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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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泛起一層醉人的緋紅色,當趙甲第把她的牛仔褲扯下丟出去,背對著他的她不知道是喘氣還是哽咽,趙甲第突然將她整個人拎起來,拉扯著她下床,來到窗前,推開窗簾,把她抵在落地窗上,兩個人身體緊密無縫地契合在一起,而她的胸部被玻璃壓得愈發迷人,那真是一具超乎想象的胴體,趙甲第咬著她耳朵,低沉說道我知道你喜歡這個調調,你老公肯定沒讓你嘗過吧,是不是很新鮮很刺激?你睜開眼睛看看玻璃上你的臉,你會發現你很喜歡這種出軌,喜歡被一個男人玩弄,被他騎在你身上,讓你欲仙欲死。趙甲第勢不可擋地長驅直入,很順暢,那是一種只有少婦才能煲湯一樣細細熬燉出來的溫暖,就像陷入了一片美妙的仙境,身心都是如此,趙甲第回到曹妃甸后,呈現出來的都是一如既往積極的陽光的一面,此刻,在上海沉淀出來的陰暗,楊青帝給他的無形壓力,面癱男楊策的,甚至女王蔡姨帶來的挫敗感,一股腦匯集,一下子爆發出來,讓趙甲第一只手環住成熟如水蜜桃的女人纖細小腰,一只手不是握,而是近乎攥緊她并不豐滿碩大的小巧rufang,她壓抑著抽泣聲,終于在趙甲第的肆虐中,情緒如洪水決堤一般,撐在落地窗的雙手反過來環住趙甲第的腰。 他們回到床上,她由被動轉為主動,騎在趙甲第身上,聽著趙甲第挑釁和挑逗的污穢言語,腦袋后仰,一頭摘掉簪子后散開的青絲隨著雙方動作的頻率甩動,她雙手握著趙甲第覆在她雙峰上的手,不知道是想扯開,還是希望趙甲第更加用力。這是一個癲狂的夜晚,她不知疲倦一般索要無度,最后一次,兩個人在觀音坐蓮這個姿勢中雙雙攀上情欲的巔峰,墜落,死死擁抱在一起。那一刻,她終于放聲哭出來,不知道痛苦還是幸福。 “說吧,怎么得到我號碼的。”趙甲第靠著床頭抽煙。 她皺了皺眉頭,似乎憎惡煙味,但沒有出聲,保持沉默,用被單裹住身體,背對趙甲第。 “說。”趙甲第伸出手把她搬過來,握住她早就被抓紅的胸脯,的確不大,但胸型很好。少婦能保持這樣的胸部和身材,簡直是奇跡。 “這不重要。”她盯著趙甲第的眼睛,微笑道:“我說過,我不會總做小姐的,過了今天,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這樣不是很好嗎,你用一點錢玩了我,不用擔心任何后遺癥,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回去就忘了。” “被狗咬?”趙甲第不屑道,加重手上的力道,“被狗咬你能這么不知廉恥地配合我?真不愧是少婦人妻,小蠻腰搖起來太嫻熟了,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嚷著自己是婊子不如的東西。” 她臉一紅,瞪著趙甲第,竟有種不可侵犯的凜冽氣勢。 “別瞪了,沒用,這還在床上呢,信不信我再讓你不知廉恥一回?”趙甲第一臉輕蔑,“得,你不說就不說,天亮了咱們就一拍兩散,你差不多達成目的了,給你老公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我也爽夠了。” “你說話跟發短信一樣低俗。”她恨恨道,裹著被單坐起來,跟趙甲第要了一根煙,卻嗆得不行。 “不低俗能讓你犯賤一樣跑ts來跟我外遇?你也就是個變態的被虐狂,我看你肯定做高雅貴婦做瘋做傻了,要不然沒這么不要命。”趙甲第冷笑道。 “喂,我是貴婦是婊子關你什么事,你愛怎么詆毀我就怎么詆毀,我裝作聽不見。”她笑道。 “我賤貨也見過一些,不過人家腦筋好歹還算正常。