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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細一看,不對,好像是老熟人兒? 卓哥小隊的另一名成員上線! 第28章 落魄子 晨光緩緩撒入了城內(nèi)。 被劈暈過去青年,終于在一陣劇烈的頭疼之中醒了過來,艱難地睜開了眼睛。而他一抬頭,雙目便立刻撞上了一雙諧戲帶笑的眼睛。 卓鉞就坐在他幾步遠的一塊石頭上,一見他醒來便笑道:“醒了?” 青年揉著太陽xue,冷冷地看著他,半晌倨傲道:“中原軍?” 酈長行站在卓鉞身后,聞言皺了皺眉,卓鉞卻笑道:“你又知道了?” “不然誰大半夜從河里冒出來,還動手傷人?”青年嗤笑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闭f吧。” 卓鉞抱起肩:“你尿了我一頭,還沒跟我道歉呢。” “我憑什么跟你道歉?”青年毫不客氣地道,“有本事你別從我的尿底下浮上來啊?” 酈長行嘴角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笑——上一個敢跟卓鉞這么說話的人,已經(jīng)被他修理得老老實實了,這青年實在不該如此無禮。 可誰知本該暴起揍人的卓鉞上下打量了下這青年,竟高深莫測地哼笑了聲,竟道:“算了,你爺爺我今日心情好,不與你計較。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帶我們?nèi)€安全所在我再將需要你幫助的事詳細說給你聽。” 那青年翻了個白眼,嘟噥著站起了身。酈長行靜靜地觀察者他,卻見這人身材高挑頎長、背挺腰直,從后面看也是風(fēng)度翩翩的一位公子哥。可他偏生長了個圓圓的娃娃臉,細長的眉眼和薄唇又顯得有些刻薄,縱然秀氣卻失了風(fēng)度從容。 乍看他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似在泥里滾過一百圈兒似的。可酈長行的目光順著他銀線滾邊的錦緞衣擺,緩緩落到了腰間臟得不成樣子的荷包,眼神沉了下去。 他們浮上來的水渠在城邊,此處安靜無人,青年便帶著他們往城中央走去。不過片刻,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卓鉞暗中打量他們。城中百姓面色平靜從容,皆自顧自地忙著日常的事情,并不見慌張神色。 青年將他們帶到了一間破爛草房之中,關(guān)上門:“說吧。” 卓鉞走至窗邊,皺眉望著外面的街景:“札干人不曾為難城中的百姓么?” “剛開始也是有的,燒殺yin掠都干,就是蠻子那一套么。”青年聳了聳肩,“但后來好像是札干上面的人下了命令,不讓這么干,近兩個月來都還算平靜。封城以后百姓沒法出門務(wù)農(nóng)了,札干人還定時發(fā)放口糧給百姓。” 卓鉞與酈長行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那城中守軍呢?”卓鉞問。 “守軍?哪還有什么守軍。”青年翻了個白眼,“丹吉城破的時候都死干凈了。剩下來的一小撮還被蠻子高高吊在城樓上,臘月里的時候每日風(fēng)雪吹著,活活凍死的。你現(xiàn)在去城門底下,還能看見那幾個人形冰棍呢。” “若是有守軍暗中潛伏到了百姓家里——” “不可能。”青年篤定道,“札干人出了條規(guī)矩,凡是檢舉假扮百姓的中原士兵的,都可以多得一份口糧。他們是按男丁人頭發(fā)放口糧的,要是家里女人孩子多的門戶經(jīng)常吃不飽。剛開始大家可能還幫著藏一藏守軍,但后來你們中原援軍左右都等不來,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就是札干人的天下了?百姓又不能餓肚子,一窩蜂似得檢舉了幾十人。現(xiàn)在就算是守軍的毛,城里估計都找不到一根了。” 卓鉞抿了抿唇,心中有些沉重。 百姓都是最務(wù)實的,他們并不在乎頭頂?shù)奶煨帐裁矗灰茏尦燥栵垼实劾献訐Q誰當都可以。他也不禁佩服守丹吉的這位札干將軍。軟硬兼施,恩威并重,輕輕松松便穩(wěn)定了民心,還借機鏟除了隱藏在城中的守軍,真是好謀略。 真是奇怪。他不禁有些郁悶。這些草原游牧的不是一向就會搶東西么,怎么忽然連這些治國謀略都使出來了?難道是南下以后腦子開光了? “卓哥。”酈長行輕輕叫了聲,“難道城中已經(jīng)沒有咱們的守軍了?” 卓鉞緊緊顰眉,半晌搖了搖頭,他還是愿意相信王戎和婁長風(fēng)的。況且依這青年所說,兩個月前城中守軍就應(yīng)該被肅清干凈了,可根據(jù)幾日前探子遞出來的消息看,還有近百人的守軍被人藏在了城內(nèi)。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如何與他們碰頭。 “喂,你們倆在那偷偷嘀咕什么呢?”青年抱著肩站在一旁,有些不滿,“既然已經(jīng)把我拉下了水,有什么消息不如共享。我也可以幫你們一把。” 酈長行打量了他一下:“你為何如此熱心?” “你傻么,當然是想趕緊離開這鳥不拉屎的窮鄉(xiāng)僻壤啊。”那青年罵道,“少爺我是北上做生意的商人,倒了血霉趕上戰(zhàn)亂才被困在了這里。我可和那些肚子吃飽萬事不愁的愚民們不同!” 卓鉞玩笑道:“看你這副落魄模樣,恐怕生意做得也不怎么成功吧?就這窮困潦倒的回鄉(xiāng),不覺得丟人嗎?” 青年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似被戳到了痛腳,冷笑道:“要不是趕上戰(zhàn)亂,我的貨會丟?我的生意會失敗?……喂你要說就說,不說我就走了,留你們兩個榆木腦袋的在這自己琢磨吧。” 卓鉞也不生氣,舉起手嬉笑道:“好好好,我跟你說,你幫我們分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