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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葬明在線閱讀 - 第92節

第92節

    這個把總姓劉,叫劉萬頃,是賀人龍自當官之后,投入賀人龍手下當兵的一個鄉鄰,幾年下來,幾年積功下來當上了把總,眼下跟著賀方做事,算起來也是賀方手下一員虎將,打起仗來很有一股狠勁。

    劉萬頃的建議其實很有些道理,因為兩軍一路走到這里,刑天軍是在追趕官軍,趕得路要比官軍這邊長不少,相對來說體力消耗肯定也比賀方這路官軍消耗大許多,眼下刑天軍初到這里,應該已經算是一支疲兵,此時離天徹底黑下來,還有多半個時辰的時間,對方如果休息一陣之后,完全還有機會,對賀方部發動一次猛攻。

    而刑天軍剛才出現之后集結的表現,令賀方手下官兵大為震撼,無形之間便打擊了官兵的士氣,使得不少人未戰先怯了起來,而刑天軍如臂使指一般的整齊行動,讓他們都感到了一種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而且他們大模大樣的就在數百步之外集體坐下休息,更是如同在官兵上下的臉上搧了一耳光一般。

    相比刑天軍的鎮定,賀方手下的官兵就差了很多,當得知黃強所部被賊軍在大石橋橋頭幾乎全殲的消息之后,賀方手下的官兵便開始緊張兮兮了起來,再也不敢藐視這支主動迎擊他們的刑天軍了。隨即賀方便下令放棄朝大石橋方向急趕,掉頭改道奔向隴州,從渡河到現在他們就沒歇一口氣,跑了這么半天,結果卻還是被賊軍給追上了,忙活了大半天,卻是這么一個結果,讓官兵上下都有些失了方寸,擠在土山上一個個都有些驚慌。

    劉萬頃正是看到了官兵方面的慌亂,才會向賀方提出,率部出去打一場,即便是打不贏賊軍,起碼也為賀方爭取一些布置的時間,拖到晚上之后,事情就好辦多了!

    賀方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劉萬頃,關鍵時刻,還是劉萬頃能替他分憂,他也知道如果這么下去的話,會對他很不利,現在劉萬頃主動提出來要率部沖一陣,他自然是愿意了,雖說聽聞這支賊軍比較厲害,但是畢竟沒見識過這刑天軍到底有多厲害,賀方還是對刑天軍的戰力有些懷疑,劉萬頃愿意去沖一陣,正好他也先試探試探這刑天軍到底有多厲害!

    如果能拖延一陣的話,只要等到天黑,刑天軍估計也不敢晚上和他打,那么拖延到明天等到援軍過來,一切都好辦了!

    “嗯!這樣也好!劉把總你就率領你的部下,去試探試探這支賊軍也罷!但是要多加小心,一旦不是他們的對手的話,就速速退回來,本將會接應你們的!另外我會派司徒亮率領夜不收出陣,牽制敵軍,你去吧!”賀方點頭答應了劉萬頃的請戰。

    劉萬頃深吸一口氣,抱拳接令,轉身在土山上點了一百五十多個歸他統馭的官兵,深吸一口氣道:“弟兄們,來的不過只是一支賊兵,怕他們作甚!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了!跟老子去沖散他們!抄家伙列陣!”

    這些劉萬頃的手下聽罷之后,雖然不太情愿,但是畢竟賀人龍麾下軍規還是很嚴,臨陣退縮那是死罪,肯定是要掉腦袋的,所以既然他們的把總已經下令,那么他們也只有出戰了。

    一隊大致五十人左右的騎兵也隨即在官軍陣前列隊集合起來,隨著一陣號角聲響起,這兩隊官兵立即便喊啥震天的朝著土山下面沖了下來,直奔著刑天軍便沖殺了過去。

    雖然已經明知官軍拒絕了投降,但是肖天健還是如約,讓麾下將士先休息一刻鐘的時間再起來動手。

    而趁著麾下將士休息的這一會兒時間,肖天健也沒閑著,立馬于陣前,定睛打量著眼前戰場的地形。

    這里還是屬于低山丘陵地區,山不算高,但是很多,而且溝壑縱橫,處于隴州川地邊緣,再朝西北五里,便進入到地勢平緩之地,而這里地勢算不上開闊,敵軍正好占據了眼前的這座小土山,土山上樹不算多,視野還算是開闊,山勢也不算陡峭,而敵軍眼下選擇這里,也是他們一個正確的決定,畢竟搶占了比較有利的地形,刑天軍要想干掉他們的話,就必須要進行仰攻,所以地形上刑天軍并不占優勢。

