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不對勁 第29節
宋煙則是被噎了下,“目前還沒有……” 不僅沒有,手鏈上的黃金轉運珠還差點被小混混搶走。 告白失敗的姜元妙當?然?也是沒走運,但她還是選擇相信:“心誠則靈,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路逍又看向最后一個該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扯起嘴角,同他說了第一句話:“你呢?” 其他幾?人的視線紛紛看向祁熠。 被注視的人從坐下開?始,就一直在慢條斯理把盤子里的香菇碼到一邊,這會兒?也似乎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畢竟今天跟他坐了一個上午的同桌,祁熠都還沒跟他說過半句話。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搭理路逍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祁熠竟然?開?口:“托它?的福,我?最近睡得?很?好。” 他的聲音一貫平靜冷淡,沒什么情緒起伏。 其他幾?人不明所以,只有姜元妙微微一怔。 路逍笑笑,不以為然?:“睡得?很?好也算走運?” “對經常失眠的人來?說,睡得?很?好當?然?值得?慶幸。不過,也并不完全是這條手鏈的功勞。” 雖然?是在回?答路逍的問題,但從頭到尾,祁熠都沒給他一個眼神,把碼出香菇的餐盤再次推到姜元妙面前,注視著她,潑墨似的黑眸盛滿了光。 他彎起唇角,像在強調什么,格外加重往日不輕易喊出的親昵稱呼。 “妙妙的睡前故事,效果更好。” 第20章 夜色在城市上空收縮,烏云沉沉,不見星月。遠離鬧市的獨棟別墅,燈火通明,卻過于安靜。 淋浴間的水聲?響了許久,終 于停下,路逍脖子上掛條毛巾走出浴室。 盡管是初冬,他也只穿了件白?色短袖,濕潤發梢的水滴順著利落分明的下顎往下淌,在滑進衣領之前,被他用毛巾擦去。 房間里太安靜,干燥毛巾擦拭頭發、拖鞋踩在靜音地板上的細小聲?音,都清晰可聞。 仿佛和以前一樣,偌大的房子,只有他的聲?音。 但又不一樣,至少白?天,熱鬧的人群里,能有他一席之地。 只是,有人并不歡迎他這個外?來者。 路逍對帶有敵意?的眼神并不陌生,畢竟從小到大,見過太多次。 經歷得多了,今天早上,在他喊出姜元妙小名時,祁熠抬眸看向他的第一眼,他毫不費勁從他的眼神中看到野獸護食般的戒備與敵意?。 路逍為此發笑。 和姜元妙當網友的這一年?多,他沒少聽她說起她的兩個發小,盡管從來沒有提起他們的名字,甚至性別都模糊,但,光是看臉就不難猜出,祁熠就是姜元妙情不自禁表白?的那個發小。 分明是拒絕了她的人,怎么擺出一副領地被入侵的模樣? 又到今天中午,祁熠再三向姜元妙釋放出求和信號,以及看似無視他,實則無論行為還是言語,都在暗戳戳宣誓主權。 路逍這才明白?,原來是姜元妙得到和傳達給他的信息有誤。 被偏愛而?有恃無恐的人,原來不是被表白?的那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所不知?道的內情也好,苦衷也罷,拒絕就是拒絕,既然已經將?人推開,就別妄想再把?人劃入自己領地。 頭發擦得半干不干,路逍沒了耐心,隨手扔到一邊,余光瞥見書桌上的毛絨娃娃,頓了頓。 那是暑假時候,他和姜元妙在江都市的游戲廳的戰果。 花了讓姜元妙rou痛的兩百塊才勉強夾起來,最后卻又被她大方地在臨走前送給他。 路逍忽地想起暑假第一次見姜元妙時的情景。 她像是一陣風,從接機口跑到他跟前,看著他剛染的紅發驚嘆:“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紅毛顯眼包,我?還想不會是你吧,結果還真?是你。” 路逍無奈:“不是你讓我?染個頭發,好讓你找見?” 姜元妙更驚訝:“我?讓你染紅毛是隨口一說啊,誰想到你真?敢染。” 路逍聳聳肩:“我?讓你來找我?也是隨口一說,你不也真?來了?” 姜元妙學著他攤手聳肩:“你在電話里不是不開心?我?來看看不開心的帥哥長啥樣唄。” 路逍微怔,跟她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失笑。 