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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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妃不耐煩的挑挑眉,“知道了。下去吧。”小宮女如蒙大赦般,磕頭退了出去。僥幸躲過一劫,小宮女當即決定多去佛祖跟前拜拜,叩謝神恩。 總算死了。靜妃冷酷的想道,這么蠢的女人,被她拖累死!跟她說了,同樣的招數不能使第二回,她偏不聽,又搞生產之日“異香滿室”的把戲,結果呢,不知被誰做了手腳,生下名怪胎,一世的辛苦全都付諸流水,被貶入寒玉宮。 不知這蠢女人怎么想的,已經有了一名夢到“紅日入懷”,生產之時“異香滿室”的五皇子,那就夠了,還折騰什么?你還能再折騰一回“紅日入懷”?有一個兒子是帝王之相難道還不夠?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靜妃越想越覺詫異,真不知寧妃是怎么想的。 寧妃作死,連累得五皇子、英敏公主,以至于靜妃,這三個從前很是受寵愛的人,一夜之間跟皇帝疏遠了,皇帝再看到五皇子,再看到靜妃,眼神都不一定樣了,很是冷淡。 有個笨蛋親娘,這五皇子也不怎么樣!靜妃輕蔑的想道,皇帝不過流露出讓他就藩的意思,他就想造反,造反這事,哪有這般容易的?就算他糾結魯王世孫,糾結外鎮的總兵,可他們做的事只是令皇帝對五軍都督府幾位重臣生疑而已,真正能被他們籠絡到的,只是些小魚小蝦,不得志的低級武官,甚至強盜土匪,能成什么大事?以至于一向文弱的太子,都能率領御林軍活捉了五皇子,京中也沒亂太久,便被上直衛、五城兵馬司平息掉了。 幸虧,自己一直是躲在幕后的!幸虧,自己聰明伶俐,暗中所做的事從不曾被揭破!所以自己不會有事,靜妃不免有些慶幸。只是,到底姓寧,如果五皇子真是一蹶不振,自己在宮中的處境會越發的難堪,越發的凄涼,還是要想辦法保住五皇子,保住寧家。在這皇宮中,若沒有任何勢力,只憑自己一個人,日子可是太難了。 只是,皇帝貌似是個明君,其實殘酷無情,他對五皇子,對這次叛亂,會怎么處治?會網開一面否?若還是偏愛五皇子,一句“子弄父兵”就可以開脫干凈;若失了情份,問謀逆罪也不為過。皇帝他,究竟會怎樣?靜妃心中頗為惴惴不安。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兩儀殿中的皇帝喃喃自語,圖上的白虎栩栩如生,親呢看著身后的幼虎,情景很是動人。 高大全恭謹侍立在一旁,只聽皇帝笑問“這幅圖,這首詩,很見功力,頗有深意。你從哪里弄來的?”高大全“撲通”一聲跪倒,連連叩頭,“皇上恕罪,這是靜妃娘娘命奴婢呈上的。” 以前靜妃得寵之時,常托高大全將一些香艷詩詞、香囊錦帕之類的物事轉交皇帝,皇帝便會大笑“朕忙于國事,冷落了妃子,妃子不甘寂寞了。”便會上靜妃宮中去看她。 高大全從小服侍皇帝至今,豈是沒眼色的人,哪會不知道靜妃的寵愛已是大不如從前?但靜妃既托了他,他還是照舊呈了上來,“靜妃娘娘常送詩詞給皇上的。想是這回她做的詩不好?”見皇帝似有怒意,高大全堆著一臉媚笑,小心的問道。 “你說她做的詩好不好?”皇帝聲音冷冷。高大全忙道,“奴婢們不認字,哪里知道好不好。” 皇帝面色稍霽,高大全接著說“奴婢想著靜妃娘娘懷著身孕,肚子里的小主子緊要著呢,不敢惹靜妃娘娘生氣,便聽她吩咐,呈了上來。”宮中才夭折一兩位不足一歲的小皇子,皇帝對子嗣更是看重了。 這高大全,倒真是一片忠心。