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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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地上的花有財暗笑:這位易大人還真有些頭腦,懂得發(fā)動群眾。這樣一鬧,就算找不到逃犯,逃犯也不敢輕易挪地方了。 又等了一會兒,棺材鋪送過來的黃色杉木薄棺也到了。家里還有老人的年輕人走了,一般用黃棺,意思是求老人能好好活著,長命百歲。 廖書吏他們過來和花有財一起,把焦尸抬到棺材里,送到義莊去了。 花蕎替阿爹又把地上的灰燼細細檢查了一邊,確定里面再沒有遺漏,這才脫了手套,拍打自己身上的灰。 她忽然發(fā)現(xiàn),好一會沒聽到呼延錦的聲音,四下里一找,就看見他背靠著石壁,已經(jīng)坐在地上睡著了。昨夜他一夜沒睡,千里往返應(yīng)天,今日又撐到現(xiàn)在,餓都無所謂了,就是實在困得不行。 再一細看,呼延錦身上蓋著一件披風,這黛青披風,好像是……易大人的。花蕎急忙回頭一看,站在崖洞外看著遠處的易呈錦,身上果然少了件披風,他還是那身青緞曳撒,背著手長身而立。 花蕎頓時對易呈錦舔了不少好感,就連他曾經(jīng)用劍比著自己,也忽略不計了。 大家舉著火把一路找,可直到天蒙蒙亮也沒找到人。難道他們估計錯誤,陳凱已經(jīng)逃離寶應(yīng)了? 陳二牛的嗓子已經(jīng)啞了,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他站在易呈錦面前,給他深深鞠了個躬,麻木遲鈍的朝縣城方向走去。跟著他找了一夜的街坊鄰居也一起回去了。 呼延錦已經(jīng)睡醒了,坐著睡了一夜,竟然也睡得那么沉,連夢都沒有做一個。他看見自己身上蓋著的披風,感激的看了易呈錦一眼,易呈錦卻將視線移開了:和你不熟,別以為這樣看著我,我就不知道,花家搜出的那件披風不是你的。 剛才看呼延錦睡著了,易呈錦走到他的馬旁邊,想拿他那件披風給他,拿到手上才發(fā)現(xiàn),披風灰撲撲的,而且還崩了線。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憑直覺,易呈錦便覺得這并不是呼延錦的披風。他認下來,是為了花家。不,他也是參與者。 可他想想,剛才呼延錦也好、花蕎父女也好,都絲毫沒有包庇陳凱的意思,否則,也不會揭開焦尸的真相了。 他把那件披風放回馬背上,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蓋在呼延錦的身上。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把自己當成易呈錦,而不是魏左侍郎的義子。 第45章 大姑娘巧識障眼法 呼延錦將披風抖抖,遞還給易呈錦,謝道:“多謝易大人關(guān)心,呼延讓你見笑了。” 易呈錦接過披風,也照樣將自己的披風搭在馬背上,說了一句:“我也是看呼延大人的披風,臟得實在沒法用,才……” 呼延錦何等聰明,立刻覺察到易呈錦對那件披風的疑心,正想說兩句圓過去,嚴捕頭走過來說: “易大人,附近這一帶都搜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陳凱,我們懷疑,他已經(jīng)轉(zhuǎn)移離開了。浙江清吏司也回了話,說去找陳璇的時候,陳璇的書院出事了。” “出事了?” “對,書院里的一個童生死了,陳璇本人也跑了。不過,揚州府衙查問時發(fā)現(xiàn),嫌犯為另一名童生,現(xiàn)已收押。