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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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絕琴老客舞琴音(上) 這一笑,笑得自然,笑得優雅,讓人心動神馳。關云飛被她這一笑,心中怦怦直跳,他從未有此感覺,今日見到她,見到她的笑,忍不住心動,忍不住想摟住她,但終究自己的理性克制住了感情,并未做出不詭的舉動。 隨著微風的輕輕拂動,一股獨特的少女幽香撲入自己的鼻中,這股幽香他從未聞過,只覺得這幽香讓人沉醉,讓人舒暢,那顆心更加跳動不已,便似要從胸中跳出來一般。 這種感覺他從未遇到過,此前雖然也見過幾個女子,但從未像今天這樣,如此奇妙的感覺,讓他不由得驚異。其實這正是少男少女朦朧的初戀之感,關云飛此時已是十八歲,正值青春年少、豆蔻年華之際,遇到如此美麗的妙齡少女,怎能不心動? 這女子似乎察覺到了關云飛的心,臉上紅暈陡生,襯著似笑非笑的嬌柔之態,更添嫵媚迷人之色。二人目光相觸,都是微微一笑,并未避開,關云飛被她攙扶著右手,見她那雙晶瑩如玉的細手搭在自己的手上,有股說不出的喜歡,真想永遠被她握著,被這雙如玉般的小手一直握著,仿佛天地之間便只剩他二人一般。 韓三仙撥動琴弦,一股悠遠深邃的琴聲飄蕩在天地之間,使人如臨仙海,身在天上,飄然若仙。那二十八名錦衣衛手持長劍,齊齊攻上,但他們奔到中途,突然被這琴聲擾亂心神,攻不上來,只能在原處揮舞寶劍,猶如喝醉酒一般,將這長劍舞得如同長蛇,彎彎曲曲,全無章法。 關云飛見到韓三仙舞動琴曲,以琴音擾亂對方心神,讓對方身不由主,聽任擺布,這份功力,這種絕技,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對這老者暗生欽佩之意。暗自琢磨,若能有這老者一半的功夫,自己在魏忠賢面前也能斗上一斗,也不致當時爹娘為救自己,而丟了性命。 想到這一層,他內心又有種傷感凄慘之意,眼中似乎已隱隱有了淚光。那女子似乎瞧出了他內心深處的痛楚,握著他手,輕輕地道:“關公子,你不用擔心,關大俠和李女俠的大仇,你一定能報!你先看我爺爺怎么打敗這些人,從中也能學得一招半式。我會求爺爺教你武功的,到時學會了爺爺的武功,便再也不用怕他們了!” 這番話說得極為溫柔,言語中的意思,便似已將關云飛當成了她的親人一般,鼓勵安慰之意盡透言語之中。關云飛聽到她這樣說,對她極為感激,心想:“她這樣一個女子,竟然對我這般好,我若能天天跟她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這一心念拂過,又生出另一番想念:“我怎能有如此想法,她這般美麗,便似天仙一般,怎能看得上我?她只不過是可憐我而已,待打發了這些人,她和她的爺爺必定會離我而去,到時便是天涯兩隔了,不知何時方能再見?” 想到這兒,內心又增凄楚之感。那女子見他神情異樣,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傷口疼???我替你看看!”關云飛見她毫不避諱男女之嫌,自己臉頰卻生出了一抹紅暈,那女子也察覺到了剛才的言語有些不妥,臉上也是紅暈又生,更增楚楚動人之態。 關云飛道:“姑娘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到了爹娘慘死于魏忠賢的手里,心中不免輩痛?!标P云飛豈能坦露剛才的那番想念?自己已是孤苦無依,就算能夠和她在一起,必定要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魏忠賢不會放過他的,即使今天逃脫了,日后魏忠賢肯定會又派錦衣衛追捕他,到時還得躲躲藏藏,他可不愿這如花似玉的女子跟著自己吃苦。 