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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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嗎?”李峰很八婆地問道。 “巨美,絕美。”趙甲第很誠實地給出兩個詞語。 “那你不是自尋死路?”李峰耿直啊,也不怕打擊趙甲第積極性。 馬小跳正在vs競技平臺上玩一款rpg對戰游戲,叫dota,這位款爺買了一整年的vip,外加中文id,很威武,“杭州鴨王”,打出的口號是“求虐求侮辱,歡迎200斤魁梧爺們”,事實上他的水平一般,勉強擺脫菜鳥身份,的確很容易被虐被侮辱,他剛被對面3vs5給徹徹底底屠了一把,一敲鼠標,罵了句,重新創建主機,盯著主機,也趁機打趣趙甲第,“不錯不錯,跟我一樣,都是求虐求侮辱,我喜歡。” “沒被侮辱,都已經一起吃飯了。”趙甲第微笑道,沐紅鯉的屁股也許不是最翹的,胸部也不是最挺的,臉蛋也不是最妖或者最純的,但他就是喜歡她身上那股水墨暈染一般的江南女子韻味,有點微冷微涼,這點他繼承了趙三金的劣根陋習,對出自書香門第的女性比較沒有免疫力。 “需要寢室提供泡妞資金的話,一定第一時間開口。”李峰善解人意道。 馬小跳給了他一張存款已經達到四位數的學生卡,身為313寢室的寢室長兼管家婆,李峰將這筆巨款劃分為幾塊內容,除了水電費,還有五花八門的“基金”,其中有一項就是泡妞資金,其中沈漢已經提取了大概十幾杯奶茶的錢,當然這都需要李峰親自審核,馬小跳對此毫不在意,樂得寢室其樂融融,他在高中時代與室友關系很僵,那些讀死書的孩子都不待見他這個翹課抽煙都跟吃飯一樣的害群之馬,記得有次他好不容易把一個美眉歷經千辛萬苦拐進男生宿舍樓的寢室,剛摸了幾把,一個正義感超乎想象的書呆子室友就發短信把班主任給召喚過去,馬小跳差點被直接踢出學校,他那時候讀的是杭州一所很牛掰的民營高中,江浙一帶很有名,同學里頭也有很多一聲不吭卻來頭很大的主,所以馬小跳事后也沒敢怎么折騰,現在進了大學,3個室友既不搶他風頭,又挺憨厚,馬小跳沒理由不出點小錢穩固友誼。 趙甲第點點頭,沒拒絕。這種事情實在沒必要太斤斤計較,太過頭了就顯得矯情。他打開電腦,查看郵件,童養媳jiejie齊冬草給他發來一份創業板幾只新股的企業信息,聚精會神瀏覽資料。 在趙甲第補充專業知識的平靜時刻,上外一個寢室陽臺上,沐紅鯉輕輕彈吉他,輕柔緩和,跟那首在趙甲第學院晚會上技驚四座的《孩子》一樣,都是她自編自曲自己填詞,沐紅鯉跟寢室關系談不上僵硬,也不會太融洽,她總覺得無法跟其余三名室友合拍,她不是那種會假裝掏心掏肺去贏取好感的女人,也不會刻意用一些雞毛蒜皮的聊天拉攏關系,因此她就有些形單影只煢煢孑立的感覺,確實挺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在雞群里扎眼的很,因為天鵝即使不出聲,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了,就像她們寢室,多的是表面想跟沐紅鯉室友交往卻打著暗度陳倉齷齪念頭的禽獸。 她將吉他放在腿上,掏出手機,想打一個電話,問那個家伙是否參加運動會,不過這個念頭剛冒頭就被她強制壓抑回去,狠狠將手機放到離她較遠的窗臺上,似乎是在怕一時沖動做出什么頭腦發熱的冒失舉動。