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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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不收是對的,”悠然笑咪咪,大伯哪里有臉收金銀,先不說他那老妻闖了多大禍,單說這么些年都是二房養(yǎng)老太太,他也不該收的?!澳胂?,回泰安過日子,若多帶金銀,十分花用,街坊鄰居的看著未免眼熱,顯得老太太與眾不同。倒不如和光同塵,比大家伙好一些卻又不必好太多,這才是長久之計,您說呢?”回泰安過日子還把京城的款兒擺出來,您這是想招人恨呢。 人不能比自己的鄰居強太多。如果是二十一世紀(jì),比你鄰居強太多的時候,就該換小區(qū)了。本來住公寓的改別墅;本來住聯(lián)排的改獨棟。 “爹,您不能太自私了只想自己,您這些年是盡孝了,也要讓大伯盡盡孝心啊?!庇迫灰槐菊?jīng)的勸孟老爹。娘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也要給其他人機會吧。 “就你歪理多?!泵腺l橫了悠然一眼。 “我改!”悠然痛下決心。 “那倒不必?!泵腺l微微笑,改什么呢,不必改,再有兩年嫁出去了,讓那個臭小子頭疼去。 時光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已到了嫣然出閣的日子。盧家依足規(guī)矩娶了嫣然過門。高門嫡子,聘禮豐厚,嫁妝也豐厚,嫣然這門親事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幸虧老太太趕在臨走前給嫣然撈足了嫁妝!丁姨娘暗自慶幸。等到三朝回門看見嫣然一臉?gòu)尚撸赃呎局蹇⒚摰男鹿脿敚靡粚﹁等耍《∫棠镅蹨I都快下來了。 等到西寧侯府來下聘的時候,丁姨娘略有不快。因為四姑爺只是西寧侯府一個庶子,聘禮居然比盧家嫡子的還要體面?!笆龅模膊皇諗渴諗俊!倍∫棠镄÷曕洁斓?。四姑娘的聘禮怎么能比三姑娘更多呢? 很快,更不收斂的事就來了。安然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閣后,新婚剛一個月,李澤就被派駐大同,任參將,安然也跟著一起去上任! “還能帶家眷呢?”丁姨娘不快。三姑娘還日日要服侍公婆呢,四姑娘倒能出去單過了,這到了大同,還不是什么事都由四姑娘說了算?聽說四姑爺對四姑娘是言聽計從的。 “關(guān)她什么事?見不得咱們姑娘好?!倍乓棠锏男⊙绢^墜兒忿忿不平的說道。姨娘的院子又不大,又離得近,誰也瞞不過誰。 杜姨娘只笑了一笑。其實也沒什么,嫣然和安然一前一后出嫁,做娘的忍不住對比了一下而已。有什么呢,何必在意。 西寧侯府。 世子李潤汗都快下來了,沖上首怒氣沖沖的侯夫人急道“娘,您這是做什么?爹都下了令了,讓他們小兩口一起上任,您這是打什么別呀?!毙×顫梢獛孪眿D走,那就帶吧,有什么呢,為了這個大動干戈? “休想!”侯夫人高氏森森道“你爹瞞著我做的好事!說什么給小六娶一個文官家的庶女,還說禮部侍郎家的婢生女,配侯府的庶子,正合適。” “是啊,”李潤點頭,“是這么回事。小六跟他媳婦是挺配的。”小六機靈,性子跳脫了些,小六媳婦安靜溫柔,正好可以規(guī)勸規(guī)勸他,管管他,這不,小六真還挺聽媳婦話的。 “你懂什么?”高氏怒吼道“你爹打的好主意!為了栽培小六,真是煞費苦心!說什么文官家的庶女,結(jié)果娶過來是平北侯的大姨子!” 平北侯在軍中是什么威望,他根本一句話都不用說,只要大家知道小六是他連襟,自會有人照應(yīng)。 李潤詫異道“這有什么不好么?”攀上這樣親戚,有什么不對的? 高氏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親生兒子,“你呀,你就是實心眼兒!他是你庶出弟弟,若他有人扶持,有了大出息,將來還會把你放在眼里?還會聽我這嫡母的話?” 本想養(yǎng)廢這個庶子,無奈西寧侯看得緊,這小子自己也機靈,竟沒能如愿。 李潤拂然道“他再有出息,也不敢不聽嫡母吩咐!