逃跑的陳璇,也已經(jīng)派人去追。大人,反正寶應(yīng)也找不到人,要不,我們直接下?lián)P州?” 旁邊的花蕎聽到是揚州的書院出事,心中一動,緊張的問了一句:“出事的是什么書院?” “這我倒沒問,反正我們?nèi)チ司椭懒恕眹蓝碱^撓撓后腦勺。 易呈錦看出花蕎的不安,只說了一句:“去問。” 嚴都頭郁悶的離開后,易呈錦問剩下的幾個人:“你們一路找過去時,有沒有出現(xiàn)岔路口?” “岔路只有一個,一頭通瓦場,是條死路,一頭通揚州。我們估計,他已經(jīng)……” “去瓦場!”易呈錦當機立斷。 那個路口,呼延錦和花蕎曾經(jīng)走過。呼延錦也想起了一個地方,那天去瓦場買瓦的時候,瓦場的瓦匠師傅是到旁邊的一個山洞里,替他拿的瓦。 那瓦匠說:“這個山洞,本是取石灰?guī)r燒石灰的時候留下的,現(xiàn)在剛好用來存些燒制好的磚瓦。” 呼延錦一邊幫花蕎提起她的背簍,一邊替她去牽馬,說到:“不錯,死路更要去搜一搜。我們要去找人,花蕎,你先回家……” “我也去。”花蕎接過背簍背上,一蹬馬磴子也上了馬。再說,她還要等著聽聽,嚴都頭問回來的書院名字呢。 一行人到了瓦場,瓦場的場主以為來了主顧,連忙笑瞇瞇的迎上來:“客官是來買瓦,還是買磚?” “什么也不買。我們是來查案的!誰是這里的東家?” “小的就是,小的就是場主。” “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一名逃犯跑進你瓦場,我們要進去搜。” 搜就搜唄,別拿棍子砸就行。 幾個都頭去搜場子,場子里一目了然,沒什么好藏人的地方,除非藏在正在呼呼作響的磚窯里…… 李都頭看著易大人攤了攤手。呼延錦卻說:“還有一個地方。”說完就往石灰?guī)r洞走。花蕎和易呈錦一看,也都跟了過去。 眼前這座拔地而起的小山,半座山都光禿禿的,除了開采石頭破壞了原有植被,山邊還依山建了一個三人高的石灰窯,和旁邊化石灰的池子一樣,全都廢棄了。那個存磚瓦的山洞,豁然入目。 來到山洞外,幾個都頭剛想往里走,卻被易呈錦攔住了:“等等!” 易呈錦指著洞口的地面說:“看腳印。” 這個石灰石巖洞,平時磚瓦搬進搬出,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上面自然踩出了進進出出的腳印。可有兩行腳印卻特別突出,因為它們的形狀比普通鞋印要更有輪廓,更像是腳。 “是陳凱!他沒穿鞋!”李都頭突然興奮的一拍腦袋,抽出佩刀,大步往巖洞里走。另外幾個都頭也跟了進去。 可惜里面磚磚瓦瓦都翻了一遍,卻沒看到人。一個都頭指著地上的腳印說:“我們來晚了,陳凱已經(jīng)走了。” 確實,那個穿襪子的腳印有兩行,一行進,一行出,在一片雜亂的腳印中,這兩行整齊的腳印顯得特別明顯。看來,陳凱是進過山洞,可能找不到藏身的合適地方,又出去了。 李都頭著急的說:“瓦場是這條路的終點,若人不在這里,我們還是趕緊往揚州方向追,興許還能追得上。” 花蕎并沒說話,卻一直盯著地上的腳印看,大家都往洞外走,她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已經(jīng)走到洞口的呼延錦,回頭一看,那位大姑娘不但沒跟上來,反而蹲下來,對著一正一反兩個腳印,用手指頭輕輕的測著它們的深淺。 呼延錦立刻著了回來,也蹲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怎么?腳印不對勁?” “你看看,這一進一出兩個腳印有什么不同?” 也湊了過來的易呈錦,彎腰仔細看了看,答道:“沒什么不同,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 “你不覺得這個腳印有些奇怪嗎?”