說不定哪天自己也會喪身在東廠高手的手里,流下她孤身一人,盡管還有爺爺相伴,但人生在世,終歸只有數十寒署,她爺爺此時恐怕也已年過九十,他一仙逝,這女子定然又是孤單一人,忍受著愛人離去的痛苦。 關云飛雖然認識她不過一個時辰,但對她有股似曾相識之感,似乎好久以前便已認識她了一樣。這人世間的愛情便是與生俱來的情感,關云飛雖然未曾經歷,但這情感一激便發,此刻面對這女子,初時雖然內心怦怦直跳,但時刻一久,便生起了愛慕憐惜之意。 所以關云飛內心已把她當作最需要保護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受苦,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內心的感觸。那女子道:“是啊,魏忠賢這個壞人,讓你失去了家,關家三百多口人和你的爹娘,盡數喪身在東廠手里,這群人實在可恨,好端端的偏要來奪你家的寶刀。” 這番話實是向著關云飛這邊的,對魏忠賢的行事頗感不滿。關云飛聽她這句話,實有說不出的受用,再加上這女子說話時對著自己的眼睛,眼珠子骨碌碌地直轉,甚是可愛,讓人逃不開目光,被她的清秀溫雅的眼光所吸引,關云飛此刻便如同身在蜜田里一般,如浴春風,如癡如醉。 那女子又道:“魏忠賢,這名字真該改一改,他的行事和他的名字極為不符,什么忠啊,什么賢啊,與他一點也不配。他行事毒辣,全不顧江湖道義,還偏叫忠賢了,我看他是不忠不賢,干脆叫他魏不忠賢好了,這才配他?!?/br> 關云飛聽她如此評論魏忠賢,將他說得不忠不賢,實是說到他心里去了,最后這“魏不忠賢”四字,讓他笑了出來,這女子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露出兩頰淺淺的酒窩,甚是可愛。 關云飛也覺這女子可愛至極,她評論魏忠賢毫不避諱,當著這么些錦衣衛直斥魏忠賢的惡行,還肆無忌憚地將他名字加了一個不字,這樣更顯得魏忠賢的不忠不賢。 她這番坦然,毫不懼怕,關云飛覺得她可愛至極,或許她是因為有爺爺在旁,這些人逃不出他的手,也不會將這些話傳入魏忠賢的耳中,才這番肆無忌憚。但她能夠這番評論魏忠賢,也不是每個人能夠做到的,關云飛對她的這份膽量甚為贊佩,也對她的這份心無雜念,心靈澄澈感到由衷的喜愛。 他二人仿佛便不將周圍的人放在眼中,天地之間已剩他們二人一般。此時韓三仙的琴音已由柔婉轉為了剛猛,只見那些錦衣衛狂扭著身軀,猶如在跳舞一般,一曲彈完,另一曲又彈上了,此時錦衣衛的身子更加扭動不已,便似長蛇一般舞動,手如蛇頭,蜿蜒曲折,彎動如飛。 他們的身子已然不似男子的身體,此刻便如同舞女舞動著身軀,伴隨著這高調雄猛的琴聲,將自己的身子扭動地如云如雨,柔軟異常。關云飛見到這些人扭動著身軀,就像是女子一般,腰肢柔軟,身子輕松,手舞足蹈,還不時地發出一些怪聲,真不知這絕琴老客的絕技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竟能夠以手中的一張瑤琴,彈出獨特的琴聲,讓人身不自主,舞動身軀,像女子一般!對這位老前輩的神技當真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想學得他這般武功,讓魏忠賢也償償這般滋味! 這韓三仙的武功當真是巧奪天公,猶如神助,能夠將這些人收得服服貼貼。他的琴音便是通曉了人的一百零八道大xue,他在這方面研究的時日便有六十多年,已將人體的大xue摸得透了,猶其對這一百零八道音律大xue,研究得極為透徹。 這諸路大xue均是和人體感覺相通,當琴聲生起之時,天地間充滿音律,這些音律從這一百零八道大xue進入體內,游動于全身,和血液混為一體,產生或悲或喜,或苦或痛的感情,從而控制軀體的扭動。這般高明之術,絕非他人能夠領悟,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抵抗,除非是內功極為深厚的內家高手,才能抵抗得住這般強勢的琴聲。 