沐紅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彈著吉他弦,怔怔出神,她的弟弟沐青魚所在學校后天就要開運動會,他也會參加400米比賽,沐紅鯉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把趙甲第喊出來。 是怕他誤會,還是怕自己誤會,沐紅鯉很聰明的腦袋一團漿糊,不想去深思。 大學運動會永遠是不溫不火,溫吞吞半死不活,愛看不看,架子極大。 天公作美,運動會如期舉行。 因為是周五,313寢室馬小跳已經去市區尋歡作樂,不過沒忘記給趙甲第發短信給室友鼓勵打氣,揚言要是拿下5千和一萬米的雙項第一,就請他雙飛,看得趙甲第挺熱血沸騰。管家婆李峰本來信誓旦旦要全方位360度服務趙甲第,給他端茶送水搖旗吶喊外加按摩捶背,不過家里父母喊他回去吃飯,也就只能作罷,至于沈漢則見色忘義地陪好不容易勾引上的那位古箏美眉去圖書館卿卿我我,趙甲第對此也是深表理解。 于是最后,趙甲第就單槍匹馬上陣了。 男子5千米長跑是最后一項比賽,本就稀疏的觀眾席愈發冷清,5千米本來就是一個生僻冷門而且毫無觀賞性的項目,如果是女子5千米,說不定還能馬馬虎虎看那些意志上比爺們還純爺們的女生胸部在跑動中顫顫巍巍,要是哪位模樣過得去的美眉暈倒了,估摸著還能英雄救美一下,可男子5千米看啥? 所以當趙甲第跟十幾號人一起站在起跑線,觀眾席除了幾對令人發指的情侶在那里打情罵俏,真正的觀眾已經屈指可數。 趙甲第因為運動會的緣故特地買了雙老版回力鞋,以往他自發性跑步都是隨意穿一雙沒有明顯logo的登山鞋,是齊冬草挑選的,很舒適,已經穿了五六年。 他穿著一件土得掉渣的背心,胸口掛著運動員號碼,在隊伍中不起眼更不耀眼。 這樣的趙八兩太他娘像個傻子了。 第22章 悲涼的虎人 (晚上還有第三章。) 槍聲響起,起跑線上十幾票牲口一擁而上,爭先恐后,趙甲第沒有怎么沖刺,勻速奔跑。 記得小時候趙甲第身體孱弱,不過勝在沒有大災大病,后來就跟爺爺練習一些不倫不類的站樁和亂七八糟的把式,再就是帶著幾條草狗陪老頭子進山采藥,山不大,也沒能撞見野豬什么的,更別說黑瞎子啥的,趙甲第就喜歡跟著土狗攆兔子野雞什么的,身體也是那時候開始強壯起來,膽子也越來越大,兒童時代加上少年時代他都覺得自己爺爺是武俠書上的世外高人,要不然咋就又是做江湖郎中又是給人算命看風水的,還能在院子里打上幾套八卦還是八極之類的拳法,后來趙甲第經過求證才知道,其實那些把式都是虛的,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假冒偽劣,皮毛而已,不過經過叛逆期后,趙甲第打心底感激爺爺的悉心栽培,可惜老家伙走得早,趙硯哥那小崽子就沒人愿意管也沒人能管了,最早趙甲第幾次硬著頭皮教訓這沒良心的犢子,還被那個名義上的后媽白眼過猜忌過,后來趙甲第就懶得理會,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為了天天向上好好學習,為了打架不被人虐而鍛煉身體,為了爭一口氣而鉆研德語和俄語,就這么度過了中學時代。 趙甲第在奔跑過程中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悲歡離合談不上,他有自知之明,多大的一個小屁孩嘴上說滄桑可以理解,真把自己當根經歷過風雨坎坷的大蔥就太惡寒了,不過孩子氣的歡樂和悲傷是肯定有的,最大的慶幸就是朋友一路走好,就如虎子所說,典型放蕩千金做派的楊萍萍都考上北大了,相比讀書私下立志以后要在河南河北黑白通吃的麻雀也老實考進復旦,不安分的黃華總算不禍害學校里的黃花閨女了,愛上了一個秦皇島的成熟商界女強人,據說成功拆散了她的美好家庭,讓一個早過了青春期的女人拋夫棄子也要跟著他廝混,也算黃華“功德圓滿”,虎子和手槍都不情不愿接了父輩的班,打架最猛的老楊也托外公在軍隊的關系成了一名國防生,胡璃那妞竟然都太陽從西邊出來地改邪歸正了,去四川做起了默默無聞的支教,成了小圈子里最徹頭徹尾的良家,大家都不錯,終于都由沒出息的混子蛻變成有志青年了。 