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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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看鐘氏的臉色,忽然有些疑惑,不會自己看錯了吧,貞兒也快四十歲的人了,她試探的問“女婿對你可好?”鐘氏嬌羞的低下頭,“他夜夜歇在我房里,對我……好的很。”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已是低不可聞,洋溢出的得意之情卻是遮掩都遮掩不住。 太夫人心下了然,自己這個小女兒,向來胸無城府,什么心事也藏不住,看她眉眼間的春意,和女婿近來必定極恩愛,看貞兒此刻,已是心滿意足。女人下輩子是過兒女的,貞兒卻一心都在丈夫身上,丈夫喜她便喜,丈夫愁她便愁,丈夫待她好一點,便歡喜成這樣,恨不得跟親娘好好炫耀一番。這樣也好,若像大女兒鐘利,倒是做了公夫人,兒女俱是爭氣,族人皆都信服,和成國公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成國公卻是只肯初一十五歇在鐘利房中,其余日子都和美妾取樂,大女兒是高嫁,小女兒是低嫁,到底誰過的更好,卻一時不好下定論。 “你婆婆可好?弟妹呢?”這兩個沒少給貞兒找事兒,小門小戶出身,眼皮子淺,看不得貞兒比她們強,處處跟貞兒過不去。貞兒是千嬌萬寵的吉安侯府嫡女,孟賚是泰安孟氏的旁支子弟,就算孟賚是風神俊秀的探花郎,也還是有些配不上。當初許嫁孟賚,本為的是孟賚人品才能都好,還因為泰安孟氏的兩條家規,一條是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一條是兒子全部成親即分家,父母由長子奉養;孟賚是次子,嫁了他貞兒一個是不用和妾室淘氣,一個是將來不用日日服侍婆婆,小女兒的婚姻不用對家族多么有益,只要她過的好就行了。誰知這孟老太太全不按規矩來,先是打破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家規給姑爺納了良妾,接著是孟老太爺去世后孟老太太直接帶著三兒子的未亡人住到次子家里,自己嬌生慣養的小女兒,從此倒要日日和婆婆、弟媳婦較勁,想想真是不值。 “那兩個還是不消停,前兩年悅兒的事,我恨不能把這兩個活吃了!現在悅兒的事定下來,她們沒什么可使壞的,又打起憲兒的主意,想讓憲兒住回去,我和你女婿怎么肯?怕是憲兒一住回去,我婆婆就會叫她娘家侄孫女來小住。”提起孟老太太姑侄兩個,鐘氏恨的牙癢癢。 太夫人目光一冷,“休想!憲兒這般姿質,是那破落戶能想的!不知死活!”孟正憲是她一手養大,情份非同尋常,鐘氏連連點頭附合,“是啊,咱憲兒是什么人,一個鄉下秀才的丫頭也想塞過來,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想的,娘,你給評評理,不論是我婆婆,還是弟妹,日常用度全是一等一的,她們在泰安可過不上這樣的日子!你說她們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吃我的穿我的,怎么總是跟我做對?” “你那個弟妹,無非是嫉妒你,你和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不服氣罷了。你婆婆養了三個兒子,有出息的只有姑爺一個,怕是……想均貧富。”太夫人見多識廠,像孟老太太這樣的婆婆天下比比皆是,兒媳的就是兒子的,兒子的就是我的,全該由我支配,但凡有一點不合心意,便是兒子媳婦不孝順。