第五十二章 絕琴老客舞琴音(下) 這琴術最厲害之處還不止如此,能夠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地而異,韓三仙若不想用這琴聲攻敵,這人無論外界琴聲如何猛烈變化,也絕不會受一點影響。這便是關云飛和這女子為何沒被這琴聲觸動的原因。 這些錦衣衛如同喝醉酒一般,這四肢不聽使喚,扭動如飛,讓人看著好笑,這男子舞動的身軀,若是長在女子身上,那還罷了,可偏偏就長在這些錦衣衛的身上,讓人看著好不別扭。那女子早已放開了關云飛的手,看到這些人好笑的舉動,不禁拍手大笑,關云飛見她天真爛漫、毫無心悸,看著她歡快大笑的樣子,也忍不住大笑。 那女子邊笑邊道:“好啊好啊,爺爺真高明!快讓他們轉圈啊?!表n三仙莞爾一笑,隨即手中方向頓轉,飄出一股清柔婉轉的琴音,便似天空中的云朵,變化萬千,似開似合,似馬非馬,似虎非虎。 這琴聲加雜著一種山川回蕩之氣,讓人看到了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生生不息、源源流長的壯美,又讓人感覺到了雪山的茫茫飛雪,將全山蓋沒,一片雪白,皚皚的飛雪在天地間飛舞,肆虐的狂風卷動著白雪,這白雪猶如翩翩起舞的飛蝶,在天地間舞動,一股自然清新之意盡透琴音。 這些錦衣衛跟隨著琴聲的音律,轉起圈來,只見他們丟下了手中的長劍,雙手舉向頭頂,不住地舞動,身子不住地轉圈,一圈比一圈快,一圈比一圈轉得亂,待到最后,已經不再是圓圈了,只見那些錦衣衛被轉得頭暈腦脹,身子搖搖晃晃,不停地喘著粗氣,顯然是剛才運動激烈,體力消耗過甚。 那女子見到錦衣衛這般狼狽的樣子,笑得更歡了,笑到后來捧腹大笑,關云飛見到這些人被弄得有如女子一般,加上這少女笑得清脆動人,不禁也笑得異常歡愉,把身上的傷,爹娘的仇,暫時忘卻了,盡情的歡笑。 雖然仍然靠著寶刀支撐,但此時心情歡暢,他心中的傷痛,身上的劍傷,早已好了大半,更何況眼前有如此美貌動人的女子在歡笑,再大的傷痛,再深刻的仇恨,也能暫時忘卻,享受著這一時的歡愉。 那女子笑得甚歡,笑得燦爛,笑得天真,無拘無束,似乎永遠都是快樂的。她正值豆蔻年華,與爺爺朝夕相處,這韓三仙武功高強,天下之大,能是他對手的甚為稀少,她有如此高強的爺爺的保護,還能有什么煩惱呢? 韓三仙琴術冠絕天下,琴音動人,琴聲攝人心魄,于不知不覺之中控制人的行動,控制人的行事,讓人不由自主,做出常人無法預料的舉動,貽笑大方。這份功力,在江湖上數一數二,人人忌憚,這女子能有此爺爺,真是大大的幸事,天下之大,無人敢欺負她。 若是真有人對她欺凌,韓三仙必定以這張琴來對付這人,這人無論是武功高強,還是武功低微,下場必定很慘,韓三仙豈能讓歹徒欺凌他的親孫女?若是有人對她圖謀不軌,真如太歲頭上動土。 韓三仙和她孫女朝夕相處,已過了十七年,這十七年中二人過得甚為歡愉,從未遇到過任何災難,韓三仙雖然已年過九十,但童心未抿,時常給孫女講些笑話,講到歡喜之處,二人開懷大笑,歡喜至極。 韓三仙琴音動人,每當琴聲響起之時,孫女對這悠揚靈動的曲聲甚感吸引,韓三仙看到孫女如此喜歡琴聲,便想出了將琴聲之中加入曲聲,以琴聲襯托曲聲,以曲聲轟托琴聲,二者相互映襯,相輔相成,形成了一道琴聲和曲聲相互混合的風景。 這琴曲結合的意境,將這瑤琴和少女優美的柔聲相結合,變成了獨特的聲曲,飄蕩在天地之間,讓人如癡如醉,既被這變化萬端的琴聲吸引,又被這婉轉悠揚的少女柔聲所傾倒。 這琴聲如水,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如春風綠過田野,如雨筍生出竹林;如蛙聲應和,似拍岸濤聲;仿佛黑夜里亮出了一輪明月,又好似漆黑的夜幕中萬顆繁星點爍,琴聲變化萬端,包羅萬象。 眾錦衣衛隨著琴聲的支配,轉動著身軀,韓三仙穩坐在地,輕撫琴弦,雙手有如潺潺的溪流,輕輕拂動琴弦,琴聲自他手底下傳出,時而歡快,時而柔緩,時而激越,時而空靈。這二十八名錦衣衛身不自主,任他擺布,轉得天昏地暗。 韓三仙琴音忽變,此刻便如千軍萬馬,馳動于疆場之上,琴音皆是剛猛之色,有股“鐵馬冰河入夢來”的大氣,又有一股“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的突然,但見那些錦衣衛狂扭著身軀,突然二十八人盡皆發出怪叫,幾乎是異口同聲、毫無間隔,聲音清脆,又略帶渾厚。 