5千米,400米一圈的跑道,就是12點5圈,趙甲第沒有經過專業培訓,卻知道根據自己的身體素質在腦海中制造一張最佳曲線圖,在什么進度下使用何種程度的體能,他這種不折不扣的目標導向型選手,一旦有一個清晰的目標和準確的階段性劃分,總是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五圈后,他就由第一圈的倒數第四上升到順數第三。 遠處看臺上,有一位特殊的觀眾,她并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戴著一頂鴨舌帽,扎馬尾辮,干干凈凈,一件繪有水墨花旦頭像的優質棉t恤,簡單的牛仔褲搭配同樣簡約清爽的帆布鞋,離她不遠處除了一對忙著親昵小動作達到忘我境界的情侶,還有三四頭一見到她就憋著尿連廁所都不愿意去的男生,其中一個已經變著花樣換著角度用手機偷拍了很多照片,他們對cao場上沒什么興趣,只要沒人公然殺人放火,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這個陌生女孩身上。 早早跑完400米順利拿到墊底名次的沐青魚回寢室洗了個澡,然后騎著單車慢悠悠來到體育場,找到她,坐在身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疑惑道:“姐,怎么還不走,有什么好看的?” “5千米比400米短跑好看很多。”特地從上外趕來的沐紅鯉解釋道,視線依然拋向跑道上揮汗如雨的黃牛們。 “淘汰品才去玩長跑,典型的藍領,像我這種才是金領階層。”沐青魚不屑道,他一向是以精品男人自居,因為家境優越,比較超然,是正統意義上的紅頂書香世家,既可以堂而皇之蔑視那些比他有錢的暴發戶,至于沒錢的,就更不入他沐大公子的法眼了,從小到大,特殊的家庭背景一直是他拐騙花癡的敲門磚,也是逃避責罰的免死金牌。 “你這種人進了日本企業,或者像戴爾這類企業文化的大公司,就是見光死。”沐紅鯉輕聲道,喝了口水,沒轉頭看沐青魚,早就習慣了這個弟弟的自負,眼不見為凈。 “跪在地上請我去,爺都不肯。”沐青魚哼哼道。 沐紅鯉干脆不理睬這家伙。 百無聊賴的沐青魚掏出讓朋友從國外捎來的蘋果手機,玩起小游戲。進入這所學校后,他就一直處于寂寞空虛的狀態,想惹是生非都沒人配合他,以前在高中自己的地盤上,有一群家境或者說資本相當的狐朋狗友,天天找樂子,什么出軌玩什么,黃賭毒,就只有毒沒敢碰,玩斗牛牌九欠了一屁股爛債,死纏爛打讓沐紅鯉交出私房錢墊了一部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用他的話說就是不就他媽七八萬塊錢嗎,能在上海市中心買兩平米嗎?至于黃,他在圈子里算純潔的了,到了高二才破處,當時他還收了1塊錢的象征性紅包,現在那枚一塊錢硬幣還被他收藏著,他沒覺得第一次是交給雞有什么不妥,他的口頭禪在圈內很有名,一只雞每天接客咋了,一個貴婦每晚上還不是一樣要被她的男人狠狠日?考上了大學,脫離了那個在省府城市勉強能算二線的圈子,沒了助紂為虐和幫腔作勢,其實有心沒膽的他就不太敢瞎折騰了,更多只是嘴上逞強罷了,做外交官的父親早就看死這個兒子不出意外,一輩子就算最壞,也吃不到花生米,所以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后干脆將重心都轉移到沐紅鯉身上,一心栽培更體面也更乖巧的女兒,準備讓她接過家族的接力棒。 