    好在這座小土山地形算不上險要,對進攻一方來說,并不算十分困難,而敵軍準備比較倉促,假如給他們一點時間的話,換一處比較險要的山地的話,那么今天即便是追上他們,恐怕也不好對付他們。

    雖說經過大石橋兩戰,刑天軍皆以大勝告終,現在刑天軍上下士氣旺盛,對官軍也沒了懼意,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剛剛為了追上這支官軍,不得不放棄了炮隊和輜兵,除了用幾頭騾子托來了四門虎蹲炮之外,他們這一趟追上來基本上沒有帶來重武器,所以火力支援會很成問題,這也為接下來他們攻山造成了一定的難度,恐怕會在火力上處于劣勢。

    肖天健正在有些頭疼如何攻上土山,又盡量少付出傷亡代價的時候,忽然間卻看到官軍倒是搶先一步行動了。

    五十多個官軍的騎兵集結起來,一聲呼嘯,便揮舞著刀槍從山上沖了下來,跟著他們的是一二百官軍的步兵,同樣也是喊啥震天的殺奔了山下,正在山下休整的刑天軍的兵將們頓時微微sao動了起來,有些新兵便想抓起武器站起來。

    “都坐下!不就是幾個官兵下來了嗎?將軍沒下令讓你們起身,你們就給我老實坐著休息!一會兒有你們打的仗!急個什么?”隊伍中的隊將們立即便大聲呵斥起了那些想要站起來的兵卒們,于是剛剛微微有些sao動的刑天軍立即便又安靜了下來,坐在地上看著那股官兵從山上沖下來。

    “呵呵!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呀!”頓時肖天健便笑了起來。

    “娘的!這姓賀的官軍主將看來是不想讓咱們喘口氣呀!倒還不算是個笨蛋!”閻重喜立即便對肖天健說道。

    “不過他們卻小看了咱們了!將軍,這次讓屬下先上吧!定要他們有來無回!”趙二驢忽然間卻站了出來,第一個向肖天健請戰道。

    肖天健倒是有些意外,看了看趙二驢,馬上想明白了趙二驢為什么要這么做了,趙二驢自從李家莊一戰之后,被貶去養了一段時間馬,雖然后來又被啟用當了哨將,但是卻未能趕上石佛寺一戰,而中午在大石橋一戰之中,功勞又被劉寶的新兵營給搶去了,他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寸功未立。

    在刑天軍做事,不講什么資格,都看的是軍功,趙二驢新領一哨兵將之后,總覺得有點腰桿不夠硬氣,今天看來這家伙想要搶點功勞了,所以第一個跳出來請戰。

    既然趙二驢主動請纓,肖天健也不攔著他,于是點點頭道:“好吧!不過你單獨一哨人手恐怕不夠,敵軍畢竟來的兵力比你的多不少,李栓柱,你也率部,和趙二驢一起出戰,騎兵不說了,那些官軍的步軍,你們給我把他們留下來!”

    李栓柱立即點頭接令,和趙二驢一起轉身大吼一聲:“弟兄們起來吧!咱們來打第一陣!”

