那些船夫們,加快一點!” 劉少頃擺擺手把手下趕出了船艙,摟著那個美婢動手動腳了起來。 說起來這一趟他帶著的這三十來條船,大老遠的跑一趟,還真是不容易的很,沿途匪盜眾多,特別是在進入到河南之后,更是各種匪盜多如牛毛,常常會有一些來歷不明的人盯著他們這三十多條船,途中更是遭遇過四五次突襲,不少匪盜都在打他們這幾萬石糧食的主意,想要把他們這支船隊給劫下。 不過幸好劉少頃這次隨行帶了不少的扈從,每條船上都安排有十幾個護衛,看守著船隊,船上還備有各種火銃弓弩,一番交手之后,接連擊退了幾波試圖劫船的匪盜,好不容易總算是進入到了黃河之中。 等到了洛陽之后,劉少頃也總算是徹底放松了下來,因為按照他們的習慣,放船運貨到山西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只要過了洛陽河段之后,路上百年不會再有什么風險了,這里來往貨船眾多,而且沿途又有許多官方的船只,算得上是他們福王府的勢力范圍之內,普通的匪盜根本不敢對他們福王府的船只下手,即便是有點匪盜,也都是小偷小摸,不會壞什么大事。 于是劉少頃這才在到了洛陽之后,偷偷的接上船了兩個美婢,開始在船艙中享受了起來,這兩日可以說是爽翻天了。 這倒不是劉少頃大意,而是這些年來,他一直替福王做事,來來往往在這運河和黃河上跑的次數已經十幾趟之多了,最危險的路程主要集中在進入黃河之前的運河一段,一般情況下只要進入黃河之后,因為河南一段的黃河河面上,船只沒有運河多,而且河面很寬,水賊又少,即便是有個把靠水吃飯的水賊,也只能挑選一些放單的商船下手,而福王府又是在河南首屈一指的皇族大貴,河上討生活的那些水賊們絕不敢輕易打他們福王府船隊的主意。 于是不單單是劉少頃在過了洛陽之后徹底放松了下來,就連隨行護送船隊的那些護衛們,等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經都放松了下來,原來枕戈待旦的護衛們絕大多數都躲入到了船艙之中,睡覺的睡覺喝酒的喝酒去了,雖說行船苦,但是比起走旱路來,只要不遇上大伙的水賊,在船上的日子還是過的滿舒坦的。 等到天色漸漸晚下來的時候,劉少頃才心滿意足的從艙中走了出來,站在頭船上面,朝著寬闊的河面上掃視了一遍,對使船的船工問道:“這是到什么地方了?” 正在駕船的船夫不敢怠慢,趕緊陪著笑臉道:“回劉爺的話!現在已經行至了洋湖了,最晚的話,后天夜里也該到平陸了!” 劉少頃伸了個懶腰之后,又借著夕陽的余光在河面上掃視了一下,現在這段時間黃河水量不大,河面比起以前窄了一些,原來黃河兩岸的一些沙灘露了出來,長出了許多茂盛的蘆葦,而河面上除了看到幾條小漁船遠遠的在河面上打漁之外,就是幾條和他們對行順流而下的商船,一見到他們的船隊,便趕緊讓開了航道,表現的畢恭畢敬,除此之外基本上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情況,于是他便放心了下來,吩咐了一聲晚上不要停船休息,連夜繼續趕路,并且傳令下去,令各船掛起紅色的氣死風燈,然后每條船上都掛起了一個大號的上書福王二字的燈籠,并且讓人傳令天黑之后,各船上的護衛要加點小心,說完之后,便讓船上的廚子給他做幾個小菜,端到艙中供他和美婢享用。 就在這個時候,在離船隊一里多地的一處蘆葦蕩邊緣,一個小船上蹲著幾個漁夫,卻遠遠的緊盯著這支船隊,當看清楚船上升起的那些福王府的燈籠之后,他們幾個人收起了漁網,迅速的劃動了船槳,一轉眼便消失在了蘆葦蕩之中。 楊昆山站在蘆葦蕩之中的一條大一些的漁船上面,透過眼前的蘆葦也不時的在朝著河面上觀望著,讓他得意的是在他的腰間居然也掛了一個千里眼,原來肖天健為了保證他這一次劫船成功,居然連他寶貝的那個單筒望遠鏡也臨時借給了楊昆山使用,這玩意兒目前就連閻重喜還沒混上一個,居然就掛在了楊昆山腰間,可把楊昆山給美的冒泡了。 通過這個小千里眼,楊昆山很快看到一條小漁船飛快的從下游駛來,一頭便扎入到了蘆葦蕩之中,于是他立即蹲身下來,不多時那條小船便駛到了他的船邊,一個精干的后生對楊昆山說道:“福王的船隊過來了!什么時候動手?” 楊昆山立即問道:“他們走到這兒還要多長時間?” 那個后生立即答道:“最多再有兩刻鐘就到了!” 楊昆山皺眉默算了一下:“奶奶的,這幫王八蛋居然連夜行船,還比預計來的早了點!看來計劃要改動一下了!現在不能動手,要不然這么早動手的話,船上的護衛們還沒瞌睡,估摸著成算不大!立即告訴弟兄們先別急!讓他們過去,我們在后面綴著他們,等半夜的時候到上面老營子哪兒再動手不遲!” 那個后生點點頭,立即仰起頭學了幾聲野鴨子的叫聲,不多時蘆葦蕩之中到處都傳出了野鴨子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直傳出了老遠…… 果不其然兩刻鐘之后,船隊便從緩緩的從夜色之中駛近了這片蘆葦蕩,蘆葦蕩里面靜悄悄的,但是有許多雙眼睛都在緊盯著這支船隊,借助著船隊中的那些燈籠,可以看到船隊的每條船上都有一兩個護衛在船上來回走動,入夜之后,福王糧船上的這些護衛們還是加強了戒備。 