已經是第8圈,趙甲第跑在第二的位置上,氣不喘臉不紅,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閑庭信步。咬牙堅持第一的是一位長跑健將,不過速度顯然比前五圈差太多,第五圈的時候他幾乎拉開第二名整整一圈,而現在趙甲第離他不過三四米。 趙甲第抬頭望了眼并不刺眼的黃昏夕陽,突然有些傷感,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不管他跑得多么快,甚至是脫光了衣服裸奔,也沒哪個女孩子愿意真正記住他。 他異于常人的充沛體力是被爺爺“摧殘”磨練出來的,但在高三之前他都沒有去cao場跑10圈的習慣,之所以養成這個好習慣,還是拜某女所賜,那個她,也就是麻雀和豹子嘴里恨不得畫花臉的賤貨。直到現在,趙甲第還是沒有忘記她,說一點都不怨她,說已經將這場鬧劇的初戀徹底釋懷,都是自欺欺人,趙甲第不是楊萍萍和黃華那種有濫情嫌疑的畜生,也做不到手槍的專情,從高二第一天躺在陽臺上翹課抽煙,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然后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瓜子臉,最后兩人對視,一個哭得稀里嘩啦,一個叼著煙目瞪口呆,癩蛤蟆趙甲第回神后就知道自己喜歡上這朵校花了,以前沒對孔雀開屏無比鮮艷的她一見鐘情,反而在一個別扭的地點見到古怪的她,趙甲第卻義無反顧喜歡上了,那個時候,他就像見到了一只受傷的小狗狗,無助而哀傷地嗚咽,小八兩就很爺們地涌起一股殺氣,問,你說,是誰欺負你,我剁了他! 她呆了很久,繼續哭,等沒力氣再哭了,嗓子也啞了,抽泣道,是某某某。 趙甲第就跟今天傻瓜一樣跑5千米差不多,單槍匹馬地掀翻了那家伙和他一起的四五號健壯牲口。 鼻青臉腫回到陽臺,好學生的她竟然也傻乎乎等著,趙甲第點燃一根煙,無比瀟灑地說了兩個字,擺平。 她沒說謝謝,就像她最后沒說對不起三個字一樣。 她伸出手。 小八兩愣了一下,遞給她一根煙。 她沒要,指了指小八兩嘴里的那根。 她接過去后真抽了,咳嗽得一塌糊涂,然后蹲在地上又哭了,依依呀呀的,對于任何一個珍惜羽毛的女孩來說,算是把狼狽不堪的一面都展現給別人看了,哭得小八兩連魂都沒了,不知所措啊。 要是她哭給別的同齡人看,最多就是得到一些不痛不癢的安慰,可小八兩不一樣啊,他是有過兩個彪悍奶奶的家伙,其中雍容典雅了一輩子的二奶奶在老頭子翹辮子后,身體健康最少還能活上十幾二十年的她竟然也在當天安然睡去,再也沒有醒過來。然后是他的大媽,跟趙三金離婚后就更加看穿世事,最后就干脆去舟山普陀山過著半尼姑的清凈生活,留下一個沒爹疼沒娘愛的瘋癲女兒王半斤,天天禍害小八兩,小八兩的母親是名義上趙三金的正房,但已經在加拿大定居,婚沒離,但她當初前腳離開趙家,后腳懷上趙硯哥挺著大肚子的小后媽就走進趙家,沒領結婚證,只是擺了近百桌喜酒,那排場,估計就差沒讓國家領導人作開幕詞了,這幾乎等于小八兩褲襠里那玩意毛沒長齊就強迫自己跟腹黑后媽去勾心斗角斗智斗勇了,現在他都不確定12歲那年跟王半斤一起被綁架是不是她的手腕。 與天斗與地斗,與后媽斗,還要時不時跟他至今沒看透的老爹斗,真會其樂無窮?無窮他媽個逼哦。 生活在這種環境里,趙八兩沒被逼成變態或者神經病已經很奇跡了,自然而然,他對女人的看法也就無比執拗。 然后她不湊巧的出現了。 