像你這么賤的,頭一個。”趙甲第不客氣道。 “謝謝夸獎,這話我愛聽。”她很高興道,只要一笑起來,她就有一股內媚的誘惑。由不容褻瀆的優雅少婦變成看似可以人盡可夫的美艷蕩婦。 “你天下無敵了,我遭不住。”趙甲第認輸道。 “喂。”她喊了一聲。 趙甲第只顧抽煙,心中默默權衡利弊。 喂。她一臉怒容再喊了一聲。 “我耳朵聾,不像你是裝作聽不見,咱是真聽不見,大媽您見諒個。”趙甲第沒好氣道。 大媽?! 她尖叫道,花容失色。 “一大把年紀了,不是大媽是什么,真當自己是‘小姐’了?”趙甲第嘴角勾起個弧度。 “我不生氣,不著你的道。”她僵硬微笑道。 “生氣就生氣,自我暗示沒意義,你有今天,就憋出來的毛病。”趙甲第一語道破天機。 “你真聰明。”她掀起被單,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愧是女人心海底針,尤其還是個很多事情該經歷過都經歷過的少婦,“你覺得我美嗎?” 美。趙甲第點頭道。那要不你再上我一回,我好安心回上海。她又開始作孽了。不日了,怕迷上你,見好就收吧。趙甲第掐滅煙頭,繼續點燃一根,不理睬她對一個男人抽煙很明顯的反感厭惡。你有病。她憤恨罵道。你比我更嚴重,彼此彼此,咱們啊就是一對落難鴛鴦,一路貨。趙甲第笑道。她突然說道要不包養我吧,一夜1千,每個月3萬,怎么樣,便宜吧?趙甲第搖頭道不干,明擺著到時候是你占我便宜,最重要的是天曉得你那個綠帽老公啥時候會橫空出世,萬一被捉jian在床,我還真不知道你跟我哪個是更倒霉的那個。她一絲不縷的身體靠向趙甲第,嫵媚笑道跟你說個秘密,我除了躺著讓我老公日過一些次數,連初吻都還在,你不是懂很多床上技巧嗎,知道一個女人還有很多很多第一次的,你不心動? 聽到這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趙甲第下半身很不爭氣很不給面子地堅挺起來,而她顯然敏銳察覺到這個征兆,嬌笑不已,愈發凸顯出少婦的道行,得意洋洋道不騙你,是真話,怎么樣,你身體已經同意了,現在就看你有沒有膽魄玩這個危險游戲了。趙甲第艱難搖頭,狠狠抽著煙,堅定道不行。 你確定?她沒有些許氣餒,一只手緩緩伸入被窩,下陷。趙甲第說道沒用的,就算我被你勾引成功,事后我還是會反悔,你別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好奇而費解道既然能雇上保鏢,那3萬塊一個月的保養費,你肯定能承受。也就是說,你唯一擔心的是我那個你連面都沒見過的老公,你這么有錢,腦子也不笨,怎么就怕一個連自己妻子都管不住的窩囊廢?趙甲第朝她吐了一個煙圈,道別灌迷魂湯,我只知道一點,能做你這種女人的老公,而且還是個你一點不愛的男人,那他也許不是個床上功夫好的男人,但一定是個比我有錢有勢有權的人,為了一個小姐在陰溝里翻船,不值得。 趙甲第額外加重了小姐的語調。 她似乎被戳中痛處,今晚第一次流露出刻骨的仇視,罵道我不是小姐,你媽才是小姐。 啪。 趙甲第一個巴掌甩在她俏臉上,面無表情道愛可以亂做,話不能亂說,我一個賣包子的你一個賣rou的,你還真當咱倆是情侶了,我得把你當觀世音菩薩供著啊,傻b。 被打蒙了的女人捂著臉,神情變幻莫測。 趙甲第冷笑道怎么,是不是到這個時候才念你綠帽老公的好,是啊,要是在你的地盤上,別說有人扇你耳光,就是多看你一眼,那個你嘴里的窩囊廢都會收拾他吧,所以說你是小姐,哦錯了,比做雞的還不如。 她沒有理由地笑了,天真爛漫,道賣包子的小弟弟,你不僅嘴巴毒,還聰明,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剛打了右臉,要不你再打一下左臉? 趙甲第低頭抽著煙,眼不見為凈。 