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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姐再看到司聞還挺驚訝,周煙明確說她要接客了,怎么司聞還會來?他們不是鬧掰?只是鬧別扭?有這種可能 嗎?司聞走心了? 她不得不再次慨嘆周煙的本事,這小娘們真是有兩套。 這樣一來,周煙接客這事,就得延后了,或者,就不能作數了。 尤其在看過司聞一腳把那外地老板踹進小便池之后,她須得對周煙的地位重新定位。 司聞給她兩百萬,讓她給周煙安排只能看不能碰的包廂,但一場下來要跟他們這邊最高消費包廂到手的錢一樣,不 夠再跟他要。 虹姐點頭哈腰,表示會時刻關注周煙在糖果的動向,絕不讓人有機會碰到她。 交待完這一通,司聞再拿起監聽耳機,周煙已經不在糖果了。 他皺起眉,起身往外走。 沿著走廊出了西門,他朝左右看,不見人,又往前走兩步。斜前方是一個小胡同,陰森森、黑黢黢,他不以為周煙 會到這里來,可還是走過去。 剛進路口,被踢了小腿一腳。 這感覺太熟悉,他下意識把這個兇手壓在墻上,摟緊。 三天了,他沒抱到這副身體,聽其他男人對她yin詞艷語,他快要瘋了。 周煙被抱住,也還能平靜地提膝,膝蓋就擊在司聞下體,他低哼一聲,手有松懈。 趁他不備,周煙逃開。 她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會,就沒一個安靜的、沒有司聞的地方? 看他靠近,她想都沒想就踹過去,他一點臉不要,直接抱過來,以為她還是被他養那個小傻逼?他一靠近她就張開 懷抱、露出奶? 可笑。 她逃出來就拐到了隔壁馬路,流進了人群。 司聞再出來時,周煙已經不見了。 他低頭看看雙手,就抱了三秒。 三天,三秒。 他也走進人群,并不以找周煙為目的,他只是想走走她走過的路,卻還是看到她了。 這回,他沒盲目靠近,就跟在她身后,盡量不被她發現。 周煙也真沒發現他。 她戴著耳機,在旁邊便利店買了瓶露酒,水蜜桃味的,挺好喝,她就喝了大半瓶。搖搖晃晃上了橋,又來到地攤 前,蹲下來,把那些塑料花的戒指戴滿一手,把手舉起來,看著這些花里胡哨的劣質飾品:“周煙!你以后就是我 周煙的女人了!隨便挑!我都給你買!” 小販看她喝多了,抓住機會坑她一手:“姑娘要戒指啊?我這都是碎鉆的,你看看多閃,二十塊錢一個,買得多了 十五,要嗎?要我給你裝起來。” 周煙聽說還得要錢,又摘下來,走過去,夠到他脖子,小聲在他耳邊說:“我沒錢。” 小販:“……” 周煙說:“我們家思源病了,要好多錢,以后上學也要好多錢,我得趁著我還能掙,給他攢出來。你知道思源嗎? 他可乖了,我跟你說……” 小販把她推開:“去去去,不買就一邊耍酒瘋去。” 周煙沒站住,后退幾步撞在橋欄上,磕到了腰,她吸一口涼氣,又接著往前走。 司聞上來一腳把小販踹進了河里,把他那點塑料玩意直接用他鋪在下邊的墊子兜著,扔進了垃圾桶。他本來可以避 免的,是他自己把路走沒了。 小販站在河里,河水沒過他的腰,他卻不著急上來,就想看看是誰不怕死。 看到是最近歧州津津樂道的那位人物,頓時氣消了。 司聞眼一直沒離開周煙,跟著她出了夜市。 周煙酒喝完了,把瓶子丟進附近垃圾桶,晃著雙臂繼續朝前走。 她買這瓶露酒度數不高,喝起來只是有點飄,說話音調較高,給人一種不著四六的感覺,可她是清醒的,也知道她 家在哪里。 從主路走到輔路,再到小路,她穿過幾條馬路,快要到她所在的區時,被仨男人攔住去路。 他們先是問她:“小姐去哪啊?” 接著是:“喝酒了啊?喝的還不少?” 說著,他們爭先恐后想聞她嘴里的味道,手往她胳膊、腰上伸。 周煙只是喝了酒,又不是醉了,她早過了出門不謹慎的年紀。把手機拿出來的同時就摁了110,開著免提,對幾人 說:“后邊有監控探頭,兩個,前邊左轉是派出所,右轉是我小區,我老公在小區門口等我,超過三分鐘見不到我 他就會過來找我。你們要是不怕死,就盡管對我做點什么。” 話畢,她看一眼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兩分鐘。” 三人懵了,半晌沒反應過來該干點什么。 電話里派出所接線員還在說話:“您好?歧州三番區迎賓路派出所。” 三人醒了,相視一眼之后,匆匆別過。 走出沒兩步,他們又覺得不對勁,他們是壞人啊,壞人管她老公有沒有在等她?派出所有沒有在附近?哪個社會新 聞里爆出來的對女性施暴的壞人能在當下有所醒悟? 想著,他們又折回來,這時候的周煙已經脫了高跟鞋,光腳跑向更開闊、有行人的地方。 她也不信這世道好人多,所以她不以為她這番話可以唬住要對她下手的人,所以抓住機會就玩命跑。跑不跑得掉放 在一邊,跑就對了。 三人見她已經距離他們甚遠,又想著跑上去抓住她,又想著算了吧,下一個說不定更好。 但就有個執著又行動力強的,直接追上去,本著把她抓回來摁在地上一頓cao的計劃,邊cao再邊給她幾個巴掌,打得 她知道她得罪的是誰。 剛跑沒兩步,有人從身后一腳把他們踹撲在地,鼻子、嘴都磕破了,血流出來。 