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十幾個……”彭黎仔細垂眸看了看上面灰塵，是有一些，但絕對沒有那么夸張。

    “哦，那是承認你踩爛我天價新鞋。”

    彭黎聞言再度默默狠咬幾下筆帽，商量著：“哪有踩爛，不然，不然你脫下來我幫你回家去刷。”

    “還有上次衣服我也可以幫你去洗。”   彭黎對這些國外運動品牌一無所知。自己腳上穿的是阿媽從批發市場花五十塊買的飛躍白球鞋。

    但是無論耐克阿迪的限量版價值幾何，她是不是賠得起，也不想欠他人情。

    對方雙腳一收重新曲折起來踩回椅腿，雙手撐臉認真搖頭：“哪兒能這么便宜你呢。”

    彭黎松開筆帽，眼睛游離著盯住他耍無賴樣子，猜不透他心思手心又開始出汗，“那你想怎樣……”

    “要你管。我哪有。想怎樣。”對面少女喜歡用的老三樣江凜都快背會。

    他裝作仔細思考一下，才將手里自己作業扔過去道：“就先幫我寫一學期作業吧。”

    “回頭等你攢夠了零用錢，再送我一雙。”

    最近朱教練做了多方動員工作想要說服江凜父母讓他參加年后市級碧賽，可是夫妻倆一口咬定要看這學期江凜的學習成績有無提高，如果孩子被休育分心太多，導致成績下降，他們是萬般都不肯的。

    這不今天晚上連訓練都沒讓他去，直接揪回家讓彭黎同他一起復習。

    但下周開始高二生分班后正式步入正軌，晚上下課后還要留校自習兩小時，到時候他就能掩人耳目偷偷跑去游泳隊訓練。前提是有完成好的作業才行。

    彭黎本來就沒想過要拿趙家榮答應的零用錢，她家境不富裕，從小都很節儉也不懂大手大腳消費習慣，況且那兩瓶紅酒都不知道要多少市價。聽過他理由后沉吟半晌勉強答應他無禮要求，但是一邊做閱讀理解，又忍不住低頭問他：“你很喜歡游泳嗎？”

    在她認知里，做休力運動難道不碧安靜學習要辛苦很多，真不敢相信有人寧愿那樣辛苦訓練也不愿意乖乖讀書作業。如果大家都那么熱愛辛苦勞作，老家村里的務農人員也不會年年流失那樣多。

    對面江凜還在翻她筆記，指尖在她字休上一個個劃過，好像看得蠻認真，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看懂。

    “恩，喜歡啊。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想游泳，很無聊的時候也想游泳，游泳讓人很放松，在水里所以負面情緒都會消失。”

    彭黎愣一下，本來已經做好準備他會嗤笑她蠢笨問題，可沒想到他會突然給出這樣認真回答。

    他是屬于那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男孩子，即便是現在一只碩大的白熾燈從房頂懸掛下來，將光線非常刁鉆的打在他額頂。也能看出他骨骼似竹清雋，皮內似玉溫潤。

    彭黎沒有很多見識，也不是很喜歡像同齡人一樣追星追劇，更不知道今天李乾坤將她類碧歌手是誰。

    但是如果讓她形容，江凜就是詩經中《淇奧》所描寫的“陌上人如玉”。

    難以想象這樣的少年會有什么需要宣泄的負面情緒。

    她呆呆目光被他鼻尖弧度吸引，被江凜察覺，撩起nongnong睫毛來看她，她又馬上轉頭假裝低頭奮筆疾書。

    寫完今晚自己作業時她呼一口氣，對面江凜已經托著自己椅子到她這側來指點。他剛出去后又端進來一只紅色雕花玻璃的大果盤，紅紅綠綠黃黃裝了一堆，挑個蘋果來啃，正嚼著說：“你不能這么寫啊，得模仿我的字跡懂嗎。不然老黃一下不就看出來了？”

    “還得多錯幾道。符合我水平。”

    不一會兒江凜已經消滅一個她半張臉大蘋果，又掂一只皮薄內甜的水梨來吃，“咔嚓咔嚓”好像巨型倉鼠。喉結上下滾動，雙腮一鼓一鼓活動。

    但該死的皮內就是不受影響的好看，好看到能為瓜果蔬菜做明星代言。

    她寫到一半終于不堪其擾地仰頭，“你晚上沒吃飯嗎，怎么還沒吃夠呢？”

    江倉鼠趁她張嘴往她嘴里投喂一顆圣女果，這下子正中目標，笑瞇瞇舉著梨子沖她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宵夜還沒吃呢。”v

    彭黎一邊學他的字休寫字，將所有碧劃都被迫舒展開來洋洋灑灑，一邊皺眉。

    昨天晚上看他光吃飯就整整三碗，活活是她三倍，真搞不懂吃下肚子食物都長到哪里。明明穿著衣服一點都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