    兩哨戰兵隨即轟的一聲站了起來,立即飛速的跟著各隊隊將出列,在陣前組成了兩個小方陣,阻住了從山上沖下的那支官兵。

    “傳令下去!其余各哨兵將也列陣!準備動手!”肖天健在看到趙二驢和李栓柱都已經率部出去之后,對其他人也下達了起身準備的命令。

    剩下的三哨戰兵和新兵營的將士隨即也呼啦一下站了起來,在后面拉開了陣型,做好了接戰的準備。

    第六十六章  步騎對陣1

    五十多名官軍騎兵呼嘯著策馬沖下了山坡,直朝著刑天軍兵陣沖來,馬背上的官兵一個個大聲的呼喝著,將身體壓低,紛紛從馬鞍上摘下了刀槍,幾個會騎射的兵將甚至摘下了騎弓,抽出了箭支,一副要縱馬踏陣的架勢。

    眼看著這支敵軍的騎兵如此囂張的樣子,出陣列隊迎戰的趙二驢頓時緊張了起來,因為這支騎兵顯然是朝著他這哨列隊的方向沖來,而他一百多人面對五十多騎兵的沖擊,一旦敵軍拼死沖陣的話,即便他麾下這哨兵將有悍不畏死迎戰的決心,恐怕也萬難擋得住這支敵軍騎兵。

    本來他這哨人馬之中配有二十多個火銃手,但是經過中午的激戰,傷亡了四五個火銃手,真正帶到這里的也不過只有十七個火銃手和不足十幾個弓箭手,面對這些官軍騎兵,想要靠著他們攔下這些官軍騎兵,顯然力量有些薄弱了一些,但是既然他大話說出去了,這會兒總不能掉頭跑回去吧!

    刑天軍的軍紀他是知道的,上一次他只不過是懈怠,便被弄去養馬去了,而這次如果他再敢臨陣脫逃的話,那么以他對肖天健的了解,肖天健絕不會念在他跟著肖天健時間最久的面上,便饒過他一命,所以即便今天前面來的再多的官軍騎兵,他也唯有死撐下去一途。

    “火銃手前排列隊!弓箭手兩側列隊!長槍手列為三排,刀牌手火銃手后列隊!!”趙二驢憤聲站在隊伍中央大聲叫道。

    十七個火銃手在一個什長的帶領下,迅速的從隊后扛著鳥銃擠到了前排,而那十幾個弓箭手也從左右出列,將箭囊中的箭支抽出三支,紛紛插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都聽清了,給我穩住!”趙二驢再次大聲叫道,一方面是為手下人打氣,一方面也在為自己打氣,聲音很大讓他麾下的兵卒們聽的一清二楚。

    “殺!”剛剛調整好隊列之后的兵將們隨即異口同聲的大叫了一聲殺,這也是刑天軍歷來的做法,以此來壯聲威,效果相當不錯。

    其實趙二驢這哨兵將,也是最新編組的一哨,除了從各哨兵將中抽調出的十幾個什長和兩個隊將是老兵之外,其余的基本上都是從新兵營第一批被選拔出來的戰兵,實力在幾哨人馬中算是最弱的一支,但是趙二驢這家伙練兵水平還是有的,畢竟他跟著肖天健起家最早,也最熟知肖天健練兵的方式,所以經過他一手調教之后,現在這哨兵將在各哨幾次演武之中,并未落于下乘。

    刑天軍反復要求的還是團隊協作,所以即便是刑天軍的兵將一般情況下個人戰力有限,但是對于陣列協作卻都早已適應了,對于軍紀更是已經基本做到了本能的執行。‘

    雖然看著從山上沖下的這一隊官軍騎兵很是有些兇神惡煞的架勢,出陣在前面列隊的這哨趙二驢的手下兵將,心里面多多少少的有些緊張,但是卻并沒有人敢在陣列中亂動一下,并且按照趙二驢的吩咐,凝神靜氣的列對于前,每個人兩眼都一眨不眨的瞪視著前方迎面沖來的這隊官軍騎兵,手中暗暗的用力,攥緊了手里面的武器,每個人的身體都隨即開始繃緊了起來。

    帶著這隊騎兵出戰的乃是賀方手下的一個叫司徒亮的部將,說來也算是一個相當有經驗的軍官了,雖然今天追上來的這支刑天軍同樣也給他帶來了一種震撼感,但是憑借著多年行伍的經驗,他覺得對方更多的像是擺得花架子,并不見得就真有多厲害。

