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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世界。眼前的這份場外的寧靜,象是偷來的閑。 路燈離得很遠,光線漫到程欽身上時,已經很微弱暗淡了,只隱隱約約勾勒出一個瘦削高挑的輪廓。 昏暗中,她手法熟練地調著音,然后習慣性地掃了一把琴弦,正式開始彈唱。 歌的前奏,溫勉隱隱覺得熟悉,卻一時聽不出來。 直到她開口出那句“感謝有你出現在,我平淡的世界里”,他才終于反應過來—— 居然是《謊話情歌》。 …… 唱這首歌表白也是絕了。 溫勉幾乎要笑起來。 7 “當你覺得太委屈,我會緊緊地擁抱你……” “當我覺得沒有勇氣,請你陪我直到天明……” 程欽唱得依稀是動情的。 她本身說話的聲音略微低沉,語氣起伏比較小,因而聽起來總覺得她冷淡。但或許是她唱歌時會用上氣聲,音調也比平時高出幾分,聽起來意外地有股溫柔在里面。 “你也有顆溫柔的心,我才不顧一切向你靠近……” 第一段的歌詞本就是最溫暖的情話了。 她時而低頭看弦,時而抬頭看他,唱到最后一句“請你看著我的眼睛,請你相信我的情意”時,溫勉竟然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了些許能稱得上是深情的東西。 因為難能可貴,所以格外動人。 即便是謊話,也足夠動聽了。 ——雖然在這首歌里,溫暖的謊話過后,隨之而來的就是現實到冷酷的真話。 8 可就在溫勉等著她唱第二段真話的時候,程欽停了手,把吉他收進了琴套里。 “想說的基本都在歌詞里了。”她將吉他舉到了溫勉面前,“上車,我載你回去。” 溫勉接過吉他抱進懷里,笑著問道:“怎么不唱第二段?” 程欽抬起眼睛靜靜地望著他,半晌,才淡淡地說:“第二段不是我想說的。” 溫勉忽然怔住了。 程欽是個感情極度內斂的人。 她象是天生就比一般人要來得冷情一些,向來沒有太強烈的情緒,自然也不怎么會表達感情。 可就是這么一句平平無奇的話,偏偏讓他聽出了些真切的情味來,心里也隱約泛起一些溫淡的興奮。 他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笑著打趣道:“原來你不想擁有我的身體。” 程欽微微瞇了瞇眼,嘴角沒繃住地勾了起來:“欠揍是吧?” 溫勉眨了眨眼:“欠cao。” 他話音剛落,程欽忽然一把將他推翻在后座,單膝強硬地擠進了他的腿間,俯身撐在了他的上方。 她的動作極具攻擊性,壓低身體的時候也充滿了強烈的壓迫感—— 可到頭來,卻只是捋開了他的額發,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像極了食用前溫柔的禮節。 溫勉的心臟忽然猛跳了一下,喉結也跟著微微動了動。 他不自覺地攥住了程欽的皮衣,抬起上身湊近她,笑著說道:“我想……” 程欽挑了挑眉:“不,你不想。” 下一刻,他就被程欽按回了后座,眼看著她越過自己,從后備箱中取出頭盔,不由分說地罩在了他頭上,轉身發動了摩托車。 溫勉:“……” 9 摩托車停在宿舍樓底,熄了火。 溫勉從后座上下來,摘下頭盔,望著程欽笑了起來。 他被頭盔悶了一路,頭發凌亂,臉也不自然地泛著紅,眼中卻滿是笑意。 程欽仍跨坐在摩托車上,沉默地跟他對視了會兒,笑了笑道:“快上去吧。” 溫勉朝著她張開手臂:“不抱一個嗎?” 程欽靜靜注視他片刻,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拽到面前,攬住后腦勺吻上了他的嘴唇。 這不是他們兩個第一次接吻,卻是程欽第一次主動吻他。 他們做了太多年的朋友,彼此都太過熟悉。答應告白并不難,但要跨過朋友的界線,像一對真正的情侶一樣相處,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起初他們一靠近就會笑場,簡單觸碰的親吻都難以進行;后來親吻是習慣了,到舌吻又嘗試了多次才成功。 從知己走向情人,對他們而言,是一條漫長而坎坷的路途。 所幸溫勉極有耐心,程欽也沒再回避,兩人才得以在這條路上磕磕絆絆地繼續前行。 10 程欽的吻和她的性格一樣,冷淡中帶著些厲。 她起初只是蜻蜓點水般地淺吻,待吻到他微微張開嘴唇時,舌尖就強硬地抵進了他的唇間,沿著他的上顎探向更深處軟腭。 沒有太多纏綿的感覺,倒有幾分侵占的意味—— 她象是終于突破了心理上的那層障礙,第一次摘開朋友的身份,以情人的姿態來面對他,用實際行動回應他的那句“原來你不想擁有我的身體”。 溫勉被她緊緊摟著腰,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探入他口中的舌頭抵得太深,讓他下意識地想要撤離,然而后腦勺又被她死死扣住,沒有半點后退的余地,恍惚間有了一種要窒息的錯覺。 “唔!……嗯……” 他鼻端發出含混的哼聲,下身都微微抬頭,不尷不尬地抵在了程欽的腹間。 她象是察覺到了,動作稍稍一頓,最后舌尖勾住他的舌尖輕輕挑弄了一記,終于松開了對他的鉗制。 唇分的時候,兩人都止不住地氣喘。 溫勉微蹙著眉,盯著程欽看了半刻,無奈地開了口:“你怎么……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 程欽笑了起來,頗是自得地揚起了嘴角。 她似乎很愉悅的樣子,細長的眼睛微微彎起,平日的冷漠被笑意沖淡,余留下些許克制的深情:“行了,上去吧,早點休息。” 象是因為剛剛深吻過,她聲音里都染上了濕潤的溫柔,直聽得溫勉心里也潮濕了起來。 他的眼睫微微一顫,垂下眼笑了:“程欽……你只管殺,不管埋的嗎?”然后故作惆悵地嘆了口氣:“……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肯忘,不覺淚下……” 程欽毫不留情地嘲他:“說人話。” 溫勉忍俊不禁,意味深長地朝她笑了笑:“郎君,樓上是空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上樓一敘?” 第二章 溫勉住的校舍,每層樓有三間寢室,共享一個大廳和衛浴。他們學校的條件還算不錯,研究生都能享受雙人間的待遇。 他的室友是個文藝學專業的男生,近期已經找到工作,搬去公司宿舍住了,寢室里只余下他一個人單住。 溫勉帶程欽上了樓,安排她坐下后,就收拾衣物進了浴室。 先前被她吻起的欲望尚未消退。他將手放上了半硬的性器,然而猶豫過后,還是松開了手,直接打開了冷水。 四月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