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

    嗯？？？

    俞木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怎么有點聽不懂夜九瀾的話？

    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畫風突然就變了？

    他說了補償難道有錯嗎？還是欠一顆心這句話說錯了？

    他上前幾步，一把將夜九瀾從巷子里拽出來，問他，“你說對不起做什么？是我喜歡和你待在一起，是我想補償你，是我想娶你，你什么都沒做錯又為什么要道歉？”

    夜九瀾被他拉著，仰頭去看男人的臉，看了許久，然后一把摟住了俞木的腰，摟的緊緊的。

    “師尊，你別騙我了。”他輕聲說，“你不愛我的，我能看出來。”

    若說以前封獄是夜九瀾的心病，那么現在師尊講出封獄其實就是他自己，夜九瀾卻突然明白了。

    原來那不是喜歡。

    不是愛。

    只是愧疚。

    他現在甚至有些慶幸師尊對自己的感情只是愧疚，因為這樣，他死去，師尊才不會過于傷心。

    師尊是下一任的天道，自己不能再拖累他。

    他要成就師尊。

    *

    回城主府的路上，俞木心里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了，他總覺得夜九瀾似乎隱瞞了他些什么。

    可是不管他再問什么，夜九瀾都不再回答他，甚至都不怎么跟他親近了。

    前后差別待遇太大，俞木心里不太舒坦了。他還是喜歡那個對著他黏黏糊糊叫相公的夜九瀾，而不是現在故意和他拉開距離，只喊他師尊的“乖徒弟”。

    他對系統說了，系統回他，【宿主，你說你之前還嫌棄他不要臉，現在反倒又期盼他不要臉了，這大概就是犯賤了吧。】

    俞木：……你滾吧。

    【不過，宿主，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已經愛上他了啊？】

    俞木：不確定，但是很在乎。

    【那你為什么不和他說啊？】

    俞木：這里不是現實世界，我沒辦法給他承諾，我想等任務結束再對那個真實的人說。

    【哎……宿主，其實我很佩服你的這種清醒，要是我，我可能早就分不清現實和虛假了。】

    他大概明白為什么那個人會喜歡上俞木了。

    因為只有俞木這種每一步都走的很明白的人才能管得住那個瘋子，而當俞木真正喜歡上那個人，才能給對方足以支撐他生存的安全感。

    俞木：姑且算你在夸我吧。

    *

    俞木回來之前沒有提前報信，著實給了城主府的眾人一個驚喜。

    城主夫人聽到俞木對夜九瀾的介紹，先是驚訝，但細細審視了夜九瀾之后，頓時覺得自家兒子這是撿到寶了，她拉著夜九瀾到一邊說話，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俞木則和城主還有兄長，jiejie交談了一番，說了說自己這些年的情況。

    最后兩人的婚事被定在了四月廿一，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

    到了晚上，俞木吃過飯便被家人們推著到晚市上逛逛，讓他多和夜九瀾交流感情。

    夜九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視線追著他的背影，卻不怎么貼近俞木了。

    俞木心里躁的不行，直接拉過了夜九瀾的手，攥著，聲音不自覺帶了些抱怨的意思，“之前還叫我相公叫的那么親熱，如今為何又要這般冷落我？”

    系統調侃他，【哦吼，宿主，你現在的樣子好像怨婦哦~】

    夜九瀾本想抽出被抓著的手，卻又舍不得，他說，“師尊，你不用對我這么好。”

    “……”俞木想罵人了。

    他實在不懂反派們的腦回路，說熱就熱，說冷就冷，都不給他個準備。

    夜九瀾抬眸看他，問，“在妖魔界的那兩個月，你難道不恨我嗎？”

    “……”恨啊，恨得牙根癢癢，羞、恥感都爆表了。

    但有了前幾個世界的緩沖，他已經不是那么在意了，只是有些氣惱罷了。

    “有些生氣，談不上恨。”俞木實話實說，“再說，你這些年不是都已經知道錯了嗎？我還要計較那些做什么？”

    “師尊……”夜九瀾愣愣地聽他說完，而后將俞木拉著他的手拽高，抵在自己額前，哽咽著說，“愛上你是我這兩世來最大的幸福。”

    不等俞木接話，便被夜九瀾環抱住了腰，在這熱鬧的樊城晚市上，周圍人來人往，看到他二人的動作，都好奇地投來視線，俞木無奈地笑了笑，回抱夜九瀾，問他，“吃過糖葫蘆嗎？我給你買一串。”

    *

    因為夜九瀾沒有家人，城主夫人便叫他在樊城的另一家府邸梳洗打扮穿上訂制合身的嫁衣，等待城主府的花轎到來。

    四月廿一，黃道吉日，宜嫁娶。

    可這一天的天卻陰沉的厲害，從白日起便烏云聚攏頭頂，雷聲陣陣，壓得人心里難受。

    俞木沒什么迷信思想，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只覺得額間印記發熱，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就沒放在心上。

    他穿著大紅新郎服，外袍的邊緣用金線繡了祥云紋，頭戴紅黑冠帽，騎著棕紅色的高頭大馬，帶著迎親隊伍沿途吹奏著嗩吶，敲打著銅鑼浩浩蕩蕩地向著城南的府邸出發，一路熱鬧非凡。

    樊城百姓便都擠在外圍看著，有好奇的小孩子甚至跟著跑了一路。

    俞木坐在馬上還和系統討論，也不知道夜九瀾穿著女式喜服會是什么模樣，估計特別美，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