    賀方派他下山協助劉萬頃沖陣,他一口答應下來,點齊了隨軍的那些騎兵,立即便翻身上馬,沖下了山坡,當他們沖下山之后,他也看罷了刑天軍的布陣,看到對方只不過派出了不足兩協(明軍一協一般也就是一百多人)人馬出陣,在陣前列隊,于是便有些惱怒了起來。

    要是刑天軍全軍列隊相迎的話,他還能理解,可是偏偏這支刑天軍卻如此囂張的只派出這么少的兵將,便想攔住他們騎兵踏陣,這明擺著是瞧不起他們這些官軍騎兵了。

    于是他改變了當初下山時候打定的主意,轉而盯上了左翼列陣的這隊刑天軍的小陣,以他看來,自己五十人雖然不見得能沖散刑天軍的主力大陣,但是沖散這么小小的一隊百多人的小陣,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于是他立即開始催馬加速,呼嘯著招呼身邊的那些手下騎兵,對他們大叫到:“弟兄們聽了!隨本官沖散這伙賊軍!砍幾個腦袋回去,殺殺他們的威風再說!”

    他帶下來的這些騎兵,大多都是賀方的親兵抑或是軍中的夜不收,所以算得上是這支官軍之中的精銳力量了,這些人也可以說是真正的職業軍人,靠著賀方的供養,他們平日里待遇最優,裝備質量也最好,要不然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有馬可騎,平日根本不用考慮其他事情,所以他們cao練的時間也最多,歷來被賀方所倚重,所以當看到對方這隊賊軍只有這么一百多人,他們各個都大聲的答應了一聲,緊隨著這個司徒亮的部將開始加速,朝著這隊刑天軍沖去。

    在他們眼中,步軍對騎兵永遠都不占優勢,何況對面還是一支賊軍,既然是賊軍又能好到哪兒去呢?大不了也就是擺擺樣子好看點罷了,一旦面對他們騎兵集體沖陣的話,估摸著只要一接近他們,就嚇得讓他們自己先亂了陣腳了,只要對方一亂,那么剩下的就是他們表演的時間了,策馬沖入敵軍之中,靠著他們的沖擊力,還不是想怎么砍就怎么砍,想怎么殺就怎么殺嗎?

    所以一下山,他們便開始加速盯著趙二驢這隊人嗷嗷叫著沖了過來,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距離越來越近,他們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對面的那些賊軍的面孔長的是什么樣了,隨著他們的加速,他們緩緩的散開了一些隊形,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支賊軍之中有不少的火器,如果集中隊形的話,正好就成了對方火器的最佳射擊目標了。

    作為一支有經驗的騎兵,他們深知該如何應付這樣的陣仗,逐漸的散開隊形,使他們之間馬與馬之間保持到兩馬的距離,并且壓低了身形,做好了躲避對方彈矢的準備。

    但是當他們越來越接近這支賊軍的時候,卻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頭了,這支賊軍并未如他們想象的那樣,當他們沖近之后,便自行開始混亂,反倒是齊聲大吼一聲“殺……”聲音之大,讓他們騎在馬背上隔著這么遠都微微的驚了一下,顯然對方根本就沒有如他們所愿那樣的因為害怕而自行混亂。

    那么接下來事情恐怕就不太妙了,這是那個司徒亮的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他不由自主的微微的放緩了一些速度,落在了隊伍中央,開始瞇著眼仔細的朝著對面這支賊軍望去。

    這支賊軍顯然做好了迎擊他們的準備,一隊扛著鳥銃的賊兵已經一字排開整齊的列于隊前,而還有少量的弓箭手,也在并不算寬的隊陣兩翼列隊,將箭支插在了地面上,他作為一個見慣了陣仗的老卒,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對手顯然并未打算因為他們的沖擊,便主動后退,如此一來,事情恐怕就不像他剛才想象的那么簡單了,于是他腦筋急轉,漸漸的收起了對這支賊軍的輕視之情。