那叫聲過后,這二十八名錦衣衛突然齊齊用雙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摸索了一會,突然移動雙手,解開衣扣。那女子見到這些人突然一起解開衣扣,料想接下來的必定不堪入目,便轉向身后,投入關云飛的懷里,她的頭緊緊地貼在關云飛的胸口,那雙如玉般的晶瑩小手緊緊地環在他的腰間。 關云飛只覺一股熱氣在胸前升騰,全身便充滿了一股暖意,她的手很柔軟,也很溫暖,在他的腰間,關云飛便覺得這雙手就似棉花一般,非常舒服,非常柔軟。他從未遇到過如此情形,也從沒有此刻這般奇妙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面對這少女突如其來的舉動,自己究竟該如何?這一瞬間,他似乎呆了,似乎已忘記了自己,少女柔軟的身軀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身體,只感覺她吹氣如蘭,身子柔軟,香氣沁人心脾,讓人心動。 這股香氣雖然在少女握住他手的時候已經聞過,但此刻二人相靠甚緊,如同一人,這香氣又變成另一種氣息。關云飛只覺這股香氣撲入鼻中,使得他心神開闊,清爽無比,這幽香撲鼻,格外振奮精神,他從未有此感覺,或許這便是少女身上獨有的香氣,他從未聞到過的幽香。 關云飛右手拿著青龍偃月刀,左手不由自主地摟住這女子的纖腰,當他的手觸及少女柔軟的腰部時,只覺得她的腰部柔軟如棉花,要多柔軟便有多柔軟,這種感覺也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和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此親密得接觸,他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說做了。 而此刻,他的胸前真真切切的便是這樣一個天仙般的少女,少女的胸膛似乎在起伏不定,她吹氣如蘭,讓人感覺到這清香的氣息,自胸膛透入,經過心臟,隨著血液,流灌全身,一股暖意頓時傳遍全身。 關云飛的左手起初還摟得不甚緊,但此刻他的手已然緊緊地摟住少女的纖腰,似乎是一對相別數年,乍又重逢的戀人,用這樣的舉動來慰藉數年來的相思之苦。 少女的纖纖玉手也緊緊摟著關云飛的腰,一動也不動,二人已然沉浸在如此甜蜜,如此恍然如夢的氛圍中,似乎天地之間已無他物能夠拆開二人,二人緊緊的摟抱著,全然忘卻了在他們前面還有一場戰斗,還有一場有點可笑又似乎有些凄涼的戰斗。 第五十三章 十面埋伏琴音斷(上) 這二十八名錦衣衛被這琴聲擺布,各個解開了衣扣,將上身衣服盡數脫掉,留下光禿禿的身子,但見他們還舞動著雙手,便像黑夜里的野獸,一片狂吼,讓人不由得生了懼意。 這些人雖脫了上衣,但似乎旁若無人,各自以為這是件好事,繼續舞動著身軀,扭動著那看似很柔軟卻不柔軟的腰,隨著那件件衣衫的脫光,此時夕陽的余暉并未散去,這霞光透過樹林,照到這些人的身子上面,沒有了衣物的遮掩,這蠟黃的皮膚便在這霞光的映照下,閃現微弱的光芒,雖然很微弱,但足已讓人看到那些錦衣衛身上的傷。 只見他們身上各個有著十幾道傷痕,或深或淺,或長或短,或新或舊,這些傷痕有的在頸上,有的在腰間,有的在胸前,還有的在背后,幾乎身上每一處都有一道傷痕。 足見他們早已受到過不少懲罰,這每一道傷痕或許便是每一次辦事失利的寫照,或者不只一道,也許每次辦事不利,魏忠賢便用皮鞭抽打他們的身軀,在他們身上留下深刻的傷痕,也許一次失利便會增加幾道傷痕,讓他們痛苦不已。 但這些人雖受這般曲辱,為何還會跟著魏忠賢?難道魏忠賢有股讓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么?