床也上了,巴掌也甩了,趙甲第抬頭望著天花板,如夢如幻。 第132章 樂子 (少婦裴的道行豈是賤貨蔣能媲美的?) 她哈哈大笑,重新趴在趙甲第懷里,抬著一張閉月羞花的狐貍精臉龐,又是一副良家少婦的嬌艷模樣,嬌膩道你包養我嘛,我保證不會讓我老公知道你的存在,你要還是不放心,我跟你去你家,跟你家里人挑明了,說我是你情婦。當著他們的面寫保證書,說今后東窗事發,都是我的錯,跟你沒關系。 趙甲第罵了一句草你媽的。心想當年道上號稱金剛不敗的趙三金是不是也這樣被黃芳菲破功的。不過眼前尤物,不論是姿色還是氣質,愣是都要比黃芳菲要高出一籌。這算哪門子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她柔聲道我知道你答應了。趙甲第勾起她下巴,冷笑道你真敢去我家?她點頭道敢啊,我都敢獨自飛天津,再獨自來ts,你說我還有什么是不敢的?現在天底下就沒我不敢做的事了。 趙甲第干脆道行啊,你不嫌丟臉我更不怕,你到時候別走到我家門就逃。她很不廢話地用行動來表示她的決心,穿好內衣褲,雖說那件襯衫已經掉了大半紐扣,但套上外套還能馬馬虎虎,趙甲第也穿好衣服,要看這娘們還能繼續給出咋樣的驚喜。 兩人下樓退了房,趙甲第問她會不會開車,她說會啊。然后那輛卡宴就歸他們,趙甲第讓神情古怪的商雀開著那輛破北京現代先回家,韓道德和田圖斐回他們的秘密據點,當卡宴來到兩尊巨大玉石獅子的鐵門前,她抬頭望著兩排路燈照耀下的道路,驚嘆一聲哇,好大。鐵門大開,卡宴開上筆直坡道,她除了起初的贊嘆后再沒有什么感慨,哪怕是假裝鎮定,心智也夠不俗。等卡宴停在山頂,已經是深夜,現在的趙家宅子其實沒多少人,起碼表面上是如此,除了趙家老佛爺,就只有趙甲第和黃芳菲趙硯哥母子,當然還有4層別墅后頭的黃大爺,至于暗樁有多少,這是一個唯獨趙三金清楚的秘密。 下了車,少婦說了句很有意思的話,感覺你家除了大就沒什么了。 趙甲第笑道這是暴發戶的專有氣質,你這種豪門大宅里的娘們當然看不上眼。她在山頂小轉了一圈,笑道我看走眼了,一點都不暴發戶,處處是玄機,你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都這樣的家底了,還怕我的窩囊廢老公呀,聯系今晚你的一系列表現,真不知道該說你謹慎還是膽小。趙甲第直截了當道是因為膽小所以謹慎。開門的時候,趙甲第嘆息道原來變態也可以傳染的,這次我是真傻b了。 她笑了笑,挽著趙甲第的手臂,走進那扇金黃色大門,說道后悔了?晚啦,從現在起,我們才真正是一條船上的人,除非我下船,你就都是騎虎難下。趙甲第帶著她上樓,沒必要偷偷摸摸,房子實在太大,只要別嚷嚷,別說帶一個娘們,就是帶十個八個的娘們都沒動靜。趙甲第原本想把她安排在客房,她執意要去趙甲第房間,趙甲第就隨意了,這棟別墅里最沒挖掘價值的就是他房間。趙甲第洗了個澡,她很安靜地坐在床沿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問題,披著浴巾出來的趙甲第甚至不存在去猜測她想什么的欲望,這個女人簡直比王半斤和蔣談樂還要不可理喻,楊萍萍對上這位少婦,更是只有甘拜下風的份。 趙甲第坐在書桌旁,說是不是很失望,一點都不富麗堂皇。她笑道不失望,你房間要跟一樓客廳那樣搞得像宮殿,我才失望。你看你房間,簡單樸素,這說明你不是個喜歡繁瑣的人,信奉看人直指人心做事單刀直入直中要害,我喜歡跟你這種人打交道,那些看著真誠的男人,往往一肚子壞水,彎彎曲曲,恐怕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多骯臟。趙甲第笑道比如你老公?她指了指趙甲第,贊道真聰明,小弟弟。趙甲第對這個昵稱沒感覺,問道還沒問你叫什么,給個稱呼,別騙我就行。 