爬起來,扭頭看,來人背朝路燈,看不清臉,但能看到他肩寬腿長,頗有一副練家子的氣勢。 他們踟躕數秒,又是那個沖動易暴躁的,朝他踹過去。 來人是司聞,他抓住那人腳踝,用力往后拽,另一只手肘橫擊其太陽xue,腳踩其腘窩,只聽骨頭嘎嘣一聲,緊隨而 來的是慘叫。 剩下兩人見狀火氣被掀起來,以為兩個人他應該應付不了。 這附近是一個小施工地,年前一家銀行著火燒干凈了,時隔一年被人買下這片廢墟重建,施工護欄內,遍地工業材 料,隨便一件都能當兇器。 勞記Po18網址導航站:po18點Us 或筏送郵件到點c(郵箱地址)o(郵箱地址)m 司聞躍進去,拿了根鋼筋出來,照著倆人手,直接刺穿。 慘叫隊伍又添了兩個人。 看著他們流血的手,司聞才開始想一個問題:剛是不是這只手碰周煙了? 不是吧?他好像廢錯手了。 沒關系,買一送一,另外一只也有難同擔好了。 想著,他一腳踹離他最近那人肚子一腳,隨即鋼筋刺穿他那只好手。旁邊那人也沒能幸免。 等他這邊完事,周煙應該也已經到家了。 他轉過身,沿著來路,往回走。 * 第二天晚上上班,周煙就聽說昨天她家附近有兩個男人被廢了雙手,還有一個折了腿。 能讓糖果一整天都在議論的不是這三個人多倒霉,是這仨人正好是前段時間在貧民區撿尸輪jian的三個嫌疑人,專門 在半夜挑獨行的醉酒女性實施性侵。 因為黑天行動,還是在貧民區,大多數人都是高高掛起的態度,不是失去了正義,是匡扶正義的成本太高,他們尚 不能讓自己日子過得順遂,不會愿意站出來惹一身sao的。 不論他們的舉手之勞會不會有用,就說萬一被對方盯上報復,那后果他們真承受不了。 礙于諸如此類的種種原因,警方執法效率變低,兩個月了還讓這仨人逍遙法外。 現在好了,三個人主動報警,說有人故意傷人,警方給他們仨做筆錄時發現他們跟前段時間的嫌疑人特征相似,就 采了他們DNA,果然與之前報案女性提供的嫌疑人精斑DNA一致。 自投羅網。 糖果里的小女人們都想知道是誰在行俠仗義,周煙一點興趣不感。 她知道是司聞。她看見了。 她也知道,司聞沒那份心行俠仗義。 * 刑偵一隊。 韋禮安剛從審訊室出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最近案子扎堆,隊里人不多,又都得他拍板,實在分身乏術,幸而鄭智自動加入他的加班大隊,愿意陪他熬夜處理 案子,他倒不至于孤軍奮戰。 鄭智把案子錄入系統,有一會閑散時間,又看了看之前調查司聞的進度,沒什么新鮮的,一點破綻沒有,他還捐 款,動輒幾千萬的捐,完全就是一個慈善大家的人設。 可他真的是嗎? 看著看著,他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身影,坐直身子,恍若醍醐灌頂,趕緊把韋禮安搖起來。 韋禮安頭痛欲裂,被他搖起來沒給他好臉色:“閑得你?” 鄭智迫不及待地告訴他:“還記得我們去藥谷,跟一個女人擦肩而過,我說很熟悉嗎?” 韋禮安回想一下,好像是:“怎么?” 鄭智激動地連拍好幾下桌子:“趙尤今!趙尤今!歧州那個女醫藥代表!馮局媳婦!” 韋禮安也坐正了,皺起眉:“你沒看錯嗎?” 鄭智搖頭:“趙尤今整出來的眼窩跟一般人長出來的眼窩是有區別的,她那雙眼一看就動過大刀,能跟司聞這樣的 人物產生聯系,還有這一雙價值百數來萬的眼,還能有誰?” 要是趙尤今的話,是不是可以驗證他之前的猜測了? 韋禮安不安起來。 他懷疑司聞是當年逃跑的范昶,調查到一半,馮仲良過來制止他,看起來似乎是對司聞有所袒護。當然,他只是懷 疑,不敢肯定。 可如果真是鄭智所說這樣,趙尤今跟司聞關系密切,那是不是可以說明,馮仲良跟司聞確實是穿一條褲子的?或者 說,司聞就是范昶,根本沒有什么表弟賀一,這一切都是他給自己打得掩護。他當年之所以能逃脫,就是馮仲良暗 中幫忙。 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趙尤今經商可以取得這么大成績似乎也說得過去了。 一個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歧州,可以做到今天這個份上,著實不容易。大家都知道她是馮仲良的妻子,可誰也不 覺得馮仲良給她提供過什么便利,畢竟馮仲良在禁毒事業上,叫人尊敬。 可現在看來,這未必不是他的人皮面具。 韋禮安脊梁發寒,他不想接受馮仲良跟司聞蛇鼠一窩,可真相的發展又實在叫人措手不及。 鄭智也想到了,神情嚴肅起來:“如果馮局真是跟司聞一頭的,那我們怎么辦?” 全亂套了,以往行動信心十足也是因為有馮仲良這樣好的領導打樣,現在被告知他或許是頭披著羊皮的狼,韋禮安 慌了。“不要走漏風聲,密切關注他們,看下一步行動是什么。” 鄭智點點頭,又問他:“要是司聞現在還販毒,并有馮局給他開保護傘,那我們怎么辦?” 韋禮安抿抿嘴:“公事公辦。” 不管是誰,犯罪就得接受法律制裁,縱使是豐功偉績的馮仲良,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