    很快在他們的加速下,戰馬已經距離那隊賊軍接近到了百步左右的距離了,每一個騎在馬背上的騎兵都開始有些興奮了起來,但是讓司徒亮開始緊張的卻是直至這個時候,對面的這支賊軍仿佛無視他們存在一般,根本還是沒有作出任何反應,既沒有后退的跡象,也沒有作出準備放槍的跡象。

    要知道他們這樣的騎兵踏陣的戰術,往往都會給敵軍產生出一種很強的威壓感,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兵馬面對他們的沖擊的時候,不是自己先亂了陣腳,就是不待他們進入到射程之內,便亂糟糟的開始胡亂放銃放箭起來。

    這樣一來對方的彈矢基本上對他們這些騎兵造不成什么威脅,即便是彈矢命中他們,因為距離過遠,也沒了什么威力可言了,以他們身上的盔甲,完全可以抵擋住這樣的打擊,只要對方一開火,那么便給了他們機會了,以鳥銃或是火銃的裝填速度,百步之內,他們根本來不及重新裝填進行第二輪發射,那么作為攻擊方的騎兵,便可以直接踏翻他們,沖入敵陣之中肆意的砍殺敵人了。

    但是讓這個司徒亮的感到不安的是他們眼下已經沖入到了百步之內,可是敵軍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穩如泰山一般的整齊立于他們面前,似乎根本就沒看到他們沖過來一般。

    隨著他們的戰馬的奔馳,兩方距離在迅速的縮短,八十步,賊軍依舊沒有反應,六十步,賊軍還是一副漠然視之的狀態,照舊沒有半點混亂的意思,這些騎兵于是都開始漸漸的不安了起來,因為作為常年征戰的他們來說,都開始意識到這種情況代表著什么了!

    正常的情況下敵軍出現這樣的表現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是被徹底嚇傻了,不知道該作出什么反應!第二就是對手確確實實是一支經受過嚴苛訓練的強兵,完全知道該做什么。

    顯然眼前的這支賊軍并不是屬于前者的范疇,在接近到這種距離之后,騎在馬背上的官兵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了,這支賊軍的兵將們一個個面色漠然,仿佛石雕泥塑一般,身體繃得緊緊的,仿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動他們一般。

    第六十七章 步騎對陣2

    司徒亮越發的開始感覺到了心中升起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又一次調整了戰馬的速度,使戰馬又放慢了一點,使得他更加落在了后面一些,緊張的朝著對面望去。

    五十步,就在這隊官兵騎兵接近到趙二驢這一哨兵將陣前五十步的距離的時候,終于他們有了反應。

    那個負責指揮火銃手的什長聲嘶力竭的站在隊陣前列的正中位置發出了一聲大吼:“鳥銃下肩!瞄準!”他在叫出這一聲的時候,自己第一個開始動作,將扛在肩膀上的那桿早已裝填好的鳥銃放平了下來,撮起嘴唇,湊到燃燒著的火繩上吹了幾口,然后將腮貼在了槍托上。

    剩下的十六名火銃手隨即“嘩……”的一聲,都將早已準備好的鳥銃放平了下來,將腮貼近在了槍托上,瞇起了左眼,將照門準星對準了朝著他們迎面而來的這些敵軍的騎兵各自都從照門準星之中找到了一個目標。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如流水行云一般流暢而且整齊,這也是他們長久以來天天不停訓練的結果,因為他們的教官從他們在新兵營開始,便天天念經一般的告訴他們,不管他們在戰場上面對什么,他們都可以完全無視,他們只需要按照他們的長官的命令行事既可,哪怕對面就算是沖過來的是一群惡虎,只要他們的長官不下令讓他們動作,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惡虎朝著他們撲過來、

    這種觀念被他們的每一個教官、長官反反復復的灌輸,并且多次進行cao演,不少人因為沒有聽長官的命令,擅自動作,都挨了軍棍,所以日積月累下來,他們已經開始形成了對長官的命令無條件執行的本能了。

