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在心里對系統說：統子，夜九瀾這樣我有點放不下心，他真的……

    【太乖了對吧？】系統接上他的話說，【我之前就說了他們這種反派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夜九瀾這些年的成長你也應該看在眼里，對他來說，你比他的生命還重要，就上下位置這種事，他根本不會在意，甚至還會覺得開心。】

    俞木沉默了會兒，一針見血地問道：這五個世界的反派其實都是戚遠對不對？

    【……】

    系統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駁，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限度提示。

    俞木了然。

    其實從很早開始，他就察覺到了每個世界的反派都非常像戚遠。

    不僅是花瓣狀的胎記，還有各種小習慣。總能勾起他那些年和戚遠相處的記憶。

    可小說世界畢竟不是真實的，他不可能一輩子都被關在這里和虛假的“戚遠”一起生活，他必須完成任務，復活真正的戚遠。

    他要走到對方面前，把這些年一直憋著的話都說開。

    然后，重新開始。

    *

    商隊進了樊城，俞木和夜九瀾與其告別之后，先去了城里的成衣店給夜九瀾挑選合適的衣服。

    成衣店的老板娘見著夜九瀾，眼睛都亮了，一個勁兒地夸他長得好看，跟天仙下凡一樣。

    俞木想了想，覺得這個說法有誤。

    應該是天妖下凡才對。

    天仙里可沒有他這么sao的。

    他給夜九瀾挑了件素凈的淡青色羅裙，結賬的時候，想起來問那老板娘，“你們這里訂做喜服嗎？”

    “做的做的！”他們來的是樊城最大的成衣店，幾乎承包了整個樊城大戶人家的生意，老板娘極有自信的介紹完，視線在俞木和夜九瀾之間轉了轉，問他，“公子的良人想必就是這位姑娘吧？”

    夜九瀾嬌羞地抱住俞木的胳膊，臉頰微紅。

    “……”暗嘆這小子戲真多，俞木對老板娘回，“對，我此次回到樊城，便是要帶她見一見我的父母，選個良辰吉日成親。”

    “那公子你可真有福氣了。”老板娘笑起來，“這姑娘一看就是對你情根深種，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俞木點了點頭，又讓老板娘給夜九瀾和自己都量了尺寸，末了說衣服制好了就送來城主府，老板娘這才意識到俞木就是之前被樊城城主送去云霄門修仙的俞家二公子。

    這下她更加重視起了喜服的制作，勵志做出從商以來最漂亮的喜服。

    “相公，聽到老板娘說的話了嗎？”出了成衣店，夜九瀾笑的開心極了，他說，“她讓你好好待我。”

    “我現在還不夠好嗎？”俞木心知他這是故意和自己膩歪，便順著調侃了一句。

    “好，很好了。”夜九瀾抿了下唇，深吸口氣，才把憋著的話問出口，“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問題？”

    “封獄是誰？”

    “……”

    系統在旁邊說風涼話，【嘖嘖嘖，宿主，這事你不解釋清楚，我看夜九瀾心里的坎是過不去了。】

    俞木很想捂臉，忍住了。

    他思索了一番，問夜九瀾，“你相信有輪回轉世嗎？”

    “？”

    “我前世欠了一個人一顆心，他死在了我的面前。而這一世，我想補償他。”

    夜九瀾一愣，他停下了步子，轉頭時和俞木對上視線，發現青年的眸子里倒映的全是他的模樣，一種惶恐飄然的情緒溢滿腦海。

    他隱約猜到了什么，張了張嘴，干巴巴地開口問，“所以，封獄就是我嗎？”

    他松了抱著俞木的胳膊，與他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覺告訴夜九瀾，魘的夢境并不會讓俞木明白這么多。

    “小九，我已經恢復記憶了。”俞木不打算再騙他，直接坦白了。

    “所以，”夜九瀾的手攥緊又松開，暗金色的眸子顫動著，問他，“師尊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我就是封獄，你其實一直以來都在向我還債對嗎？”

    夜九瀾的話有些奇怪，但意思似乎沒有錯，所以俞木回他，“……對。”

    “原來是這樣……”夜九瀾咬著下唇，不爭氣地吸了吸鼻子，重復道，“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他很早之前就是師尊的情劫了，是他糾纏了師尊兩世，讓師尊不得善果，險些身死。

    這個男人該是高高在上，蔑視眾生的存在，卻被自己扯下凡塵，活成這般模樣。

    想起那高潔出塵，冷傲淡漠的無妄仙尊，夜九瀾終于明白了天道的用意。

    他是在讓自己放手。

    不要再糾纏師尊。

    他一個身中劇毒，沒了內丹的妖族，想要幫助師尊沖破封印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尸骨無存，連輪回也不能入。

    不會再有下一世了。

    這一世就都結束了。

    夜九瀾垂了頭，淚水在眸子里打著轉，他說，“師尊，補償不等于愛。你從來不欠我什么，也不必勉強自己和我在一起，是我不知好歹，一直纏著你……”

    兩人站在街道邊緣，夜九瀾后面就是陰暗的小巷。

    嬌小的人慢慢后退到太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整個人隱在陰影里，對他說。

    “師尊，是我對不起你。”

    第97章 黑化妖主徒弟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