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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著干嘛,之前不是還為那掉了的糕點難過嗎?現在給你補上。” 心中一陣暖甜,風聽寒笑彎了眼:“師尊。” 真好, 還是他的師尊, 滿心滿眼只有他, 什么都不知道的師尊。 傅斯乾慵懶地應了聲, 戲謔道:“糕點給你補上, 那三兩的喜歡能不能再多點了?” 還惦記著這茬呢,風聽寒大手一揮:“自然可以,師尊想要多少?” “起碼得有三四五六七八兩吧, 我可是找遍了所有的街,才找到這個賣糕點的攤子。”傅斯乾說著說著就笑了,罕見地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等了你這么久。” 一語雙關,那點隱秘的心思兩人都知道,既說的是在這等風聽寒等得久,也是等他的答案等得久。 明明無法感受愛,卻還是會動容,矛盾的情緒令風聽寒糾結遲疑,說不出一句話,感性的他被眼前人蠱惑,理智的本能拼命阻止,冰炭交煎,催生出空茫的孤寂難言。 傅斯乾擅長察言觀色,見他臉色不佳,暗罵自己過于心急,接過攤主遞過來的糕點,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我看此處不像幻境,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風聽寒很快便收拾好情緒,冷靜解釋:“這里是浮屠百景圖的世界,就是今日在萬瑯閣前撞到師尊的人拿的那幅畫卷。” 傅斯乾輕聲念道:“浮屠百景,夜夜世世。” 風聽寒簡單說了一下有關百景圖的事,傅斯乾糾結了一會兒,問道:“所以進入這百景圖的神魂,怎么你的神魂與往日里無意,我的卻會發生改變?” 傅斯乾撩了一縷頭發,在指尖繞來繞去,他心中有太多疑惑,關于身體容貌、穿著服飾的改變。 風聽寒心里一咯噔,并不想讓傅斯乾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他不是原來的昭元仙尊的事,只能故作自然地反問:“這不是該問師尊自己嗎?難到師尊平日里都不是用真容示人?” 傅斯乾本就苦惱,他心里揣著穿書奪舍的秘密,正不知該如何解釋,風聽寒這話算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于是他也裝出一副鎮定嚴肅的模樣:“此事不要與外人提起,為師此番多年也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小。 風聽寒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忍著笑意問道:“師尊可否告知一下原因?” 傅斯乾沉著臉,面上穩如老狗,實則內心慌得一批,好半天才故作鎮定地說:“因為我太好看了。” 這不要臉的回答震驚了風聽寒,他盯著傅斯乾那張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認這不要臉的話是事實,昭元仙尊的容貌已是上乘,可眼前之人比之更要勝上一籌。 是天賜的驚心動魄的顏色,一眼便叫人無法忘懷。 傅斯乾挑了挑眉:“怎么?” 風聽寒輕笑,真誠道:“師尊說得沒錯,你太好看了。” 這張臉放出去,定會招惹數不清的追求者。 自己臉皮厚說些這樣的話沒關系,可聽到附和,感覺瞬間就變了,饒是傅斯乾再不要臉,被這么夸也有些赧然,慌忙轉移話題:“照你說的,我們能進入這百景圖是與它有淵源,那要怎樣才能出去?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 上古時期,批命人一夕之間被全部滅口,因而關于百景圖的記載很少,風聽寒閱遍百書,也只看過這么寥寥幾句,關于其他知之甚少。 風聽寒默不作聲,傅斯乾怔了怔,問道:“你該不會不知道怎么出去吧?那你是怎么進來的?” “誤打誤撞進來的,我與百景圖沒有聯系,是碰到師尊才被帶入這里的。”風聽寒一臉無辜,“百景圖應該是與師尊你有聯系,通過你我被允許進入這里,說不定這就是你的百景圖。” 自批命人死后,浮屠百景圖就成為絕響,昭元仙尊不過百歲,如何能擁有一件上古時期的畫卷? 可風聽寒的話又不無道理,所以只可能是他與百景圖有聯系,而非昭元仙尊。 傅斯乾被自己這個猜測嚇到了,他是穿書而來,又怎么可能與這書中的世界有聯系? 過往的詭異之事一一浮現,許多無法解釋的東西,換個思路似乎就能說通了,如果他不是穿書而來,而是本就生活在這個世界中呢? 在這個世界,他有自己的身體,他不是奪舍昭元仙尊,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人。 傅斯乾心緒大亂,越來越覺得這個猜測沒有錯,所以他神魂呈現的樣貌,其實就是自己本來的模樣,那他的身體又在哪里? 風聽寒看著他神色變換,從驚詫到疑惑,又一臉怔然,像是在思考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師尊,你怎么了?臉色怎么突然這么差?” 傅斯乾搖搖頭,腦海中全是剛才的猜測,按照這個思路去推導,這百景圖定然與他的真實身份有所聯系,得想辦法出去,拿到百景圖好好研究一番:“你之前說,我是睡過去一直沒醒,那我們現在是在棲梧山莊?” 風聽寒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接過糕點咬了一口,含糊道:“師尊突然陷入睡夢,我察覺到異端,就想起在萬瑯閣發生的事。” 他咽下糕點,一臉求表揚的模樣:“然后我就去萬瑯閣把浮屠百景圖拿來了。” “你是說,你把百景圖拿到了棲梧山莊?”傅斯乾大驚,“云不問沒攔你?” 風聽寒沉默了一瞬,想起宋如歡欲言又止的表現,從善如流道:“攔了,但他們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