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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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寶嫃看連婆子已經(jīng)回屋了,才擔(dān)憂道:“我養(yǎng)過幾只小雞,可是沒等長大就給叼走了,不知是黃鼠狼子還是貓。” 男人挑眉,忍著笑:“還能這樣……這只雞這么大,該不會(huì)能被叼走吧?” “不一定呢,”寶嫃憂心忡忡地,比劃著,“我聽說咱們村里有一家,那么大的公雞都給叼走了。” “那不如先把它抱到屋子里去。”男人隨口說道。 寶嫃一喜:“是了,那我就先把它抱到柴房里去,把門關(guān)上,窗戶也關(guān)好,估計(jì)就叼不去了。” 男人見她一心一意關(guān)懷這只雞,真真啼笑皆非。 又看院內(nèi)無人,便打了水上來,把衣衫解開,寶嫃正把雞抱住了,見狀忙道:“夫君,水太冷了,我去燒一些。” 連世玨卻搖頭:“這些正好,不用啦。” 寶嫃小步跑到柴房,把那只雞放進(jìn)去,雞在晚上就跟盲了一樣,乖乖地找地方趴下不動(dòng)了。 寶嫃回頭見他已經(jīng)在解衣,隨口道:“夫君中午不是洗過了嗎?” 男人一怔,臉色有些異樣,只道:“方才出了些汗。” 寶嫃就不再多話,就去取了干凈衫子放在凳子上,望著男人背對(duì)著自己,已經(jīng)解下了的衣裳搭在身后木凳上,寶嫃也不敢多看,順手就把舊衣衫收了。 寶嫃抱著衣衫回屋,嗅了嗅,上頭并沒有多大汗味兒,她心道:“夫君真愛干凈。”轉(zhuǎn)頭嗅嗅自己身上:“好像有汗味 。”她把舊衣裳放下,急忙就打了盆水,自在柴房內(nèi)擦洗了一陣,用的也是涼水,幸好近來天熱,倒不覺得大不妥。 寶嫃洗完了,便把泡著的衣裳吭哧吭哧又都洗了,出來打水的時(shí)候,見男人已經(jīng)洗完了,正穿上了衣裳。 男人一回頭,見寶嫃搬了木盆出來,又看到里頭的衣裳,不免驚了驚,見她來打水,就急忙替她又提了一桶水上來。 寶嫃道:“這功夫洗好了晾起來,等明兒日頭一出很快就干了。”把衣裳都用干凈的水又搓了一遍,擰干了水,用力抖開來,果真就晾在院子里了。 男人一直看著,這功夫月半中天,周遭漸漸地都沒了聲響。只有他的小娘子,還在替他洗衫子,洗好的的一大一小的衣衫晾在院子里,隨風(fēng)微微蕩漾,月光下安謐祥和。 兩人各自忙活一遭,才回了屋,男人坐在炕上,寶嫃就拿了白天沒做完的針線活,在桌子邊上坐著,借著油燈光一針一線地縫:“夫君你先睡吧,我的針線慢,夫君得先穿著這些舊的。” 男人看她忙碌,悶悶道:“這燈光太暗,別弄壞了眼……對(duì)了,我回來不是穿著一身嗎?” 寶嫃?fù)樐_處,聞言就搖頭,煞有其事說道:“那些不能穿啦,夫君回來了,自然不能再穿那些打仗時(shí)候的舊衣裳,以后夫君只穿我縫的。” 男人聽著,便又微微地笑,卻又怕給她看到,就轉(zhuǎn)了身子:“嗯。” 寶嫃見他乖乖答應(yīng),才又道,“夫君,晌午頭我說過,再兩日是鎮(zhèn)上的大集,到時(shí)候我們?nèi)ユ?zhèn)上,把布賣了,好不好?” “好啊。” “夫君,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商議。”她忽然停了針線,轉(zhuǎn)頭眼巴巴地看他。 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他換的這件新的衣衫,仍有些嫌小,肩膀處都緊繃著,幸好是晚上,他也沒怎么講究,就把衫子敞開,里頭的健碩胸膛跟精干腰身若隱若現(xiàn)。 寶嫃有些害羞似地,期期艾艾說道:“我想趕集那日,我們順便……回我娘家看看。” 男人很是意外:“啊?” 寶嫃急忙道:“夫君好不容易回來了,我想……我爹娘也安心,我昨兒叫人捎信過去了,這兩天農(nóng)忙,他們也來不了,我就想,夫君要是能跟我一塊兒回去……就好了。” 男人見她一副害怕自己拒絕的模樣,便道:“這也是應(yīng)該的,你做主就是了。” 