她很認真地想了想,說你喊我裴姐,最好是裴裴,聽著親昵,多好。趙甲第調侃道我看應該喊裴姨。一沾上年紀問題,她就要發飆,柳眉倒豎,別有韻味。趙甲第擺擺手,委曲求全道行了,就喊你裴姐,等你把我伺候高興了再喊你裴裴。她掩護住胸口故作驚訝道你今天還沒夠?趙甲第脫掉浴巾,赤裸著鉆進因為不開空調而顯得冰冷的被窩。女人嬌嗔一聲你真不要臉。趙甲第怒道咋了,在自己家裸睡犯法啊,誰不要臉你自己不清楚?她也脫去外面的衣服,鉆進被窩,因為冷,只好貼著趙甲第,她在輕輕發抖,很不習慣這樣寒磣落魄的被窩。 兩人安分守己,誰都不搭理誰。 半個鐘頭后,她輕聲問道喂,你睡了沒。 睡了。趙甲第沒好氣道。她擰了他一把。趙甲第倒抽一口冷氣罵道下手沒個輕重。 她示威道下手輕不就成打情罵俏了,誰愿意跟一個二十來歲的小男孩卿卿我我。趙甲第翻身背對著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不理不睬。她喂了兩聲,見趙甲第沒反應,她伸出手,把臉貼在趙甲第后背上,呢喃道這樣真好,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床上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沒牽沒掛,就這樣死了都沒人管,真好。趙甲第無奈道這位jiejie,你別悲春傷秋了行不,咱們都是負距離接觸過的狗男女了,你再這么矯揉造作,我真會一腳把你踹下去。 她突然伸出舌頭,舔著趙甲第后背,一點一點,很用心,趙甲第身體筆挺僵硬,道你別玩火。她沒有停止,繼續她的溫柔動作,趙甲第一轉身,將她摟在懷里,壓在身下,沒什么前戲就嵌入她的身體,而天生尤物的她則緊密接納了趙甲第,趙甲第這一次動作很慢,而她也沒有催促,兩個人借著床頭燈的微弱光線,互相凝視,她故意不壓抑自己的喘息,那張殷紅小嘴微微張合,引誘著正在占有她的男人。趙甲第附身,想要親吻她的嘴唇,卻被她撇過頭躲開。趙甲第也沒有繼續,只是聲音沙啞道你給我叫床。她順從了,從那張嘴里吐出一些她以前連想象都不敢的詞匯和句子,越到后面,隨著言辭的愈發不堪入耳,她身體顫抖得越劇烈,在最后沖刺的一刻,她終于閉上眼睛,微微仰起頭,主動伸出嘴巴,吻住了趙甲第。 大戰落下帷幕。 一直保持大無畏姿態的她竟然嬌羞了,縮在被窩里,不肯出來。 趙甲第躺在床上,確實有點累了,自言自語道:“明天天一亮醒來,我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夢。” 隱約聽明白趙甲第的話,躲在被窩的她微微一笑,不打算穿上那套特地為今天而準備的貼身衣物,與趙甲第一同赤身裸體沉沉睡去。 趙甲第破天荒沒有在5點鐘準時醒來,渾身乏力,他媽的小說里的男主角每次大戰三百回合完事后第二天就立馬生龍活虎精神百倍,原來都是扯蛋,他看了下手表,早上8點半,猛然轉頭,床上沒有那位背景未知姓名未知心思未知的女人,真是夢?趙甲第恍惚了,這個香艷程度令人發指的春夢也太真實了點吧,他火速穿上衣服,陽臺上沒人,這層樓他那間唯一永遠不上鎖的書房也沒有人,趙甲第一頭霧水地走下樓,到了一二樓之間的樓梯上,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大廳里坐著黃芳菲和那個謎一樣的女人,兩個女人爭芳斗艷,果真連黃芳菲都要略遜一籌,不過看情形她們兩個相談甚歡,那是一種唯有兩個獨守空閨怨婦呆在一起才有的默契,趙甲第倒不是怕她抖落出兩人昨天說給人聽都沒誰肯信的一夜情,趙甲第巴不得這妞實話實說,可扛不住她添油加醋胡說八道。以對方的演技,趙甲第相信奶奶會堅定不移信任他,可趙家剩下所有人,估摸著就都得倒戈了。