蘆葦蕩之中的十幾條小船都沒有點燈,就這么躲在黑乎乎的蘆葦蕩之中,眼看著這支船隊緩緩的從他們面前駛過。 眼看著船隊漸漸駛遠之后,十幾條小船便紛紛從蘆葦蕩之中駛了出來,依舊是全部黑著燈,在夜色之中,一群精干的年輕人輕輕的劃動著船槳,推動著小船,緩緩的綴在大船的船隊后面,而大船上那些醒目的燈籠,便成了他們最好的目標指示,根本不用擔心會在這樣的夜色之中跟丟。 楊昆山之所以選擇晚上動手,是因為他手頭的力量還是略顯薄弱了一些,這三十多條糧船上,據消息說上面起碼有二百多護衛,每條船上都有幾個到十幾個護衛,加上船夫的話,估計三十多條船可以有近四百人之多,如果他帶著人白天強攻的話,不但不見得能是船上護衛的對手,而且還很容易驚動岸上的官府,一旦官府再調集大量人員來救的話,那么他們這次的行動很可能就會失敗。 所以思量再三,楊昆山才作出了夜襲的決定,好在被挑選出來的這幫家伙們各個都很是精猛,而且不存在夜盲的情況,否則的話他也不敢拍胸脯保證,能偷襲成功。 福王糧船隊上的那些護衛們對于身后黑暗中緊隨著他們的這些小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黑暗成了楊昆山他們最佳的掩護,而糧船隊因為船只比較大,晚上必須要掛燈籠行駛,所以便為楊昆山這伙人提供了最佳的指示,根本不用擔心會跟丟了他們。 糧船都是千石以上的大型漕船,加上逆流而上,在河面上行駛的速度非常緩慢,入夜之后又過了兩個時辰,船上的那些護衛們也再一次松懈了起來,整個河面上都很平靜,只能遠遠的聽到河面上一些水鳥的叫聲,于是百無聊賴的這些護衛們便一個個的哈欠連天了起來,慢慢的一些人便回到了艙中,而艙中此時沒有上哨的人早就是鼾聲大作了。 夜晚的河面上風還是有些涼,讓一些護衛不得不縮起了脖子,把衣服裹了又裹,等到半夜的時候,終于大部分人都堅持不住,紛紛鉆入了艙中偷著睡覺去了!反正眼看就要到了平陸縣了,這一趟也算是基本上到頭了,看到一路上緊張的劉少頃都不再出來查崗了,這幫護衛們也就沒心思堅守各自的崗位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更多的小船開始綴在了船隊的后面,并且開始緩緩加速,從遠離船隊的黑暗中加速超越了船隊,漸漸的匯集在了船隊的前面。 幾聲野鴨的叫聲再一次鳴響起來,一個個精壯的后生們將單刀背在了后背上,又紛紛灌了幾口烈酒,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古銅色的皮膚,一個個如同泥鰍一般的無聲滑入到了初春之后,尚且冰冷的水中,迅速的朝著迎面而來的這些船只潛游了過去。 第八章 僥幸成功 就在一群精壯的刑天軍部眾們赤膊滑入滔滔黃河水中的時候,而在福王船隊船上的人們到這個時候,除了掌舵的船工還沒有睡下之外,那些隨船的護衛們基本上早就都去跟周公下棋去了,在他們看來,在這樣的夜色之中行船,還能碰上什么事情呢?所以根本沒有人看到在河面上順水飄下來了一個個的腦袋,不多時便紛紛貼在了每一條船上。 這些黑影攀住了船身之后,利索的從燈籠照不到的黑影之處翻上了大船,轉身都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劉少頃躺在船艙的一張小床上,摟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美婢,根本沒有聽到船艙門被從外面緩緩的拉開,直到一股涼風吹在他身上,把他凍醒的那一刻,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可是還不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事務的時候,便覺得脖子猛的涼了一下,接著便是一股劇痛傳來,他這才意識到出事了,想要翻身跳起來大叫,可是這個時候他的脖子上卻發出噗噗的漏氣聲,一股血箭從他脖子的傷口中正在兇猛噴出,他眼前最后留下的一個影像就是一個赤著背的黑影正在將一把刀狠狠的捅入到他身邊的那個美婢的胸口之中…… 被夜色籠罩著的寂靜河面上,如同一條長龍一般緩緩逆流而上的船隊之中的一條船上忽然間傳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緊接著便有人驚恐萬狀的叫道:“有人劫船……” 可是這個人的驚呼聲只叫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隨即更多的人便在船上叫嚷了起來,各船上都開始傳出了驚呼慘叫以及廝打搏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