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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這樣平平淡淡,不知不覺到元旦了。 周煙火力全開,連續一個月都是糖果中獎率最高的,十個老板,十一個選她。有些是被她那副撩氣向勾引的,有些 是慕名而來的,叫她在糖果混那么多年,迎來第一個風生水起。 糖果內跟她同時期的老人,從沒小看過她,可并不知道,她放開自己原來是這等景致。 不說那些男人神魂顛倒,拋開妒忌這東西,她們女人也心悅誠服。 司聞還是隔三差五來糖果,監聽周煙,武力制裁一切對周煙不懷好意的人。 周煙幾次跟他照面,都眼看前方、目不斜視地走過。她就一眼,一眼都吝嗇給他。 司聞總忍不住停下,可也不會轉身看她。 那樣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沖上去,把她擠進角落里,強吻她,舌頭伸進去,手揉她胸,搗她小徑,把物件塞進去, 填滿她,用力樁送,直到她高潮,他再拔出來。 可他以什么身份呢? 周煙不要他了,他以什么身份呢? 他只能忍住。 不忍也不行,再把她弄到醫院里嗎?要是別的也就算了,他被毒品禍害,就得周煙再被禍害一回?他不能。 他此生不會再犯這個錯誤。 后面那些年,他倒也如他所說,做到了。 * 晚上,糖果被包了。 老板是本地做瓷磚生意的,在資產方面能排個十幾,可他是典型的消費型人格,不管喜不喜歡,都要多少錢,就給 多少錢。 就是他包下糖果,招待海外合作人。 周煙作為最近在歧州風月場話題度最高的妓女,當然被“欽點”陪酒,老板甚至發話,要是周煙合口味,晚上直接 帶走,要多少錢周煙說了算。 可把虹姐愁死,一面是得罪不起的司聞,一面是出手闊綽的老板。 黃總親自到場,把這個難題拋給周煙,讓她自己選,后果自己擔。 虹姐提醒他:“黃總,您知道的。司聞不是我們把自己擇干凈,他就覺得我們無辜的人。” 黃總當然知道:“那你跟我說個辦法?!?/br> 虹姐不說話了。 黃總抽一口雪茄,腳蹺在桌上,輕輕點著桌面:“讓周煙滾蛋最合適,但你看看我們處境,繼幾大夜總會開張,糖 果客流直接被消去一半,這時候就周煙能挑大梁,讓她滾蛋,咱們喝西北風?” 虹姐還拿著司聞的錢呢,“司聞放我這兩百萬,還有多一半呢?!?/br> 黃總被她一提醒,更煩了:“行了,看造化吧?!?/br> 虹姐欲言又止,出去了。 她私心作祟,想著最好能兩全其美,就通知了司聞,晚上周煙會坐臺。 但沒說這老板可能會要求周煙跟他過夜。 等周煙這邊結束,老板想帶走她,就得問司聞同不同意。 到時候鬧將起來,也是他們倆的矛盾。糖果只算是不可抗力,這兩邊,怪誰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 周煙洗完澡,在更衣間描眉畫眼,天生麗質加妙手妝容,驚艷全場有點夸張,畢竟是一流夜總會,幾個頭牌、紅角 外在條件也是一等,但讓人忍不住眼神停留一陣是有的。 等她收拾完去包廂,老板已經在等了,看到她,立馬笑起來,笑得猥瑣。 老板旁邊是他客戶,海外來的,卻長了一張東方面孔。 幾個姐妹入局,有的脫光了露著逼跳舞,有的抹上泰國進口的精油揉搓外腎,有的戴橡膠手套按摩前列腺。沒一 會,包廂氣溫就人工上調了幾個度。 周煙全程很被動,她只能讓自己不把討厭表現在臉上,但要說喜歡,有點困難。 老板跟她聊了半天,都是問一句,她答一句,還總是那種讓人接不下去的。沒幾句,老板膩歪了,把她跟旁邊合伙 人的小姐對換了下。 周煙被換給旁邊合伙人。 這個東方面孔長得有點像一個香港男演員,挺有味道的,但說帥談不上。他笑起來有酒窩,問周煙:“我知道你叫 周煙,最近很火?!?/br> 周煙淡淡道:“是嗎?” “因為你跟過司聞,誰都想知道,司聞屬意的女人,是什么樣?!?/br> 周煙只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這個人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你不好奇我為什么知道司聞嗎?” 周煙不好奇:“誰不知道司聞?!?/br> 他笑了:“你很愛他?” 周煙皺眉:“沒有。” “你這口氣分明就是驕傲,為司聞聞名于世而驕傲。” 周煙又不說話了。 這個人看她心情不太好,也沒過分調侃她:“我叫秦風,華裔美國人。” 周煙虛與委蛇:“你好?!?/br> 秦風看一眼四周,覺得這環境太吵,拉起她手:“咱們換個地方?!?