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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認裝得像模像樣,毫無破綻。當初他扮成女子在狐朋狗友們當中走了一圈,可沒一個人認出他。 “我就是能認出。”靈風越發生氣,出招更狠。 重明跳向一邊,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我身上的酒味兒?” 他向來喜歡飲酒,每日都會喝上一些。這段日子為了戲弄靈風,一直忍著沒喝,昨天晚上實在忍不住了,就抿了一小口,結果竟被靈風聞出來了。 狗鼻子么,這么厲害! 見靈風臉色越發難看,重明得意道:“怎么樣,是不是很好聞?我親手釀的,改天送你一壇嘗嘗。” 重明好酒,自己也會釀酒。除了師尊,沒人能喝到他親手釀的酒,肯送給靈風,已經有道歉之意。 哪知靈風不依不饒,非要跟他動手,一劍攔住他的去路,怒道:“戲弄了人便想走,沒那么容易。” “好說,打一架賠罪如何?不過先說好,點到為止,你不能不依不饒。”重明壞事做得多,認錯也認得快,極為知情識趣。 若重明發揮真實水平,靈風未必打得過他,只不過靈風個性沉穩,步步為營,不惜耗費時間和精力引重明露出破綻。 而重明自恃修為高深,打架時容易心浮氣躁,若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勝,他便會不計后果地急追猛打,以致被靈風反客為主。 兩人每次打架,開始時都是重明占據主動,可打到最后,他卻成了被動的那個。 這次,兩人大打出手,從山頂一直打到山腰,最后打到山腳,把前來求救的平民百姓嚇得哇哇大叫,還以為遇到了兇神惡煞。 重明和靈風雙雙被罰。 重明被罰打掃整座擎云山,而靈風只需要整理書館。 在月光下打掃階梯,累得腰酸背痛的重明萬分感慨:這就是問題學生和好學生之間的差別。兩人明明犯了一樣的錯,得到的處罰卻天差地別。 自那天以后,靈風的簫聲變了,變得壓抑克制,仿佛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似的。重明竟從中聽出了一種心煩意亂的情緒。 他都被重重責罰了,靈風這家伙還心煩意亂個什么勁兒啊? “夫君愛吹簫?”君鳳的問話拉回了重明的思緒。 不知怎的,最近總想起靈風。難不成,是因為君鳳這張臉? 重明將洞簫拋到半空,又瀟灑地接住,笑道:“自然,娘子若喜歡,我以后吹給你聽。” 第11章 娘子天姿國色風姿綽約 “好了,先別吹簫了,還是先想想咱們去哪里尋找線索吧。”賀重悅見重明馬上要玩物喪志,兇巴巴提醒道。 重明想了想,指著一個方向,“去那邊。” “???”賀重悅吃驚,“什么?明鏡里?那里如今已被八大家族團團圍住,咱們恐怕進不去。” 這話說完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就是八大家族中的一員,若想辦法的話,還是能混進去的。 其實,他們這次出行,并未對外宣稱去尋找心鏡碎片,而是對外說,要帶大病初愈的賀重明去尋找那位起死回生的神醫,一為感謝,二為鞏固。 若想接近明鏡里,恐怕會遭到其他家族的懷疑。 重明把玩著洞簫,安撫道:“放心,我做夢時曾夢到過一條小路,直通明鏡里,說不定能混進去呢。” 賀重悅仰天翻了個白眼,對他的話半分都不信,嫌棄道:“你拉倒吧。算了,還是我來想辦法。” 既然決定了方向,一行人便堅定不移地向明鏡里趕去。然而,并不。 重明跑到一個面具攤前,拿起一個面具,“娘子,你看這個面具好兇殘,我戴上如何?有沒有很嚇人?” 君鳳亦步亦趨,站在重明身邊,“夫君戴上很顯兇殘,好像要吃人似的。” 重明摸起另一個面具,幫君鳳戴上,“娘子,你戴這個好看,像個風姿綽約的俏佳人。” 君鳳:“夫君此言,我平時不像嗎?” 重明沒個正行道:“口誤,口誤,娘子本就天姿國色,不戴面具更顯風姿綽約。” 賀重悅:“……”兩夫妻一個德行,還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絕配。 見重明一路吃喝玩樂,慢慢悠悠,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賀重悅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快點?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急什么,讓我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不行嗎?”重明好不容易上馬,雙手牽著韁繩,一臉云淡風輕,時而看看路邊的野花兒,亦或欣賞一下天邊的飛鳥,好像此行不是尋找什么心鏡碎片,而是踏春游玩。 雪兒跟自家主人一個德行,四只蹄子慢悠悠地踩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好像它不是一匹雄健飛馳的駿馬,而是一頭胸無大志的驢子。 賀重悅終于忍無可忍,勒馬退回重明身邊,趴在他耳邊大喊:“賀重明,我忍你很久了,你給我快點——” 聲音之大,沖破云霄,震得四周鳥驚蟲跳,一片混亂。一只膽小的鳥干脆被震暈了,“噗通”一聲摔在草地里,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飛起來。 賀重悅天生性子急,脾氣暴,怎么可能受得了重明這樣的慢性子?之所以沒一巴掌拍在雪兒屁股上,是擔心重明大病初愈承受不了這份驚嚇。 重明捂著耳朵,極力向一側躲去,以免自己的耳膜被震聾,求饒道:“好了好了,我快點就是了,你不要再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