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他 第66節
再看向舞臺,許銘站在演講臺上,身姿頎長,肩寬窄腰,雙手自然地撐在桌沿,目光頻頻回顧在觀眾席,多數落在她這里。 她看見他眸光里有星辰,浩瀚,深遠。 何嘉晟也看向講臺,又轉回頭,對云采奕忽然說:“對許小狗好點吧。” 云采奕蹙眉:“許小狗?” 雖然她平時總是暗地里罵許銘“狗男人”,但如果別人叫他“小狗”,她還是很不悅,兄弟也不行。 何嘉晟還是調侃的口吻:“他不是你的許小狗嗎?” 云采奕反唇相譏:“哦,那你是溫錦瀾的何小狗。” 不自覺中,她學了剛剛許銘演講中的語氣。 “是。”沒想到何嘉晟點點頭認了,比她想象中的大方。 云采奕:“……” 啞口無言。 想起昨天何嘉晟和許銘有單獨談話,她忽然也很好奇他倆聊了什么,可憑她和何嘉晟那點淺薄的關系,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想了想,搬出溫錦瀾,問怎么沒看見她。 “她一早就走了。”何嘉晟坦然,猜到云采奕想問什么,但他們兄弟間的私話不方便告訴她。 “是被厲明玹接走的吧。”云采奕卻不打算放過他了,故意刺激他。 聽說昨晚上飯局散場后很精彩,溫錦瀾和厲明玹去酒店,何嘉晟跟蹤在后,結果厲明玹的車出了車禍,何嘉晟直接將溫錦瀾搶走,可是今天早上又聽說厲明玹找上門,將溫錦瀾接走了。 又狗血又刺激。 何嘉晟笑了聲,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我和溫錦瀾之間的事很復雜,但她從來沒有傷害過我,我所受的傷害只是來自她的家人。不像你倆。” 云采奕納悶:“我倆怎么了?” 何嘉晟欲言又止,沉思片刻,最后才決定說:“許小狗所有受到的傷害,全部來自于你。” 云采奕:“……” 怎么就有人又直又白,敢把這么真的真話當著人的面,很不留情地說出來? 難怪戛納電影節上拿了影帝也能不屑一顧,直接退圈。 云采奕窩在座位上,像被霜打的茄子,分分鐘蔫了。 臺上許銘脫稿演講,魅力四射,漸入高潮時,大禮堂上掌聲源源不斷,還有一聲高過一聲的口哨聲。 云采奕眼眶漸漸紅了,眼尾濕意一片。 許銘說:“我們的生活離不開煙火,也離不開詩意,手執煙火是為了謀生,心懷詩意是為了謀愛,愿我們披星戴月走過的路,最終繁花遍地。” 這份演講太詩情畫意,太溫暖陽光,貼合了人們心靈所想,聽完他的演講像是經歷了一場旅行,看遍了人間美景,任何悲傷和焦慮都被治愈了。 許銘走到講臺邊,朝觀眾席鞠躬表達謝意時,掌聲沖擊了耳膜,經久不衰。 很多人熱淚盈眶,站起身,高聲喊著他的名字,歡呼沸騰。 似乎在這樣的環境里放聲哭一場,也不會被人覺得有異,云采奕淚流滿面,雙手掩不住。 那個滿身耀眼的人,他的人生就該像他說的那樣,浪漫,繁華,他就該像日月星辰那樣高高掛在天上,不屬于任何人,更不應該被她這樣的人傷害。 她要怎么辦?她能怎么辦? 裴星野登臺去了,和許銘交換舞臺,掌聲又一次響起。 云采奕眼看許銘要回來了,迅速擦了擦眼睛,收了淚。 等許銘落座時,云采奕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只剩一絲呼吸還沒有平復。 “怎么了?”但許銘還是感覺到了。 “你演講講得太好了,好感動。”云采奕擠出一絲笑容,表示贊嘆,聲音卻難免帶有一點沙啞。 許銘定定看她,眸光暗了一瞬,沒再說話。 云采奕也坐不住了,翻了下手機,看到趙卿卿發來了消息,說已經到臨大了,問她在哪。 云采奕隨即問趙卿卿要了坐標,她去見她,轉頭和許銘說了下。 “這就走了?”許銘皺眉。 云采奕嗯了聲:“我最想看的就是你的演講,其他人的就算了。” “我謝謝你。”許銘被氣笑。 “不客氣。” “午飯呢?” “去酒店吧。” 臨大在酒店設了大型宴會,所有回校的校友都是受邀賓客。 “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許銘說。 他不想再放任她了,他以為她來校慶只是為了何嘉晟的簽名,結果根本不是,她揣了很多秘密,甚至比他還忙,一會見這個,一會見那個。 她剛才哭得眼睛都腫了,以為他看不出來?