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愛的忐忑
狼既是突厥人的圣物,又是草原動物的天敵,馬最怕的就是狼。據說草原動物中,除了像沙鼠類狼看不上眼的小動物外,只有體型比狼稍小的狐貍是狼的朋友。 不知是因為狐貍的sao氣讓狼不堪,還是它的狡猾迷惑了狼,反正兩族相安無事,互不侵擾。狼不屑于狐貍口中的沙鼠,相反,狐貍卻能享受到狼的殘羹剩飯。 見突厥人的影子漸漸遠去,思璇和玉瑩迫不及待的扯去身上的狼皮,滾倒在地,就‘咯咯’的笑個不停。 大家為思璇巧退突厥人的智慧機靈贊不絕口,玉瑩抿嘴笑著,不時吐口唾沫,嚷嚷著狼皮味道真難聞。 李暉興高采烈的正想給大伙講述思璇的另段趣事,卻見遠處的緩坡,十幾匹快馬正朝這里飛馳而來。 疾速而來的人馬,讓商隊再次躁動緊張了起來,李暉趕忙招呼商隊圍成的圓,護隊分散四周,自己和任杰思璇玉瑩四人迎面而立,大有決戰一場的架勢。 當來人漸近,為首一個肥頭大耳的青年,胯下烏黑馬,腰懸大彎刀,臉黑如鍋底,環眼皓齒目露兇光。身后緊跟一位漢服打扮的健壯青年,手持虎尾長槍,胯下菊花青,白凈臉四方髻,英武中略帶幾分儒雅之氣。 李暉感覺來人眼熟,正自納悶,只見后生催馬緊趕幾步,揚聲欣喜喊道:“哥哥jiejie!我是繼昌!” 喊聲未落人已近前,只見繼昌飛身下馬,躬身揖禮道:“自從莊上匆匆一別,已兩年有余,哥哥jiejie咋就到這里,只聽爹爹說你們去了漠北。” 兄妹三人一番親熱后,繼昌欣喜介紹道:“這是桑吉,我的昆季,父親的徒弟。這便是我的哥哥和jiejie。” 雙方見禮,桑吉顯出極度興奮欣喜的樣子,恭恭敬敬的給二位再次行禮道:“早就聽繼昌弟弟說,哥哥jiejie在天山不老赑門下學藝已成,正在江湖游歷,想不到在此相遇。” 見李暉面顯狐疑的瞅著手持彎刀的突厥兵,桑吉淡淡一笑道:“近來射匱可汗的人常來找茬子,剛才還追殺了我們的人,我是趕來教訓他們的。” 未等李暉搭話,思璇撇嘴一笑道:“那伙人可兇了,還不講理,早被本jiejie給嚇跑了。”說著,竟自‘咯咯’的笑了起來。 桑吉一副敬服欣然的樣子忙拱手道:“繼昌說jiejie武功高強又足智多謀,日后有空可得教弟弟兩招。” 思璇爽朗一笑道:“既然是自家兄弟,一切好說,只要不把我弟弟招了女婿就行,我二媽可就他一個寶貝兒子。” 桑吉和繼昌相互詭秘一笑道:“沒人敢折了雄鷹的翅膀,它會在草原上空自由飛翔,將來我的女人都是他的妻子。” 思璇‘吃吃’一笑道:“他要是敢胡來,看我爹不打斷她的腿。”繼昌俏皮的伸伸舌頭,臉竟紅了起來。 本想就此別過,可桑吉硬是不放,非要留李暉一行在附近的部落留住一晚不可。結果,不但受到了熱情洋溢的接待,玉瑩還收到不少的玉器古玩。 月清風淡,人歡鳥靜。草原大漠中只要有人群居住的地方,就有豐富的水草和迷人的夜色。 見李暉桑吉他們喝的正起勁,思璇便悄悄捏了下繼昌的胳膊,默默的來到了綠草成茵的緩坡。 繼昌正親切狐疑的瞅著思璇,卻見她猛然正色道:“老實說!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繼昌先是猛的一愣,繼而靦腆的‘嘻嘻’一笑道:“jiejie咋知道哩?” 思璇依然臉色平平道:“你不是說jiejie像神仙么?那就從實招來,是那家姑娘?爹爹知道么?” 繼昌略帶羞澀的垂頭道:“是桑吉的meimei,爹爹見過的,只是......” 見思璇目光如箭,緊緊盯著自己,繼昌心里暗暗發怵,顫聲道:“只是爹爹不知我兩個......” 思璇鼻子冷哼道:“她鉆你氈房了?你兩個已經......” 見繼昌目光膽怯而又期待的瞅著自己,思璇像小時候那樣,猛然用手指在他額頭點了一下,怨聲道:“和你哥一樣沒出息!全沒爹爹當年的氣節!” 繼昌聽說有了同伙,臉上的肌rou略微一松,賴賴一笑道:“我哥也要娶草原人?” 思璇輕嘆口氣說:“這事就爛在肚里,可千萬不能讓爹爹知道,不然,還不打斷你們的腿。” 說著,又親昵的撫摸了下繼昌的頭,一副關愛的樣子說:“她長得漂亮么?多大了?” 