他們或許想逃走,或許也有能力逃走,但他們不敢,魏忠賢的眼線遍布天下,幾乎每一處每一地都有東廠的爪牙,或許在茶樓上,在街道之中,在來往的船只上面,甚至在每一個幫派之中,也藏著東廠的爪牙。 魏忠賢的勢力遍及各地,若是有人逃出,他的勢力便會發動,在全天下搜查此人,即使逃得再快,躲得再隱蔽,也會被他們捉回。 這不是神話,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實,因為魏忠賢的勢力實在太大,這些錦衣衛若想逃,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隱姓埋名,也躲不過,逃不過他的掌心。 終有一日會被抓到,到時候的下場比現在還慘,還恐怖,因為已經有很多人走上了這條路,但終究還是未能走完,他們的下場,這些錦衣衛見得多了,他們不愿再走那些老路,即使被打被罵,也早已習慣了,起碼生命還在,還有一點點的尊嚴可以讓他們驕傲。 這些錦衣衛早已麻木了,他們已分不清什么是正義,什么是邪惡,他們只知道執行命令,不管如何艱難,如何恐懼,哪怕是冒著生命的危險,也不在乎。 他們跟著魏忠賢起碼還有口飯吃,若是脫離了他,便會受到全江湖的辱罵,即使現在還有人罵他們,但他們的生命還在,如若放棄了錦衣衛這個頭銜,他們在眾人眼里什么都不是,給他們作牛作馬,江湖人也不會愿意。 他們必定會餓死,凍死,被殺死,他們只能跟著魏忠賢,即使前途渺茫,也認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余地!這些錦衣衛的傷痕真的非常嚇人,讓人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他們的背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傷痕,好像是在樹林里經過長年累月搏斗的猛獸,留下了如許多的傷痕。 但這兩種傷痕全然不同,猛獸的傷痕是英勇的象征,它們為了食物,為了生存,為了伴侶,為了領地,無時無刻都不在戰斗,無時無刻不在經歷著生離死別,但這是自然的規律,適者生存,弱rou強食。 雖然這很殘酷,但沒有辦法,大自然的規律,無法改變。人也一樣,只有當你有能力,有勢力,才能呼風喚雨,才能飛上枝頭,這過程中必定要經歷磨練,必定要承受很多傷害! 但這些錦衣衛,雖然受到了這般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害,但這是不正當的,他們沒有分清什么是正道,什么是歪路,待到終途,他們的結局必定很慘! 關云飛見到這些人身上布滿傷痕,也呆了,這些曾經在江湖中呼風喚雨的人竟然有如此多的傷痕,他從未想到,在他眼里,這些人雖然可恨,但終究是強者。 但強者有時也會受到傷害,況且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強者。看到這些傷痕,他想到自己以往練功時的情形,雖然他總是起早貪黑,練習刀法極為勤快,但他畢竟沒有受到許多傷害,也許是因為他聰明。 但看到這些人身上的傷口,雖然知道這肯定是被魏忠賢打的,但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他發誓,以后定要加倍努力,將這青龍偃月刀法好好習練,并永遠保護這把刀,這樣才不辜負爹娘臨終所托,才能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安心! 那女子還是靠在關云飛的身上,一動也未動,關云飛只覺她身上香氣不斷,身體柔軟至極,似乎她的身子并無重量,雖然靠在自己身上,但她的身子便如一張薄紙,輕得異常,讓人有如身臨幻境一般。 關云飛左手緊緊得摟著她,那女子雙手也緊緊的摟著他,從一開始到現在,并未移動,似乎已離不開關云飛的身體了。二人便這般摟得緊密…… 韓三仙琴聲忽變,這下,那些錦衣衛的舉動更加異常,但見他們的雙手伸到了褲子的中縫,緩緩地解開腰帶,最終二十八人的衣物褲子便脫得精光,全身一絲不掛。 