何況趙甲第本能地不喜歡她跟黃芳菲和和睦睦,跟久違的閨蜜他鄉重逢一般,這種氣氛太詭異,見到趙甲第,她一身雍容華貴的出眾氣質,與昨天起初見面的嬌柔嫵媚截然不同,硬是穩穩壓了黃芳菲一頭,朝趙甲第招招手道弟弟,來,一起聊天,我跟你黃姨正談到你。黃芳菲的言行也是無懈可擊,笑容自然。趙甲第不知道那娘們葫蘆里賣什么藥,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她瞥了眼朝自己悄悄怒目相向趙甲第,微笑道弟弟,干jiejie已經跟你黃姨說過我們的認識過程了,她覺得很有趣。趙甲第咽了一口口水,不動聲色。 這下樂子大了。 第133章 制衡 (今天的早點上傳。) 趙甲第現在已經沒心情理會她跟黃芳菲瞎謅了些什么,看了神情自若的她一眼,板著臉問道你見過我奶奶了?她一臉理所應當道老佛爺吶,見了,我還一起陪她去魚池走了一圈,老佛爺喜歡我。趙甲第剛要爆粗口,與趙甲第對視的她眼神流轉,悄悄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一旁一言不發的黃芳菲,趙甲第強忍住把這娘們拖上床打的沖動,說裴姐那我出去晨跑,你跟阿姨繼續聊,剛好阿姨在家里也沒個說上話的人。她站起身道不了,我陪你晨跑。 不給趙甲第拒絕的機會,她朝黃芳菲歉意笑道芳菲,回來再跟你說蘭會所的事。黃芳菲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客廳,若有所思。趙甲第自顧自晨跑,沉默不語,她在一旁嘰嘰喳喳道住得越久就發現你家越有錢,我要是能像你后媽那樣嫁入你家,這輩子衣食無憂啦。不過老佛爺可是個大智慧的老太太,我在她面前膽戰心驚,一個字一個詞都要斟酌妥當了再說出口,這感覺真好,像小時候站在語文老師面前背文言文,看得出來,黃芳菲活在老佛爺眼皮底下,物質上是滿足了,可心里頭不好受,唉,我也是有個惡婆婆的女人,能體諒。 趙甲第生氣道你別說我奶奶壞話,小心我抽你。她略微吃力地跟在趙甲第身后,笑道這算什么壞話,也是,老佛爺對你這個孫子確實寵愛,我和她打機鋒斗智商情商,老太太唯獨說到你,會心情舒暢,愛屋及烏,才對我有點真誠的笑臉。 兩人慢跑出了鐵門,看到那條結冰的引龍河,眼神很新奇,停下腳步,彎著腰喘著氣問道我能走上去嗎?趙甲第被她早上背著他作孽地掀起一股暗流涌動,沒了心情晨跑,干脆蹲在引龍河畔,望著冰面沒好氣道想死就上去。她果真沖了下去,很開心很雀躍地在河面上旋轉,她八成有芭蕾瑜伽或者越劇黃梅戲底子,身體很柔韌,昨天晚上趙甲第就領教過了,她站在河上,不知為何,趙甲第想到了三國曹植寫給嫂子甄姬的那篇傳世名篇,可惜趙甲第身上文學細胞和理科天賦是反比,連它的開頭幾句都記不起,只知道有明眸善睞儀靜體閑幾個膾炙人口的成語,對于實用性不強的信息,趙甲第習慣選擇性記憶,這些形容用在眼前女人身上,竟有一種讓人咂舌的契合,看著她,恍若千年前的那名凄美女子,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只可惜很快趙甲第一陣惱火,因為那個前一刻還儀靜體閑的娘們正在蹦蹦跳跳,似乎活膩歪了真想在冰面上鑿出一個洞,趙甲第火急火燎跑下去,一把將她扛起來,扛在肩上,大聲罵道婊子養的,你想死別拖累我,老子是旱鴨子,你真蹦出一個洞掉下去,老子這輩子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她咯咯直笑道不怕不怕,大不了我們一起死,就當做殉情,多浪漫的死法,比我人老珠黃你老態龍鐘死在病床上總要好吧?趙甲第頭疼加蛋疼道你要死死上海黃浦江去,別跟我扯上關系,我跟你就連姘頭都算不上,一個賣rou一個買rou,別整些惡俗的小資情調,幸好老子沒吃早飯。她笑得更歡了,扯開嗓子大聲喊道趙八兩我最愛你這點啦。