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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不同種族互相傾慕了吧,混了血統才能孕育出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模樣。 以銀宿為首,如潮水般的邪祟精怪們俱朝著王座之上躬身拜下:“見主人安,感謝主人賜吾等自由與生命。” 許是漫長的時間磨去了他們所有的棱角與銳氣,能再回到真實的世間于他們言是無上的恩賜,躬身叩拜俯首為臣,盡皆效命于王座上將他們從浮屠百景圖中放出來的男人,無一人不從。 封止淵原本還頭疼怎么管理這些被困了千百年的邪祟精怪,現下看來,倒是不需要他cao心了。 他從大殿至高處走下,一步一步沒踏出一點聲音,明明是艷麗脆弱的身軀,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卻叫任何人不敢直視,只能跪拜在他足下。 “本尊封止淵,爾等可愿入我麾下?” 封止淵! 他們在驚詫中抬起頭,腦海中無不想起千百年發生的事,封淵之戰,那個死在流火淵的禍世魔頭! 封止淵不明白自己剛才的話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怎么眼前這些人忽然之間就變了臉色,一個個仿佛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銀宿從怔愣中回過神,牙疼似的解釋道:“主人,封止淵是上古時期禍世魔頭的名號,就是那個被您一劍斬落流火淵的無垢城大魔頭。” 封止淵瞳孔一縮,腦海中有什么東西劃過,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淡淡地應了聲:“不過是個名號罷了,難不成我會是那個大魔頭?” 小青龍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歡快道:“主人自然不會是那大魔頭,那大魔頭都死了上千年了,流火淵的火能毀滅一切,封淵之戰,他被您捅在心口,又掉進流火淵里,自然是活不下來的。” 封止淵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情緒,擺擺手吩咐銀宿跟曲歸竹一起,幫著燕方時將一眾邪祟精怪處理好,自己回房休息了。 他心里亂得很,聽銀宿說那些話心里總不舒服,修真界有關于北海戰神的傳聞記載,卻沒有一丁點關于封止淵與封淵之戰的記載,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震驚。 恍然之間,一點記憶在腦海中閃過,封止淵渾身一僵,突然想起在比試大會秘境中發生的事,他將那狐貍崽子抽死之后看到的畫面是——他沉眠于烈焰之中! 他看見黑霧彌漫整個世間,萬物生靈消失不見,他站在煉獄巖漿之上,火舌親吻他的足尖。 他看見業火燒紅長野天際,日月草木失去生機,他心口插著一柄長劍,被人推入萬丈深淵。 然后他在guntang的巖漿中閉上了眼。 難道他是……封止淵? 在那場刻意被抹去痕跡的封淵之戰中,被殺死的禍世魔頭? “他不可能是禍世魔頭!” 晏君行輕叱:“怎么不可能?他現在不也是個魔頭?” 傅斯乾面色冰寒,對于前世之事,許是他現在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看一切都透著股子說不出的詭異,這種感覺和這輩子被一步步算計的感覺極為相似:“他現在也不是魔頭!” 片刻后,傅斯乾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提出疑問:“世間沒有關于封淵之戰的記載,‘封止淵’這個名字也像是刻意被人抹去了一般,為什么你會對千百年前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第85章 大夢忽已晚3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 為什么‘封止淵’這個名字和封淵之戰會被抹去?” 晏君行狀似無意地瞥他一眼,比起之前剛來蛟林蝶海的時候,冰棺上的金光已消融了大半, 照這個速度繼續下去, 再過不久神魂就會與身體融合。 傅斯乾的神魂愈加凝實, 挑高了眉甚至能看出臉上的嘲諷意味:“你知道為什么?” 晏君行:“……不知道。” 傅斯乾一臉“我就猜到會是這樣”的表情, 言語中透露著嫌棄:“縱然你是淵族之人, 也不可能活得了上千年, 對于當年的事, 我猜你也是拼湊出來的, 某些事情甚至還不如我知道得清楚。” 晏君行沒好氣地說:“你自己知道得那么清楚,還問我干什么?” “我知道親身經歷過的事,這有什么不對?”傅斯乾十分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淵族聽不懂人話嗎?我問的是你為什么會知道那些事,你經歷過什么我又不知道。” 晏君行被他這話噎住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但又說不上來:“算了, 你年紀大,我不和你爭這些,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 你之前不是已經說出答案了嗎?” “什么?” 傅斯乾這回是真心感到疑惑, 他什么時候說出答案了?見晏君行一臉打定主意不開口的模樣, 傅斯乾也放棄了向他尋求答案, 自顧自地回憶起之前的事。 自從來到蛟林蝶海, 沒有其他的伴兒,他與晏君行每天都或多或少會聊上幾句,托天生靈智的福, 傅斯乾記憶力不錯,不出一刻鐘就將所有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據說批命人是長夜星罡的仆從,是上天的寵兒,可以逆天改命,為星辰撰寫世間萬物所經歷的軌跡,也可以推算命格,只不過這一切都要依靠他們的法器。”傅斯乾緩緩說完,篤定道,“你是批命人的后裔,你擁有琉璃毫。” 晏君行反手向上,一根閃爍著星光的玉白毫筆憑空出現,其中光華流轉,熠熠奪目:“算不得后裔吧,家傳的東西,被我給拿出來用了罷了,之前就想反駁你的,我們雖擁有琉璃毫,卻不是批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