趙甲第高二一整年每天都翻字典看散文給她寫情書,寫了365天,今天抄《詩經》,明天翻譯俄語詩歌,后天從德語名著里琢磨贊美語句,好歹把語文平均成績提高了十幾分,興許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最重要的就是終于把她給說服了,成了趙甲第處男生涯里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女友。現在趙甲第經常去想,挺淳樸善良的一個妞怎么可以變化得那么快,怎么說拜金勢利就突然市儈精明起來,女人心海底針啊,想了很多,沉默寡言了半年,趙甲第勉強想通了,她好的時候就是好的,她壞的時候的確是壞的,半死不活渾渾噩噩了小半年,趙甲第覺得可以正視那張不再單純而是冷酷的瓜子臉,洗了把臉,把胡子剃了,從床底抽出一把西瓜刀,就跑過去,當著面無血色以為趙甲第要同歸于盡的她的面,不看她身邊新換的護花使者,把攢錢買下的戒指給砍成渣,然后把那摟著她的牲口給揍成豬頭,拍拍手,罵了句狗娘養的,就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人,唯一的遺憾就是交往的時候忙著呵護她,最多就是親個小嘴,連最正經的打炮都給忽略了,所以到最后,他還是沒弄明白她是不是處女。 到了第10圈,趙甲第已經遙遙領先,他其實正常狀態下可以跑得更快,但他涌起一股無力感。 使勁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許多,趙甲第深深呼吸一口,笑罵道:“這種貨色,等哥把趙三金逼得退位,不是最喜歡錢嗎,砸下一麻袋錢,以后讓她們排成隊,翹起屁股讓老子日,草,老子還就看,不日你。” 趙甲第開始發了瘋似的沖刺,第11圈直接把第二名給甩開大半圈,早就倒追末尾牲口將近兩圈。 一直沖刺到終點,彎著腰大口喘息,不理會目瞪口呆的裁判和零星的觀眾,徑直離開cao場。 不知道那是狗屎的孤獨還是矯情的孤單,總之,連看臺上的沐紅鯉都一陣莫名其妙的心疼。 趙甲第內心知道,那只是嘴上的氣話,他怨她的背叛,卻不恨,要有恨,就是真的愛了,那才是一個失敗者真正的悲哀。 好一枚悲涼的虎人啊。 第23章 是我哥 (三章完畢。收藏還差一千就破萬了,記得放入書架~) 王半斤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理論,什么自我暗示和逆向調節或者情感值轉嫁之類的,也不知道是琢磨出來的精神財富還是雜書上一知半解來的引用,反正一股腦填鴨式灌輸給趙甲第,尤其是趙八兩初戀悲壯落幕那段時間,在帝國理工揮霍青春的王半斤幾乎天天都要拉著他“激情”視頻,化著迷死人不償命的濃妝然后語重心長給他開導,說些云里霧里的大道理,她時不時總喜歡吹噓一句:小八兩,你看咱是多賢惠溫柔的jiejie啊,就差沒直接跳脫衣舞給你欣賞啦,你要懂得珍惜,知道不,得愛護,所以等姐回國了,讓咱彈小雞雞一百下。 有這么個活寶jiejie,順帶趙甲第心態也在那個悲壯階段迅速成熟起來,正所謂久病成醫,被視覺sao擾和聽覺摧殘時間久了,抗擊打能力也就越來越強大,離開cao場,趙甲第很快就把負面情緒拋在腦后,騎著小破車晃去食堂吃飯,花朵們還是那些別人的花朵,白菜還是那些別人的白菜,趙甲第啃飯那會兒就忍不住想啥時候能帶沐紅鯉來學校食堂,也好風光一回。 回了寢室,馬小跳這個周末鐵定要在市區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夜場逍遙快活,管家婆李峰倒是沒忘記打電話過來詢問戰況,聽說趙甲第拿了第一名,立即在電話那頭拍胸脯說要從紅旗資金里拿出50塊大洋,用作獎勵替313寢室爭取第一項榮譽旗幟的趙同學。