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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欽好整以暇地問:“誰告訴你,我要拒絕的?” 溫勉怔住了。 他安靜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稍微往前靠了靠,雙手扶在程欽身側(cè)的臺沿上,邀功一般地仰起頭來,忍不住愉快地說:“我的風(fēng)評,還是很不錯的。” 程欽用指彎刮了刮他的臉頰:“可我的很差?!?/br> “我知道?!睖孛阈Σ[瞇地望著她,“但就像小馬過河,長頸鹿覺得水很深,老牛覺得能淹死人……” 他深沉地推了推眼鏡:“可小馬我就是不怕死,非要親自試一試。” 29 程欽被他這句話逗樂了。 她忍不住俯身湊近些許,沉默地盯了他一會兒,忽然感慨地嘆了口氣,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溫勉握住了她的手,任由她的手掌貼撫著自己的臉頰,望向她的目光柔和而沉靜:“我覺得,是他們不了解你……也并不適合你。” “你不喜歡肢體接觸——我也是?!?/br> “你喜歡有自己的空間——我也是。” “你冷淡、薄情、自私……可誰不是呢?” 他一邊碎碎念地說著,一邊取出了盒子里的銀戒指,執(zhí)起她的右手,套上了她蒼白修長的無名指。 “我知道你有一點傾向,喜歡強(qiáng)制愛……”他低下頭,輕柔地親吻了一下戒指,抬起眼睛輕聲笑了,“很巧,我也喜歡?!?/br> “程欽。”他笑得溫淡而從容,“我們是天cao地射的一對?!?/br> 30 程欽靜默地望著他,微蹙的眉在他溫和的注視下漸漸展平。 她從溫勉手中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忽然屈指在他額角一彈,懶洋洋地問:“哪兒學(xué)來的sao話?” 溫勉“哎”了一聲,捂著被她彈過的額頭,悶悶地笑了起來。 他仰頭凝視著程欽,清俊的臉上笑意滿盛,眼中里盡是不加掩飾的深情。 程欽忽然心里有點躁。 她身手利落地跳下了司令臺,瞥了溫勉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行,我答應(yīng)了?!?/br> “不過……”她突然反手拽住溫勉的領(lǐng)口,一把將他抵在了臺沿上,“倒是說說,怎么會想到找我的?” “我是說……”她身體前傾逼近溫勉,直挺挺地望進(jìn)他的眼里,眼中帶著濃烈的侵略意味,“為什么是我?” 溫勉被她壓得微微后仰,還是鎮(zhèn)定自若地朝她笑道:“那天,查論文資料的時候,無意中了解到了第四愛?!?/br> “我翻著那些資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然后……”他頓了頓,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guntang的耳根,“……硬了?!?/br> 他難為情地笑了笑,眼中含著溫情,認(rèn)真地注視著程欽: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br> 音樂節(jié)。第一章 “四月屬于春天,四月屬于蝴蝶; 四月屬于詩學(xué),四月也屬于音樂?!?/br> 溫勉看著音樂節(jié)門票上的文案,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句話: 現(xiàn)代人為了押韻,什么都干得出來。 忽然有點好笑。 2 這是他第一次陪程欽參加音樂節(jié)。 往年音樂節(jié)都開在外地,程欽又覺得愛好是個很私人的東西,所以從來都是一個人獨去的,沒有叫上過他。 今年音樂節(jié)正好開到了本市,地點也離溫勉的學(xué)校不遠(yuǎn),于是他買了兩張票,主動提議要陪她去。 音樂節(jié)在四月最后一周的周五晚上。 他先坐公交去了現(xiàn)場,到了才發(fā)現(xiàn),遍地都是裝扮休閑、服飾張揚的人,唯獨他一身黑襯衣白西褲,全然不象是來參加音樂節(jié)的,倒象是來聽古典音樂會的。 ——實在格格不入。 他苦笑了一下,在人群中感受到了一絲無措。 3 溫勉的無所適從終于在見到程欽后稍稍得到了緩解。 程欽今天穿了一件緊身的黑背心,腰身被裹束得纖韌有力;外面套著一件寬大的黑色夾克,皮面在自然光下隱約泛出模糊的光澤。 她戴著松松垮垮的兜帽,肩上背著一把吉他,步步生風(fēng)地朝他走來。 “來了?”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程欽背后的吉他,笑著問了一句,“怎么把吉他背來了?” “有用。” 程欽言簡意賅地答了兩個字,然后微瞇著眼打量了他片刻,忽然抬手揉亂了他乖順的發(fā)型。 她象是還不滿意,又單手解開了他襯衣頂端的兩顆領(lǐng)扣,扯開他的衣領(lǐng),露出清瘦的脖頸,才將他從拘謹(jǐn)中釋放了出來。 這才滿意地吹了一記口哨,反手?jǐn)堉募纾瑥街睅肓藞觥?/br> 4 民謠很好,搖滾很鬧;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溫勉就是這個外行。 他喜歡民謠,卻不怎么能欣賞搖滾——現(xiàn)場的高音刺得他耳膜生疼,低音又震得他心臟發(fā)顫,總讓他有一種自己隨時會把命交代在這里的錯覺。 溫勉整一周都在趕改論文終稿,熬了幾個晚上,精神不算太好。他也很少參與這一類人多的活動,在摩肩接踵和嘈雜紛亂中很快就感受到了疲憊。 然而他一眼瞥見身旁的程欽,看著她興致盎然的模樣,就沒由來地覺得心軟。 ——果然一個人在享受愛好的時候,那種投入與熱忱是會發(fā)光的。 他的眼中不自覺地漫起笑意,重新打起精神陪著她繼續(xù)再戰(zhàn)。 反倒是程欽察覺到了他的倦意。 民謠場的演出基本結(jié)束了,再往后就是搖滾專場了。她怕溫勉吃不消,于是看完她喜歡樂隊的演出后就再無留戀,拉著溫勉反向擠出了人群。 “怎么了?”溫勉不解地問。 “差不多了?!背虤J語氣平淡,“最想聽的都聽完了,可以走了?!?/br> 她似乎心情不錯,與溫勉十指緊扣,慢悠悠地晃向出口。 兩人自喧囂中抽身而出,象是從“花市燈如晝”,走到了“燈火闌珊處”。 5 走出公園后,程欽徑直將溫勉帶去了摩托車旁。 她取下肩上的吉他,靠坐在摩托車上,朝溫勉笑了笑:“補(bǔ)你一個告白。” 溫勉先是一愣,隨即饒有興趣道:“好?!?/br> 他其實有些意外—— 距離那次告白大約已經(jīng)一個月過去了。他和程欽除了做過一次愛之外,關(guān)系并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實質(zhì)性的變化: 他們先前怎么相處,現(xiàn)在還是怎么相處;既沒有半分疏遠(yuǎn),也確實沒有變得膩歪。 那感覺就象是一杯溫開水,倒進(jìn)了一杯涼白開。二者并沒有發(fā)生過多特別的效應(yīng),最多也只是那杯涼白開稍稍被捂熱了一些。 然而這杯涼白開,今晚竟然象是有了要沸騰的跡象。 這讓溫勉覺得格外有趣。 6 場內(nèi)仍然有喧囂傳出,卻遠(yuǎn)得象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