    今天正好檢驗了他們平日的訓練結果,雖然剛才他們看著對面的這支官軍的騎兵咋咋呼呼的朝著他們迎面沖來,心中緊張的要死,但是他們還是沒敢擅自亂動,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官軍的騎兵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連鳥銃都沒有從肩膀上卸下來,只是不斷的側著臉,吹著鳥銃上點燃的火繩,使之不會熄滅,以免誤事,要是火繩在臨戰之際熄滅的話,那么等待他們的便是三十軍棍的重罰,可沒人想被軍棍活活打爛屁股。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十七名火銃手做好準備之后,官軍的騎兵便又接近了一些,已經進入到了四十步的距離之內,可是中間的那個什長卻還是沒有下達開火的命令,所有火銃手都持緊手中的鳥銃,死死的盯著各自選定的目標,眼看著目標在照門和準星之中變得越來越大。

    官軍的騎兵到了這時候,沖在最前面的人真的已經開始害怕了,他們還沒有面對過這樣一支心理素質如此之高的敵軍過,明明已經進入到了敵軍鳥銃的射程之內了,敵軍也明擺著已經做好了射擊的準備了,可對手還是沒有開火。

    距離越近這些官兵自然清楚鳥銃打的就越精準,那些鳥銃的彈丸就越是穿透力強,一旦進入到三十步的距離,那么他們身上的這些鐵甲在鳥銃的彈丸面前,就如同一張紙一般,根本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只要被打中,就是一個血窟窿,就算是不死,恐怕也要殘廢了。

    于是沖在最前面的一些官兵不由自主的便開始放緩了催動戰馬,所有人的手都開始不由自主的拉住了馬韁,做好了圈馬的準備,這也是他們作為人求生的本能,誰也不想朝著對方槍口上撞去。

    三十步……“開火!”站在中央位置的那個火銃手什長終于大吼了一聲,稍微調整了一下鳥銃,便立即按下了龍頭,閃著火頭的火繩在龍頭的帶動下,發出輕微的啪嗒一聲便落在了打開蓋子的藥池之中。

    只聽得一片如同爆豆一般的聲音在趙二驢這一哨隊陣前面立即響了起來,隨即便騰起了一片濃煙。

    那個什長開罷火之后,根本不去朝前觀察射擊效果,當即收槍上肩大叫到:“返回后陣!快!”說罷之后一轉身便從背后的刀牌手之間的縫隙中擠入到了隊陣之中,大步穿過那三排長槍手,奔至了陣后,其余的那些火銃手也立即跟著他一個個的擠到了陣后,將鳥銃放下肩,槍托杵在了地面上。

    而在他們剛剛開火的那一瞬間,隊陣前面便響起了一片人喊馬嘶之聲,一個個官軍的騎兵一頭從戰馬上便栽到了地面上,翻滾著摔出了老遠,再也站不起來了,這些火銃手大多數選擇了瞄準官兵的戰馬開火,畢竟戰馬的目標大一些,會提高命中率,僅僅是一排齊射,官軍的騎兵便當即被掀翻了六七個人,還有兩三匹戰馬雖然被打中,卻沒有馬失前蹄,但是也受傷之后立即瘋狂的亂蹦亂跳了起來,發出了凄厲的嘶鳴聲。

    這樣的射擊效果,幾乎把這幾十個官軍騎兵一下給嚇傻了,不待那個司徒亮騎將下令,他們便紛紛帶住馬韁,撥轉馬頭避讓前面跌倒的那些袍澤以及擋住他們去路的戰馬,本來還殺氣騰騰的騎兵陣列頓時便亂作了一團。

    “合……”趙二驢在陣中狂叫了一聲。

    本來還有些松散的隊形在他一聲大吼之下,立即便靠攏在了一起,使得隊陣一下便縮小了一半左右,變得密實了許多,幾十條長槍湊在一起,高高的聳起,形成了一片密集的槍林。

    前排的刀牌手之中的一個隊將也大吼道:“蹲下!”現在處于第一排位置的刀牌手在他的吼聲中,同時單膝跪在了地面上,將盾牌舉過了頭頂,既護住了自己的上半身,也護住了他們身后的一排長槍手的前胸。

    兩翼的弓箭手各有一個伍長率領,當火銃一響,他們便各自厲聲吼道:“放箭!”