遠處一些站在岸邊晨練的老頭大媽們一個個豎起耳朵。 趙甲第低聲道你別敗壞我名聲,老子在村子里是五好青年。被粗野扛著的她繼續大聲喊道趙八兩別忘了以后喊jiejie裴賦,這是你自己爭取來的資格。趙甲第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吼道嚷個屁,裴賦?佩服?我要喊你豈不是佩服佩服的,你該不會是故意要占我便宜吧。上了岸,把她放下來,趙甲第從綠化帶里一棵樹上摘下一片樹葉,繼續蹲著,她陪他一起蹲著,委屈撒嬌道八兩,我襯衫都被你撕破了,你忍心讓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穿破衣服嗎。趙甲第不假思索道忍心,我還忍心你被凍成冰雕,到時候再把你丟河里,就名正言順了。 她憋屈道你一點都不寵我,書里電視上有錢男人都很疼情婦的。趙甲第余光瞥了她一眼,冷淡道那是人家會做人,知道怎么當小蜜二奶,你再看你自己的賤貨德行,有你這種光明正大登門拜訪還一點不羞愧的情婦嗎?她唉了一聲,道我這不是愛你愛得深沉嘛。趙甲第趕緊道你離我遠點。她疑惑道咋了?趙甲第說你讓我吐一會兒。她嬌笑罵道討厭。真要吐,行啊,我們親嘴好了,你吐我嘴里。快被逼瘋了趙甲第現在好希望兜里有包煙,要不有瓶酒也行,喝悶酒把自己灌醉得了。 八兩小弟弟。她嬌媚喊了一聲。 喊爺,大爺。趙甲第哼了一聲。 爺,奴家給您請安了,今晚上可要好好臨幸奴家。她不要臉道。 裴賦,你在家也這樣子?趙甲第納悶道。 哪能,可端莊賢惠了,在里持家有道,在外給兩家人長面子,誰都挑不出刺。他們這輩子都沒聽過我說一句臟話,沒罵過一個人,沒見我發一次火,我這種好女人,娶回家,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她一點不臉紅道。 對不起,如果我沒記錯,你昨晚是個很稱職的蕩婦,出口成章。趙甲第反駁道。 你是唯一的例外啊。我要在你面前還賢妻良母,我就真是傻b了。她笑道。 趙甲第不想再開展這個話題,把樹葉放在嘴邊,吹了一支不知名小曲子,心境祥和,不再浮躁。她有點聽入神,蹲著,托著腮幫,凝望冰天雪地的白茫茫遠方。趙甲第吹完曲子,她依然沒有收回視線,只是清清淡淡喃喃自語道我一點都不能動我的劉海,因為一動了,我就會在別人眼中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不是說好看或者不好看,而是變了一種氣質,不再是他們印象中的溫良恭儉讓了,齊劉海的我眼角眉梢要柔和許多,會顯得溫婉乖巧,長輩喜歡這樣的感覺,而男人則喜歡這時候的嫵媚風情,這些我都知道。如果掀起劉海,露出我自認很漂亮的額頭,我就會更加成熟,有一種精明,會由好說話的乖孩子變成女王,那樣他們會慌張,會害怕,會叨叨不休。聽著她不溫不火的牢sao,趙甲第丟掉那片樹葉,怔怔出神。她轉頭一笑,撥起自己的劉海,道你看,現在的我是不是很有鋒芒,變了一個人?趙甲第轉頭一看,竟有種見著蔡姨的錯覺,雖然她們臉蛋一點都不像。 官人。她喊道。 趙甲第無言以對,繼續發呆。 這時候你應該第一時間喊我娘子的。她一本正經道。 哦,娘子。趙甲第隨口敷衍道。 但她還是很開心地喜逐顏開,眉眼沒了陰霾。 回到山頂趙家,一起吃了早飯。當時睡懶覺的趙硯哥不情不愿被母親叫起來,睡眼朦朧,不過一見到趙甲第身邊的女人,瞪大那雙與她母親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圓鼓鼓。