孟老太太到底是姑爺的親娘,輕了不行,重了又不好,大費躊躇。 “可,早就分家了呀。”鐘氏急急的道。均貧富如何使得,大房三房只有孟家的祖產,不過是幾個小莊子幾個小鋪子幾十間祖屋,若和他們均貧富,就坑死人了!太夫人淡淡的看了鐘氏一眼,“你也知道分家了,你婆婆即便想均貧富,也沒那么容易。你弟妹自然是打這個主意,你那個大嫂,也沒安好心,只看姑爺吧。” “大嫂挺好的一個人呀,又厚道又和氣。”鐘氏辯解道。太夫人微笑不語,孟赟她見過幾回,說好聽點是忠厚老實,說難聽點就是平庸無能,倒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大房在分家的時候是要多分一份家產的,分完家產孟老太太就住到了京城,那樣的家規,那樣的分家辦法,孟老太太還能長住次子家,沒有遇到一點阻力,太夫人不相信孟家大太太是完全無辜的。 鐘氏看太夫人不信,也有些訕訕的,道“大嫂真的是好人啦,很照看我。你女婿也說大哥大嫂是好的。你女婿以往是凡事都順著婆婆,現下可好了,憲兒的事,悅兒的嫁妝,都不肯聽婆婆的,倒把婆婆氣的夠嗆。”說到這兒,鐘氏很不厚道的笑起來,“你女婿總是先把我和孩子們都打發走,他留下和婆婆兩個人長談,到最后總是婆婆服軟。” 太夫人看著鐘氏得意的樣子,心中好笑,這本就是孟賚該做的事,他的親娘犯糊涂了,也只有他出面才明正言順,旁人誰也不好替他出手不是。 “那幾個妾室可還安分?”太夫人很隨意的問。鐘氏有些憤憤不平,“安分什么?那個丁凌,當著我的面就敢跟你女婿拋媚眼!還好你女婿不理會她。這是良妾,我也不好隨意處置。那兩個婢女出身的,倒還算安分。” “那個陪著姑爺去廣州的,回府后可有不同?”太夫人緩緩問道。鐘氏不在意的答道“沒有,跟以前一樣,心里眼里只有她閨女,在廣州的時候你女婿也不理會她,帶她去就是照看五丫頭。” 太夫人暗暗嘆氣,黃馨是她親自挑選的,生的天姿國色,又通文墨,要不是女兒當時被婆婆、弟媳、妾室聯手擠兌的沒辦法,自己也不會給她挑個這么出挑的丫頭,還好黃馨性子柔弱,膽子小,就是得了寵也囂張不起來。但若說孟賚外放三年身邊只有黃馨一個,國色天香的黃馨卻不得寵,太夫人是不會相信的,也只有鐘氏這心思頭腦都單純的才會相信。 鐘氏忍不住跟自己親娘抱怨“要說你女婿,真是什么都好,就是寵五丫頭沒了邊兒。雖說她落了水差點沒命是該多疼愛,也不該慣的沒樣。她霸占住她姨娘不放,只許給她做衣服,旁的干什么也不行,偏你女婿竟也依她。一個庶女慣成這樣,將來如何得了。女孩兒家,連針線都不肯學。” 太夫人一臉笑意,“你也不肯學。”如果不是小女兒太過嬌慣,連基本本領都沒學會,也不用下嫁。 “她跟我,能比嗎?”鐘氏大為不滿,瞪著自己親娘。一個是侯府嫡女,親娘掌管整個侯府,一個是孟家庶女,親娘是賣身的婢女,居然拿來比較? “沒的比。她和你如何能比,我不過是說,女孩兒家不學針線的,不止一個兩個。”太夫人笑著安撫鐘氏。唉,人家的女兒怎么那么聰明,知道把自己親娘摘出來,寧可自己得個囂張跋扈的名聲,也要保護柔弱的親娘。連針線都不肯學,看來沒打算做個完美的庶女,沒有野心嫁入高門大戶,有所取舍,敢作敢當,是個好的。 “姑爺這么慣著她,可想過將來要怎么辦?”太夫人關切的問。鐘氏撇撇嘴,“本來她就是庶女身份,也嫁不了好人家。你女婿說她性情懶散,將來找個人口簡單的厚道人家嫁了便是,清貧些無妨,說什么他閨女視金錢如糞土,還說定要十八歲后才許出閣。”孟家嫡女是要十八歲后出閣的,庶女可沒人管,鐘氏巴不得及笄就給這幾個庶女打發了,可惜孟賚不同意。 太夫人覺的頗為可惜,生的這么好,舍的嫁給清貧人家?孟賚是真疼女兒吧,沒想著靠嫁女得些利益,只想讓女兒過的好,孟悠然若真的性情懶散又不愛錢,這么安排對她確是最好的。