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兩敗俱傷
書迷正在閱讀:寵你如癮、[柯南同人] 我在酒廠劃水的那些年、匪凝所思、高冷影帝X蠢萌助理、嗨!烏鴉哥[古惑仔3只手遮天]、[綜英美] 阿斯加德病人、大佬家的病弱美人[末世]、畫堂春、快穿之男主不正常、抗戰(zhàn)之從土匪開始
軍醫(yī)把住劉占元右腿的雙手還在不停地哆嗦,他茫然地抬起頭,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掌擦拭額上的汗珠,怯生生地問道“幫主,左側腹部的傷口是你動手縫線嗎?這都感染流膿了。” 話音剛落,方才去請軍醫(yī)的那名軍統(tǒng)立即接過話茬,大聲恐嚇道“如果你治不好幫主的創(chuàng)傷,我們就把你大卸八塊,滾回軍營。” 那名軍醫(yī)未曾料到這些披著土匪外衣的軍統(tǒng)們這么難纏,驚得擦汗的雙手又抖了幾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縮,他左右為難,無所適從,不敢再貿然動手檢查劉占元的傷口。 劉占元轉頭惡狠狠地瞪了那名軍統(tǒng)一眼,威而不怒地罵道“不可造次!雖說救死扶傷是醫(yī)生的天職,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傷痛不可治療,說明已經病入膏肓,豈可遷怒于人?” 說完,他舒展緊皺的眉頭,強作歡顏地對醫(yī)生笑道“軍醫(yī),你不要聽這些人胡說八道。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槍傷治不好跟你無關,你盡管動手,放心治療,大膽用藥。哪個膽敢再胡言亂語,老子馬上槍斃了他。” 軍醫(yī)原本拘謹的神態(tài)才有所放松,他小心翼翼地向劉占元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議,“幫主,恕我直言。眼下這條腿恐怕治不好了,因為骨頭已經被子彈打碎。而你纏在腿上的膠管又綁得太緊,小腿的肌rou出現(xiàn)大面積的壞疽。像這種情況,很難治好。這條腿多半是廢了!” “真的沒辦法治好了?”劉占元難以置信。一個死忠為黨國效力的軍統(tǒng)失去右腿是多么令人難堪的一件事情。他實在難以想象以后怎樣帶隊捉拿共黨的羅樹林,還有那個該死的趙建國,以及可惡的叛徒張大民。 軍醫(yī)猶豫了一會兒,繼續(xù)勸道“補救的辦法也不是沒有,當務之急也只能去西北東城,那里有一家遠東國際醫(yī)院,里面有幾個頂尖的美國外科醫(yī)生,也許他們還有三分的把握治好你這條腿。” 劉占元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哦,大概得花多長時間才能治好?” 軍醫(yī)想了想,然后掰起手指,掐指一算,神情冷峻,小聲道“治療跟養(yǎng)傷,前后也需要三到五個月的時間。” 此言一出,屋里原本就沉悶的氣氛頓時跌落到極點,陰冷的空氣仿佛被凝固了。大家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的首領,表面上憂心忡忡,骨子里卻又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劉占元臉上的表情僵硬,仿佛一尊石化的花崗巖雕像。他沉默地端詳著肌rou組織已經壞死的右小腿,許久才回過神來,淡淡地問身旁手足無措的醫(yī)生,“以前你做過截肢手術嗎?” 軍醫(yī)立即愣住了,他呆呆地望著劉占元,支支吾吾地說道“截肢手術也不難,我還在前線隨軍打仗的時候,倒是做了幾例這樣的大手術。不過” 劉占元看到對方欲言又止,隨即插嘴打斷他的話,開口反問“難道你動手術使用的器械一把都沒有嗎?” “手術需要的這些東西軍營里也不是沒有,只是”軍醫(yī)感到左右為難。 “你不要再猶豫了。”劉占元斬釘截鐵地打斷對方,“天黑之前,你把我這條殘腿鋸掉!按照目前這種感染的情況來看,估計人還沒到東城,恐怕我就已經染上敗血癥。到時候因小失大,吃力不討好。