寶嫃聞言,歡喜地一陣亂動(dòng),差點(diǎn)兒把衣料丟到地上,急忙抓住,又縫了幾針,才若有所思地說道,“怪道她們說有夫君是有許多好的,先前夫君總不在家,這回我卻也知道了。” 男人斜斜坐在炕邊上,長腿卻仍支在地上,身子靠在棉被上,聞言便外頭看她,面上又有幾分笑:“你當(dāng)真知道?” “那當(dāng)然啦,夫君對(duì)我這么好,我自然知道。”寶嫃縫著衣裳,幾分得意,卻不留神太得意了些,針尖兒便扎了手,當(dāng)下驚叫一聲。 將手指一舉,那上面被針一戳,已經(jīng)極快地聚了團(tuán)血珠子,寶嫃將手指往口中一送,含住了,又不好意思地看男人。 男人眼睜睜地看她手上出血,猛然挺身下地,本正心驚,這感覺倒如同他被人砍了一刀似的,然而他心頭上都是顫的,卻更勝似被人砍了自己一刀。 忽然間寶嫃自己含了手指,那水汪汪的眸子含羞望著他,他一怔之間,整個(gè)人有些呆怔。 寶嫃含了會(huì)兒,便把手指抽出來,借著光影看上面還有沒有出血,一邊喃喃道:“好疼,給婆婆看見又要罵我笨了……”她自言自語著,臉上微紅地掃了男人一眼,意思是:“你看到就沒事了。” 燈影下,她笑微微含羞帶怯的樣子映入他的雙眼,那細(xì)細(xì)的手指頭上,依稀可見個(gè)小小地針眼兒,也正又滲出一絲的血跡來。 寶嫃看到了,正要再塞回嘴里再吸一吸,手腕卻被男人握住了。 他看她一眼,把她的手腕一拉,把那根細(xì)細(xì)的手指慢慢地送到自己嘴里。 作者有話要說:送到自己嘴里送到自己嘴里,趕緊地送到自己的。。。嘴。。里。。 甜不?膩歪不。。。有沒有人被放倒了啊。。哼哼=3= 另外以后請(qǐng)假,我就在文案上寫明,不過jj抽,文案有時(shí)候不顯示,我就在評(píng)論底下標(biāo)一下,或者微博上通知啊。。唉真忙 21、解甲:聲喧亂石中 寶嫃被他突如其來的動(dòng)作嚇了一跳:“夫君!”手卻被握著掙扎不開,感覺手指被含在他嘴里,跟含在自己嘴里不一樣,熱熱地有些古怪,連帶她的心里也都“怪”了起來。 他下了炕,兩人間就靠得近了,寶嫃?fù)约悍蚓哪槪荒请p很好看的眸子迷住了,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 男人很細(xì)心地看到了她這微小的動(dòng)作,舌頭不由自主一動(dòng),便舔到了寶嫃的手指上。 寶嫃再也受不了,“啊”地驚叫了聲,趕緊把手指抽了回來。 “夫君……”她轉(zhuǎn)過身子,又羞澀,又不安,“臟的……” 手指攏在腰間,摸到上頭濕濕地,不知為何,心跳的愈發(fā)急了。 她這一轉(zhuǎn)身的功夫,桌上的油燈光跟著一明一滅,男人的心里也跟著潮漲潮落,眨眼間已經(jīng)是快意同糾結(jié)轉(zhuǎn)了個(gè)輪回。 寶嫃捂了捂胸口,油燈的光中,身后他的影子覆在她的身上,寶嫃急忙不去看,握住了衣料道:“夫君你先睡吧,我再縫一會(huì)兒。” 身后那人道:“不早了,一塊兒睡吧。”寶嫃還想說,卻被他捉了過去,將那未縫完的衣裳放在桌上,順便探身將油燈吹熄。 寶嫃低呼一聲,人已經(jīng)被抱到了炕上,他將她擁入懷中,換了個(gè)舒服的姿勢,才沉聲道:“睡吧。” “可是……”寶嫃想起身,卻又被按回來。 她竭力探頭往下看,雖然換了薄衣衫,但她還穿著鞋子呢,可是人被緊緊摟著,寶嫃無法,雙腿蹭了會(huì)兒,總算把鞋子蹭掉,才松了口氣,蜷起雙腿。 男人早就知道她在做什么,偏做不知道的。 寶嫃縮在他懷中,手指一動(dòng),就碰到他□的胸口,她好奇地按著那結(jié)實(shí)的胸膛,按了會(huì)兒,忽地叫道:“夫君你睡了嗎?” 男人正在裝睡,聞言卻忍不住“嗯”了聲。 寶嫃聽了應(yīng)答,便小聲道:“夫君,我又想起一件事。” “什么?” “那個(gè)……婆婆今天問我,問我……有沒有跟夫君……” 他的心猛地一跳,在她的吞吞吐吐里未卜先知地猜到了她想說什么,然而此時(shí)此刻,這卻明顯地不是個(gè)好話題。 寶嫃兀自小聲說道:“她問我,有沒有跟夫君……行房,我看婆婆像是不高興的樣子,我就……隨口……答應(yīng)了聲。” 