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話晨星殞落(下)
縱使道隆的辭世帶來朝廷的無限扼腕,政府的運作仍得繼續(xù)前進不得回頭,尤其是(1)大宰府面臨的棘手問題,更不容許朝廷的疏忽。 陣定之中,右大臣斂著粗獷的眉,朗誦著(2)筑前國的軍函,情況看來不大樂觀,暗藏潛在危險:「刀伊蠻夷分乘五十艘戰(zhàn)船突襲對馬國,國司藤原遠晴棄守逃隱大宰府。壹歧國司藤原理忠率一百四十七名將士力戰(zhàn),全數(shù)陣亡。此外,刀伊於壹歧國大肆屠戮,鳩分寺僧兵頑強抵抗,仍不敵外侮,鳩分寺遭到焚毀占領(lǐng),僧兵全數(shù)捐軀?!?/br> 如此重大的外敵來犯堵塞了諸多太政官的嘴,日本太久沒有外患來襲,朝臣面對即將開展的戰(zhàn)役皆毫無頭緒。 內(nèi)大臣環(huán)視四座,見無人愿意表態(tài)意見,他憑著中丶日史書曾經(jīng)記載的各大戰(zhàn)役之前因丶過程丶後果,提出大膽的建議:「敵眾我守,敵寡我攻,既然無法靠推拖拉來削弱敵軍勢力,就采取猛攻,殺個他寸甲不留?!?/br> 內(nèi)大臣話一落,立即引來會議中的面面相覷,此提議大家不敢否決也不敢認同,畢竟歷史上日本少在戰(zhàn)術(shù)上采取主動出擊的先例,除此之外卻別無他法 在一片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寧靜之中,大納言道長以狼顧的姿態(tài)引吭駁論:「內(nèi)大臣此言過於偏激,未經(jīng)深思熟慮,是想陷大日本國於不義嗎?」此話略嫌以下犯上,將眾者的目光都聚集在道長身上,惟見他抬舉著鄙夷的鷹眼,彷佛以長輩教訓晚輩的態(tài)度。 「要不也請眾卿集思廣益,我只是單純抒己見?!箖?nèi)大臣語鋒一轉(zhuǎn),不直接和大納言對沖。 不過他也吃驚的愣著想,以前,無論自己提出任何見解,道長都會以更好的建議或改善之處來反駁,而非現(xiàn)下的為反對而反對。 向來自己的重要他人,何時成了這副怨恨自己的模樣? 「現(xiàn)在都是內(nèi)大臣的意見,何來其馀見解?」道長以鋒利的口吻刁難著。關(guān)白驟逝,尚未決定繼承人選,他趁著長兄亡故,大肆的攻擊內(nèi)大臣。 「好了,大納言。內(nèi)大臣也只是表達看法而已沒什麼。今兒的會議就到這里吧!外記,把內(nèi)大臣的言論紀錄下來。散會!」左大臣緩頰著陣定中前所未有的劍拔弩張,順勢宣布散朝。 回程的途中,道長的嘴角浮現(xiàn)著一抹詭譎的笑顏,是大事將至的萌兆。 今日的留宿殿上,幾名殿上人聚集在清涼殿的晝御座前,討論著和歌的好壞,包括齊信丶實方等等,連太后亦蒞臨隱於御帳後俟聽著幾名歌人的評論。 頭中將齊信自信的瞥了實方一眼後,率先贊許:「稟皇上,昨日臣與三五好友,實方君丶重之君丶道信君共游東山。恰逢午後落雨,實方君便於花陰下避雨作此歌,“若夫此世中,不曾有櫻存之者。春日雖臨之,世人看心何從去,無櫻焉能得閑散?” 臣與眾友認為此乃此世絕唱?!?/br> 天皇聞之亦投以稱許的眼神,他面帶欽佩的笑容道:「實方之才,此世難覓出其右者,果然不違風流才子之名。」 實方碰著圣顏笑開,興致勃勃的作揖謝恩。 詎料,道長的家臣右近衛(wèi)中將行成撅著宛若說得毫無可取的唇道:「你這人這麼驕慢,歌雖美,豈足讓人稱美?」 不曉得對方是為著什麼緣故甚此厭惡自己,實方聽在耳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不大友善的口吻反語:「你對我有何不滿可以直說無妨,不必這樣拐彎抹角。」 行成見實方越往怒火的圈套靠近,心里的喜味更大肆地漫延,仿若流水的擴散。 他挑著盛氣凌人的眉骨,洋洋得意的道:「我并未拐彎抹角,我只是有話直說罷了,你硬是要這樣認為我也無話可說?!?/br> 他的口吻相當傲慢,令實方的火氣如灼灼之日中天,「你現(xiàn)下的話就叫做拐彎抹角!正人君子就是要坦蕩蕩,而不是在那兒看不得人好,說三道四的?!?/br> 氣氛越煙硝味濃厚,齊信上前擋在雙方之間,勸著實方:「哎呀!好了啦!別跟這種人計較……」 行成緊抓大好時機不放,在著火的柴房增添柴火,「連點情緒都控管不好,心術(shù)不正,還配得上歌人?哼…可笑…」 他的嗤之以鼻澈底惹惱了實方,就連天皇也無法袖手旁觀,本要開口責備行成,孰曉得慍火中燒的實方竟先天皇一步一把搶過行成的頭冠,連同方才所受的氣一并摔在地上,出響亮的“碰!!!”一聲。 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的愣視著猶如定格的場景,記憶依舊停留在頭冠落地的那一刻。 俄而,鏗鏘丶毫無半絲暖意的嗓音自簾後傳出:「將左近衛(wèi)中將實方外放為6奧守,錄進歌枕!」 此刻的變革將眾人的臉別向御簾後隱隱約約的人影,惟右近衛(wèi)中將行成依舊泰然自若。 最為震驚的莫過於實方,這豈會是從太后懿旨下達的口諭? 「太后娘娘,冤枉啊…」 「母后?」天皇拔高音量提醒著太后過於苛責的分寸。 太后一語賭氣的道:「左近衛(wèi)中將缺乏度量,為此外派至6...jinjishUWU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