沈漢在趙甲第洗完澡泡好茶看新聞聯播的時候灰溜溜返回大本營,倒頭躺在床上唉聲嘆氣,趙甲第笑問道:“沒表白?” “表白了,小夏含含糊糊沒答應,我估計是她不想說太直接,只愿意跟我做普通朋友。”沈漢萎靡不振道,連雷打不通的微積分學習計劃都不想去執行。 小夏名叫夏季,就是那位在迎新晚會上大放異彩的古箏美眉,清秀文靜,美艷算不上,不過很對沈漢的胃口,據好事者透露晚會后她的手機當晚一下子暴漲了近百條搭訕短信,由此可見勇氣可嘉的沈漢絕對稱得上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一點趙甲第相比就幸運多了,沐紅鯉雖然比夏季出彩很多,但好歹追求者都被無聲無息地當場秒殺了,趙甲第走得是懸崖,可也就他一個人。 “有戲啊。”趙甲第鼓勵道。 “怎么說?你給俺剖析剖析。”沈漢精神一振,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能給他精神上溫暖支持的好人了。 “以我縱橫情場將近20年只嘗一敗的戰績來幫你分析一下,不管她現在是否對你有意思,既然肯一起上圖書館學習,還讓你請了十幾杯珍珠奶茶,那就很明確地說明她對你沒惡感,還可以說有不錯的印象,根據你這段時間的戰況匯報,她顯然不是貪小便宜的庸脂俗粉,由此可得,她多半是出于淑女的矜持對你采取待定觀察戰術,你要是現在就放棄,肯定真沒戲,某位智者說過,優秀的女人一定會折戟在沒她那么優秀的男人手里,只有這個男人臉皮夠厚耐心夠好。”趙甲第侃侃而談,事實上他20年情場生涯的確只有一敗,但問題是他暫時只談過一次戀愛,近期的沐紅鯉連牽小手都遙遙無期,有個狗屁的勝率。不過趙甲第不希望沈漢就這么放棄倒是真的,才硬著頭皮說了長篇廢話,不忘附加解釋一句,“我可沒說沈大元帥你不優秀,只是小夏太優秀而已,多美的一朵小花啊,只有我們313的偉大人物才配得上。” “這話實在,憨厚,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戰友趙甲第同學!”沈漢心花怒放,在感情方面,他遠沒有社會交際那么嫻熟老道,被趙甲第連吹帶捧一忽悠,立即就斗志昂然,一個差點折斷床板的鯉魚打挺,跑去陽臺給夏季美眉打電話。 趙甲第喝著從超市買來的便宜花茶,繼續聚精會神看新聞聯播,在高中時代,他恐怕是學校里唯一一個讀理科還特意買齊高中政治課本和考題集錦的牲口,這都是被趙三金逼出來的毛病,他也沒覺得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反正就是總覺得提西瓜刀砍人或者赤膊上陣贏了架后迸出幾句和諧社會之類的官方言論,賊牛掰,豹子那伙木文化的家伙最佩服這點,都說八兩叔一個人就提升了整個圈子兩個檔次的文化素質啊。 豹子一直沒給他打電話,就像他一直沒給麻雀打電話一樣,真的哥們,絕不會三天兩頭就在電話里頭寒暄客套,只會是那種出了事就一聲不吭出現在身后的兄弟,趙甲第以前跟黃華楊萍萍這批官三代富二代最早接觸的時候,嘴上也從不說大家都是哥們,最多就是朋友,雙方也都知道這社會除了滿大街泛濫成災的老板經理最不靠譜外,就數朋友了,只是后來經歷了很多事情,才真正聚在一起。 趙甲第知道豹子的性格,不混出人模狗樣,就算窮到天天喝黃浦江水,餓死在上海大街上,也不愿意主動打電話給他。 晚上313寢室就他和陰轉多情忙著煲電話粥的沈漢,趙甲第終于敢答應王半斤視頻。 