皇帝皺眉道“往后不可自作主張。”高大全忙趴在地上磕頭,著急忙慌的樣子有些滑稽,倒招的皇帝笑了一笑。 這日是初一,皇帝照例去了皇后宮中,交待皇后,“有身孕的宮妃,你務必好生照看。”又淡定說道,“讓靜妃好生養胎;她身子不好,可憐,不知生了孩子,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 皇后心中狂喜,面上卻不動聲色,惋惜的附合皇帝,“是啊,真不知她能不能撐得住。” 皇帝走后,皇后望著他的背影發怔。先帝是優柔寡斷,在兩個兒子中間猶豫了很多年;這個男人則是心狠手辣,直接讓兩個兒子對搏,強的生存,弱的……說來,他會怎生處置小五,舍得殺么?皇后只能心中想想,永遠不會當著皇帝的面問出來,皇帝一向不許后宮干政,包括太后,包括皇后。 平北侯府。 黃氏姐妹看見剛剛進來的張并,都有些怔神:他一向是屬于身材高大容貌粗獷的男人,此時精心裝扮過,頭戴束發紫金冠,身穿青色蜀錦福字暗紋長衫,腰束鑲白色美玉蜀繡腰帶,踩著玄色朝靴,竟比平日顯得俊美,更多了分斯文。 “我和兒子頭回見面”,黃蕊又想起這句,又想大笑,生生忍住了,正色夸獎,“儀容極佳,大哥兒定是喜歡的。”嬰兒剛生下來,還沒起名字,如今都叫大哥兒。張并笑著一揖到底謝過。 黃蕊拉拉黃馨,也不管她有多么不情愿,拉著她出去了。人一家三口團聚,咱們湊什么熱鬧啊。黃馨嘟囔著舍不得孩子,黃蕊只不理她。 悠然已是小睡了一會兒醒來,這會兒精神倒還好。張并還沒走到悠然床前,就停了下來,癡癡望著悠然,問了幾句傻話“你累不累”“還疼不疼”“想吃什么”,悠然躺在床上,欣賞了張并的新形象,“你這個樣子,很好看。” 張并緊張的上下打量自己,“真的好看?你說兒子會不會喜歡我這樣?”他就是顧慮孩子會不會喜歡,才中途停下的。悠然閉了閉眼睛,該怎么跟他說呢,說剛出生的孩子還什么也看不到? “真的好看,兒子肯定喜歡。”最后悠然是這么說的。張并聞言大喜,大步走到床邊,捧起妻子的臉蛋親了親,二人頭挨頭一起看嬰兒,“兒子長得真像我!”張并樂壞了。 這紅通通的,能看出什么了?悠然不同意,“還看不出來呢,沒準兒長得像我。”張并笑道“兒子自是像我,閨女才要像你。” “你不是一心想要閨女?”悠然斜了他一眼。還是重男輕女吧,看見兒子,把他高興的,飄飄然的快上天了。 “我媳婦兒這么辛苦生孩子,難道我還再挑挑男女?”張并眉開眼笑,“哥哥讓著你,先生個兒子,讓你看看哥哥小時候的樣子。”他是一心想看小悠然,推己及人,就覺著悠然肯定也想看小張并。 孩子只要是自己的,男女都好。 兩人看過來看過去,也覺得看不夠,兒子生得真好看!悠然溫柔似水的說著,“生孩子那會兒,疼得想死,說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等看到他,又覺得一切都值了,為他受再多的苦也情愿。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老話是有道理的,悠然生過孩子,想起黃馨生自己時肯定也是受大罪了,在心底懺悔起來:有時對她太蠻橫了,有時對她不夠有耐心。這往后,可真要好好的孝順她才是。 還有孟賚,自己沒少惹他生氣,往后也要改改了。老爹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悠然想起孟賚,按住張并的手問“京中太平了?無事了?”得到肯定答復后又問“泰安呢?”孟家一大家子人都在泰安。 聽張并篤定說泰安也無事,悠然放了心,打了個呵欠,“困了,想睡。”