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話紫壺紫藤(中)
彰子近來的心思全被她的貼身女房看在眼底,她看來大略是二十好幾的年紀,銳利的淺色瞳膜滿載精明與干練。 「娘娘,您前些陣子偷偷跑到左近衛府是吧!」 「…是??!」彰子本在燈下翻著老莊書籍,聽到對方這樣一說,她嚇得差點手滑,不過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裝得坦蕩蕩方是良策,故她露出自自然然的笑容回應。 「娘娘,您是去窺探大宰權帥的風采是吧?」那女房前凸的顴骨將她的眼神襯托的更加犀利,仿若任何事物都逃不出她的目眶。 彰子不知該說何話的垂,被說到真心處,她的臉頰鋪上一層粉妝,相當美麗可愛,教人不忍苛責。 不過彰子心想,既然是事實,不妨便將此事和女房分享也好,省得麻煩,故她轉而堅定的道:「是的,我喜歡大宰權帥?!?/br> 原以為女房會毀滅性的責備,熟知,她只是淡淡的過問:「那您是為何喜歡對方?」 「他…」說到原因,彰子的嘴角泛起了幸福充滿甜意的笑容,「我覺得他是少數懂我的人,而且…在我有記憶以來,他總是相當的溫柔體貼?!?/br> 「不過,您有些情況得先理清楚。第一,您是皇上的女御,乃皇上之妻;第二,大宰權帥是著名的(1)癡人,除了他親自培養的女孩兒外,眼底再無他人。您倆不可能有結果的?!古酷莘鹉苡醚凵駳⑷说拇疗普米拥纳倥殚_,彰子心底也清楚的很,這是種不能說出口的喜歡,但被狠狠刺破仍不免感到沮喪,「嗯…我知道…」 「其實啦!」看到彰子這番標致可人的小女孩如此難過,也不是女房所樂見的,她嚴厲的面容總算現出一抹微笑,「上回的賀茂祭,我曾到現場觀賞那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青海波舞,順勢觀其所以,觀其所由。此人我不討厭,說真的,我得在此贊譽您的眼光?!?/br> 「真的嗎?」彰子轉悲為喜的抬頭望向女房,她可是挑剔高傲的有名,能夠得到這句的“不討厭”代表伊周真的非常優秀。 這位女房心里早有幾撇打算,既然伊周甚得彰子喜愛,那她能夠以另一種方式以慰彰子缺憾的初戀。 千代與清少納言在臥室午休,因為知道最近有男士會冷不防的到訪,故清少納言特別以簾幕隔在門與睡榻之間。忽然拉門咿咿呀呀的開啟,簾外那若隱若現的是天皇與皇后的身影。二人嚇了一大跳,灑得亂七八糟的寢具丶懷紙等等用品全未來得及收拾。 天皇與定子掀簾進到內里,千代與清少納言眼見時機不可逆,怎麼辦?在關鍵性的一秒,她們做了重大決定…… 二人外衣一拉,旋轉三百六十度,包覆頭上優雅的繼續裝睡,這種鴕鳥心態惹得他們哈哈大笑。 天皇向外瞄了一眼,把食指放在唇前低聲說:「噓!借我們躲一下,千萬別暴露了行跡。」隨即打開涂籠鉆入其中。千代與清少納言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懂狀況。 房外一陣藏人的雜沓聲由遠而近的經過,高喊:「皇上丶皇后娘娘,您別躲了,快出來吧!」聲音聞來頗是沙啞,喊到都已失聲了。之後追喊聲離臥室越來越遠,直至不可聞。千代與清少納言相視而笑,帝后倆又調皮了。 升殿的殿上人則隨之在後,但他們的目的不同,如此大好機會能接近宮廷女官怎能錯過?齊信之君前來的緣故就是欲為上次的態度賠罪。 他坐在簾子之外,喊道:「少納言丶少納言,妳在嗎?上回真的非常抱歉,妳能聽我解釋嗎?」 他的嗓音帶著無比誠意,千代憐憫著他,故以眼神問清少納言:「回應吧!好不?」 清少納言瞅著涂籠,似乎擔憂隔墻有耳,但還是將身子挪至簾前,問:「怎麼了?」她刻意壓低聲音。 「一切皆出自我的沖動,實在抱歉,豈料妳今日還愿同我說話,好厚待我啊!」齊信一聞得清少納言的口述,感動不已的道,他本以為她不會再有見窩囊的自己的想法。 千代打開涂籠的拉門,進到里頭,以防帝后二人竊自聽著清少納言與齊信的談話。她與二人聊起天來,學外國的上流社會,從天氣問題開始切入。 清少納言用朋友關懷的口吻道:「你來豈有不見之理。只是你還年輕,紫壺已凋,該尋紫藤。」 天皇耳細聽聞外頭有吱吱喳喳的談話聲,遂問:「外頭是誰在與清少納言說話啊?」 千代不慌不忙的答:「就宰相中將,算是常客了,他與少納言時常切磋詩文,我們也都司空見慣了?!顾丫毦驼f謊不臉紅的境界了,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太大的謊言,只是不同情境下而已。 「可是不打不相識吶!之前他不曉得聽信什麼謠言把少納言貶得很厲害,如今已升成這般情誼。」定子頜笑道,她樂見如此展。 天皇急地追問,恐是日理萬機事務繁忙早已忘卻,他就怕只有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 「宰相中將一度以為少納言沽名釣譽,非真才實學。是在後來的詩信往來才冰釋前嫌,您難道忘記啦?宰相中將時任頭中將,原本他只要一聽到少納...jinjishUWU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