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它叫穆靜南?”袁醒在后面問。 “是啊,反正都是蛇。”方眠啟動車,“聽說他在中央大街遇襲,老天保佑,讓他變成一條死蛇,這樣我就徹底自由了。” “……如果他沒死呢?” “那老天保佑,希望他下面癱瘓,變成廢蛇。”方眠擲地有聲地說,“從今天起,我要每天燒三炷香,祈禱他硬不起來。” 袁醒:“……” 他默默掏出褲袋里的一張卡片,趁方眠不注意,丟出了窗外。卡片被扔到了草地里,面朝上。那是一張身份證,上面印著他的證件照,面容冷峻,透著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 相片旁邊是他的名字——“穆靜南”。 第3章 袁醒這個家伙,不吃東西,綠珠灣還沒到,他又發燒睡了過去。這樣下去不行,得給他弄點抗生素。8個小時后,他們到了綠珠灣,方眠把車停在垃圾場,找了塊塑料布把車罩起來,然后背著袁醒抄小路去他以前住過的地方。 綠珠灣還是和以前一樣,街道泥濘漆黑,基本是泥地,四處散發著下水道的惡臭。舊樓漆皮剝落,畫滿了亂七八糟的涂鴉,五顏六色的招牌不分白天黑夜亮著燈。每走個三五步就能碰上個流浪漢,身上散發著惡臭,走路必須認真看路,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踩到流浪漢當街拉的屎。生活在這里,方眠覺得自己在非洲,只不過這里不缺水。 兩個omega在路上走十分危險,幸好方眠早有準備,在自己和袁醒身上都噴了香水,遮蓋信息素的味道。主要怕遇到熟人,當年他是在獨自去機械廠上班的路上被帝國士兵用基因檢測儀檢測出omega的身份,二話不說直接被帶走。從老板的角度看,他屬于上班路上突然失蹤。而且當年他還借了老板幾萬塊錢,老板很可能以為他躲債跑路了。 大清早的,街上人不多,方眠很快回到了以前和阿貍住的小窩棚。窩棚已經被別人給占了,但方眠并不想進去,他繞到窩棚后面,放下燒得迷迷糊糊的袁醒,掀開下水道蓋板。蓋板底下用膠帶粘著一圈東西,時間太久,膠帶已經發黃,油膩不堪。方眠很驚喜,東西還在,緊接著心頭卻又一縮,因為這說明方眠被抓進北都的半年間,阿貍從未回來。 方眠把膠帶取下來,撕開包裝袋,里面放著他的空白證件和一些帝國幣。家里三天兩頭被打劫,根本藏不住財物,他和阿貍就把東西藏在了下水道蓋板下面。 方眠把證件和錢塞進兜,背起袁醒,前往大路上的小酒店。 “給我一個房間。”方眠把錢放上柜臺。 長著羊角戴著眼鏡的柜員掃了他倆一眼,“308,這是鑰匙。我這兒隔音不好,你聲音小點啊。” 這里的人腦子里都是黃色廢料。方眠也不解釋,把袁醒放進屋,打算去黑市弄點抗生素和信息素抑制貼。為免讓柜員發現袁醒一個人在屋里,產生危險,方眠鎖好門,抵上沙發,翻窗爬出去。數了數身上的錢,倉皇出逃,以前攢的錢基本留在學校了,帶出來的沒多少,他存在下水道的錢也少得可憐,貧民窟的抗生素十分珍貴,要價肯定很高。方眠嘆了口氣,rou疼不已。omega當互助,他答應過阿貍的,一狠心,花了一大半,買了抗生素、信息素抑制貼和幾件換洗的衣物。袁醒不吃蛇rou也不吃麻雀,方眠又拐去菜市場買rou。rou太貴了,方眠實在買不起,就買了點羊下水。 回到小酒店,方眠先把抗生素給袁醒吃了,撕了抑制貼貼在他的脖子后面,以防萬一,方眠給自己也貼了抑制貼,然后再問柜員要了個冰袋給袁醒物理降溫。看他還睡著,方眠借了小酒店的廚房,洗干凈下水,把肚腸心和他特地買的大補羊睪丸統統放進鍋,焯一下撈出來,洗凈血水,加上姜片花椒小火慢燉。 香味裊裊飄出,柜員在一旁直流哈喇子,方眠看這貨瘦骨嶙峋的,一看就沒吃過什么好東西,大勺往鍋里一撈,分了他一碗羊雜湯。他感動得流眼淚,咕咚咕咚喝得干干凈凈,最后把碗舔得锃亮。剩下一大鍋,方眠端回了屋。 袁醒已經醒了,方眠還沒進屋,羊雜湯的香味已經率先飄了進去,方眠看見他金色的眼眸不由自主盯住了方眠端著的大鍋。 小樣兒,肯定餓了。方眠把鍋端上桌,盛了碗湯給他。他卻不動,先問道:“這是……?” 他是留了心眼了,免得又吃上蛇rou那種奇怪的東西。 “這是羊下水,”方眠說,“放心吧,都是正常人吃的。” “羊下水是什么?”袁醒擰眉。 方眠愣了下,爾后才反應過來,他們這種貴族,可能并沒有吃過羊下水。 “羊肚、羊腸、羊心肝。”方眠問,“這你沒吃過?” 袁醒沉默了。 羊腸,是糞便經過的地方么? “抱歉,”他說,“我不餓。” “醒哥啊,”方眠郁悶了,“你不用這么嬌氣吧?羊雜湯超好喝的,你好歹試一試。” 出乎意料,袁醒十分有骨氣,他還是那兩個硬邦邦的字。 “抱歉。” “你不吃你的傷怎么好?你想餓死你自己嗎?”方眠很無語。 袁醒垂下眼眸,道:“我會想辦法。” 方眠把碗里的羊雜撈回鍋,“那你喝口湯吧。” 袁醒望著碗里濃白的湯,香味撲鼻,原先還不覺得餓,現在羊湯擺在眼前,香味直往鼻子里鉆,肚子餓得絞痛。他動了動手指,眉頭越擰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