在丈夫懷中安心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出自《詩經?衛風?氓》,這是一首棄婦詩,“桑樹葉子落下了,枯黃憔悴任飄搖。” 明天爭取結束所有的爭斗。 137借曰未知 悠然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已是深夜,睜眼一看,不知何時已回了自己的寢室,睡在了自己習慣的大床上。床上還睡著一大一小:小的是個襁褓,在自己身邊皺著個小臉睡得香甜;張并則是遠遠的睡在最里側,臉朝著自己這邊,此刻也是睡得正酣。 比比睡相,還真是有一點點像啊,悠然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覺著挺有趣。守夜的兩個小丫頭見悠然醒了,忙出去通報了。片刻,莫陶走了進來,輕聲笑問“夫人醒了?這一覺您足足睡了三個時辰。可餓壞了吧?”把早已備好的魚湯端了過來,盛在長嘴小壺中喂給悠然。 這種小壺,是不是也可以改造下給孩子喂奶?悠然邊喝邊想。喝完了魚湯,悠然意猶未盡,“能吃rou不?”總不能只讓人喝湯,不讓人吃rou吧。聽莫陶笑言“嬤嬤們說了,飲食清淡些好”,有些下氣。回頭看看父子倆都還睡著,窮極無聊,洗漱一番后,也睡了。 莫陶吩咐守夜的小丫頭“警醒些”,自去了外間。如今黃氏姐妹也好,嬤嬤們也好,都是舀這夫婦二人實在沒辦法。張并不肯去側房睡,寧肯在床邊坐著,總不能真讓他坐一夜吧;悠然是不肯請奶娘,堅持要自己喂奶,還振振有辭,說了一堆道理出來,家里這幫女人都被她說蒙了。 第二天悠然開始給孩子喂奶。悠然忍著疼痛,黃馨幫她按摩擠壓,嬰兒也很配合的含著乳暈嘬來嘬去,三人鍥而不舍一起奮斗了小半個時辰,嬰兒才算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口奶。之后,食髓知味,含著□不放,大口大口吞咽。 這費勁的,黃蕊在旁觀看了半天,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有現成的奶媽子,有現成的奶,非要費這個勁。大人費事,孩子也費事! 黃馨則又是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悠然含笑看著兒子吃奶,不懷好意的宣稱,“我就是吃母乳長大的,吃母乳的孩子,身子康健,不易生病。”黃馨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喂了你足足一年,從小身子骨好著呢。” “所以我聰明啊。”吃母乳的小孩聰明健康,懂不懂?悠然示威般的看了黃蕊一眼。黃蕊將信將疑,“真這么好?”她想想,自己和jiejie比,明明是自己聰明,可鐘靈和悠然一比,卻是遠遠不如。真是因為自己當初沒有親自喂鐘靈? 晚上張并回來,聚精會神看孩子吃奶,看入了迷。悠然得意告訴他“這叫初乳,很珍貴的,寶寶吃了不容易生病!”初乳不只有營養,還有抗體。得意過后,悠然又好興致的建議,“孩子總要有個名字,咱們先起個小名兒吧。你是出生在并州,叫張并;寶寶是出生在京城的,叫張京吧。” 張并面有猶豫,覺得“張京”這名字不響亮,可他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只含糊道“四姐家有一個阿菁,咱們寶寶若叫張京,不是同音了?”悠然想想也是,到時孟老爹開口一叫“阿京”,誰知是叫外孫,還是叫外孫女? “那,力撥山兮氣蓋世,叫張力?”悠然又出新主意。看著寶寶這狀況,長大后怕是會和張并很像,也是個身強力大的偉男子,可是總不能叫張偉。