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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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肖天健想要隱秘行動已經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干脆命令兵將們大張旗鼓的前進,在這一帶又搞了一次武裝大游行。 雖說有錢人嚇得夠嗆,但是普通老百姓們對刑天軍倒是也并不害怕,畢竟這里距離東冶鎮比較近,民間還是有不少來往的,這里的老百姓對于東冶鎮一帶的老百姓能分到田地的事情非常羨慕,窮的厲害的百姓干脆便棄了他們的租田,跑到了刑天軍轄地那邊,以至于這邊不少大戶人家的佃戶們在這幾個月之中,跑了不少,甚至連他們組織起來的鄉勇也跑掉了不少,所以說普通老百姓巴不得刑天軍能來這一帶把這里也給占了,那么他們以后就也能跟東冶鎮那邊的人一樣,有自己的田可種了,而有錢的財主們可把刑天軍恨到了骨頭里面,巴不得這一次刑天軍能給官軍給全部剿滅,解決他們身邊的這個強大的威脅。 北留是從澤州通往陽城的官道附近的一個大莊,早幾年的時候曾經被王嘉胤的部下洗劫過一次,自此便衰敗了下來,成了一個破敗的小村落。 而刑天軍到這里之后,沒費什么力氣,便拿下了北留村,把營盤以北留村為中心,扎了下來,因為是以村子為營地,扎營省去了他們不少的力氣,不到天黑,營中上下人等便都端上了熱騰騰的飯碗,開始吃晚飯了。 這個時候肖天健也端著一碗飯,和諸將蹲在一起邊吃邊聊,商量著明天的戰斗部署的問題,而一個斥候快馬沖入營中,奔至了肖天健的面前,對肖天健說道:“啟稟將軍,我們已經在此十二里之外發現了官軍,他們已經停下了前進,就地開始扎營,石哨將正在率領李隊將和司徒隊將清除官軍的夜不收,雙方已經開始發生交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監軍太監 肖天健放下飯碗拍拍手笑道:“官軍真是堪稱蝸牛速度呀!這一天下來只走了二十來里便走不動了! 王兄弟,這件事看來還要你幫幫忙才行,今晚咱們想要睡個好覺的話,恐怕你要出馬,幫著把官軍的夜不收給清理一下了!” 王承平馬上丟下飯碗站起來接令道:“末將遵命,將軍放心,不就是些夜不收嘛!我們這就去幫著石哨將把他們給掃干凈了!” 說罷之后,王承平立即點了他的手下,不多時便紛紛飛身上馬沖出了北留村的營地,朝著東面沿著官道呈扇面搜索了過去。 天黑之前,在兩軍之間的十多里范圍之內,一支支騎兵小隊開始在這一帶交上了手,官軍方面開始的時候,本來是沒有放出多少夜不收在前面探路的,他們本來以為即便是撒出夜不收,起碼也要等到了陽城之后,所以開始的時候僅僅派出了一隊夜不收在頭前開道。 但是沒成想下午的時候,他們便遇上了一隊刑天軍的斥候,兩方發生了交手,結果這一小隊官軍的夜不收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刑天軍的斥候隊給包了餃子,最后只有一個夜不收機靈一點,奪馬沖出了包圍圈將消息報回了軍中。 牛泰聽罷之后,吃了一驚,但是因為這個逃回來的夜不收并未探知敵軍大隊人馬,他起先還是認為這不過是賊人方面派出的少量兵力在這一帶襲掠。 于是牛泰便立即下令,派出更多的夜不收去探查消息,同時把第一隊夜不收吃的虧給撈回來,把那些敢襲擊他夜不收的賊人給收拾了。 于是數支官軍的夜不收小隊人馬便離開了主力,沿著官道朝西搜索,結果正碰上石冉率領的刑天軍斥候隊,于是兩方便開始在這一帶交上了手。 既然能在官軍中當上夜不收的,都是多少有點小本事的人,而刑天軍這邊的斥候也不是白給的,兩方一交手,便打的很是激烈。 