若真是如此,魏國公府的打算怕要落空,那張并快二十了,還有六七年的功夫,如何等得?可惜了這樁好姻緣。 母女兩個談話間,天色已近中午,王夫人已回到正屋服侍,跟太夫人回稟著府中事務,又道“煜兒帶了振威將軍張將軍拜會侯爺,現在外書房,過會兒怕是還要來拜見太夫人。”鐘煜是吉安侯府世子,現在西山大營任職,性情豪邁,最愛結交朋友,太夫人微笑道“煜兒又交新朋友了?甚好。” 外面守著的小丫頭稟報著“表小姐來了”,金色錦緞門簾掀起,嫣然姐妹四人依次走進來,見了禮,欣然對著太夫人抱怨道“二哥聽說有個什么將軍來了,只管跑去跟人家討教功夫,也不管我們了。”太夫人把欣然攏在身側安慰著,“你二哥有正經事要做,欣兒莫抱怨,下午晌你表姐不上學,讓她們陪你好好玩。欣兒乖,好容易回趟舅舅家,哪能讓我們欣兒不高興了?” “姑娘們下學回來了。”聲音剛落,門簾掀起,走進來三位姑娘。第一位身穿銀紅長褙子,身材修長,形容窈窕,見之忘俗;第二位身穿嫩黃衫裙,皮膚雪白,眉目如畫,頗為溫婉;第三位身穿青色衣裙,嬌小玲瓏,眼神靈動,慧黠動人。 三位姑娘見過太夫人、王夫人,太夫人命“去見過你們姑母。”三位姑娘跟鐘氏行過禮,鐘氏一手拉著身穿銀紅褙子的鐘颎,一手拉著身穿嫩黃衫裙的鐘煒,親親熱熱的說著話,對身穿青色衣裙、年齡最小的鐘靈,卻是不理不睬。鐘靈也不覺尷尬,自顧自笑盈盈的站著,看鐘氏姑侄三人敘話。 欣然笑道“太太,知道您疼愛侄女,只是您也別只顧著和表姐說話,也理理我們。”太夫人和王夫人莞爾,鐘氏也嗔怪道“這丫頭!” 一時鐘家姐妹也笑了,過來和孟家姐妹廝見畢,鐘颎笑道“昨兒還念叼呢,可巧今兒小欣就來了。”鐘煒一臉溫婉的笑容,“正想見小安和小欣呢,你們就來了。還有三meimei和五meimei,這么多姐妹聚在一起可真好。”鐘靈滿臉笑容的和孟家姐妹見禮,“今兒可算見著了,jiejiemeimei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說笑間,有丫頭進來稟報,“侯爺帶著世子爺、表少爺、振威將軍來拜見太夫人。” 25.婆婆猛于虎 有外客,姑娘們自然回避,鐘颎帶著meimei、表妹退到正屋中間闊大的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風后面,回頭對姑娘們笑道“無妨,大哥常帶朋友回來,拜會祖母不過是略說幾句話,meimei們且稍待片刻。”早有小丫頭拿了繡凳過來,姑娘們依次坐了。 平常再怎么笑笑鬧鬧,此時這些姑娘們坐在大屏風后是不會出聲的。悠然有意坐到最后面靠近窗戶的地方,反正也不能自在說話,索性把眼光放到窗外欣賞起風景來,侯府養了不少名貴花木,此時映到悠然眼簾的是一株漂亮的枝垂櫻,粉紅色的櫻花如瀑布般懸掛下來,如夢如幻一般,極度的浪漫,極度的詩情畫意。 這份浪漫,這份詩情畫意,在這慵懶的春日讓悠然精神恍忽起來,想起不少如夢如幻的前塵往事。悠然剛穿到這個時空的時候,曾經頓足長嘆:早知道要穿越,該學理科的!把化學物理學好,制個鏡子做些化妝品什么的,至少吃穿不愁不是?可她一學金融的孩子,在銀行做客戶經理,穿到古代可有什么用啊,又不能跑山西開票號去!讓悠然把命運完全交到別人手里,她是不甘心的,該如何掌握自己的命運,悠然是做為一番努力的,只不過,大都以失敗告終。 悠然最關心的無非兩項,一項是財產,一項是婚姻。前世她學金融專業的同學遍布各家銀行、證券公司、保險公司、信托公司、期貨公司、基金公司、典當行、租賃公司、財務公司,畢業五年后同學大聚會,最富有的兩個,一個是期貨公司的cao盤手,已做到一年只工作一個月,行情來了做一撥,然后休息一年,這一撥行情至少能賺八位數字,當然這是他在爆過n個倉之后才練出來的本事;一個是保險公司的業務總監,帶著一千多人的團隊,號稱躺在家里休息一年也有三百萬收入,可是人家沒躺在家里休息,還干著呢,一年的收入,也是八位數字;悠然眼紅,銀行收入就夠高了,跟人家一比,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悠然當時做了兩個決定,一個是借男友黎俊馳一百萬人民幣炒了次期貨;一個是買了份保額200萬的壽險。