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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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彌漫著一股股蒸騰的熱氣,趙建國仿佛置身于蒸籠里。他只覺得眼前的黃土地也隨著身形不停地搖晃,似乎大地在震顫,周遭的世界似乎要在炎炎烈日和騰騰熱氣中蒸發。 土狼遠離了那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牛頭骨,轉頭跟上突然闖進它視線的趙建國。連日來的饑渴,它明顯體力不支,渾身變得瘦弱不堪,警覺的目光雖然炯炯有神,但已失去往日的兇殘。 趙建國步履蹣跚,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土狼若即若離,戰戰兢兢地跟著,時不時露出滿嘴尖牙,伺機沖上前撕咬那個行動緩慢的活物。趙建國回頭看了土狼一眼,它步態遲緩,柔弱無力,呼吸急促,好像在試探他的虛實。 他知道這畜生很顯然已經沒有多大的攻擊性,一時半會兒它是不敢突然發起攻擊。不過,眼前的世界在他的視野里已經變得越來越動蕩不安。土狼齜牙咧嘴地緊跟著,烈日暴曬之下,趙建國仿佛看到了泥地上滾動的籃球,聽到了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 于是,他加快行進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向前猛沖,想伸手抓住眼里浮現的籃球,然后捏一下那個沖他傻笑的男孩。土狼見狀,不明所以,掉頭就跑,一邊逃跑,一邊驚懼地回頭,然后隱沒茫茫荒野中。 一直回頭遙望,密切關注趙建國的匪首劉占元,驚異地看到后方那個踽踽而行的身影不停在荒漠中蠕動,他喜怒無常地叫道“弟兄們快看!那小子逃跑了,特么地他終于知道害怕了!” 張大民望了望前方沙地中手舞足蹈的趙建國,慣用他那冷冰冰的語氣回應道“幫主,那小子不是在逃跑,而是他出現幻覺了。可能是他看到了海市蜃樓之類的幻象。” 劉占元二話不說,徑直策馬追了上去,身后的手下也緊隨其后。其中一匹戰馬直接沖到趙建國跟前,馬背上的土匪揮起長鞭,猛然抽打對方的后背。趙建國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他雙手撐住地面,十分頑強地爬起來,默默地朝著延河的方向邁步行走。 劉占元咬了咬牙,縱馬猛沖上前,掄起一把中式步槍的手柄,再次猛砸對方的肩胛及背部。趙建國應聲而倒,他只覺得兩眼發黑,登時昏厥在地。這次他再也沒爬起來。 那五匹戰馬簇擁一處,圍在原地踏步,二十只鐵蹄不停地踐踏黃土,濺起的粉塵隨風起舞。劉占元憂心忡忡地望著前方,那匹土狼看見之前緊跟的人類終于倒地不起,它停下腳步,大老遠地站立向這邊觀望。 劉占元眉頭一皺,舉槍瞄準,咬牙怒射,彈無虛發,槍響過后,土狼嗥叫幾聲,一命呼嗚。他吹了吹還在冒煙的槍口,命令道“去,把它撿回來,不能浪費我的子彈,今晚咱們吃烤rou。” 一名手下領命而去,策馬奔到土狼跟前,隨手甩出套馬索,牢牢套住那死畜生的軀體,拖了回來。張大民看了看土狼的尸體,輕聲問“幫主,這回你又救了他一命。本來那畜生早就想咬死他了!他暈死了,現在怎么辦?” 劉占元收槍入套,娓娓地說道“副幫主,你有所不知。去年也是這個時候,咱們逮到一個地下黨,逼他說出電臺的下落,審了老半天,那家伙也沒憋出半個不字。后來咱們放掉他一半的人血后丟在現場,然后暗中觀察,他醒來后的舉動令人意外之外,咱們也因此找到了目標。人之將死,本能做出的反應,往往瞞不過旁人的眼睛。” 說罷,一個馬匪立即飛身下馬,拔出一把匕首,準備割開趙建國手上的血管。 劉占元連忙開口阻攔,罵道“你傻啊!這事因人而異,太陽那么大,現在你放掉他一半血,他直接就死這兒了!你不如喂他喝點水,一口就行。” 馬匪隨即收起那把匕首,拿出別在腰間的水袋,擰出蓋子,撬開趙建國緊閉的嘴巴,往里灌了一口水。