這次王半斤沒穿著讓人噴鼻血的黑綢睡衣勾引趙八兩,很干練的英倫風裝扮,很像被資本主義毒害的富家千金,剛通上msn視頻,那張跟大狐貍精妲己一樣絕美的臉蛋就猛地湊近電腦,猩紅嫵媚的嘴唇狠狠親了一口屏幕,然后笑得花枝招展,調戲道:“沒多久姐就要九九八十一難完畢回國啦,八兩,幸福嗎,開心嗎?” “開心你妹。”趙甲第嘀咕道。 “我是你姐,不是妹。”窩在沙發上的王半斤毫不在乎媚笑道。她自己花錢買了棟小公寓,裝修很用心,因為她是一個視覺上的完美主義者,對享受從不含糊,要穿最好的衣服,不可能撞衫的那種,要戴最好的飾品,得買了幾十年后還能升值的那類。就像她現在窩著的沙發,并不大,也就長3米多長一點,在趙甲第看來也就是看著挺舒服挺湊合,卻是出自英國某生僻藝術家之手,不貴,也就他媽的4萬英鎊。 “還有多久回來?”趙甲第笑道,她的窩還是那樣,滿地眼花繚亂的名貴高跟鞋,還有一些一間專門儲衣間塞不下后就胡亂丟在沙發上或者椅子上的衣服,反正她很少穿第二次。 “94天。”王半斤瞇起眼睛笑道,是真的很開心,因為她只有發自肺腑開懷的時候才會這么笑,像一只小狐貍。 “不打算繼續深造了?”趙甲第隨口問道,沒忘記瀏覽一個財經論壇的網頁,也許是因為從小就親眼看著王半斤一點一點從朝天辮丫頭女大十八變成天字號狐貍精,他很難純粹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對待王半斤,否則以王半斤成熟后的妖嬈,純爺們趙甲第不知道禽獸多少回了。 “沒勁,回國單干,我要自己創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本土奢侈品牌,到時候你來給我跑腿,我養你,別在趙三金那暴發戶那兒浪費時間,他的破錢愛給不給,咱姐弟一點不稀罕吶。”王半斤笑瞇瞇道。 “你不是說30歲做尼姑嗎?”趙甲第沒好氣道。 “這不離30還有好幾年,皇后不急太監急的。”王半斤不以為然道。 “就你豁達。”趙甲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衰煙雨任平生!”王半斤在屏幕那頭抑揚頓挫,配合煞有其事地揮舞手勢,十分精彩,這是她的老習慣了,一到興頭上就搬出詩詞來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她一次跟趙甲第麻雀手槍那幫牲口一起在大排檔喝多了,就帶著哭腔大聲朗誦了首李之儀的《卜算子》,差點沒被當成神經病。 “露點了。”趙甲第笑道。 王半斤愣了一下,下意識打量自己的穿著,發現今天是密密實實的正裝,根本不是睡衣,就是耍十八般武器都不可能露點,笑道:“不怕,姐這就去換睡衣,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小八兩也沒少覬覦姐的美貌,干脆遂了你愿,給你來段熱舞,姐的拉丁舞和芭蕾底子在那里,小蠻腰可誘人了。” “別,我在寢室,室友就在陽臺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王半斤你給我正經一點。”趙甲第無奈道。 “有心沒膽。” 王半斤笑罵道,突然壓低聲音,“老實交代,有想糟蹋的白菜沒?” “有。”趙甲第坦白從寬。 王半斤愣了一下,然后就在沙發上尖叫發癲,就跟趙甲第想要糟蹋的是男人一樣,最后迅速變臉,眨眼間安靜下來,變成一位端莊淑女,一臉楚楚可憐地受傷表情,用醉人的軟糯語調幽怨道:“她胸部比我大?” 趙甲第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耐心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