可時間就差那么一點點,她的心事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目送云采奕離開,許銘轉頭問何嘉晟:“你是不是欺負我女朋友了?” 何嘉晟:“……” 作者有話說: 怨種何嘉晟:我為兄弟兩肋插刀(一把兄弟的,一把兄弟老婆的 特別說明:本章男主演講的內容參考了網絡上一些有關旅游的流行用語,特此說明 第48章 他愛慘了她 ◎今天對我這么好?◎ 云采奕和趙卿卿見上面, 兩人七年沒見了,像小女生一樣又蹦又跳,雙手拉在一塊, 又激動地擁抱了一會。 “你比以前漂亮好多。”趙卿卿捏了捏云采奕的臉蛋,“還這么多膠原蛋白,嫩得能掐出水來。” 云采奕抬手也去掐她的臉蛋:“你不一樣?你的膠原蛋白比我還多。” “我這是肥rou。” “你這叫人間富貴花,有人想要還要不上。” 趙卿卿比大學時胖了不少,身上鏤空彩拼的毛線衫貼滿了碎鉆, 長發編起挽在腦后,耳垂上掛著一對亮閃閃的耳墜, 很有少婦富婆的韻味。 “給你給你。” “要不起。” 兩人親親熱熱, 久別重逢的快樂將兩人的眼眶都浸濕了,尤其是云采奕,眼睫毛上一片霧氣,揮之不去。 當年她一走了之, 消失得很徹底,她知道那行為很絕情, 很傷人,不過又會想,一輩子那么長,不管是好聚好散還是一走了之,作為大學同學都沒幾個再有可能延續友情。 所以,傷就傷了吧, 反正要散。 但今天聽到何嘉晟那么說, 她的鐵石心腸像被撬翻了。 她從來沒有站在許銘的角度, 或是趙卿卿的角度, 去體會他們的心情。 云采奕拉著趙卿卿的手, 低聲問:“那時候,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氣?” 她想為當年的事道個歉,但趙卿卿笑嘻嘻地拍拍她胳膊:“都過去啦,現在看到你們兩個還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云采奕心虛地笑了下,也不好再說什么。 趙卿卿說,她還約了別的同學,在咖啡店,于是兩人往那走。 路上,趙卿卿問云采奕她和許銘的事:“你倆以后就定在桃源縣了嗎?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云采奕低頭走路,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想和老朋友坦白實情,可此時兩人走在路上,趙卿卿握著手機時不時看眼消息,對著手機敲打幾句,她忽然就開不了這個口了。 猶豫了好一會,云采奕說:“那些都還很遙遠,將來再說吧。” 趙卿卿“嗯嗯”點頭,看完手機,轉臉又問她:“是許銘找你去的嗎?” 不等云采奕回答,她又笑著看向前方,挽起云采奕的手,說,“我就知道。” 她笑得眉眼閃亮,帶著美好的想象。 云采奕:“……” 更不好說什么了。 * 到咖啡店,一桌全是老同學,有男有女,大家互相招呼了一下,讓出兩個位置,云采奕和趙卿卿落了座。 看到云采奕,老同學們照例要問起許銘,云采奕盡著能說的一一回答。 有同學玩笑說:“要拿下許銘,還得看云采奕。” 其他人笑著附和。 這句話當年在臨大幾乎成了金句,誰叫那么多人追求許銘都追不到,只有云采奕把許銘拉下了神壇。 云采奕回大家笑,適時問候大家的近況,試圖轉移話題。 可是,可能大家分開太久了,話題換了一個又一個,卻不是每個人都想聊,都調動得起興趣,只有聊到許銘的時候,才每個人都顯得興奮,個個津津樂道。 云采奕訕訕而笑,有些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她和許銘從大三下學期開始,就在校外租房住,住了一年多,在外人看來是一對新婚燕爾,甜蜜得像一罐高濃度的蜂蜜,誰見了都覺得粘牙。 可是最叫人看好的一對,最終也沒能逃過畢業分手季,而且是以一人失蹤,一人瘋掉收場。 就讓人很唏噓。 但現在又看到他們倆在一起,還一起回來參加校慶,大家就很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事,以及怎么又在一起了。 畢竟老同學相聚機會難得,當事人在面前,現在不弄個明白,以后怕是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