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40 章
哇啦地叫喚:“打人啦,打人啦?!?/br> 定睛一看,在人群中心有個年輕女孩,她一手抓著一個大媽的頭發,嘴里罵罵咧咧地說著些什么。 ……儼然是他的侄女陸苗。 “你可真是太不像話了?!?/br> 車剛開出小區沒一會兒,大伯已經將這句話重復了數遍。 陸苗支著腦袋,看著車窗外,雙眸黑洞洞的。 她的嘴角有傷,眼睛那兒紅了一塊,白皙漂亮的臉蛋因傷勢減掉了幾分美感。 大伯說大伯的,她沒有應他。 “陸苗你幾歲???你自己說說,竟然跟大媽打架,你像話嗎?” 她不是他的女兒,他對她說話也不好說得過重。 不知哪個字眼戳中了她的笑點,聽完大伯的話,陸苗捂著嘴,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大伯本來很嚴肅地教育她,聽見她憋不住的笑聲,也被弄笑了。 主要是,他怎么想,都覺得他這個侄女太荒唐了。 “你還敢笑???我真是服了你,你這是當自己是中年fu女,還是當自己是叛逆少女?你說實話是為什么跟人打架,我不信你說的,你因為人家的方言用詞不雅要去糾正人家,這不是純屬鬼扯嗎?” “好了大伯,你別逗我笑,我笑得嘴疼?!?/br> 陸苗岔開話題,用手指捂住自己的嘴角,總歸她已經沒什么形象了,疼就捂一捂。 大伯仔細一想,察覺他們那時發揮得不夠好。 “唉,你也受了傷,我們剛才是不是跑得太快了?那個大媽手上擦破點皮,竟然訛了我們三百塊醫yào費。我一慌,匆忙催你給了?!?/br> “就是就是,”陸苗笑著附和他:“再把車開回去,我打到她吐出那三百塊錢?!?/br> “你可消停消停吧。”大伯不敢搭她的腔,他車里坐著的是個瘋丫頭。 為了讓她冷靜下來,他開了車上的廣播。 電臺里在放一首曲調優美的抒情音樂,陳奕迅的《富士山下》。 醇厚的男聲用粵語,深情地唱:“原諒我不再送花,傷口應要結疤,花瓣鋪滿心里墳場才害怕。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終必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 陸苗倚著車窗,看向天空中那一輪皎皎的遠月。 他研究的是航天技術,她每一次仰望天空,會感到那里跟他是有關聯的。 在陸苗心里,江皓月已經成為,像月亮那樣散發光芒又遙不可及的人。 “曾沿著雪路浪游,為何為好事淚流,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br> ——曾經一同經歷過,欣賞過那片美景,已是再好不過的事啦,為什么要為那些曾經快樂的往事流眼淚呢? 她在心中對自己說:“誰能憑愛意將月亮私有?!?/br> 雖然沒能成為江皓月心上的人,但愛情本身就不是誰付出得多,誰就能獲勝的。 雖然沒成為他心上的人,但陸苗依舊感謝著,那些灰暗的日子灑向她生命中,照拂她,給她以力量的冷清月光。 “誰能憑愛意將月亮私有?” 陸苗嘆了口氣:好吧,她還是有一點點的好奇啦……誰是他的心上人? 那該是一個怎么樣的女孩,能讓月亮上的小王子動情。 真的有那個人嗎?他從上學起一直喜歡她,然后他沒能和她在一起。 她有一點點的在意,即便是,那一串小小的“3344520”簡直算不上一件事。 可她又開始在意。 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就像野草,一把火燒盡后,春風吹又生。 “我想去問問他。” 這個念頭猝然冒出來,在胸腔里化作震耳yu聾的心跳聲。 陸苗決定去見江皓月一面。 那是十二月的伊始。 二十六歲的陸苗來到首都,離十八歲的那個夏天過去了八年。 她人生,第一次看到雪。 世界仿佛蓋著一塊雪白的巨大的羊毛毯子,路燈的光線下,飄揚著閃閃發光的銀色星子。 陸苗圍著毛絨絨的圍巾,將自己裹成一個厚厚的球,只露出一雙眼睛。 到處都是純白色的。 純白的房屋,純白的大樹,純白的湖面,純白的長街。 江皓月站在道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