繼昌靦腆一笑,臉上滿溢甜美幸福的樣子道:“可漂亮了,還和娘長得有幾分相似哩。” 思璇故意沉聲道:“難道比jiejie還漂亮嗎?” 繼昌微愣一下,趕忙溫笑道:“哪能和jiejie比哩?jiejie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思璇面顯得意的‘吃吃’一笑道:“算你小子會說話,jiejie是神仙,自然要集天下之美于一身。”說著,做出一副飄飄欲仙的樣子。 兄妹三人的同時到來,和李暉玉瑩及任杰思璇的眉來眼去,著實讓敬軒一家歡喜不已,在家歇息幾日,李暉兄妹前往天山回稟了師祖,便和任杰玉瑩一同護送著商隊和老夫人一同入關。 臨行前,敬軒把任杰和思璇叫到一起,像是暗示又像是肯定似的說:“‘雌雄雙俠’這個名號我看不錯,希望你倆這次入關,將它變得名符其實。” 繼而,又沖李暉和玉瑩說:“既然玉瑩沒在江湖中露過面,我看就索性別沾染,江湖中的恩恩怨怨,血雨腥風,我想起都頭疼。‘雌雄雙俠’的名號給了人家,你就自己再創出個響當當的新號來,別給你老子丟臉。” 像上次哥哥和jiejie出門一樣,繼昌眼巴巴的也想跟著出去開開眼界,但敬軒依然是臉色平平的不允,并說要帶他去趟西域。 繼昌心懷忐忑的向他的三妹mama探聽消息,爹到底要帶他去西域干啥。不料,三妹的一番話,倒讓繼昌頓時變成了不會說話的雕塑。 見繼昌目光愣愣的瞅著自己,像是驚喜或是驚嚇過度似的。三妹沖他暖暖一笑說:“那姑娘是娘這幾年看著長大的,武功人品都配得上你,人又賢淑達理,娘早就喜歡上她哩。” 繼昌憋悶半天,才哭喪著臉嚷道:“不行!我不能娶別人!” 三妹猛然一愣,吃驚道:“莫非昌兒心中已有了人?” 繼昌脖子一梗道:“除古麗達,我誰也不娶!” 三妹欣喜而又疼愛的撫摸了下兒子的后腦勺,聲音溫軟道:“給娘說說,這到底是咋回事?” 繼昌嘴角抿出一絲甜蜜的微笑道:“古麗達爹娘都是見過的,就是桑吉的meimei。” 三妹面含欣喜,似有所思道:“就是滿頭碎辮,總愛纏著讓你給她掏鳥蛋的大眼睛小姑娘?” 見兒子羞澀而又滿含喜悅的點點頭,三妹恍然道:“這一晃都三四年了,當年看著你倆還小,也沒朝這方面想。不過......”說著,三妹神情猶豫的頓了一下。 繼昌慌忙問道:“不過怎樣?是嫌她家是突厥人么?” 三妹輕嘆口氣道:“不嫌她是外族,你奶奶和你阿媽不都是外族么?只是聽你爹說,近些年突厥人鬧騰的很兇,讓我們不要貼的太近,以免日后有麻煩。” 見兒子有些緊張不安,三妹暖暖一笑道:“要不我先探探你爹的口風,看他咋想哩。” 三妹前腳走,繼昌便拿出了塵親傳的輕功本領,悄然跟在了后面。 不料,剛剛貼近窗戶,就聽父親斷然吼道:“不行!此事萬萬不能!” 繼昌雖說心懷緊張忐忑,但卻滿懷期待和信心,因為從小到大父母都寵著他,除外出闖蕩或是與人結仇之類的事,態度非常堅決外,其余大都順著或是睜一眼閉一眼,更何況現在是自己要娶心愛的姑娘。 然而,當繼昌興奮難耐的剛剛貼近窗戶,卻當頭被澆了一盆涼水。這一驚著實讓繼承感到暈眩般的僵愣了一下,隨即滿懷委屈不滿的推門而入,嚷了聲:“為啥哩?”便賭氣的將頭扭向一旁。 敬軒一反常態的吼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說不行就不行!” 繼昌也像是豁出來似的,大膽沖敬軒嚷道:“古麗達喜歡我,還鉆了帳篷,我們......” 敬軒聽了,頓時有些情緒失控的猛拍了把桌子,轟然如雷,怒斥道:“慢說她鉆了你的帳篷,就是有了娃也不成!滾!滾出去!” 見繼昌將白凈英俊的臉,委屈成個倭瓜似的倔倔出了門,三妹心痛的瞅了眼,便又沖敬軒溫怨道:“有話給娃好好說么,咋就發這大火哩?” 敬軒余怒未盡嚷道:“你還說哩!看你把他慣成個啥樣了?換了暉兒思璇敢么?竟然闖屋頂嘴!” 見敬軒第一次沖自己這么兇巴巴的說話,三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默默倒杯茶,聲音低弱道:“到底為啥么?看把你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