不聽命于嫡母就是不孝,您還能拿他沒轍了?至于我,我是嫡長子,侯府注定是我的,他再有出息,能翻出天去?您真是想多了。聽我的勸,別跟爹再鬧了,放他們走吧?!濒[到最后也是看著他們走,還不如不鬧。 不管侯夫人鬧或不鬧,安然只管有條不紊的收拾行裝。 李澤倚在羅漢床上,一臉魘足,溫柔的看著安然走來走去。這有了媳婦的日子,真好。 李澤勸她,“歇歇吧,別累著了。”安然笑笑,“我不累?!崩顫蔁o奈道“不急著收拾。不一定能不能走成呢?!?/br> 安然胸有成竹,“一定能走成。”李澤面帶疑惑,安然也不解釋,只低頭微笑。這是成親時就提出的條件,西寧侯既已答應(yīng)了,就不能反悔。孟老爹是被大jiejie的事嚇住了,總想讓女兒們都離開婆婆生活。 嫣然愿意跟著公婆過富貴日子,喜歡什么都是現(xiàn)成的,那是她自己選的。安然可不是,寧愿吃點苦,也要自己當(dāng)家作主。 天大地大,為什么要局限在這一個小院子里,為什么要局限在針線活上?想到就要海闊天空,安然心境陡的豪放起來,笑吟吟的拿起做了一半的繡活兒,扔到窗外。 李澤看著有些放縱的妻子,也跟著她笑起來。 跟孟家二房幸福的姑娘不同,大房的獨女蔚然,正痛苦萬分。 “我不!我不嫁那么一個人,我寧愿死!”蔚然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父親要把她嫁給一個縣令的小兒子!那縣令寒門出身,家境既不寬裕,更沒什么前程。 如果不是曾經(jīng)有望嫁給平北侯,或許蔚然現(xiàn)在不會這么絕望。 孟大伯是縣令,男方父親也是縣令;男主家境不寬裕,跟孟大伯差不多;蔚然人才好,那縣令的小兒子人才也不差。說來還算門當(dāng)戶對,只不過前后對比實在太強烈。 顧氏嘶啞著嗓子求孟大伯“再等等吧,不能給蔚姐兒定這么一個人呀。” “都十七了,還怎么再等。”孟大伯淡定說道,“再等,能等著什么?!?/br> 顧氏愣了愣。在這偏僻地方,還能等著什么呢。若是在京城,倒還能再托人尋尋看。“依我說,大爺當(dāng)初就該跟我一道賴上平北侯,二爺是不忍心違逆自己親哥哥的呀?!鳖櫴线€念念不忘。 孟大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輕蔑道“也就是你這樣的無知婦人,才會有這種無謂想頭。一個馳騁沙場的大元帥,由著你給她塞哪個女兒便是哪個女兒?你當(dāng)人是什么?” “可,可他,命中注定要娶排行第五的姑娘啊?!鳖櫴锨忧拥?。 孟大伯氣笑了,“這你也信!京城排行第五的姑娘多了去了,怎么不去別家求?京城多少人家想嫁女兒給他!” 顧氏被笑得無地自容。 笑了半晌,笑完了,孟大伯沉下臉來,沉聲對顧氏說道“蔚姐兒的事便這樣定了。你只安心在泰安服侍老太太吧,若服侍的好,便都好;若你生事要攛掇老太太上京城去,你可給我小心著!” 顧氏面有驚懼之色,只聽孟大伯一字一字說道“你這輩子,不是在泰安,就是在樂安,再別想去京城了,聽明白沒有?” 看著丈夫放下狠話后無情的離去,顧氏終忍不住,痛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匪饑匪渴,德音來括”出自《詩經(jīng).小雅.車轄》,可以譯為“淑女來會合,我不再饑渴?!痹娊?jīng)里的饑渴,常暗指男女**。 “德音” ,美好的品德聲譽?!袄ā?,猶"佸" huo,聚會,會合?!皝濉庇袃蓚€意思,一個是聚會,一個是勤力于耕耘。 72 無思百憂 鐘煓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在五城兵馬司干得有聲有色,現(xiàn)是一城的統(tǒng)領(lǐng),他治下的城區(qū),老百姓日子過得十分安心。有火災(zāi)也好,有盜賊也好,有人打架也好,五城兵馬司的人都會及時趕到,該救火的救火,該捕賊的捕賊,該勸架的勸架,很是盡職盡責(zé)。 也稱得上救民于水火了,也稱得上是位英雄了,水冰心捧著大肚子,微笑著看向鐘煓,眼里有無限柔情。 鐘煓嘆道“人生得太俊俏了,連自家娘子也這般癡癡呆看,唉,沒法子呀。”他常巡視街道,常有少女少婦看他看的傻了。玉人鐘煓,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