但這些人下身的情形更為恐怖,只見他們每條腿上都有許多道傷疤,比上身更密更麻,新傷舊傷加起來都有二十幾條,這般恐怖的傷痕,讓人不覺生出了寒意。 這些錦衣衛也夠可憐的,辛辛苦苦地為魏忠賢辦事,到頭來還得受他的懲罰,這等受罪,也很不好受了。 關云飛見到他們受到如此多的傷,現在對他們的敵意已去了大半,他從未預料到這些人全身都有傷痕,此刻見來,真為他們嘆息。 那女子突然抬起頭,對著關云飛道:“關公子,他們怎樣了?”關云飛道:“你不能回頭。他們……”后面的話那女子也明白,她繼續埋頭在關云飛的懷里,似乎已將他當成了遮擋一切風雨的大山,有這座大山的保護,她什么都不怕了! 關云飛只能摟著她,摟得緊緊的,感覺到了少女獨一僅有的身子的柔軟。韓三仙雙指突然如傾泄的瀑布,彈奏如飛,縱橫開闊,大開大合,他的頭似乎在跟著琴聲的音律甩動,時而緩緩,時而迅速。 這雙手一撥一引,在他的手底下,這琴音便如同連綿不絕的高山,又似源遠流長的溪流,更似千軍萬馬般奔馳于戰場之上,連綿不絕,前仆后繼,變化無窮。 第五十四章 十面埋伏琴音斷(下) 這些錦衣衛突然似發生了急事一般,好像是在邊關突然敵軍攻城,城內士兵正在安享太平,乍聽到號角轟鳴,急忙穿衣帶褲,準備迎戰。 這份狼狽之樣,就和這些錦衣衛一般,穿衣帶褲,甚為急躁。不一會兒,這些人已將他們的衣服褲子盡皆穿上,穿得歪歪斜斜,就像是三歲小孩一般。 這份速度,快得驚人,讓人難以想象。關云飛見他們穿得如此迅捷,不由得呆了,但見到他們的樣子,內心不由得一陣笑。 但想到胸前還靠著這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該告訴她已經沒事了,還是讓她繼續靠著?他內心很矛盾,若是告訴她,自己便感覺不到這份甜蜜了,倘若不告訴她,二人這般靠在一起,那該到什么時候? 這時,女子抬起頭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關云飛,道:“他們怎樣了?”關云飛聽她問起,便道:“沒事了?!彼膊徽f讓她放開自己,那女子也似乎沒有放開的意愿,竟然還是埋頭在他的懷里。 關云飛見她并沒放開的意愿,心里實是歡喜的很,畢竟這是非常幸福的感覺。韓三仙突然干咳一聲,微微笑道:“靈兒,你倒是抱上癮了啊。遇到這般少年公子,你的心便隨著他去了,今后看來爺爺也不會放在你心上了。” 那女子聽到韓三仙這番話,急忙放開那雙纖纖玉手,轉身,低著頭,臉頰通紅,口中嬌聲道:“爺爺……你總是這般取笑我。”韓三仙大笑一聲,繼續彈他的琴。 關云飛此刻已沒有了美人在懷,剛才那份甜蜜還留有余味,他還沉浸在那份蜜田之中…… 韓三仙突然站起身來,手中加快速度,若即若離,彈動如飛,那些錦衣衛身子轉動如飛,突然一根琴弦穿破一人的喉嚨,那人無聲無息地倒下,瞪大眼睛,他決不能相信這琴弦也能殺人,當他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琴弦已穿破他的喉嚨,無聲無息,不知不覺。 接著第二人也被琴弦穿破喉嚨而死,關云飛沒有瞧見他是如何發招的,只見他頭未抬,腳未移,只是雙手撥動琴弦,竟能將兩人殺死于瞬間,這份功力,實是罕見,這琴弦當暗器的功夫真可謂是天地間一絕。 本以為他以琴聲控制對方,這份功力已是至高境界,卻沒想到還有比這更為厲害的暗器功夫,真是真人不露相,這絕琴老客的功夫真如天上仙人一般,讓人有如夢中。 關云飛對他的武功佩服得更加五體投地,相比以前學過的刀法,實如螞蟻比大象,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真是大大的不如! 那女子看到二人死于琴弦之上,毫無驚懼,似乎已對這情形習以為常了,這韓三仙殺人無數,她必定見得多了,也難怪她此刻并不吃驚,毫無懼怕。 韓三仙雙手使動如飛,這琴聲充滿著千軍萬馬,似乎奔騰在疆場之上,充滿著肅殺之意,這曲彈罷,一曲“十面埋伏”又隨著他的手指從瑤琴之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