鋸了之后,你趕緊給我弄一條假肢。” 軍醫(yī)唯唯諾諾,頻頻點頭稱是。劉占元繼而吩咐身旁的手下,“你們馬上給司令回電,告訴他,我睡醒以后立刻帶人抓捕羅樹林。那些派出去緝拿張大民和趙建國的五隊人馬,先撤回三隊,調去西北,協(xié)助東城那幫窩囊廢一起搜查。剩下的兩隊人馬隨機應變,即使找不到,也不必強求。我受不了,先睡了。” 房間里出奇地寂靜,站立旁邊靜候的軍統(tǒng)們怔怔出神,負責看護的人馬隨即扶住劉占元的身子,讓他平躺下來。劉占元的腦袋剛剛接觸枕頭,立即沉沉睡去。其實這種癥狀應該屬于沒有失控的昏迷狀態(tài)。 莽莽荒原之上,兩匹戰(zhàn)馬結伴而行。摔落馬下,暈倒在地的趙建國被他的同伴張大民仰面朝天地橫放馬背上。 他悠悠醒來時,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始終保持這樣的姿勢躺著。無邊無際的黃土橫亙在眼前,頭頂的太陽炙烤大地,地面折射的強光分外耀眼,眼前忽閃的那片黃,讓他覺得一切就像虛無縹緲的夢境。 他微微張開眼睛,讓眼球盡快適應陽光的刺激,頭頂一棵樹冠如蓋的植物映入他的眼簾。這是荒原上絕無僅有的一點綠蔭,稀疏的樹葉也無法遮住太陽火辣辣的光芒。 同伴張大民看到他蘇醒,臉上擠出一絲久違的笑意,“醒啦?你發(fā)燒了,還有嚴重的脫水癥不知道那個癥狀可以要人命,你感覺怎么樣?渾身難受嗎?” 說罷,張大民隨手抓起石頭上剛搗碎的草漿,胡亂涂到趙建國的臉蛋。那張原本臟兮兮的老臉就像敷上一層綠油油的面膜。涂完之后,他看著趙建國綠里吧唧的臉龐,情不自禁地噗嗤一笑。 趙建國無可奈何,有氣無力地張口叫道“張大民,你傻笑個啥?” “呵呵,我是十號啊,十號,南波天。”張大民立即糾正他。 “我真心希望你還是以前那個南波天。”趙建國掙扎著,想翻身下馬。 “圖蘭多,你搞啥玩意兒?”張大民突然大喊,轉頭望著趙建國視線所看不到的地方,“你這玩意兒當真可以治好他的病?會不會搞死人啊!” 一個牛高馬大,長著滿臉粗獷絡腮胡的家伙仿佛游魂一般跳進趙建國的視野,他嘴巴不停地咀嚼東西,他一邊慢條斯理地嚼著,一邊吐到手掌心里查看。趙建國這才發(fā)現(xiàn)那玩意就是張大民糊到自己臉上的面膜。 圖蘭多說話的語速飛快,連珠炮似的向張大民抱怨“你跟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死人啦!反正老子也不想多管閑事兒,最多忙你挖個坑,填點土,埋了他。” 他說話的語音夾雜濃重的少數民族方言聲調,讓人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如果稍不留神,根本不知道他再說什么。 張大民大聲地怒吼“少放你老子的臭狗屁!他過來的時候是個大活人好嗎?”。 圖蘭多也大聲地咆哮“你老子不是從屁縫里蹦出來嗎?” 兩人發(fā)生口角,逐漸引發(fā)肢體上的沖突。趙建國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們相互推搡與撕扯,不過他們動了兩下手腳之后,彼此閃開,各自安好,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張大民回到馬前繼續(xù)照料病人,圖蘭多繼續(xù)咀嚼他的草藥。 張大民再次撈起石板上的草漿糊到趙建國那張苦臉,他一邊涂抹,一邊介紹,“圖蘭多他爹是契丹人,最了不起的是他娘,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里人。這王八蛋自稱是狗雜種。” 圖蘭多突然飛起一腳猛踹張大民的屁股,不為口舌之爭,只想延續(xù)剛才的戰(zhàn)斗。張大民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伸手扶住馬尾,轉頭面帶微笑,挑釁地看著對方。趙建國仰面朝天,橫躺馬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一直睡到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