花蕎抬頭看了看易呈錦,但易呈錦知道,花蕎不是在看他,她是借著抬頭看他,乘機掃了一眼崖洞頂! 呼延錦剛才就注意到花蕎在量腳印的深淺,因為陳凱沒穿鞋,他的腳印比穿了鞋的那些腳印,在浮灰中踩得更深一些。深淺有問題? 他剛想開口問,只見一道寒光劃過,朝著對面的花蕎飛去,花蕎旁邊的易呈錦已經(jīng)動了,一手將花蕎拉開,一手直接用劍鞘將飛來的匕首擋開。 呼延錦回身一顆片石就飛了出去,朝著剛才匕首飛來的方向,只聽見一聲悶響,石子打中了什么東西。 石灰?guī)r洞壁和一般山洞不一樣,它的洞壁是青灰色的,在洞壁的一角,留有一行打進巖壁的鐵杵,那是搭采石木架留下的,現(xiàn)在木架已經(jīng)拆了,鐵杵留在壁上并不起眼。站在最上邊一根鐵杵上的那個人,在洞xue的陰影里,更是不起眼。 因為他身上沒有穿外套,只穿著一件青灰色的中衣。 這時候再看不到你,我呼延錦就是個瞎子!呼延錦第二顆石子跟著就打了過去。陳凱躲無可躲,被石子擊中額頭,頓時一暈,從石壁上摔了下來,砸在下面堆著的瓦堆上。一時間稀里嘩啦,瓦砸碎了一片。 不用易呈錦下令,幾個都頭已經(jīng)踩到瓦堆上,把在瓦堆里痛苦蠕動的陳凱架了出來。 易呈錦松開抓著花蕎的手,笑道:“我猜到了,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腳印是人倒著走踩出來的?” 花蕎松了一口氣,點點頭道:“不錯,他是走進洞以后,倒著走出去,再倒著走回洞里,過程中用那個,將第一行腳印抹去。”大家順著花蕎的手指往磚堆旁邊看去,那里丟著一塊麻布,是工匠師傅肩扛竹筐時,搭肩用的。 “朝前走,前腳掌著力大,倒退走后腳跟著力大,所以腳印前后深淺不對。他倒是聰明,給我們布了個障眼法,讓我們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了。”呼延錦冷笑道。 花蕎笑著點點頭,又對易呈錦說:“易大人,剛才多謝你救了我。” 易呈錦正想表示他不過是舉手之勞,話未出口,只聽到外面有人大叫他。 “易大人!易大人!”嚴都頭遠遠就朝他們揮手,跑到了跟前,氣喘吁吁的說:“已經(jīng)向揚州府問到了,死了童生的書院,叫梧桐書院。” 梧桐書院?那不是徐之錦去備考的書院?花蕎和呼延錦對視了一眼。呼延錦追問道:“被害的童生叫什么名字?” “被害的童生叫羅文亭,海安人,是個今年準備下秋闈的考生。” 哦,不是徐三哥就好。花蕎剛松一口氣,只見嚴都頭喘了口氣又繼續(xù)道: “被關(guān)押的嫌犯倒是寶應(yīng)縣的,叫做徐之錦。” 第46章 二大人攜花下?lián)P州 一聽嫌疑人是徐之錦,花蕎脫口而出:“不可能!” 呼延錦看了一眼花蕎,安慰她道:“你先別著急,我正好要去揚州,這件事與陳凱的案子有關(guān),自然不會不理。若徐之錦是被冤枉的,我定會還他清白。” 他們一出瓦場,就看見陳凱已經(jīng)被都頭們捆吧捆吧,像個扎好的粽子一樣,面朝下橫放在馬背上。陳凱是個大個子,趴得也不舒服,正在扭來扭去的,和捆他的繩子較勁。 呼延錦、花蕎走過他身邊時,陳凱抬起頭來,這才看清了他們的臉,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剛想說什么,旁邊的易呈錦從陳凱袍子上撕下一條,塞進他的嘴里,回頭對呼延錦說:“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次全賴二位鼎力相助,易某才能迅速將此賊捉拿歸案。” 呼延錦更是堅信,易呈錦早猜到披風的真正主人,雖不知他幫自己的真正用意,也笑著拱手,表示領(lǐng)了他的情。 易呈錦對嚴都頭說:“你帶三個人,押著陳凱回京復命,剩下兩個跟我去揚州。”