他并不喜歡自己和那人眉眼太相似的長相,那天是第一次,慶幸自己生了這張好看的臉。 從回憶里收回思緒,現實又是死?一般的靜寂。 路逍拿出手機,sao擾某人:我?失眠了。 對方秒回:大哥,現在才十點,我?都才上床。 小路亂創:我?也想要?你編的手鏈,我?也想要?你講睡前故事。 元氣妙妙屋:閉上眼,去?夢里要?。 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的拒絕。 仿佛被她逗笑,路逍胸腔微顫,低低笑出聲?。 良久,寂靜的房間傳出一聲?嘆息般的喃喃。 “要?是我?……就好了。” - 同一天夜里,姜元妙在床上輾轉反側。 閉上眼睛,就想起今天中午,祁熠淺彎唇角喊她“妙妙”。 不客氣地說,祁熠是個沉悶且無趣的人,不只是少言寡語,更因為很難從他口中聽到稍微親昵一點的話。 諸如“喜歡”、“你真?好看”、“你好厲害”這類表達欣賞和夸贊的話,姜元妙從小聽父母這么講,自己也可以信手拈來。 但如果讓祁熠說這種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很大是因為祁熠父母很少正面夸獎他,姜元妙也幾乎沒見過他父母跟他說什么親昵的話,從來都是不茍言笑。 成長環境如此,祁熠自己也抗拒與人表現親昵。 小學剛認識他的時候,姜元妙就纏著讓他喊自己小名,軟磨硬泡許久,他才別別扭扭地喊一聲?,喊完還覺得rou麻,渾身不自在,連耳朵都紅了。 相處很久之后,祁熠大多數時候也還是連名帶姓地喊她,只有少數幾次,在她難過哭的時候,只有他們倆人共處時,才會喊她妙妙。 像今天這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若無其?事這樣喊她小名,還是第一次。 物以稀為貴,姜元妙當時覺得見鬼,可今晚一閉眼,就忍不住回想。 中午的每一個畫面,都仿佛變成慢鏡頭。 姜元妙在床上攤煎餅般翻來覆去?,最后煩躁爬起來,去?廚房倒杯水冷靜冷靜。 都怪祁熠,他這人脾氣也太變幻莫測了。 明明上一秒還嘴硬,不承認是故意?用香菇來跟她求和,下一秒又突然來個直球,喊她妙妙。 他絕對是知?道她吃軟不吃硬,才這么做。 而?她自己呢,怎么就這么容易被他拿捏! 不不不,她不是被祁熠拿捏,而?是被香菇拿捏。 是香菇太好吃了。 嗯,是香菇的原因。 姜元妙把?一杯子的水都喝完,放下杯子,準備回房時,瞥見主臥門縫里泄出的光。 門的那邊,隱約傳來姜礪峰的說話聲?,像是在和誰打電話。 她十點回屋睡覺的時候,就聽見他在房間里打電話,這會兒十一點多了,竟然還在聊。 看來老?姜同志最近寫稿確實不太順利,這個點了,還在找人聊靈感捋思路。 等等。 姜元妙停住回房的腳步。 跟他爸打電話的人,不會是祁熠吧? 老?姜同志卡文的時候就喜歡找祁熠閑聊,把?他當成捋思路的工具人。 但現在都快十二點了,這個點還sao擾明天還要?早起上學的高中生,也太不厚道了吧? 姜元妙拍拍主臥的房門:“爸,你咋還在打電話,不睡覺啦?” 房間里的聲?音立刻停住,像是被她嚇了一跳,過了會兒,姜礪峰才回應:“就睡就睡!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趕緊去?睡覺,別明天又喊不起。” 她爸就擅長倒打一耙。 姜元妙撇撇嘴角,又強調道:“你也早點睡,別sao擾祁熠了,人家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呢。” - 早上六點,提前定好時間的鬧鈴準時響起,姜元妙瞇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游魂似地飄向浴室。 因為和祁熠鬧矛盾,她這周把?早上的鬧鐘都調前了二十分鐘,錯開跟他坐公交車上學的時間。 這天早上,走到公交車站卻看見比她還早到的祁熠。 一向是起床困難戶的人,能多睡一分鐘就絕不浪費一秒,今天竟然起這么早。 少年?站在那邊,書包斜跨在身后,雙手抄在兜里,沖鋒衣樣式的校服外?套,拉鏈被他拉到最高。 他微低著頭,下巴藏進衣領,只露出高挺的鼻梁。自然垂落的額發下,眼皮懨懨地耷拉著,看著不像是自然醒的模樣。 姜元妙正猶豫是假裝沒見到他,就停在這里,還是往他那邊再走兩步,方便待會兒上車占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