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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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呈錦略有些尷尬的笑答道:“是。” “那沒關系,叫的就是你們倆,快來吃飯吧。”云娘把菜飯擺好,就退到廚房里,今天有男客,她和花蕎都在廚房的小桌上吃。 “阿娘,剛才你在外面笑什么?” “娘笑,叫一聲‘阿錦’,兩個人回答。” “對哦……還好徐三哥不在,要不三個人都叫阿錦。不過沒關系,易大人就來這一回。” 母女倆正在邊吃邊說話,忽然花有財進來說:“到外面來吃吧,外面坐著寬敞。” “那哪方便,幾個大男人,咱娘倆坐這還自在。” “他們倆都走了,走走走,出去吃。”花有財幫她們端起桌上的菜就往外走。 花蕎奇怪的問道:“走了?這也吃太快了,他們都是把飯菜直接倒進肚子里的嗎?” “剛才有個都頭來說,已經找到他們要抓的逃犯了,兩人也沒吃兩口,匆匆忙忙就走了。我看阿錦的眼圈都是黑的,這小子剛才說,昨天夜里他就趕去應天府了,今早接了任務,又馬不停蹄趕回來。” “今天全靠他回來得及時,要不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那位易大人,我看就是個會下狠手的。”云娘剛說完,花榮就幫易呈錦辯護道:“易大人那也是職責所在。” 他倒是心胸寬廣,不計較易大人兩次拿劍比著他。 “阿爹,他們有說逃犯是在哪發現的嗎?” “沒注意聽……又不是我衙門里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我聽到了,那都頭說是在斷頭崖發現的。”花榮搶著說道。 斷頭崖,其實離他們昨日救那個逃犯的地方不遠,想來他的腿受傷了,雖然從馬車里逃跑了,但還是走不了遠路。 不行,得過去看看,萬一那個逃犯說出自己藏在她家馬車里,那呼延大哥認下那件披風的事,不就露餡了? 花蕎兩下就把碗里的飯都倒進肚子里,站起來就說:“阿爹、阿娘,我出去一下。” “才吃了飯又去哪?” “那個……那個許茉妍說請我喝涼茶……我走啦!”也沒等父母批準,花蕎一溜煙跑了。 剛跑到門口,就見呼延錦火急火燎的騎馬過來,他一見花蕎就翻身下馬道:“正要進去找你,你這是要到哪兒去?” “我也是去找你啊!聽說昨日那個逃犯找到了,我怕他會說出我們把他藏起來那件事。” “他永遠都說不出來了。找到的是尸體,他人已經在斷頭崖的崖洞里自焚了。本來應該請仵作去驗明正身,但易呈錦和我商量,此事最好不驚動地方衙門。我想來想去,只有私下找你幫忙……” “自焚了?那還能認出是他?好,我跟你去!”花蕎躍躍欲試。 “驗尸……你不用拿工具嗎?” “那你等我會。” 花蕎辮子一甩,轉身又進了院子。及腰長發上松松系著,一個衣服同色的粉色蝴蝶結,就像是歡快得隨時要飛起來一樣。 呼延錦看愣了:那木頭人像,應該雕個長辮子的,自己一直當她是看著長大的小meimei,還沒注意到,小揪揪……長大了…… 呼延錦還在看著花蕎的背影發愣,花有財聞聲過來了,呼延錦趕緊和師傅說了逃犯自焚的事。 花有財想想,既然不找地方衙門,自己肯定不能出面,讓花蕎去也行,反正是焦尸,大明朝仵作對付焦尸的辦法不多,驗得怎樣都不太要緊。 花蕎牽著馬出來了,背著她裝工具的藤編背簍,笑盈盈的說: “呼延大人,咱們出發吧!” 第43章 生疑點素手剖焦尸 花蕎和呼延錦二人很快就到了斷頭崖。為什么叫斷頭崖?不是說人到了上面頭會斷,而是很久以前,山頂一塊風化巨石滾了下來,這座小山,山頂就成了平的,像斷了頭一樣。 斷頭崖下面有一個崖洞,因為離路邊不遠,偶爾有人會去里面歇腳,尤其是遇上大風大雨,這個崖洞更是受歡迎。 現在,崖洞里就圍了一圈人。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具燒得焦黑的尸體。空氣中仍彌漫著一股……烤rou的味道…… 花蕎松了口氣:還好,是半焦尸。 易呈錦看見他們進來,先是愣了一下,他以為呼延錦回去是請師傅花仵作來,沒想到來的是花蕎。