嚴都頭巴不得離了易主事早點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連忙點了人,即刻就開拔上了路。 “李都頭,現(xiàn)命你二人立即前往揚州,協(xié)助追捕陳璇,本主事與呼延大人隨后就到。” 呼延錦一聽,也好,路上有個伴,自己初入官場,也需要有人幫他更快了解情況,沒想到,這么快就與人有了機緣。這位易大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難相處的人,至少,他沒有一味追究,他們曾經(jīng)窩藏陳凱的事。 回縣城的路上,花蕎一直悶悶不樂。呼延錦悄悄看了她兩眼,平時嘰嘰呱呱的她,抿著嘴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么。姑娘心,海底針,反正自己也猜不明白,一會把花蕎完完整整交還給師傅,自己也就算完成任務(wù)了…… 烏云:追女孩子都不會?要不要小馬哥教教你?她不開心,首先你可以請她去吃草…… 還沒來得及教“其次”,他們已經(jīng)默默走到了花蕎家門前。花榮一下拉開了門,就好像他一直扒在門縫往外看那樣。 “jiejie、呼延大哥、易大人,剛才胡虞候來過,說逃犯已經(jīng)抓到了。” “嗯,人已經(jīng)送回京城歸案了。”呼延錦下了馬,問道:“師傅、師娘在嗎?” “在,正等你們回來吃飯呢!”花榮牽了花蕎的馬,花蕎進了院子就往屋里跑。花蕎在路上已經(jīng)有了決定,她得回去做些準備。 花榮回頭對易呈錦笑道:“易大人,我娘聽說你愛吃她做的斬rou丸,專門為你做了一大碗。”剛才胡虞候特意來,說了易呈錦救了花蕎的事,把花有財夫婦嚇了一大跳。 易呈錦正打算和呼延錦告別,沒想到花家的飯桌上留了他的筷子,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留下來看看,這家人到底與陳凱有什么聯(lián)系。是無心,還是做戲?若是無心,倒也罷了,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戲…… 呼延錦也回頭笑留道:“你手下那些都頭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離開了,易大人也是一個人,就留下來吃飯吧。我?guī)熌锶撕芎茫霾俗詈贸裕蛉諞]吃兩口,今日可以好好嘗嘗。” “既如此,易某恭敬不如從命。”易呈錦含笑道。 見二人進來,云娘滿臉堆笑,連忙招呼道:“易大人是貴客,阿錦、花榮,你們可要照顧好客人。咦,花蕎呢?” 花榮還沒來得及回答,花蕎已經(jīng)笑瞇瞇的走進來:“阿娘,我在這呢。今天有驚無險的抓住逃犯,我們也和阿爹、弟弟同桌,一起慶祝慶祝!” 花蕎正想借著呼延大哥和易大人在場,好向阿爹提自己的要求。呼延大哥肯定幫自己,若是易大人也開口幫一句,這事就能定了。 男女不同席,何況還有兩位外男?云娘剛想拒絕,沒想到花有財爽快的答應(yīng)道:“外面坐得下,你們娘倆就坐外面一起吃。女人不是人?咱們小門小戶的,不講那些虛禮。” 花蕎得了阿爹允許,高興的拉著阿娘就入了席。 既然女子都入得席了,那也不用遵守什么食不言寢不語。呼延錦給師傅、師娘簡單說了今早在瓦場發(fā)生的事。 他端起酒敬易呈錦道:“呼延還要向易大人賠罪,那日路遇,我們不知男子是逃犯,確實曾誤將他藏于馬車上,可就在你們離開后,他又悄悄逃走了,差點釀成大錯。今日幸得易大人維護,呼延敬易大人一杯。” 花蕎這、花榮對視一眼,這才知道,那件披風并沒有騙過易呈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