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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又是一段很凄慘的往事。卓鉞在心中嘆道。 從這時候算,要經歷大概一年的休戰期。然后緊接著便是榆林關之劫,又經過半年的反攻,便能徹底把蠻子打出中原地界了。 可之后緊接著……就是流沙窩一戰了。 如果能查明自己的死因,安生活過這一遭,第一件事就是把酈長行的娘接過來好好安頓啊。說到底他能重活一遭也是沾了人家的光,得好好感謝,好生孝敬才行。 “卓哥。”酈長行貼著他的耳畔輕輕道,“天色晚了,要不我先回去吧。” “啊……哦。”卓鉞怔怔應了聲。可他現在摟著酈長行舒舒服服的,有點兒不舍得他離開自己的懷抱。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他忽然感覺身上燥熱了起來,皮膚癢癢的總想在什么東西上蹭一蹭。而酈長行的身子骨柔韌又修長,摟在懷里實在得勁。 他依依不舍,嘴上答應著,手卻緊緊摟著沒送勁。 酈長行低低笑了聲,身子往前貼了貼,耳語般地道:“卓哥……這么熱情?剛才不是說聊聊天就算了嗎?” 卓鉞心里大罵,閉上眼睛強撐著沒吭聲。 酈長行吻著他的側耳呢喃:“還要我走嗎?” 他的聲音和懷抱簡直像是一往沼澤,墜著卓鉞不住往下落。卓鉞緊緊揪住酈長行的后頸,像揪住個不停往自己身上撲的小狼崽,在理智的邊緣虛弱道:“明、明天一定不能再——” 酈長行低笑一聲,埋頭下去沒有說話。 可明天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 被盤得明明白白的大卓,心疼地rua一rua傻兒子的頭。 第65章 邀為將 翌日拖著疲憊的身子起來,卓鉞撿起地上的碗一聞,這才恍然大悟,捏著碗邊的手微微發抖,轉頭摁著賴在他被窩里不肯走的小崽子暴揍了一頓。 難怪讓他先回去的時候那么乖乖地就答應了,感情是早料到了自己走不了啊。 而卓鉞營中眾人也驚訝發現,怎么越是送補藥,卓把總的面色就越是虛弱呢? 眾不同醫理的糙漢子還以為他們胡亂送藥拖垮了卓鉞的“病”,紛紛嚇得瑟瑟發抖。自此以后再無人敢送十全大補湯,卓鉞的面色才一日日正常了起來。 手里有了足夠的銀錢后,卓鉞開始琢磨著給酈長行制槍了。他已打算好了,要做一桿長約五尺的長/槍,槍身修長纖細,揮舞抖動時槍頭顫抖不停,使人眼花繚亂,難以捉摸槍尖戳處。這種槍輕便易攜,威力又不小,最適宜輔助平素用弓的酈長行。 他已交代了滄衡城中一老鐵匠。據說這鐵匠在滄衡駐扎了數十年,給無數兵將打過兵器,一手鍛鐵煉鋼的手藝出神入化。卓鉞聽這老兒吹噓得心癢癢,恨不得明天就拿到槍,自己先耍上一遍。 他本欲過個三兩日就溜出城去看看那老鐵匠做得怎么樣了。可怎奈自從上次他偷跑出去摔跤賭錢后,酈長行就把他看得緊緊的,基本上能做到寸步不離,搞得卓鉞沒有半點人身自由,更別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出營去了。 卓鉞覺得沒面子的很。 想當年剛認識這小子的時候,自己是多么威風!說一不二,一拳把他錘到地上,這小子都不敢放半個屁。 可誰知兩人熱熱絡絡地搞在一起后,自己的地位怎么還下降了呢。 悲傷之余,卓鉞只能安慰自己——現在酈長行是內人啦。他一個大男人面對內人,要能屈能伸些。 “能屈伸的大男人”為了能實現出入營自由,偷偷找上了張老黑,跟他咬耳朵:“你啥時候去看阿丹珠,帶我一起。” “跟我一起?”張老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看媳婦去,你干啥去?” 卓鉞這段日子杯弓蛇影,總覺得酈長行在遠處盯著他。他側身靠近了張老黑,嘴唇不動地囁嚅道:“你幫我打個掩護。我不想讓酈長行發現我自己出營。” 張老黑更是摸不著頭腦:“你想出個營,酈長行還管得著你?你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卓鉞一愣,這才想了起來——是啊,這幫兄弟還不知道他和酈長行的事兒呢! 前段日子他和酈長行忙著曖昧,忙著悲春傷秋,這好不容易在一塊兒了吧,又在帳子里折騰得胡天胡地,完全忘了和兄弟們打招呼。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看法,雖然他們兩個男的搞在一起的確不同尋常,但及時行樂嘛,他相信兄弟們都能理解。 但若是讓他們自己發現,豈不比直接告訴他們有意思得多么? 想到張老黑發現時震驚的表情,卓鉞頓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什么呢你,表情這么猥瑣。”張老黑一陣惡寒,“你不會是——在營外有了女人吧?” 卓鉞一愣,下意識地反駁:“想什么呢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啊?” 他的確是有“女人”了,不過可不是在營外。 張老黑擠眉弄眼,完全不把他的否認當回事兒,低聲嬉笑道:“得了吧你,我都知道了。鐵匠鋪子他們家有個二十多的黃花大閨女,打得一手好鐵。你這段日子總往他們那跑,是不是看上人家女兒了?” 卓鉞驚呆了:“你他媽腦子有病吧?那閨女長得比我還壯。我能看上她?” 張老黑臉一冷,不樂意聽了:“生得壯點兒怎么了!你以為你自己是什么好貨色啊?家里有皇位要繼承?還對人家挑三揀四呢?你就是個兜里沒幾毛錢的老兵油子,人家閨女又能掙錢又有本事,人家看上你才是人家眼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