不然,寶寶豈不成了偉哥兒。“張力?”太通俗了吧,張并心里嘀咕,推脫道“以后再說。不是說了岳父給起名字?” 才不!誰的作品誰有命名權!我辛辛苦苦生的,還不能給起個名兒了?悠然不容置疑的說道“那便叫做張勍(qing)!京和力合起來,強的意思。寫出來好看,念起來好聽,寓意也好。” 張并勉為其難的點頭,“做個小名兒,先叫著罷。”他還等著孟賚給起一個絕世好名,才能配得上自己命根子般的長子。趁悠然下床去凈房的時機,他悄悄跟嬰兒講,“寶寶,咱們暫且這么叫著。等外祖父回來,給寶寶改個好名字。” 黃氏姐妹卻和他不同,都夸“好名字!”一個叫“阿勍”,一個叫“勍哥兒”,好似已定了一般,讓張并氣悶至極。更加盼望孟老爹早日回京。 泰安。藩王府長史已借“魯王殿下慶生”為名,遍邀城中官吏齊聚魯王府。魯王世孫滿意看著濟濟一堂的官員,“都到齊了?”可不能拉下哪個。這滿城的官員,要么從龍;要么,殺了。 “在職官員,全齊了。”長史答得圓滑。他奉命是集齊所有官員,包括孟赟、孟賚兄弟。他派人去了孟家,孟家只有幾位老家人留守,“家主守孝,在亡母墳前結廬而居。”依古禮,確有父母亡故后在墳前結草廬居住三年的,只是如今哪里還有守這等古禮?都是在家中守孝。 難道到荒涼的墳地捉人去?長史可不愿意,他情愿糊弄過去。反正孟家兄弟正丁憂,來了也不堪大用。一個在母親喪期出仕的人,只會令人心生鄙夷,可不能招致網羅人才。 當日魯王府發生巨變。魯王摔杯為號,慶生宴上現出一隊隊盔甲鮮明的武士,“皇帝荒yin無道,人神共憤,本王順應天命,討伐逆賊,解民倒懸!與諸君共勉!”魯王舉起手中的酒杯,見到共同舉杯的,好言撫慰;不肯順從的,當場格殺。 當日魯王府祭出“順天討逆”的大旗,年邁的魯王重新披上盔甲,帶領兵馬,正式造反。他手下有十位數衛所低級軍官,及不少江湖人士,強盜土匪,號稱十萬精兵。魯王老當益壯,率先沖入敵陣,他年輕時是一名猛將,老了還是很兇殘。一日之間,攻陷董縣、樂安,附近幾個小縣城望風而降,一時士氣大振。眾兵士高呼“打到濟南去!打到京城去!”“攻城池!搶財寶!搶女人!”金燦燦的前景令人瘋狂。 原泰安縣令韋佳看著這一幫烏合之眾,無奈的閉上眼睛,這哪是能成大事的人?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怕痛怕死,當時一嚇就從了,只是這往后可怎么辦?老家還有一大家人呢,將來全跟著自己死? 當時一具具血淋淋的尸體橫在眼前,明晃晃的利刃橫在頸間,哪里由得人說“不”。韋佳不由的長嘆:姜是老的辣,你看孟赟、孟賚兄弟,到底做官做了這么多年,好好的不在家中守孝,到荒涼的墳地里結草廬而居,不就躲過了這一劫? 孟家祖墳。 鐘氏忍無可忍,抱怨道“這哪是人住的地方?我不管了,我要回家。”孟賚溫和勸解“短日子好熬。沒多少時日,咱們便能回了。太太且耐一耐。”鐘氏從沒吃過這種苦,心中大為不滿,他任由妾室在京城逍遙,自己這正房太太反倒陪著他在荒郊野外受苦!沒天理啊。 孟正宣、孟正憲也過來勸,“娘親且忍耐數日。逆王許是很快便兵敗。”鐘氏氣咻咻罵道“親王府已是富貴至極,居然還挾眾造反,呸,真是人心不足!”都怪這見鬼的魯王,把人坑苦了! 季筠、鐘煒本是見鐘氏生氣便要來陪笑奉承的,這時俱俱懷抱幼兒,沉默不語。已是到了生死關頭,還鬧意氣呢。孟正宣、孟正憲是親生子,對著自己親娘再不厭煩的,直把好話說盡,鐘氏方帶著氣躺下歇息了。 孟賚把自己的被子也蓋在鐘氏身上,“郊外冷。”鐘氏心中一暖,若他總是這般體貼,住郊外便住郊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