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街上過年的氣氛漸漸濃起來，早晨出家門時弄堂鄰居老吳家在門前忙著洗舊門聯。這一年胡文楷家進出的人肥馬輕裘，不時外國領事館車停在門前。老吳家已經不再和胡文楷打招呼，吳家的媳婦每次遠遠偷瞄著遠去的胡文楷。

    該做的事已經忙的差不多年前這幾天輕松享受一下，也不開車步行去公司。上次春節在美國胡亂吃了一頓飯，穿越后第一次在上海過春節該拜訪的人要羅列名單不能失禮節。

    躺在辦公室椅子上手上舉著一張申報刊登著上海召開大會，要求廢除“二十一條”，解決山東問題，反對四國協定。國內各界紛紛響應，掀起籌款贖路和追究梁士詒責任的運動。想著國人還是那么善良籌款贖路，反對四國協定。我靠這是錢和游行能解決的嗎？不靠武力說話沒人會理會你的，只有把日本人打痛了才會像小狗一樣溫順，就像后世美國人對待日本一樣。

    暫時無力也沒有精力參與這些活動，山東問題按歷史進程會是日本人退出山東。

    一個月前梁士詒在北京任內閣總理，1921年五月孫中山在廣州任中華民國非常大總統。這些事對于他的計劃影響不大，關鍵是直奉大戰吳佩孚是否能撕破張作霖的防線獲取大片東北地盤能否頂住英日的壓力不停戰。

    按北洋政府統治能力是不可能顧及到江浙和安徽一帶的，胡文楷至少可以獲得三年左右的喘息期。第二次直奉大戰按預料不可能再發生。

    一只手叼著煙一只手捧著茶杯站在窗戶前，豁然想起一個關鍵性的八姓奴來，這人雖在后世被官方評價為愛國者但民間普遍認為這人渣斷送了中國美好前程，二次直奉大戰時為了自己私欲反水導致吳佩孚兵敗，中原大戰反水，國共戰爭時期反水，馮玉祥是吳一手提拔培養出來的干將，視為親信并偎依重任，馮玉祥不思感恩圖報，卻兩面三刀，出賣恩主，實屬卑鄙無恥的小人

    撒謊、裝相，還不是馮的最拿手把戲。他最大的人格缺點，在于反復無常，朝秦暮楚。被稱為“三姓家奴”的呂布是中國歷史上此類人物的代表，而馮玉祥無疑是現代的呂奉先。他的一生中，奉行有奶便是娘的原則，更懂得見風使舵，隨時可以翻臉不認人，前線倒戈堪稱家常便飯。

    此人在直奉大戰前必須除掉否則后患無窮，拿起電話給亞田南路的諜報中心下令一周內收集直系將領馮玉祥所有資料。

    回到辦公桌前寫下一封密令，要求北京辦事處在四月前除掉馮玉祥作為近期第一要務。讓貝科夫火速送往亞田南路工廠諜報中心。

    王西雯替老伊生個女兒在一周前，三十多歲的老伊喜出望外替女兒起了一個中文名字伊筱雯，卡羅塔替胡文楷看望過王西雯和小女孩送一只金雞作為禮品。

    老伊人逢喜事精神爽老遠就聽見他在走廊里大聲囔道：“老板在辦公室嗎？去幫我泡杯茶我和老板談事?！?/br>
    門被輕輕推開，老伊探頭巡視一圈后進來，麗娜跟隨后面笑嘻嘻的幫著老伊泡茶。

    胡文楷沒好氣的說：“老伊你這家伙公司職員被你欺凌的怕你了。麗娜以后別理睬伊經理的無理要求，過完年你和愛瑪去美國讀大學去。”

    麗娜激動的茶杯都拿不穩了：“老板真的？”

    “嗯，我已經讓人給你們兩個買了美國身份，你們倆個過去邊讀書邊打理公司在美國的生意，好了你先出去吧?！?/br>
    麗娜蹦起來拍著手跑出去，老伊在寫字臺前坐下，看著胡文楷說：“老板終于要啟動了？”

    “再不啟動就遲了，我要為我們未來著想。我現在感覺統一中國沒有多大懸念，我是想不動其筋骨的統一國家。老伊我給你說句實話吧我是擔心卡羅塔受傷，一旦取得政權后手下的人估計不會容忍一個外國女孩做我老婆的?！?/br>
    老伊咂咂嘴：“老板我現在已經發現這現象了，我等你大局一定就脫身離開。美國的事我會打點好的，那邊公司關鍵崗位我會安排可信的人擔任?！?/br>
    “現在不要那么擔心至少還有七八年時間，我先布局而已。阿普列夫估計在遠東已經不行了我們考慮怎么吃下他的艦隊和物質。在這邊建立臨時政府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保證他們財產安全和人身自由暫時在海門或者上海落腳?！?/br>
    “老板我估計最后他們會答應你的要求的，哈爾濱俄國僑團聯系我，想往上海這邊轉移。”