他又有些好奇:一個女子,看見尸體也不怕的嗎?何況這焦尸,連都頭們看了之后,都有兩個把中午飯吐出來的…… 主要是大家都還沒吃晚飯,要不吐的更多。 花蕎朝幾位都點點頭,有幾位剛才搜家都見過。她把背上的藤簍卸下來,從里面拿出口罩、白手套戴上。呼延錦朝她的手套多瞟了兩眼:哦,你有新的,那就不用還你了。 花蕎并沒有馬上去翻尸體,而是細細檢查尸體周邊的地面。大家之所以斷定這具焦尸是逃犯陳凱,主要是因為地上有一塊燒斷了繩子的腰牌,那是一塊銅牌,上刻:通州守御。 腰牌沒錯。 尸體身邊殘存的一些衣服邊角碎片,有一兩片還看得出原本布料、顏色,花蕎撿起細看,正是那日中年男子所穿栗色絹帛。更明顯的是尸體的鞋,看燒焦的形狀,應是一雙皮制靴子,燃燒后靴幫與靴底分離,靴底反而得以保存完整。 易呈錦、呼延錦和這些都頭們都很熟悉這種鞋底,武官愛穿,這種靴子被他們稱作“爬山虎”,底輕薄卻結實,是皮質注蠟的,可以防水。大明禁止庶民穿靴,就算是官吏穿靴,也與衣服一樣,有等級制度,可低不可高。再一看那靴底的尺寸,和陳凱的身高也吻合。 可花蕎總覺得哪里不對。 尸體是基本燃燒完了,火自然熄滅的。從身下厚厚的草灰看,陳凱找了不少干草助燃。看來,他求死之心還是滿堅決的,不,是她! 焦尸外部的性別特征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但花蕎感覺骨骼尺寸不對,這更像是一個女人的骨骼。她將鞋底拿起來,比在焦尸的腳上,抬頭看看呼延錦。 呼延錦和易呈錦立刻注意到她的這個動作,兩人湊上前一看,很快就明白了花蕎的懷疑。 這不是陳凱,甚至……不是個男人! 花蕎把口罩拉下來,小聲的說:“我需要解剖這具尸體,看看她是生前還是死后被焚燒的?” 解剖?這個詞兩人都沒聽過,不過既有“解牛”,自然就有“解人”,“剖”就更容易明白了,用刀切唄!但是……剖尸犯法…… 易呈錦站直身子,遠遠圍著的六個都頭說:“你們到洞口守著,姑娘一會要檢查尸體,焦尸一翻動,皮rou脫落可能更惡心,你們想留下來也行,還想吃晚飯的,就到洞口去等著。”話音未落,幾個大男人早跑沒影了。 見洞里只剩下他們三個人,花蕎打開自己的藤簍,拿出一把刀,順著死者的口鼻咽喉處往下剖開,因為是半焦尸,這一剖,燒焦的皮rou便脫落下來,但可以看見煙灰、炭末只停留在口鼻處,氣管向下都鮮有煙灰。 花蕎還清楚的看到,這個人沒有喉結,是女性無疑。 “這是個女人,她的肺臟之內并沒有煙灰,應是死后才被焚燒,而且,焚燒之后居然還看得出勒痕,有可能是被勒死的。陳凱將自己的衣服鞋子穿在她身上,偽裝成自己已經自焚身亡。既然是匆忙換衣服,那換下來的衣服,必被他藏到哪里。” “既要偽裝,為何找一位女性?這樣豈不是很容易暴露自己?”易呈錦有些想不通。他嘴上一邊說話,眼光卻往崖洞的邊邊角角掃去。 呼延錦卻知道,陳凱腿上有傷,他也許是迫于無奈,才找到一個女人做替死鬼。 “有了!” 兩人急忙朝花蕎看去,只見她從焦尸的頭顱下的灰里,撿出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金簪子,就是一個簪腳頭上頂著一個蘑菇頭,大火燒過,簪子已經變了形。 “這叫金裹頭,一般是一對,庶民家的女子,有一對金裹頭固定發髻,已經很不錯了。”花蕎看兩個男人都沒經驗,便對他們解釋到。 三個人又把焦尸慢慢翻開,在草灰里扒拉了一陣,卻再沒有找到第二個。 呼延錦道:“陳凱沒了外衣靴子,他應該也跑不遠,估計會藏到天黑才出來,我們連夜去搜,哪怕找不到,外面有動靜,他輕易也不敢往外跑。今晚把他堵死在寶應,天亮再去尋人。” 易呈錦看了看地上那具女尸,說了一句:“想要熱鬧?連夜破案不就熱鬧了?”說完,他便走出崖洞,跟外面的都頭交代了幾句,兩個都頭便匆匆去了寶應縣衙。 刑部的主事大人,在縣城旁邊的斷頭崖發現了焦尸?這還了得?許縣令立刻召集人手趕往斷頭崖。到了才知道,還有位皇太孫詹士府的司直郎也在。二人官銜都在縣令之上,許縣令哪敢怠慢,趕緊讓花仵作上前驗尸。 花蕎蹲在阿爹身邊,花有財檢查了一下,也得出了花蕎同樣的結論:此婦人為先死后焚。 