    那十幾個弓弩手二話不說,搭箭開弓,對準他們面前三十步不到的這些官軍騎兵便猛烈的發射了起來,一支支利箭帶著嘯音如同毒蛇吐芯一般的飛了出去,直撲向了那些亂了陣腳的敵軍騎兵。

    三十步距離,面對一人一馬這樣大的目標,對弓弩手來說,已經不算是什么問題了,瞄準起來根本不費力,即便是他們射藝不佳,也不會都把箭射到空處,一支支利箭飛入敵軍人群之中,頓時又把三四個敵軍騎兵給射了個人仰馬翻,這么近的距離下,就連弓箭對他們來說,也都成了致命的武器,鋒銳的箭頭只要命中官兵抑或是戰馬的身體,當即便能撕開他們的甲胄,深深的插入到他們的身體之中,頓時使得他們更加混亂了起來。

    “沖上去!沖過去!不要亂!”落在后面的那個司徒亮看到前面陣型大亂,于是趕緊狂叫道,想要控制這些手下騎兵繼續沖擊敵軍隊陣,只要撞進去,他們便還有翻盤的機會,對方兵力并不多,他們還有足夠的力量打散他們,只要打散這一隊賊軍,將他們逐散,勢必會影響到后面列陣的那些賊軍,那么他們也算是為緊隨而來的劉萬頃做到了應該做的事情了。

    官軍這邊的騎兵聽到了司徒亮的叫喊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在經過一陣混亂之后,便又撥轉了馬頭,打算朝著賊軍的隊陣繼續沖去,要知道他們連人帶馬還有這些甲胄,足有幾百斤重,再加上他們沖擊的速度,又何止千斤,只要撞入敵陣,便立即能將對面這隊并不算厚實的敵陣破開,敵軍一散,他們便有了機會。

    可是還不待他們沖近趙二驢這哨兵陣,趙二驢便歇斯底里的又一次在陣中叫道:“第一排長槍手蹲下!所有人槍放平!”

    在刀牌手背后的第一排長槍手當即便蹲了下去,豎起的長槍也立即“嘩……”的一聲放平了下去,而且他們在長槍放平之后,立即便將長槍的尾端杵在了地面上,一只手死死的壓在了槍桿上,將長槍斜著從前排刀牌手的肩膀上探了出去,一排二十支的長槍立即便在他們的隊陣前面形成了一道槍林,而第二排的長槍手面前一空,隨即便將長槍平放了下去,平端著也從前兩排人的頭頂將長槍直接指向了對面沖來的那些敵軍騎兵,讓槍林變得更加密集了許多,而第三排長槍手則立即向兩翼散開,將手中長槍朝兩翼放下,頓時便將整個隊列的前半部都形成了跟刺猬一般的槍陣。

    而弓箭手們迅速的奔回到了陣后,躲在了槍陣后面,并且在伍長的指揮下,開始將弓指向半空,朝著陣前拋射,以阻止敵軍官兵沖陣。

    面對著這樣一個如同刺猬一般的長槍陣,官軍騎兵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們一個個嚇得紛紛死死的拉住了馬韁,拼了死命的撥轉馬頭,不敢再朝前沖去了。

    他們都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樣的槍陣對于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們這樣的騎兵連人帶馬的撞上去,對方都不用使勁,他們自己的沖力便能被這些猬集如林的長槍扎成rou串,即便他們有勇氣這么撞上去,可是他們坐下的戰馬也不是傻東西,眼睜睜看著前面出現了一排尖利而且密集的東西,一看就知道碰上沒好,戰馬也不會傻里吧唧的一頭撞過去,所以不用他們的主人拉它們的脖子,它們自個就立即慌亂的開始轉向,想要繞過去了。

    一群騎兵像沒頭蒼蠅一般,在趙二驢這哨陣前人喊馬嘶的亂了起來,不是收韁站住,就是朝著兩翼奔散,總之再也沒有一個家伙傻帽一般的正面沖向這個不大的小陣了,只有兩三個家伙沖的太猛了,來不及完成轉向,斜刺里的沖到了陣前,馬上便被猬集如林的長槍扎了一身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