早餐氣氛詭譎,名義上趙甲第的干jiejie兼任情婦與黃芳菲聊些專屬貴婦們的高雅話題,而老佛爺也沒有黑著臉,偶爾還能跟孫子大半夜帶來的她說上一兩句,雖然不算熱絡,但也足夠讓人刮目相看,而趙硯哥就一直拿眼神猛瞧趙甲第,希望神通廣大的哥能給他一點解釋,趙甲第沒搭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弟弟,只顧埋頭喝他們趙家很出名的玉米粥。 吃完飯,身邊娘們讓趙甲第大吃一驚,竟然是她起身收拾碗筷,自然而然,而且手腳利落,絕非臨時抱佛腳,剛才還和她聊了一些北京和滬上私人會所的黃芳菲神情很有意思,老佛爺瞧在眼里,卻不動聲色,拉著趙甲第去院子里坐著曬太陽。趙甲第想了想挑能說的簡明扼要說一下,一輩子不知道見識過多少風浪的老佛爺安靜聽完后,很云淡風輕地慈祥笑道奶奶不是老古董,知道男孩子長大了,總需要有個女人暖床的。本來這種事得冬草來做,不過我知道你不舍得,她也未必真愿意在娶進家門咱老趙家祠堂寫下名字前做這件事,加上沐家小丫頭出國,不可能時時刻刻照顧你,有個這么個識大體的女人,我不反對,早上她跟我說透了,說她是有夫之婦,給你做短時間的情婦心甘情愿,一開始我的確不太樂意,可在餐桌上看看她,再看看那只狐貍精,我改變了初衷,覺得有一個比狐貍精更漂亮也更有心機的女人進趙家,哪怕是短時間,都有好處,省得那女人真以為可以母憑子貴在趙家作威作福。 趙甲第不管是趙家內外,都不說黃芳菲一句好話一句壞話,哪怕在奶奶面前也是如此,每次奶奶說起某位狐貍精,他都安靜不說話。而老佛爺與這孫子可謂是從小就有默契,在他面前從不客氣,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口頭禪是下輩子還要投胎做小八兩的奶奶,再疼上一輩子。老太太很奇怪,一般來說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歡躺著曬太陽,她不喜歡,就要直著腰坐著,不管坐在什么位置上,都有一股倔強精神氣撐著,所以氣場格外冷冽陰森,對于一個一絲不茍到了極致的老人,黃芳菲這十多年的處境可想而知。老太太緩緩說道黃芳菲她要替趙硯哥搏一個前程,我也當過媽,這點不反對,可她不能只把自己的兒子當人看,我只把你當我的孫子看,不把那只小白眼狼當孫子看,那是我有底氣,我是趙山虎的大房,是趙三金的親娘,是我十月懷胎把趙三金給生出來的,她黃芳菲算什么,憑什么,不就被領進了這宅子嗎,哼,我就是要讓她腰桿子都直不起來。八兩啊,這女人就得由女人來斗,才解氣。可奶奶最多也就能再護著你一二十年,等奶奶去了,誰來?冬草是做大事的孩子,這些小旮旯里勾心斗角的活兒,她不會做,也不一定能做好,所以我瞅這個叫裴賦的女人不錯,長得倒是像你小奶奶,但脾氣像我,能鎮得住黃芳菲。 趙甲第苦笑道奶奶,你真是運籌帷幄千里之外,神人也。奶奶搖頭道我就是一個仔細撥打自家算盤的老太太,僅此而已,奶奶雖說不是太聰明,但小精明還是有的,跟了你爺爺后,就告訴自己這輩子決不讓外人欺負咱老趙家,這么多年,也是一直這么堅持的,因為這樣,丟了很多東西,但做人吶,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趙甲第嘿嘿笑道我可聽豹子他爺爺常說,70年代初那段時間,爺爺被當牛鬼蛇神要戴高帽游街,都是你挺著大肚子一手一把拎著菜刀攔下來的,當初要整爺爺的那幫老家伙,這些年家家戶戶可是吃盡了苦頭。老太太笑道都是些破事爛事,不說也罷。趙甲第笑而不語,心中卻是十分唏噓,那段艱難歲月,可以說是奶奶一個人支撐著老趙家屹立不倒,爺爺牛脾氣,錯了就是錯了,不管什么大帽子扣下來都不吭聲,小奶奶又是個與世無爭的女人,要不是奶奶咬著牙,天曉得今天趙家是個什么爛攤子。 老佛爺若只是個懂得潑婦罵街的老太太,斷然培養不出在東北三省彪悍闖出一條血路的趙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