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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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乖巧的“嗯”了一聲。 安然和欣然也附和著,“快回去好生養著。” 怡然看著她們姐妹幾個睜著眼睛說瞎話,氣的紅了眼睛。 獨自回到梨院,想起自幼失父的苦,狠狠哭了一場。碧玉等勸了半天。 孟賚拜會舊日同僚晚飯后才回,鐘氏早已著人在二門外迎著,接到正房,把今天的事情說了。 孟賚皺眉“女兒沒嚇著吧?”鐘氏忙道“沒有,從始至終笑咪咪的。” 孟賚沉吟片刻,溫言讓鐘氏先歇息,自己轉身去了萱瑞堂。 面對孟老太太的責備和怒火,孟賚面無表情,緩緩開口道,“我從沒和老太太說過阿悠落水的事,今天,是非說不可了。” 孟老太太身子僵了一下。 悠然落水當天鐘氏帶著悅然欣然回了娘家,孟府內宅當家作主的只有她。兒子會不會為這個怨她? 悠然醒來后忙著請大夫熬粥熬藥,孟賚寸步不離的守著女兒,鐘氏回家后又是一番忙亂,等到孟賚和鐘氏穩下來,查誰害悠然的時候,府里死了兩個小丫頭,水更渾了。 直到孟賚要外放,也沒查出頭緒,孟賚不放心悠然,不管不顧的帶著悠然赴任,一去就是三年。 “那日,我早飯后去上衙,阿悠還在熟睡,小臉蛋紅撲撲的,我親了親她的小臉才出門”,孟賚的聲音十分平靜,卻令孟老太太莫名的心悸,“鐘氏那天要帶悅兒欣兒回娘家我是知道的,下了衙早早回到家,府里亂成一團,雞飛狗跳,丫頭仆婦們亂吵吵的,說五姑娘掉池塘里了。” 孟賚臉上閃過一絲戾色,“數九寒天,池塘都結冰了,我閨女竟能掉進去!等我沖到池塘邊,只看見地上一個濕淥淥的小女孩,我閨女的小身子已是冰涼,人也沒氣兒了!” “阿悠身邊坐著她的親娘,癡癡愣愣的,已是傻了。” “我緊緊抱住阿悠,我不信,早起我還親過的小女兒,就這么去了!”他那時不只抱著阿悠,還抱著黃馨,一大一小兩個,身子都是冰涼冰涼,一個已經沒氣兒了,一個已是半死人。 悠然如果去了,愛女如命的黃馨也活不成。 不知道抱了多久,慢慢的黃馨有了暖氣兒,眼神也沒有那么呆傻,在他懷里哭泣起來,不停喚著阿悠,乖女兒乖心肝的叫著;慢慢的阿悠的小身子也沒那么涼,竟一點點暖了起來,竟動了動。 天知道,阿悠在他懷里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和黃馨是多么驚喜若狂! “阿悠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女兒嬌養在膝下,能寵她幾日就寵她幾日,女工不想學就先不學吧,孩子拿起針就頭疼,難道我做父親的舍得硬逼她?將來若有福氣,自然用不上,若沒有福氣,女工再精又能怎樣?老太太放心,阿悠是個有福氣的,過了這一劫,將來必定順遂。” “讓外人知道孟家女兒連針線都沒摸過,究竟不好。”孟老太太還是反對。 “針線做的好,才會對外人說;做的不好,有什么好說的?自己人不說,外人如何知道?”孟賚微笑。他是官員,很明白說一套做一套是怎么回事。 “女孩不會針線怎么行?”孟老太太遲疑著,“說婆家都沒法說。” “這個老太太放心,”孟賚胸有成竹,“西來庵高僧給阿悠批過命,阿悠將來必定嫁的好。” 孟老太太嘆氣,“你的閨女,你自己看著辦吧,別太嬌慣了,慣子如殺子。” “老太太放心,兒子省得。”麻煩解決,孟賚如釋重負。 同一時間,梨院的東廂房。 悶悶不樂的孟正宇看著悠然送來的象牙筆桿善璉湖筆,紫檀木盒里名貴的端硯,還是悶悶不樂。 這么名貴的筆,這么名貴的硯,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歡讀書!他就喜歡生病,躺在床上,誰也不用理。 孟悠然無比同情孟正宇,這是個苦逼的孩子,都十一歲了胡氏也不讓他搬出內院,把他管的死死的,好吧,如果她是他,可能她也要生病。 “宇哥兒,jiejie給你講個故事吧。”孟悠然笑著說。 “嗯。”孟正宇無可無不可。 “大慧宗杲有一個弟子,很用功但是很笨,始終不能悟道,嗯,咱們就叫他笨弟子吧,大慧宗杲的大弟子心地很善良,看見師弟這樣就想幫他,陪他一起出游悟道。笨弟子聽見大師兄這么說很高興,師兄弟兩人就出發了。路上,大弟子對笨弟子說,‘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但有五件事情我不能替你做,我不能替你吃飯,不能替你睡覺,不能替你呼吸,不能替你排泄,還有你那個軀殼,我不能替你背著他在路上走’,笨弟子聽了,若有所悟。等到師兄弟出游回山,大慧宗杲看到笨弟子高興的說‘這個人脫胎換骨了!’宇哥兒,沒有人能替你背負你的軀殼,任何人最終能靠的,是他自己。” “沒有人能替你背負你的軀殼”,孟正宇回想著這句話,嘴上卻道,“我又沒想著靠誰,沒爹的孩子,不靠自己還能靠誰?” 耿耿于懷的還是這件事。 孟悠然嘆口氣,道“宇哥兒,你畢竟是個男子,只要書讀好了,考了科舉,將來便會海闊天空。” “科舉容易嗎?八股文什么的,很煩。”孟正宇嘟囔著。 “八股文若做的好,隨你做什么東西,要詩就詩,要賦就賦,都是一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你先把王守溪的稿子背的滾瓜爛熟再說。”孟悠然微笑,“大慧宗杲有句名言,連朱子都欣賞的,‘弄一車兵器,不是殺人手段;我有寸鐵,便可殺人。’宇哥兒,你要學會寸鐵殺人。” 原本瘦弱的少年,突然有了精神頭,“是他讓你告訴我的嗎?” 孟悠然怔了怔,誠懇的說,“他很惦記你,幫你請了好先生,這幾日就到府了,只盼你學業有成。” 孟正宇眼睛亮晶晶的,笑著點了點頭。 10.餓了吃飯 “老太太晚飯沒用,餓了吧?”盧嬤嬤端著官窯脫胎填白瓷碗,里面盛著金絲棗粥。 “不餓,放下吧。”孟老太太沒什么精神。 她今晚賭氣沒吃晚飯,誰知孟賚跟不知道似的,進來單刀直入說悠然的事。 更加不想吃了。 盧嬤嬤看孟老太太臉色不好,不敢多說,只在一旁侍立。 孟老太太上了床,卻不睡,只呆呆的坐著。 “老太太,早點兒歇著吧。”盧嬤嬤見孟老太太獨自一人在床上坐了良久,忍不住勸道。 孟老太太坐在黃花梨雕福字帶門圍六柱架子床上,沒有一絲睡意,搖搖著嘆了口氣,“哪里睡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