花有財指著頸部補充道:“她的頸部勒溝甚至沒有因為焚燒而消失,甲狀軟骨板和環狀軟骨骨折,因此死因傾向于被勒死。” 寶應縣衙的人,都習慣聽花有財說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詞,沒什么特殊反應,可易呈錦和那幾個刑部的都頭,都像聽天書一般,瞪眼張嘴,連焦尸看上去也沒那么惡心了。 難怪呼延錦要跟花有財學仵作技藝,還真是神啊!易呈錦心里贊到。 既然死了人,易大人又要求連夜排查,縣衙一班人回去就沿街鳴鑼,挨家挨戶查問,有沒有人,天黑還沒回家的。 很快就查到了兩戶。 第44章 飛來禍嬌娘成枯骨 這少了人的兩戶家主,很快被帶到縣衙。 一戶是寡婦田王氏,公婆說,吃了晚飯就沒看見人,兩老還以為兒媳婦在自己屋里,官差一盤差,才發現兒媳婦屋里人影都無。 一戶是陳家新媳婦陳李氏,中午去田里給丈夫送飯,去了就沒回來,下午丈夫實在餓得慌,回到家才知道媳婦出門送飯去了,還沒回來。二牛慌忙出去找,來回走了兩趟,也沒見著媳婦兒。陳二牛正打算天亮去報官,官差就找上門來了。 一聽陳二牛說媳婦兒送飯走的那條路,易呈錦便對他說:“你跟我們走,你媳婦兒興許已經找到了。” “大人,草民怎么不用跟去?草民兒媳婦也沒回來。”田老頭著急問道。 易呈錦回頭對縣衙的都頭說:“去查查,田寡婦有沒有相好的?找到相好的,人就有了。”大家都笑了起來:這易主事年輕是年輕,經驗卻很老道。 陳二牛也高興的催促道:“大人,我媳婦在哪?咱們快走吧,我接她去。”兩人成親沒倆月,正是跟新媳婦如膠似漆的時候,今天尋不著人,都快急瘋了。 易呈錦站定,掏出那支金裹頭,問道:“陳二牛,這支金簪,你可認得?” 那怎么不認得?變形了也認得!這是成親時陳二牛親手給媳婦兒戴上的,他還歉疚的說,這對簪子小了,等秋天賣了糧食,給媳婦兒再另買一對大的。當時媳婦兒羞答答的樣子,他現在都還記得。今天在家里他還看見梳妝臺上留著支金簪,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另一支。 可……簪子這么會變成這樣……陳二牛腿有點軟,那支金裹頭仿佛抽泣著,也在他手心里不停的顫抖起來。 易呈錦一看,陳二牛這就已經走不動路了,叫過兩個虞候架著他,上了衙門外的馬車。 易呈錦一撩披風也翻身上了馬,臨走前對縣衙門口的陳老爹,和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說:“陳李氏已經出事了,如果不希望陳二牛也出事,你們最好跟過去看看,人在斷頭崖崖洞里。” 到了斷頭崖,留在那里的都頭上來匯報,附近路口都埋伏了人,并沒有什么動靜。再一看,馬車上失魂落魄下來一男人,知是苦主到了,都默不作聲的讓開一條路。 陳二牛跟著易呈錦進了崖洞,一眼就看見地上那具焦尸,他的腳就像釘在地上,顫顫巍巍,卻一步也邁不動了。 “不,不可能!為什么帶我來這里?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手上這支簪子,就是在尸體頭部找到的,她是被人勒死再放火焚尸的。殺她的兇手……應該還沒來得及逃走,隱匿在附近。”易呈錦仍舊面無表情,可聲音卻軟了幾分。 陳二牛眼睛盯著那具焦尸,突然大叫一聲,沖出崖洞。他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就往草叢里打,邊打邊哭叫道:“出來!你給我出來!為什么要害死蘭兒?她那樣愛干凈的一個人,你為什么把她燒得那么臟……” 被易呈錦動員,跟在后面走路過來的陳老爹和街坊鄰居們也到了,誰也攔不住。陳老爹老淚悄悄把老淚擦了,搖搖頭說:“由他去吧,發泄發泄也好……” 看了崖洞里的尸體,街坊們也都火了: “這是人干的嗎?既然人還沒逃走,我們也去,幫二牛把那畜生打出來!” “對!我回縣里去叫人!” “我家才做了不少杉木皮火把,你到我家找我娘要。” “我家也有!” 就這樣,陸續又來了不少人,都頭們混在人群中,有意識的將人群引導散開,圍成一個包圍圈,在附近搜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