張大民眉頭緊蹙地盯著手下無微不至地給對方灌水,然后轉頭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劉占元。 劉占元頭也不抬,兀自關注手下的舉動,他眼睛的余光似乎也看到副手那雙充滿疑問的眼神,直截了當地問道“副幫主,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張大民側過臉,有意避開對方咄咄逼人的眼光,正色答道“看到你掛著那把馬槍,我不禁懷疑你身上是不是還別著一把勃朗寧?” “嗯,你小子竟敢懷疑我是三號目標?”劉占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十分荒謬地笑了。 張大民左顧右盼,大聲感慨“是啊,這個嫌疑我也覺得很荒唐,可是它堵在我心里,憋得慌,我只好說出來了!” “你這人有時候非常討厭,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胡說八道。像你這樣的死黨有時比咱們內部的jian細還壞!” 劉占元雙腿夾緊馬背,策馬悻悻離開。身后那幾名手下怏怏不快地跟在他后面。因為這種無聊的對峙實在令人無趣,他們無可奈何,無精打采地走著。 暮色一片蒼茫,夜幕開始降臨。 被馬匪們打暈在地的趙建國孤零零地躺在地表guntang的荒野上,仿佛一具死尸,一動也不動。 躲在附近的劉占元焦躁不安地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百無聊賴地瞪著前方發呆。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座高峰的半山腰,戰馬早已拴在半山的石頭上喂食糧草。而他們五個人則匍匐在一個土坡上面,居高臨下地觀察趙建國的動靜。 這時,他們已經在此地干等了一整天。張大民望著天邊即將落盡的夕陽,開口抱怨道“幫主,你這樣做,分明是把黨國大業搞成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與個人對抗。” 劉占元原本即將消退的悶氣一下子被點燃,不過他并沒有大發雷霆,威而不怒地罵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做啞巴,你一天到晚,啰里啰嗦,有完沒完?你到底煩不煩?” 張大民并不消停,他振振有詞地應道“幫主,正所謂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作為副手,看到你走錯路,我善意地提醒;看到你做錯事,我誠摯地批評。這也是我主要的工作職責之一!二號目標已經離開西北,前往申城,咱們卻在這里浪費時間,束手無策,碌碌無為。” 劉占元氣呼呼地看著另外三名手下,發現他們臉上也露出一種質疑的表情。他指著山下的趙建國,心煩意亂地大叫“一號才是真正的目標,二號只是一個煙幕彈。” “空口無憑,請拿出你的證據。”張大民不依不饒。 “我的直覺就是最好的證據,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說完,劉占元也覺得這句話未免有些強詞奪理,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已經無法收回。 張大民看到對方有些心虛,繼續申辯道“那你能不能說說直覺以外的證據。” “你沒有權利要求我這么做,因為我是幫主,而你不是,一切由我說了算。”劉占元氣急敗壞地拔出馬刀,遞給身旁一名手下,“如果他再啰嗦,你就殺了他。” 張大民還嘴硬,“你殺了我,就是違抗司令的旨意,違背他派我來西北的初衷。” 那名手下連忙cao起馬刀,勒緊副幫主的胳膊,刀尖頂住他的咽喉,猶豫不決地望著劉占元,左右為難,難以下手。劉占元屏氣凝神,不假思索地瞪著對方。張大民隨即緊閉嘴巴,沉默不語。一直在觀望的一名馬匪,突然叫道“幫主,快看!一號目標終于動身了!” 劉占元急忙拿起地上的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