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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了金丹,斷了經(jīng)脈,便不可能再御劍,也就不必做什么臬司仙使。他下手絕決,宗老們無力回天,而后的安排也只能由著他。” “一個不能再御劍的臬司劍使,于景行宗而言已沒什么價值,所以那之后他要自殞道體,要隨你重活,也就不會受到太多牽制。” “不過,在要將你道體供進(jìn)臬司劍仙閣時,還是出了一點麻煩。按戒妄律,你的道體必須在四十九日內(nèi)焚毀,戒妄山監(jiān)司、刑司六親不認(rèn),只認(rèn)律規(guī),堅決要焚你道體。且仙道之人皆是恨不得要將你燒干化盡,也是紛紛來信請愿。宗老及宗內(nèi)各司亦是要按律辦理,只慎微不肯。” “一個失去修為的臬司劍使,是沒有資格與景行宗龐大的執(zhí)道機(jī)器對抗的。可是,就在我也幫不了他時,大家突然發(fā)現(xiàn),臬司劍沒有放棄慎微,臬司劍只是銹了,卻沒有斷了與慎微的靈識感應(yīng)。只要臬司劍沒有進(jìn)入沉眠或是另認(rèn)新主,慎微就還是臬司劍使。也不知慎微是如何做到的,竟在那般境地,仍能牢牢御劍,與景行宗各司抗衡。” “那七日間,景行宗一團(tuán)亂麻,我要壓著外務(wù),又要周旋各司,每日只抽得出一些時間去看他,大多時候不知他在做什么。可他好像就一直在等你頭七那日,那天將你送進(jìn)此處,他自己躺入棺槨,眨眼之間便絕了氣息。我追去拉他,已停了心跳。” “因他是仍是劍使,他道體雖殞,元神仍在。臬司劍認(rèn)他,景行宗便拿他無法,只得替他重筑道體。” “那五彩通靈玉乃通靈至寶,曾是某一代臬司仙使立了大功所得,埋于景行山巔。一度被他取出,做成人形,而后不知為何又不用,重送回景行山顛。他自殞道體后,又被宗老們做主取出來給他做新的道體。” 景昭說的每一個字,在童殊聽來都是切膚之痛。 他不知聽到哪一句時,已是滑下淚來,而后淚如泉涌,再難抑制。 景昭看他堂堂魔王竟是哀毀至此,雖沒聽到童殊哭出聲,可那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得叫他亦是生起淚意。 良久無聲,童殊漸漸止住了。 他傖然地望著“景決”所在的那座石槨,慢慢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聽景昭說話時,便隱隱覺得有什么東西被刻意遺漏了,只是他此時悲憫過度,思考起來比平時慢此,再過許久,他終于捉住了線索道:“景行宗視律規(guī)重于生命,下峰可依律抗上峰,全宗之人互為監(jiān)察。存我道體之事顯然違律,他是如何說服全宗各司的?” 景昭方才果然是有意不談,童殊問了,景昭也只是不語。 童殊道:“有法外開恩,必有對等刑責(zé)。我道體未焚,又施法重生,可至今并未獲相應(yīng)刑責(zé)?刑加何處?” 景昭默不作聲望著童殊。 童殊想的什么,心猛的一提,這一提痛得他用力擰住了眉,道:“他拿自己做了交易了?” 景昭默著,不能答他。 童殊緩緩地垂下頭,以手抵額,心中痛得幾要滯息,他想:我早該想到的。 天底下哪有平白得的便宜? 憑什么他就能死而復(fù)生? 他能嬉笑怒罵重新瀟灑走一回,是有人在替他負(fù)重前行。 心府巨痛襲來之時,童殊喉間涌起了血沫。這痛感竟有些類似他當(dāng)年身殞時的那般。 痛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 童殊緩緩地蹲下,這樣的姿勢將胸膛蜷起來,似乎能減輕痛苦一般,他跪到“景決”的石槨前,顫抖著手,一點一點推開那厚重冷硬的槨蓋。 攝人的寒氣自推開的縫隙中直沖而出,這種程度的極寒凍得人遍體生霜,童殊手上的肌膚上立即結(jié)上一層霜。 然后童殊渾似不覺般,繼續(xù)往里伸手,手指落在里面那具人形大小的冷玉棺上。 徹骨的寒光自指尖傳來,霜花瞬間便爬上他的手臂。童殊手摸到冷玉棺上,突然不敢推開。 他想,這里面躺著的景決。 是那個風(fēng)華正茂,生命卻戛然而止的景決。 是那個與他數(shù)回交手,從未傷過他的景決。 是那個每年在仙魔商盟上總早于他到,又晚于他走,靜靜看著他來又看著他走的景決。 是那個心悅他許多年,未曾開口,最后卻為他搭上性命的景決。 那個“景決”,為了他不惜與景行宗抗衡,甚至自毀道體。 那樣姿容絕世才俊非凡的洗辰真人,至情至真地對他傾命相待,童殊想,我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 童殊的眼淚墜入冷玉棺,被極寒之氣瞬間結(jié)著冰花,砸在棺面上,碎成冰屑。 一滴又一滴,換來朵朵騰起的冰霧。 最后終于推開冷玉棺的時候,童殊看到了記憶中那張臉。 原以為交往不深,卻在見那時,發(fā)覺這張臉?biāo)鋵嵲缬≡谀X海里了。 與記憶中一般的俊美無儔,不可逼視。 冷玉棺中那副已死之軀,雙眼闔閉。因受冷玉冰封,尸身未腐,除了面如白紙毫無血色外,好似只是沉眠了般。 大約在咽氣之時,景決并沒有想到什么開心的事情,是以它并沒有幸運地墜入多么美好的夢境。它在沉眠的神態(tài)嚴(yán)肅,眉宇輕蹙,像是被什么醒不過來的夢魘抓住一般。 童殊心疼得要碎成幾瓣,內(nèi)府已隱有動蕩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