一支支小股的人馬你來我往的捉對廝殺,這一下雙方便互有損失,不過整體上刑天軍這邊還是占了便宜,接連干掉了三股官軍的夜不收小隊人馬。 牛泰接到消息之后,這才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太對頭,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于是趕忙下令麾下兵馬停止前進,就地扎營等候消息。 結果是入夜之前,他再也沒有收到派出的夜不收的消息,于是他意識到前面可能出事了,他派出的夜不收弄不好都回不來了,這才有點緊張了起來,趕忙繼續派人朝前趁夜色的掩護繼續搜索。 直到半夜才有幾個陽城那邊的莊丁摸到了官軍的營地,將刑天軍大舉出動,來迎戰他的消息告知了牛泰。 牛泰聽罷之后先是大吃一驚,接著便大怒了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伙賊軍居然如此囂張,聽聞官軍來剿,不但不跑,也不龜縮入他們的山寨之中躲避,反倒是集結兵力,朝他們官軍主動迎了上來,看來是打算把他們先堵在他們的地盤外面。 大股變民軍倒是也罷了,畢竟像當初王嘉胤、王佐桂他們那樣的匪首手下擁兵眾多,所以敢于主動挑釁他們官軍,而眼下這小小的一股刑天軍,兵力不過一兩千人,居然也敢主動跑來捋他的虎須,這實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于是他便問來報信的人賊軍眼下在什么地方駐扎,但是來人說他們沒敢沿著官道過來,是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才摸到這里的,所以也不清楚刑天軍眼下在什么地方駐扎。 牛泰這才明白他派出的夜不收為啥會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原來賊軍那邊給他來了個先下手為強,肯定是派出更多的探馬,先截住了他的夜不收,使他無法了解到賊軍的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于下一步他率部和賊軍交手,恐怕就不太妙了,敵暗我明乃是行軍打仗的大忌,如果不摸清楚對方主力在什么地方的話,這仗就不好打了。 眼看天色以黑,牛泰立即招來手下,令人再派夜不收趁夜出去,朝前搜索,盡可能查清楚賊軍眼下所處的位置,另外傳令在營地之外加派暗哨,防止被賊軍趁夜襲營,消息傳開之后,官軍大營之中頓時便緊張了起來,許多第一次上陣的那些隨行鄉勇們更是立即便把心給懸了起來,搞得整座官軍大營都有點風聲鶴唳了起來。 但是和官軍方面的風聲鶴唳不同的是刑天軍這邊一晚上卻休息的很是愜意,一覺睡到大天亮,早早的埋鍋造飯并且飽餐了戰飯,便在肖天健一聲令下拔營起寨,沿著官道朝著官軍所在位置大踏步行去。 而官軍方面也在經歷了一夜的風聲鶴唳之后,一早起身拔營起寨,繼續朝著陽城方向開拔,兩軍就此相對而行,迅速的開始拉近相互間的距離。 牛泰心中越來越緊張了起來,因為昨晚雖然經過一夜時間,他派出了數支夜不收小隊,去前方探查賊軍的消息,但是只有不到一半的夜不收回到了營中,即便是回來的夜不收也都說朝前走五里不到,便開始出現大批賊軍斥候活動,他們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并且遭到攔截,對方相當兇悍,他們根本無法穿透對方的封鎖線,探查到賊軍主力所在的位置。 牛泰一晚上都沒睡多長時間,各種不利的消息傳回來使得他開始意識到今天對上的這個對手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對方肯定早已探知了他麾下兵馬的實力,但是卻還是主動迎了上來,那么便說明對方起碼是有和自己正面一戰的能力,如此一來,他便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了,省的一不小心中了賊人的道,反倒讓他成了笑話。 