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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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御史密談此事。對話間聽到安王喊刺客。遂快步趕去?!?/br> 顧登恒打斷他說:“他是誰?” “他是誰臣不知。當(dāng)天晚上,臣也的確沒看見他。”盧戈陽說,“不過, 數(shù)日之后,他主動前來找臣,威bi利誘。他說……他說他的主子是天?!?/br> 顧登恒用力吸了口氣,不言語。 盧戈陽:“此乃那人留下的東西。” 他從懷里掏出半枚玉佩,放在掌心。 顧登恒一看,就知道是顧澤列的貼身物品。上面還寫著對方的字。 從哪里來的?能從哪里來? 他看著盧戈陽,盧戈陽卻不敢抬頭看他。 顧登恒咬緊的牙關(guān)中泄出一絲痛苦的呻^吟。 他以為是家人。 帝王身邊啊,真正是高處不勝寒。他身居高位數(shù)十載,身邊來來去去多少臣子,可沒一個人會對他全然說真話。 只有血緣親情,最讓他信任。那種牽絆深埋血脈,是上天注定的關(guān)系,任何事情也隔斷不了。 可惜他大哥早死,他侄子多病,他長子英年早逝。如今又輪到了他的三子。 似乎他看重哪個,信任哪個,哪個就要離他而去,且無法挽回。 這是開的什么玩笑? 他至今未能坦然接受人世離殤,卻偏偏一件接著一件,叫他連個喘息否認的機會都沒有。 他心中了然,看著東西卻不去拿。似是自嘲地笑道:“怎么可能給你留下這種證據(jù)?你們……你們這都是在bi朕。何必呢?嗯?何必呢?” 顧登恒眼前發(fā)黑,身體一歪,差點倒下。 周圍內(nèi)侍及臣子快速沖過去,將他接住。 王聲遠隨手抄了本奏折,對著顧登恒的臉微微扇風(fēng),給他順氣。 “何必呢??。课艺f何必呢!”顧登恒終于崩潰,忍著錐心之痛問道:“都是朕的兒子,你們想bi朕承認什么?我一個孩子要迫害了另外一個孩子?你說何必呢?” 他看著顧澤列長成。 從一個只會咿呀的嬰兒,到走路,到說話,到識字,到g rén,再到成家。 他心中的孩子,還是一個會在他膝前撒嬌的孩童,是會天真向他求教的幼子。昨日,昨日他還是個天真善良的少年,今日,他怎么就成了個殘骸長兄的孽子? 為什么? 顧登恒目光渙散,落在遠處的房梁上。似有幻影從眼前飄過。 是長劍。是鮮血。是尸首。是每日每日出現(xiàn)在他夢中,叫他痛不yu生、又無法忘懷的場景。 他當(dāng)初親眼看著自己長子離世。那種慘失愛子的苦痛,他這輩子真的承受不住第二次。 他就算能擔(dān)得起一國大統(tǒng),他也沒有那么堅強,他只是一個父親。 他還有多少的活日呢?為什么就不能讓他安安心心地走? 他為人君主自認雖無大功,可也沒有大錯。他盡力了。為何要這樣懲罰他呢? 那些問題太多,顧登恒自己回答不了自己,估計也沒人能回答他。 王聲遠感覺顧登恒握著他的那只手越加收緊,以為他是發(fā)病了,立馬道:“快叫太醫(yī),快呀!把人背也背過來,速速去!” 顧登恒瞳孔轉(zhuǎn)動。 一只手掐在他的鼻下,將他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目光重新出現(xiàn)一絲焦點。 “陛下?”方拭非喊道,“陛下吸氣!用力吸氣,不要多想。很快就沒事了!” 顧登恒眼中有薄薄的水霧。沒有流下,可卻阻礙了他的視線。 他看著方拭非的輪廓,模糊而熟悉中,仿佛看見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恍如隔世。 他年輕時看著龍椅王座,只看見了它表面的威武光鮮。他依舊記得自己初次坐在上面,那股難以壓制的激情與熱情。 他想到了自己當(dāng)初的雄韜偉略。他定下過許多壯志,并為之酬想應(yīng)對。他廣聽良言,廣納舉措,一心變革。雖然最后終是不了了之。 年輕時熱血澎湃,又愚蠢無知。 他年輕時……年輕時啊。 顧登恒一把抓住方拭非的手腕,用力握住。 “你說,你說……”顧登恒道,“你說他在京城?!?/br> 方拭非嘴唇蠕動,還是說道:“陛下您身體要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