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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瓜果,還有異聞生物站在站在兩岸。不單是它剛進來時看到的那群,還多上了不少陌生面孔。它們三五相隔,排上數百米,紛紛以原型現身,表示臣服。以戰力作為排行,越強的越靠近領主。 而與團子最近的正是它剛來時騎的豹子,相距有五六米。 之后是狼群、金雕…… 以豹子為首,頂層的異聞生物最先發現山神轉過來。 異聞生物不需要太多繁文縟節,它們向來簡單粗暴。 豹子張開口大聲咆哮道:“嗷——” 狼群不甘示弱,也跟著長嘯起來。它們的發聲構造更適合這樣的聲音,因此也就聽起來更加的悠揚。但同時在昏黃夜色中也就愈發陰森。 而后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所有能發聲的異聞生物都以肆意歡呼來向世界宣告又一位領主的誕生。 生物的歡欣持續了有數分鐘,聲音大到連橫濱郊區的居民都聽得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平息后,等領主一聲令下,它們就開始了晚宴。 被王蓮葉壓制的小草自發蠕動,將一盤盤瓜果順時針運送到不同異聞生物的座位前。遇到溪水就把自己從土里拔/出來,借著王蓮葉漂浮到另一個岸邊再上岸。 有異聞生物踩在兩水之間狹窄的石路上比拼,也有人魚從池中躍起、后翻,讓水花均勻散開灑落。 等天色再黯淡些許,就會有捕蟲草獻上一盞盞閃爍著藍綠光芒,又造型古怪的蟲燈,懸掛、放置在枝椏或空余的王蓮葉上,順著小草一同加入循環的隊伍。 星星點點,煞是好看。 團子扣下一盞循環經過它的蟲燈,拿起來端詳片刻。 “喜歡?”山神問。 團子轉了轉蟲燈,那是一棵兩邊細中間鼓的捕蠅草,鼓起的地方皮相對要薄許多。一些空隙被又細又透的蛛絲堵上,里頭是數只不知所措的螢火蟲。 ‘是挺好看的。’ 團子在心里默默回答。 它發不出聲音,就只點了頭。 山神輕描淡寫地說道,“一會兒讓那家伙給你做更多的。”并不在意這些一次性消耗品。 團子遲疑著,抓住蟲燈的爪爪送了又緊,最后緩慢又堅定地搖搖頭。眼神從蟲燈上艱難地離開,以此表示自己的決心。 “就只要這個?”山神挑眉。 團子點頭。 山神盯著團子看了看,像是能盯出一朵花來。突然的,他嗤笑一聲,“你對這些小東西倒是心善,你怎么不對我……” “?” 團子歪頭,迷惑的小眼神里透出茫然。 被團子看著,山神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改了詞,“……想去崖上看看嗎?” “它們太吵了。”青年嫌棄地瞥一眼遠處演著演著突然嗨起來的一群異聞生物。 已經不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它們了,幾個不小心玩掉了胳膊腿的,一邊吃掉一邊長出新的,能把人看得瘋狂掉san值。而且又吵吵嚷嚷,大嗓門們說話都不知道掩飾,山里憋久了一時慶祝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兩只都不是喜歡熱鬧類型的,或許會看熱鬧,但更喜歡一個人坐在一旁。既不參與,也不歡呼。獨立于群體之外,做最高傲的那個崽。 你看,我們多像啊。 山神心道。他摸著團子,用手給它遮擋秋風。 如果說一個人太孤單了,那兩個同樣孤零零的人就很適合湊在一起,成雙成對,互相溫暖。 團子猶豫著權衡了利弊,心中的天平就慢慢傾倒向了山神。 它答應了。 神經大條的異聞生物玩上頭,領主都能忘掉。加上兩只又刻意輕手輕腳躲開了它們。非常順利地,山神就把領主拐到了崖上。 崖頂不出所料有人為建立的涼亭以供休憩。兩只沒選涼亭,而是在懸崖邊坐了下來。 團子還帶著它的那盞蟲燈,微弱的光芒亮著,只照亮了周圍的一點。這點光源對兩只異聞生物來說可有可無,但當是情趣—— 山神托著下頜沉思,好像是挺漂亮的。 他突然有點理解團子的審美了。 團子望著崖下發呆。 崖下異聞生物進入到了焰火階段,它們對人類的知識了解甚少,但看著人類城市里每年時不時都放出的煙花,倒也依樣畫葫蘆學會了怎么讓這個晚宴看起來更加的,得領主歡心。 它們不會火/藥,但可以利用相似的能力。 近似煙花,但卻是用發光植物枝條做成的煙花被拋出,被擊中,在空中炸開,快速燃放。而殘余的火星還未落在地上就被擁有控水力量的異聞生物吐水熄滅。 異聞生物玩得開心,它們大可盡情在煙火下施展自己的本領,簡簡單單的煙火被它們玩出了千奇百怪不同的花樣。沉浸其中,也自然為大家都在向同一目標努力的快樂而驕傲自豪。在異聞生物臉上的笑容單純又美好。 ‘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團子閉上眼,傾聽風帶過歡笑的聲音。 “我剛來這里時,它們與外面的異聞生物沒有任何差別。” 山神也看著崖下,翠綠的眼里閃過追憶的流光。 ‘是你改變了它們?’ 仿佛擁有了讀心術,山神不緊不慢地說道,“后來,我告訴它們,未來的某一天,會有一位領主到來,再成為這片土地唯一的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