于是他一早便起身升帳,召集手下諸將商議此事,因為對手賊軍的異常表現,使得他手下的諸將也都有些惴惴不安了起來,有些人干脆提議,就此安營扎寨,等弄清楚了敵軍實力之后,再行前進。 但是這些部將們的意見剛剛提出來,坐在一旁的一個白臉胖子便嗤的一聲冷笑了起來,接著尖著嗓子說道:“你們還好意思說!不過區區一股流賊罷了,居然也能把你們嚇成這樣,要知道現在圣上可正關注著各地剿匪的事兒,你們要是連這股小小的流賊都不敢去對付的話,那朝廷還養著你們何用?” 諸將和牛泰都頭皮一緊,這個說話的人別看捏腔捏調的,但是卻是他們不敢招惹的人物,此人乃是一個太監,是這次他們出征隨軍的監軍,而他們此次入陽城剿匪,名義上是牛泰這個游擊負責,但是他們卻還要看這個王太監的臉色行事,現在看來這個王太監對這支賊軍壓根也沒放在眼里,如果他們裹足不前不敢前去應戰的話,只要他一本奏上去,他們這幫武將不說人頭搬家,起碼也會被上峰斥責,弄不好還可能會丟官罷職。 牛泰心中一凜,立即對這個太監說道:“王大人所說極是,不過區區一股流寇罷了!我等豈能怕他們呢?只是眼下我們對于敵情尚不明了,貿然前行的話怕會中了他們的埋伏!” 這個王太監冷笑了一聲道:“牛游擊,這次來之前細作送回來的消息不是說的很明白嗎?賊軍不過只有區區不足兩千人,而我等帶來的卻有四千余眾,賊人不可能會傾巢而出,難道他們就不看家了嗎?哪怕賊軍傾巢而出,他們兵力也不足我們一半,難不成就這樣你們也怕他們不成?” 牛泰這下臉上掛不住了,如果他還是決定要留在這里觀望情況的話,那么少不得會讓這個王太監瞧不起,回頭參他一本,如果是那樣的話,即便是他回頭剿滅了這伙流賊,恐怕升官的事情也不用想了。 想到這里他一咬牙,對手下吩咐道:“都不要猶豫了,王大人說的有理,流賊兵力遠不足我等,他們即便是再怎么使詐,只要我們小心一點,他們也拿咱們沒有辦法!現在都下去,管好你們手下,立即拔營起寨,不管他們在哪兒,我們只管奮勇直前,諒他們也擋不住咱們!此戰關系重大,諸位莫要讓王大人失望!” 眾將一聽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眼下看來即便是敵情不明,他們也要硬著頭皮朝前拱了,不過轉念想想,賊軍數量不大,遠沒有他們兵力多,雖然他們隨軍一半左右都是澤州方面組織起來的鄉勇,但是不是有話說了嗎,蟻多咬死象,何況賊軍又能強到哪兒去呢?也都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他們堂堂官軍豈能怕他們呢? 于是一大早,官軍便吆吆喝喝的開始收拾東西拔營起寨,繼續朝著陽城方向行去,不過牛泰還是堅持派出他手下的三百騎兵,作為先鋒到前面開道,以避免稀里糊涂之下被賊軍所乘! 當刑天軍行到北留村以東五里處的一塊開闊地之后,走在隊伍前面的肖天健將手抬起,他身后的隊伍之中隨即響起了一連串的停止行進的吼聲,隨即整支隊伍便停下了腳步。 石冉帶著幾個斥候飛馬來到了肖天健的面前,飛身躍下戰馬,便對肖天健稟報道:“啟稟將軍,官軍正在朝這邊趕過來,他們先派了三百騎兵開路,我們擋不住他們,卑職命令弟兄們便先散開了!請將軍定奪!” (今天是九.一八,請諸位記住今天,這是我們的國恥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戰先衰 肖天健看了看周邊的地形,點點頭道:“來的好,讓他們過來好了!這個地方不錯,咱們就在這里候著他們!傳令下去令弟兄們著甲,然后隊伍展開,列方陣迎敵!王承平騎兵在后隨時策應!弓箭隊居于方陣左翼,隨時侯命!” 隨著肖天健一聲令下,隨行而來的兵將們隨即便行動了起來,井然有序的披掛起了他們隨行攜帶來的各色甲胄,然后輜兵們立即帶著隨軍騾馬以及車輛后退,戰兵則按照各自軍官的命令集結了起來,從行軍隊形轉換成了一個空心方陣,向前行進了少許之后,攔住了這條官道。 