這兩個決定事后證明都是正確的:她滿倉cao作做空橡膠,方向做對了,翻倍離場,拿著200萬回家馬上還了100萬給黎俊馳,另外100萬付首付買了套小房子,并發誓永不再炒期貨。黎俊馳當時微笑著說“為什么不再炒?你這么有天份,眼光這么好,再炒炒也好,別怕賠,咱們賠的起。”悠然卻只笑著搖頭,賭贏了就走,再賭,你能次次贏嗎?那200萬壽險,受益人她寫的是mama,mama再婚后日子過的并不好,不管社會再怎么進步,離了婚,吃虧的還是女人。爸爸再婚的女人比mama年輕漂亮能干,mama再婚的男人比爸爸可差遠了,年紀又大長的又丑又沒能力,唯一可以的,就是對mama還算溫柔體貼。 到了這個時空,現代的各項金融工具這里都沒有,悠然是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好在她到底維護過幾百位大客戶,這些大客戶中以商人居多,所以她對經商也略知一二,初到廣州便拿出私房錢投給一名海商,海上貿易風險大利潤高,竟也讓她賺出第一桶金,在廣州三年,不知是孟賚請的師爺有本事,還是她運氣實是好,竟悠悠閑閑的掙了不少產業出來,只不過回京后這些產業她一股腦全交給了鐘氏。 說來慚愧,孟賚確是把悠然當成女兒來寵愛,而悠然,最初是把孟賚當成客戶來經營的,笑顏以對,投其所好。悠然先是不斷試探孟賚的底線,為自己爭取舒適的生活待遇,爭取一定范圍內的財務自主權,得逞后,又想爭取婚姻自主權,當她半是羨慕半是嫉妒的跟孟賚說,“水尚書多開明呀,婚姻大事許水家jiejie自擇。”孟賚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去,目光變的銳利,悠然心中一凜,只聽孟賚平心靜氣的道“水尚書年過半百,只得一女,自小當兒子養的,水家小姐雖女猶男,況且水尚書并無續弦之意,一應家務皆是水家小姐照管,婚事自擇確有道理。” 原來婚事真有自擇的,老爹還覺的有道理!悠然眼巴巴的等著孟賚繼續往下說,孟賚嘴角挑起一絲笑意,“水家小姐可以,有爹爹兄長有祖母嫡母的小姑娘,就不可以了,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悠然耷拉下腦袋,孟賚好笑的望著她,拍拍她的頭,笑罵道“傻丫頭,難道爹爹會害你。”這丫頭真讓人哭笑不得,自從落水后大難不死,這小腦袋瓜里也不知都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這是小姑娘該cao心的事嗎?悠然順勢撲到孟賚懷里撒嬌,孟賚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孟賚的意思很明確,婚事別想自己做主,老爹當家,害不了你,小小的悠然偎依在孟賚懷里,想那就全交給他吧,反正是親爹。 可過了陣子悠然見到廣州的天主教堂,心思又蠢蠢欲動。當晚就跟孟賚說起至高莫若天,至高莫若主,流露出要加入天主教的意思,畢竟天主教是一夫一妻,信了天主教,將來嫁個天主教徒,一夫一妻的過日子,不用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該多好!