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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它們希望。” 團子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山神略去了咬鵑是如何在前期沒有覺醒力量的情況下,又經歷了多少次戰斗才將它們馴服的過程。 解釋完團子的問題,他轉而說起了別的。 “這是從一開始就布下的局,我們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里,你也不會再想要回歸雀之宮。” “反正有才能的人最終都無法遮掩他們的光芒,而如果要不成為別人的棋子,就只能成為掌控棋局的人。所以啊……我從一開始,就想要你成為橫濱的領主,然后帶著一點私心,讓裹挾你的力量自由選擇,最后順著指引來到了橫濱的沙灘上。” “這就是命運。” 山神絮絮叨叨,仗著團子還是只麻雀,沒有悠木良的記憶,就開始肆意訴說隱秘的往事。 “會落到貧民窟當然是一個意外……我的分/身最開始居然會在山上形成,然后花了好長時間才從三百多萬人里找到你……” 說著說著他又小聲抱怨起來,“我冒雨找到你,你卻把我關在窗外,還是我央了好久你才留下我……” “老頭子假死后還要拔我的毛威脅我安分點……” “啾!” 大約是先前喝了不少異聞生物端上來的果酒,現在后勁涌上來了。山神臉頰泛著紅暈,眼尾的羽紋愈發艷麗。 團子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徒留下山神一個人還在啾啾咕咕嘟囔著不停。 月光下,在山神手邊的團子身慢慢地越拉越長。從一只巴掌大的麻雀團子伸展成體態修長的青年,黑發披散在草地上,肌膚盡是是雪白的色澤。 “雀……” 山神轉頭正想找它搭話,而這一眼,就被緊緊攥住了心神,無法移動。 “……小良。” 看著身旁那人,他喉結上下一滾動,從喉嚨里吐出卡了半天的音節。 悠木良的外貌是無可挑剔的,但往日里鋒利眉眼間的矜貴與戾氣卻兇得逼退了一波又一波別有所圖的人。好似那張溫和的笑臉下有一頭能夠用爪牙將人瞬間開膛破肚的惡獸。 但是此時此刻, 青年蜷縮著,像是嬰兒沉睡在母親的懷抱里一樣安寧。放送了周身的戒備,可以被輕易靠近。 愛著的人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態,山神無法拒絕。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了上去,用手感知青年臉部的輪廓。 “這一次,不是……夢吧?” 在山崖上被風吹久了,青年的薄唇有些泛白,只有唇心的位置還帶著血色。如同雪地里綻放的紅梅,吸引著人前去攫取。 山神注視著那雙唇,俯下身,傾身覆上。 兩片同樣冰涼的唇貼在一起,其中一個小心翼翼,試探著逐漸用力壓下。 纖長的睫羽輕顫,山神像只魘足的貓那樣,半瞇起了雙眸。眼底的淡薄被遮掩了一大半,隱約有霧氣氤氳在眼中,顯得沉迷朦朧。 蟲燈就在手邊,昏暗的幽光只能照見兩只交握的手。按在草地上,旖旎又曖昧。 第84章 親近一觸即離。 與山崖相對的側山上, 山神身披從異聞生物那兒劫掠的墨綠長衣,面對漫漫長夜,站在山頂上吹著冷風。 秋風冰涼帶刺, 刮在脖頸,落在衣外裸/露的手臂上,順著衣擺、袖口無處不入。伴隨秋風而來的冷意向身體一點點侵襲,冰花自腰際凝結, 爬上胸腹。 山神卻放任衣袖冽冽, 他甚至主動扯開了領口,好讓寒風來得更加猛烈、讓寒冰在他的身上肆意蔓延。 ……好像這樣, 就能讓他過熱發昏的腦袋暫時清醒。 他原本的衣服早已脫下給悠木良穿上, 又抱起悠木良放在了神社中——思來想去,還是神社里最暖和、也最安全。 這時他倒忘記了悠木良也是一個強悍的異聞生物,全然當他是精美的瓷制娃娃。 而后他也不敢久留,生怕自己一時沖動, 會再做出進一步的舉動…… 想到這里,山神不禁摸上了自己的嘴唇。指尖觸及唇瓣, 柔軟且溫熱。那里仿佛還殘留著心上人的余溫, 就連鼻尖縈繞的,也是悠木良發間的清香。 即使在為青年穿衣時數次告誡自己不要妄動心思, 但驚鴻一瞥下,過人的五感還是讓他不可避免地在心里留下了影子。 青年單薄流暢的肌rou并不夸張,因起伏有致而看起來精美又不失張力。 白衣穿在青年身上,與雪白的肌理相得益彰。 山神抱起悠木良, 寬大灼熱的掌心貼在青年腰肢上。 癡迷的視線在懷中人身上流連, 最后落在那彎成弦月的腰背上。 白衣繃緊, 勾勒出緊致的線條。 它如弓弦般堅錚, 就像他初見時,遍體鱗傷卻依然意志堅定,頑強求生。 山神的手不自覺摸到了青年的骨節上。 仿佛只要一個用力,就能捏碎那節白骨,就能將那綢緞般細膩的脊背壓下,征服這只驕傲兇狠的小鳥,讓它無處可逃、永生只能呆在金銀玉飾堆砌的華貴囚籠之中。 但山神舍不得。 畢竟,如果不是這狼一般堅忍兇悍的性子,也不會迷了他的眼,也不會讓他用畢生的目光去追逐。 山神移開了手。 耳尖上是青年吐出的呼吸,一股接一股,時輕時重,撩得山神剛開始走就軟了半邊身體,還是強撐著走到神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