而這一次組成的陣型,和他們以往所用的隊形有了一定的區別,幾哨兵將中的火銃手被安排到了方陣的四角,形成了四個火槍方陣,而長槍手則以密集隊形集結在中央位置,王承平那一小隊精騎則被放置在了隊伍的后方,作為方陣的預備和突擊的力量,至于那二百余剛剛由獵戶組建起來的弓箭隊,因為沒有接受過刑天軍正規的訓練,所以不能將其編入方陣之中,以免破壞了戰兵隊相互之間的默契,所以他們便依令在隊伍左側列陣,作為一支預備力量使用。 而這種方陣的變化,起因便出在高肅身上,肖天健利用在雙峰寨的時間,經常和高肅對于步兵陣列的應用進行討論,從高肅那里又汲取到了更多的有關西方對于步兵戰術應用的知識。 而高肅眼下作為肖天健的戰術顧問,也沒有吝嗇他所知的東西,將他在做傭兵期間所了解的一些步兵方陣的戰術都告訴了肖天健,而肖天健通過高肅所說,將刑天軍原來使用的方陣進行了調整,使之更接近眼下西方軍隊使用的方陣。 在這方面肖天健不在乎使用拿來主義,畢竟西方步兵方陣的應用到這個時代已經有數十年甚至是近百年的歷史了,而這種方陣一經創制出來,便在西方的戰爭中發揮出了極大的作用,并且迅速推廣開來,成為西方眼下主要國家的主要作戰方式,必有其合理性。 而刑天軍從最初組建,肖天健便開始應和這種潮流,簡化軍中兵種的配置,主要集中建設長槍兵和火銃兵,輔以一部分刀盾兵,如此一來軍隊的構成便更接近于西方軍隊的構成,雖然在最初方陣的應用方面,刑天軍有些似是而非,但是總體上還是發揮了不錯的戰斗力,幾次于強敵交手,刑天軍都未曾吃什么大虧,而且以旺盛的戰斗欲望,屢次對敵作戰都取得了勝利,這也說明這樣的方陣戰術,在中國這塊土地上,面對以舊式軍隊為主的敵人的時候,還是具有相當強的戰斗力的。 所以眼下在得到了高肅的幫助之后,刑天軍這兩三個月來,便致力于對原來使用的戰術進行改進,使之更接近西方所使用的方陣戰術,以期能發揮出更大的戰斗力。 畢竟刑天軍從組軍到現在,以前數戰都基本上存在取巧的成分,無論是在天龍寨一戰,還是在石佛寺一戰,乃至是石橋一戰之中,刑天軍都或多或少的使用了一些計謀,抑或是搶占了優勢地形等等策略,最終以弱勝強取得的勝利。 但是今天的情況有異于往次大戰,刑天軍這一次完全是主動出擊,要將敵人御家門之外,正面迎擊兩倍于自己的敵軍,此次出戰可以說對刑天軍這段時間來的cao練也是一次檢驗,具體能否取得理想的效果,對于刑天軍以后的發展都很是重要。 而肖天健對此是信心十足的,在他看來,刑天軍在經過這樣的整訓之后,雖然兵力并未增強多少,但是戰斗力卻至少增強五成以上,以他們目前的狀態,面對這支由官軍和地方鄉勇們組成的雜牌軍,他是有十分的勝算的。 當刑天軍的部卒們遵命剛剛沿著官道展開成為一個方陣之后不多會兒時間,在軍前官道上遠處便揚起了一片煙塵,并且迅速的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了過來。 王佑天騎在一匹棗紅馬上,率領著麾下三百騎兵,以中速在官道上馳騁著,自從他受牛泰之命,前出為大隊人馬開道,便率部離開了官軍的主力,朝著陽城方向馳來,沿途他們也發現了官道附近兩三股騎馬的賊人,探頭探腦的觀察他們,于是他立即派人追擊他們,而賊人也很狡猾,明知實力不濟,根本不跟他們正面交手,一看到他派人追擊他們,便紛紛撥馬就走,很快便遁走不見了蹤影。 而王佑天也怕中了賊人的圈套,不敢讓手下人過于遠離他本隊兵馬,所以將其逐散之后,便將派出的兵馬召回了本隊,在他看來這些賊人探馬是不值得他太過關注的,而他眼下要做的主要就是為后面大隊人馬開道,盡快查清敵軍所在的位置以及兵力部署情況。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行軍之后,他終于在這塊相對平坦的地方發現了前方出現了一支敵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而他率部在奔至距離敵軍一里半左右的位置,抬手攔下了他的部下,于是這隊騎兵紛紛收住了馬韁,定睛朝著對面的敵軍望去。 