    胡文楷想起來哈爾濱的白俄大部分是貴族和知識分子還有一部分技師、軍官。到這邊也好至少可以帶來一些新的生活方式和基礎技術的創新。優質人口的流入是胡文楷急需的。

    “老伊我將南通縣對哈爾濱的白俄開放但必須入籍和賦兵役?！?/br>
    “老板你不知道他們是多么渴望能入籍，我替那邊人謝謝老板?！焙目稽c也想不到俄國人居然對中國國籍感興趣。

    “對了老板南通汪會長已經到了，我讓胡斌派人接到亞田南路那邊去了?！?/br>
    “下午公司會議在會議室召開，你去安排一下飯店將汪會長帶來的八只熊掌處理一下還有一些東北的山珍。對了看看梁啟超老師在不在上海，請他一起晚上品嘗熊掌?！?/br>
    老伊離開后他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揉著頭在想這是不是他要的生活，一旦走上這條路他不可避免失去獨自的空間和隨心所欲的自由擔負起眾多人前途命運的重擔。他本意是來享受民國這段黃金時期難道要他自己創造出一個更好的時代。

    他有個好處遇到不能決定的事，他總是選擇往前走在前進的路上解決困難和疑惑。

    吩咐王西海上午不見客，各公司來人自己去會議室，電話一律不要轉接過來。脫了棉襪露出腳趾在陽光下，獨自一人在有暖氣的辦公室睡著了。

    卡羅塔在茶話會結束后趕到公司就聽說胡文楷一人在辦公室午飯沒有吃不許任何人打擾。一聽就急了特別怕再發生上次的事，急忙去胡文楷辦公室，推開門看見他歪著頭躺在沙發上嘴上還流著口水打著呼嚕在睡覺，身旁報紙撒落一地。

    她看見這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出去掙個熱毛巾蓋在胡文楷臉上幫他揉著：“你這頭豬午飯也不吃，你把公司人嚇呆了?！?/br>
    “嗯嗯，你回來啦茶話會辦的怎么樣？”

    “很成功，被你說對了人都是貪婪的動物，一點小禮品讓這幫家伙高興的很。你今天怎么這么能睡？外面來了很多人了快點收拾一下?！笨_塔愛憐的說著。

    伸個懶腰后摟著卡羅塔吻下去，卡羅塔開始熱切的回應而后推開他：“荒yin無度這在公司辦公室，你注意影響好不好，我去找找有什么吃的。”

    胡文楷咧開牙說肯定有好吃的，拿起電話問王西海有沒有飯吃，王西海說老伊將他meimei坐月子的雞湯帶來了一會就送過來。卡羅塔刮著他鼻子說居然吃了王西雯坐月子的雞湯，他無恥的回答雞湯就是雞湯你們偏要加個前綴坐月子的雞湯。

    踏進會議室里面坐滿滿的公司負責人，老伊正在總結一年工作的得失。胡文楷坐下示意老伊繼續，老伊總結的很中肯公司幾個研發中心形如虛設浪費公司資金和人員，研發中心不能是空中樓閣必須和公司產業密切相關。天汾基地產能挖掘不夠，技術工人培訓不能跟上公司的發展，各單位對公司下發文件消極對待不認真落實。

    老伊說完后胡文楷環視一周說：“開會的人員比上一次增加不少說明我們公司在擴展勢頭很好?！?/br>
    “但我要強調一點公司發出的文件就是最高指示，公司最不能容忍的是下面單位陰奉陽違，不要給我不執行的理由我也不聽。只要出現這種情況單位負責人直接拿下待崗回公司繼續培訓后觀其表現再做決定?！?/br>
    “幾個研發中心出現研發與公司產業脫節問題公司也有一定責任，公司沒有提出研發方向。下一步三個研發中心研發方向公司會提出具體要求，一是公司1922年將建造同規格的煉鐵高爐一座和十個煉鋼爐你們要給出比現有設備更節能更好的設計圖紙。二是發動機研發需要在現有基礎上提高輸出動力百分之十體積要縮小百分之十，飛機發動機我要求你們拿出世界頂尖的設計方案。三是化工產業研發要向工業橡膠，聚乙烯等方向研發?！?/br>
    與會的各部門人紛紛交頭接耳，公司又開始大手筆投資了。

    “我們要和民間貿易機構緊密結合光靠公司一家貿易公司遠遠不能滿足我們產品對外對內的銷售，蔣秋鳴、王長榮你們需要大力扶植本地商會對公司產品的銷售可以給予適當的支持。南通和海門的商會幾乎壟斷公司油品和布匹的銷售，只有和本地勢力結合一起才能讓我們公司根扎的更深得到的擁護就越多。”

    “公司下半年將啟動百貨公司、電影院、舞廳項目由尹經理負責，國內貿易從貿易公司剝離出來由張紅芳負責地點設在上海縣……?！?/br>
    “今天在座的人不少我希望下次開會大家都還能坐這一起說話，公司發展是不等人的，跟不上公司節奏我們只有讓掉隊的離開……?！?/br>
    “最后再次重申各部門不得經手現金，所有金錢來往必須經過公司財務，發現一起開除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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