/br> 周煙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眼睛睜大,恍恍惚惚地被帶到了一個小包廂。 門關上,打開鐳射效果的燈,秦風給周煙倒了杯酒:“你為什么選擇當個小姐?” 周煙總在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來錢快,也多?!?/br> 秦風把酒遞給她:“那你想過從良嗎?” 周煙接過來:“暫時沒想過。哪天干不動了或者不想干了,就不干了吧?!?/br> 秦風在她對面坐下:“你很缺錢?” 周煙:“嗯。” 秦風笑一下:“那你跟我?!?/br> 周煙喝一口酒,把酒杯舉起,看著里頭橙黃色的液體:“算了。散單挺合適我,不必要跟一個人太久,太近。我這 行當本來也是露水交情,走太近,認識太深,沒什么好處?!?/br> 秦風很不由衷地嘆口氣,像是在周煙這話驗證了他的猜測:“還說你不愛他?!?/br> 周煙不明白為什么兩個人之間產生某種聯系,就一定要聊什么愛不愛,她把桌子底下的竊聽器摳下來,擱進酒杯 里,才又說話:“你花錢買個玩意,時間長了也舍不得扔,你覺得你愛它嗎?不一定,它放在那里你甚至都不會想 起它,但要是扔了,你就會心疼?!?/br> 秦風沒注意聽她的話,他注意力全在那個竊聽器上:“這東西犯法吧?” 周煙閉上眼:“在司聞那里不算。他也沒空聽別人干什么勾當,他只會聽我,然后干涉我?!?/br> 秦風看一眼門口:“你是說,他現在在監聽我們?” 周煙猜測:“我數仨數,虹姐就會推門進來,先跟你說對不起,再說找我有點事,把我扯走?!?/br> 話畢,虹姐推門進來,對秦風賠笑,把周煙帶走了。 全程動作連貫,并不拖泥帶水,旁人一看就知道她這種事干過多少遍了。 秦風不自覺睜大眼,一方面覺得司聞有軟肋了,一方面又覺得,周煙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虹姐把包廂門關上,在門口,什么也不用說,周煙都懂。 她看著周煙,須臾,轉身離開。 周煙從奶勾里把煙盒和打火機拿出來,點燃一根,靠在墻上,左膝蓋弓起,腳底踩上墻面,狠抽了一口,煙霧從鼻 里滾出,打了幾翻散在眼前。 司聞來得很快,走得卻不快。 他就是這樣,干的事情讓人覺得他雷厲風行,可一看他,那副淡薄的神情舉止,又覺得沒什么事、人能在他心里掀 起波瀾。 周煙煙沒抽完,被他拿走,碾在墻面,丟進垃圾桶,旋即攥住她雙手手腕,把她人壓進隔壁包廂,門關上,燈也不 開,就讓guntang的呼吸燒她的臉。 堅持一個月了,他到底沒忍住。 周煙沒有機會要給他,直接把別在底褲邊的折疊刀拿出來:“滾?!?/br> 司聞恍若未聞,摟周煙摟得緊:“我要親你。” 周煙拒絕,在他胳膊上劃了一刀,只是刀子不鋒利,僅劃破了他的西裝。 司聞并不介意,俯身親上去,舌頭著力撬開她抿緊的嘴。 周煙躲不掉了,直接把刀子扎進他肩窩。 司聞半點反應沒有,還在致力于怎么嘗到周煙那截軟舌。 周煙使勁往里扎,加上腳也踹上去,才總算叫他松了手,后撤兩步。 司聞肩窩在流血,可他眼睫翕動卻是為周煙。 誰有幸見過他意氣風發,再看他這副愴然,心都碎了。周煙面上卻是無動于衷,還能沉著聲音說:“隨便你干什 么,只要你不出現在我眼前,我都不管,可你要靠近我,我就一刀捅死你。” 司聞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牢記P/o/1/8/網址導航站:/p/o/1/8/點/U/s/ 或發送郵件到p/o/1/8/d/e/@/g/m/a/i/l/點c(郵箱地址)o(郵箱地址)m 周煙繼續放狠話:“別耽誤我找新人。” 司聞不喜歡這話,控制住她行兇的手,胸腹貼著她的。 周煙不知死活,踩他的腳:“跟我一樣二十來歲,體力好,活兒好,有共同話題,又溫柔體貼,我很難找到比他 更……唔?!?/br> 司聞又親她,把她話全都吞進嘴里。 周煙張開嘴放他舌頭進來,狠狠咬住,直到嘴里交換了銹味。 司聞舌尖是涼的,很涼。 周煙不管,就要咬,他不松嘴,就接著提膝撞他下體。 司聞放開她。 周煙開門就走,她懶得廢話了。 司聞追出來。 周煙被他跟了兩步,轉過身來:“司聞,你覺得我屬貓的是嗎?有九條命?可就算是,也九回了,你憑什么以為我 能老給你機會?愛錢不愛命?那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br> “我讓你糟踐了四年多、快五年,我又不愛你,我為什么要一直慣著你?” 我又不愛你。 