之所以他一眼便認出對面是敵軍,原因很簡單,只見對面的這伙人之中,豎立著一面猩紅色的戰旗,上面沒有字,只有一個手持盾斧的刑天圖案,而且這伙人穿著也比較雜亂,各色服裝和甲胄都有,頭盔也各行各色都有,正兒八經的官軍是不可能裝備如此混雜的,如果說對方唯一統一的裝備,那就算是他們腿上打著的奇怪的綁腿。 如果說綁腿的話,其實也不算新鮮事物,即便是這個時代許多人也打綁腿,但是打綁腿的習慣多出自南方人,在北方來說,打綁腿的人并不算多,而山西這一帶雖然丘陵山區不少,但是依舊沒有形成打綁腿的習慣,所以這一點和常見的軍隊裝備差異很大。 但是這并不是讓王佑天這伙官軍騎兵們吃驚的原因,讓他們吃驚的是對面這支賊軍的隊形,以及對方兵陣的工整程度。 王佑天極目望去,只見得對面這支賊軍雖然衣甲混雜,但是裝備卻十分簡單,除了陣前有一列擎盾的藤牌手之外,隊伍中絕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長槍,而在他們隊列兩角卻是裝備單一的扛著鳥銃的火銃手,這樣的陣型很是少見,王佑天自詡在軍中混跡了十幾年時間了,但是對于這樣的陣勢還是第一次見到。 只是在對方這支賊軍的左翼偏前一點,才看到一支有些雜亂的弓箭手的隊伍,但是這支弓箭手的隊伍明顯區別于主陣的這些賊軍,顯然構成主陣的這支賊兵們是經過相當程度訓練的主兵,而那支弓箭手顯然沒有著甲,應該是屬于臨時招募起來的輔兵。 而更讓王佑天感到驚詫的就是對方兵將們所展現出來的訓練有素的程度,這么一個方陣組成之后,軍中除了軍官們的喝令聲之外,基本上沒有其它什么嘈雜的聲音,而且對方這些賊兵們在列陣之后,隊列超乎想象的整齊,隱隱中撒發著一種殺氣,即便他和賊軍相距還有一里多地,賊軍兵陣中所散發出的這種氣息,還是令他和手下感到有些壓抑。 于是王佑天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突突猛跳了幾下,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于是趕緊吩咐下去,讓所有手下都安分下來,不要擅動,先看清敵情再說。 可是王佑天再仔細看了之后,便更感到奇怪了,因為這支賊軍顯然和他們以前遇上的賊軍有非常大的區別,往日他們所遭遇的敵軍,不管是多是少,都是亂哄哄的一片,只有很少數的賊兵比較精悍一些,其余的基本上都是臨時裹挾起來的一些流民。 而眼前的這支賊軍構成顯然跟那些賊軍不同,這支賊軍雖然也有輔兵存在,但是輔兵在其軍中所占的比例卻不足一兩成,其余的卻都是精悍的部卒,如此看來,對方的戰兵數量幾乎達到了近一千五六百人之多,其余的輔兵總數只有兩成左右,這樣的賊軍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如此一算下來,他們雖然帶來了四千兵馬,但是其中真正的戰兵人數搞不好還沒有敵軍多,這頓時讓王佑天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而他的那些手下此時也都看清楚了對面的這支賊軍,紛紛都倒吸著涼氣,不由得都有些不敢再朝前行進了,更別說殺上去將賊軍逐散了。 本來這次王佑天率部來的時候還有些沖動,早晨在軍中議事的時候,幾個同僚提議就地扎營待查明敵情之后再行定奪的時候,他還十分不屑,認為這幫家伙實在是太膽小怕事了,不過區區兩千賊軍,在他看來,以他麾下的這一營騎兵,便足以對付他們了。 所以在他率部出發之后,他還幻想著如果碰上賊軍,賊軍軍力又不盛的話,干脆他就不等牛泰他們的主力來了,自己就把活干了拉倒,一個沖鋒只要干掉賊軍的頭子,剩下的就是任他率部在后面掩殺了,等到牛泰他們趕來之后,黃瓜菜都涼了,到時候那個姓王的監軍太監,鐵定會上奏朝廷,為他的功績大書特書一把,這首功肯定就是他的了。 