男人呆道:“你說我們已經(jīng)……” 寶嫃低低地說:“其實(shí)我也不大明白,我們這樣……算是行房了吧,夫君……”她一邊說著,那小指頭就敲著他的胸,像是啄木鳥在啄木頭。 男人呆怔會(huì)兒后,啼笑皆非。 寶嫃道:“我嫁的時(shí)候,娘說,到了夫家,一切都聽夫君的……不過,我聽她們說,如果跟夫君抱著,在炕上滾兩滾,就算是……” 男人聽著這細(xì)聲的話,簡直要暈過去,卻警惕道:“他們是誰?” “就是那些……成了親的嬸子嫂子們……”寶嫃道:“夫君,真的是抱著滾兩滾就能生寶嫃寶嫃了嗎?” 男人口干舌燥,舌頭僵硬了會(huì)兒:“先……睡吧。” 黑暗里,寶嫃有些不大甘心探索就此中斷了,手指在他的胸膛上叩了兩下,低低地說:“可是我想……夫君,你抱著我滾兩滾……” “睡覺!”頭頂男人的聲音有些不由分說,也有些僵硬。 “哦……”寶嫃嚇得一哆嗦,縱然還想說,可是也不敢再要求了,手指不由自主地在他胸膛上叩了一下,就嘆了口氣。 男人的牙磨了兩下,渾身燥熱間,把人格外用力地抱了抱,哭笑不得地睡了。 這邊是“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而在距離連家村十幾里的縣城里,趙瑜從那硬的硌死人的床板上爬起來,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腰身,看看烏黑的窗欞紙,喃喃道:“天怎么還沒亮?” 趙瑜這么早起,并非是因?yàn)椤叭鼰艋鹞甯u,正是男兒讀書時(shí)”的良好傳統(tǒng),事實(shí)上趙瑜在此之前從未有過搶在太陽升起前起床的例子,他之所以醒來,是因?yàn)樯亟o餓醒的。 眼看三天已經(jīng)過去了,衙門里頭的廚房還是昔日那個(gè)模樣,起先趙忠施展渾身解數(shù),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個(gè)廚子,樂顛顛地回來報(bào)喜。 趙瑜也略驚喜,然而出來兩相見了,卻只剩下了驚沒有喜。 后來趙忠哀怨地問他為什么把人趕走了,趙瑜委婉地表示:“本太爺對(duì)他的長相不是很欣賞。” 趙忠很詫異:“你是想吃飯呢,還是吃人?” 趙瑜道:“魚跟熊掌不可兼顧也,可做飯的廚子總要挑個(gè)能讓本太爺有食欲的吧?就你找的那人,一看他我就飽了!” “那倒好,省了糧食了,”趙忠悻悻地,又忍不住抱怨,“公子你以為找個(gè)廚子容易啊,你還挑肥揀瘦的。” “管呢你,快點(diǎn)再去找!”抬腿給了趙忠一腳,趙瑜負(fù)著手要回書房,卻見一個(gè)衙差顛顛兒地跑進(jìn)來,道:“大人,前頭有人告狀。” 趙瑜著了官服到大堂上轉(zhuǎn)了一圈兒,升堂的時(shí)候躊躇滿志,退堂之后卻有點(diǎn)無精打采。 趙忠正倚靠在廊下,手里握著根不知從哪里尋來的胡瓜咬著吃,吃的嘎嘣亂響,很是愜意,見趙瑜負(fù)手垂頭,憂心忡忡地下堂,便湊上去道:“公子,可遇到了什么難辦的大案?” 趙瑜瞥他一眼:“瓜哪來的?” “跟看門的要的。” 趙瑜便重重嘆了口氣:“難辦,委實(shí)難辦。”擰著眉頭去了。 趙忠看他那憂國憂民的模樣,背影里透出幾分忠心為民的滄桑來,唬得他不敢追問,急忙去拉住一 個(gè)衙差:“大人堂上辦的什么大案?” 那衙差噗地一笑,道:“張家的雞,被李家的狗咬死了,兩家子扯皮呢。” 趙忠點(diǎn)頭:“原來是命案。”把最后一截胡瓜吃了個(gè)干凈,肚子里卻更餓了。 趙瑜回到書房,干坐了會(huì)兒,想到方才在大堂上那兩家人馬一陣雞飛狗跳,又想到兩班衙差們鬼頭鬼腦竊笑的模樣,分明是沒把他這縣太爺放在眼里,都是一幫瞪著眼看熱鬧的憊懶家伙。 趙瑜看看被雨水濕透的墻角,想想那些拄著水火棍兒穿著衙差官服卻站的跟燒熟了的蝦似的東西,再想想自己那冷冷的鍋灶,頗有幾分窮途末路、百廢待興的意思。 想來想去,一直想到肚子叫了起來,天大地大,總要吃飯。 趙瑜便去換下官服,著了私服,叫了趙忠,依舊上街去也。 頭一遭吃館子的時(shí)候,覺得什么都還新奇,也入得口,吃了三四頓之后,便有些膩歪。趙瑜的食量日漸少,唯有趙忠一副來者不拒的派頭,把趙瑜剩下的食物吃了個(gè)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