聽著悠然一個一個數天主教的好處,“……愛人如己,一夫一妻……”孟賚似笑非笑,一句一句誅心的話說出來,打破悠然幼稚的幻想“阿悠,儒家也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單為著愛人如己,你信我儒家學說即可,入的什么天主教?我天朝向來是一夫一妻,又有哪朝哪代不是一夫一妻了?”阿悠頹然,是啊,哪朝哪代都是一夫一妻制,只不過是可以納妾而已。 孟賚撫著阿悠的頭感慨,“你姨娘性子軟弱,見識有限,怕是教不了你什么;你嫡母又遠在千里之外,只好爹爹親自教你。阿悠,男人最重要的還是人品,人品好的,自然會愛重妻子,人品不好的,哼,本朝不少清流世家都有家規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難不成這些清流世家的子弟個個潔身自好?男人真想倚紅偎翠,家規哪里在擋的住!小小年紀,別想那么多有的沒的,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是正經。當下你只管在爹爹膝下承歡,凡事有爹給你撐著,等你大了,即便你嫁了人,只要爹爹在,總還護的住你。”阿悠一臉驚詫,“爹爹都說些什么呀,這些話是女孩兒家該聽的嗎?”孟賚看著裝的一本正經的女兒,又是氣,又是笑,恨不得拖過來打一頓方好。 這往后悠然也就沒有奢望了,想想也是,二十一世紀可是一夫一妻制了,女性地位也不算低,但是包二奶養小三的還少嗎?入鄉隨俗吧,好在有個靠譜的老爹,聯姻的時候不會只考慮利益不考慮女兒的幸福。 有了這種思想后,悠然日子反倒過的輕松至極。那個寫文章極好的怪老頭孫梨不是說過,包辦婚姻造就不少怨偶,也造就不少佳偶?碰碰運氣吧,沒準兒孟賚包辦的婚姻,真能造就一對佳偶。 “五meimei,五meimei。”低低的聲音喚了兩聲,見悠然沒反應,索性拽了拽悠然的衣襟,又拽了拽,悠然方回過神來,回頭見嫣然正對著自己微笑,忙用表情問“怎么了?”嫣然抿嘴笑笑,指指屏風外頭,湊過來竊竊私語“這位振威將軍,行伍之人,倒是極有禮貌,你聽聽。” 悠然大是尷尬,這個時候接話不好,不接話也不好,只好紅了臉低頭不語,那邊欣然卻只看見二人頭湊在一起說話,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鐘靈看在眼里,心思一轉,起身拉著嫣然和悠然二人,示意二人跟著她,經由屏風后面,走到隔壁的側間。 “這里也能聽到外面說話,可若低聲說話呢,外面可聽不到。”鐘靈快活的低聲說道。嫣然感謝的捏了捏鐘靈的手,她的耐性不好,剛才忍不住想說話,應該是失禮的行為吧?幸虧鐘靈帶了她們倆出來。 這一瞬間,嫣然已決定和鐘靈做朋友。兩人親親熱熱的低聲說上了話,悠然懶懶的獨自倚在湘妃榻上發呆。 “你jiejie很有威勢的樣子,嫡長女就是不一樣啊。”嫣然對鐘颎既羨慕,又有些不滿,她覺的鐘颎不夠和氣,真正有教養的貴女,該讓人如沐春風才對!鐘煒倒是很溫柔,可又欠些大方,吉安侯府的嫡女,也不過如此。 “誰說不是呢,吉安侯府嫡長女,又定下韓國公府四爺,這輩子都是花團錦簇。”鐘靈輕笑。 “韓國公府四爺,都老四了,不是世子吧?”嫣然低聲問。 “韓國公府還沒立世子呢,不過應該就是這位四爺了,他雖排行第四,但他是唯一嫡子。前面三個都是庶出。要說這位四爺,還真是人又年輕,又長的俊,性情又好……”鐘靈話未說完,嫣然已露出羨慕的樣子,“你jiejie可真有福氣。”鐘靈低笑道“是,有福氣,除了婆婆厲害點兒。” 嫣然不解,“韓國公夫人如果真厲害,前面怎會有三個庶子?”鐘靈低笑道“她是填房,三個庶子是她進門前就有的,自打她進了門,韓國公府就沒有庶子出生了。” “有個厲害婆婆,那她將來的日子也不好過。”嫣然心里平衡許多,鐘靈贊同道“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