但是等他看清楚這支賊軍的軍容之后,就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一般,渾身上下都透涼透涼的,再也沒有吃獨食的想法了。 “叔父,現在咱們怎么辦?是不是先去試探試探這伙賊人?”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一些的軍官湊到了王佑天的身邊小聲對王佑天說道。 “試探個屁,你眼睛瞎了嗎?真他娘的豬腦子!這伙賊軍看來不是善茬,我們只有區區三百騎兵,對方多為長槍,咱們硬撞過去,豈不是送死嗎?罷了,別在這兒呆著了,速速回去稟報牛游擊,讓他過來定奪!以咱們的兵力,根本啃不下來他們!還是讓其他人先上,如果他們能沖散這伙賊軍的話,咱們再跟著去撿漏!撤!”王佑天太陽xue突突跳了幾下之后,將這個喊他叔父的手下給臭罵了一頓,然后一撥馬便下令到。 三百官軍的騎兵于是二話不說,便跟著王佑天撥轉了馬頭,頭也不回的便朝著來路上又奔了回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虛實難定 (老規矩,今天周一,先向弟兄們討些紅票再說!兄弟們不吝支持呀!) 肖天健也在軍中看的真切,眼看著這伙官軍的騎兵跑來之后,遠遠的看到他們便收住了戰馬,看了一番之后,掉頭便走,便知道自己刑天軍的軍容還是嚇住了這伙官軍騎兵們。 于是他手提馬鞭指著這幫撤退而去的官軍騎兵對手下們笑道:“可笑這伙混賬東西,一見到咱們就嚇得差點尿褲子!好了!大家伙也都就地休息吧!等著他們的主力過來!如果他們不敢過來的話,也沒什么,咱們便將這一帶也收了,看看官府還能怎么樣咱們!” “坐……”在肖天健軍令下達之后,軍中響起了軍官們的命令聲,只聽呼啦一下,所有兵卒都立即就地坐在了地上,敵軍尚未過來,站著只會消耗體力,所以這會兒他們能積攢一下體力還是積攢一下體力的好。 旁邊的那支弓箭隊中的獵戶們剛才當看到官軍騎兵過來的時候,都頗有些緊張,一個個都從箭囊中抽出了箭,搭在了弓弦上,做好了發射的準備,畢竟他們平時打獵,獵殺的都是些鳥獸,今天第一次上陣,面對著官軍,沒幾個人不感到緊張的,一個個心中七上八下的有些沒底,不知道今天他們能不能活著回家去。 但是當他們側臉看到刑天軍戰兵隊的兵將們一個個沉穩的組陣列隊,絲毫不亂的執行著上峰下達的命令,好像是沒事人一般,根本沒幾個人流露出太緊張的表情,于是這些獵戶們這心里面才算是又有了些底,開始安心了許多,相互之間嘖嘖稱嘆著說刑天軍果真厲害,根本就不把官軍放在眼里。 “這算什么?告訴你們吧!我們將軍大人曾經帶著咱們在陜西隴州的時候,正面對付過號稱賀瘋子的賀人龍,賀人龍你們聽說過沒有?早年據說他也在你們山西這一帶剿過義軍!誰提起來他不害怕呀!咱們將軍卻愣是帶著咱們,把那姓賀的給打得滿地找牙,最后連他侄子都給生擒活捉了回來! 這次不就是來了點官軍嗎?他們算逑!你們別怕,有咱們將軍在,咱們絕對吃不了虧的!你們要是這次跟著立下戰功的話,將軍肯定不會吝惜賞賜,保證讓你們不會吃虧的!好了,將軍有令就地休息,都有了,聽我吩咐,就地坐下!”王浩作為臨時被指派來率領這隊獵戶們組織起來的弓箭手的主將,大大咧咧的對著手下的這幫獵戶們吹噓著,同時也在注意著主陣之中的令旗還有號聲,當看到令旗傳令就地休息之后,于是放聲叫道。 獵戶們聽罷之后,緊張感更是退去了不少,都紛紛笑著依令坐了下來,把獵弓放在了身邊,相互之間開始閑聊了起來。 牛泰正率隊朝著前方緩緩行進,便看到從官道上馳來了一哨兵馬,抬眼一看知道是王佑天率部回來了,于是下令停止前進,就地休息,并且傳令讓王佑天過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