司聞突然覺得,沒了力氣。 來時他以為他看起來孤身一人,實則千軍萬馬,可事實卻是,沒有千軍萬馬,他還是形單影只。 周煙還沒說完,最后一句語調降下來了,殺傷力卻是十幾倍:“求求你滾?!?/br> 司聞咬肌鼓動,轉身走了。 看著他轉身,周煙竟覺得看懂了星空,那可一點都不美,那是一張白紙,被刺了太多窟窿,殃及周圍,好好的一張 紙只剩下紙屑,它們拼湊在一起,就成了夜景。 周煙的心臟,沒有紙屑,全是窟窿。幾乎就要失去生命體征。 她手指微動,下意識的,可還是沒喊住他,把眼瞼放下,拒絕接收這幅畫面。 倏而,司聞轉身,把周煙拽入懷里,扣死:“沒關系?!?/br> 周煙眼淚掉下來。 他為什么就聽不懂呢? 是秦風出來,周煙才趁機從司聞處逃開,推著秦風進了包廂,把門鎖上。 她順著門滑下來,滑向地面,側躺下來。 秦風在她跟前坐下來,盤起腿:“你愛他?!?/br> 周煙拿折疊刀在胳膊上拉道口子,見了血,她說:“我挨了一刀,總會愈合,可疤難消,它要幾個夏天,又或者一 輩子都消不掉?!?/br> “開始,我不知道,就任他多給了我幾刀?!?/br> 說著,周煙扔掉了折疊刀:“后來我知道了,我得及時止損?!?/br> 秦風輕笑:“可這種事,哪能算那么清楚?!?/br> 周煙偏要算清楚。 秦風又問她:“你為什么不承認你愛他?” 周煙慢慢閉上眼:“我不愛他?!?/br> 秦風看著她嘴硬:“不愛?” “不愛?!?/br> “周煙從來不愛司聞?!?/br> 秦風嘆氣,她這話可怎么聽都像是在說服自己,而不是試圖讓他相信。 他把桌上酒瓶拿過來,直接口對瓶喝了一半:“不愛他就跟我,我也挺有錢的?!?/br> 周煙坐起來:“我不愿意。” 秦風大笑:“你有一回拒絕我這樣拒絕門外那個男人嗎?” 周煙不說話。 秦風開了瓶啤酒,遞給她:“他不說愛,你也不說。你還真是跟他太久了,被他教壞了。不過也不全是壞處,他的 算無遺策你也學到了一些,保護自己夠了?!?/br> 周煙不說話。 秦風從口袋掏出張名片出來:“我比你坦誠,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想重新開始了,就來找我?!?/br> 周煙總算有點反應:“你才見我一面?!?/br> “我是個浪子,經常一見鐘情?!鼻仫L說。 周煙沒接他名片:“我生性乖戾,經常不給面子?!?/br> 秦風笑得開懷,跟她碰了瓶。 當晚,他們只喝了酒,手都沒摸,并不是因為司聞在門外,是他們總有的說,沒時間干別的。 周煙喝多了,跟他講了很多,她一點也沒發覺,她十句話里,九句半都是司聞。 秦風更扯,把他家底都倒給周煙了。 有多少錢,有多少女人,同時跟幾個女人交往,又有幾個私生子。 周煙把酒瓶摔碎在他腦袋上:“那你真渣。” 秦風腦袋在流血,還咯咯地笑:“你就是我下一個目標,我要追求你。” 周煙把冰塊冰敷在他腦袋上,簡單處理一下,口子不大,很快凝住。 她又拿起酒瓶,接著喝:“你不喜歡我,你只是因為我是司聞的人,你要通過我,來證明你能挑戰司聞的權威???/br> 我周煙是個人,又不是個玩意,憑什么要淪為你們證明自己的工具?!?/br> 秦風還在笑:“嗯,你挺不是個玩意的。” 周煙喝著喝著,喝困了,爬到沙發上:“我要睡覺了,你自己玩吧。” 秦風也就近趴在茶幾上:“要不是司聞在門外,你會這么放心地睡?” 沒人答他。他也早知道答案。 趴了一會,出來,司聞還在。 秦風恢復起嚴肅,試圖在他面前走過。 司聞不允許,邁開一步,擋住他去路。 秦風的嚴肅崩開,笑了下:“別緊張,我沒怎么她。不過以后就說不準了。” 司聞話很直接:“二代里邊最不用忌憚的就是你了,小秦宮頂多再撐兩年,你忽悠多少人接盤也改變不了這個事 實。除非是我??墒钦l給你的錯覺?跟周煙喝杯酒,就能把我捏在手里頭?” 秦風一怔,隨即鼓掌:“真讓人望塵莫及啊司先生?!?/br> 秦家海外開飯店的,小秦宮是他們家標志,當家的對賭輸了小秦宮,秦風這個小輩不得不出來拉業務,找了很多散 股東,人手融個幾十、幾百萬,可還是填不上窟窿。 司聞為一個妓女亂了心智,在歧州傳得沸沸揚揚,他以為他能有可乘之機,拿住周煙,說不定就拿住司聞了,結 果…… 不愧是司聞,沒什么人和事能攪他心智。 秦風干脆大方地說:“那我要是說,我真看上她了呢?二十歲活這么明白的女人,還挺少見?!?/br> 司聞一拳頭打過來,把他腦袋摁在墻上:“你試試看?!?/br> 秦風一陣懵,白眼都翻了幾個。 這算是他自以為是了,還是陰溝里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