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長虎子落井下石，“是啊容朗，你mama是著名鋼琴家，家學(xué)淵源，你隨便彈個巴赫蕭邦就行了。”

    姚銳小文終究良心未泯，下了課，訕訕走過來，令容朗意外的是，李唯安也聚過來，似乎覺得她理所當(dāng)然是四人其中一員。

    容朗這下轉(zhuǎn)憂為喜。

    四人來到天臺，這個節(jié)目到底要怎么做容朗已經(jīng)心有成竹。

    他懷著被“光榮”的一腔不平，說明計劃，“我們準(zhǔn)備兩套節(jié)目——預(yù)審時，我彈吉大家合唱。”他揚(yáng)起眉，“正式表演時，小清新唱到一半變成星兒jiejie的熱舞。”

    小文震驚，姚銳怪叫，李唯安一臉平靜。

    容朗對同伴們微笑，“各位，要參與我的叛亂么？”

    李唯安看著他，又露出他第一次見到時那種暗含挑釁和狡黠的神情，“自己創(chuàng)造風(fēng)景？i\'m in.”

    小文和姚銳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么，容朗明白——這是場社會學(xué)的人類實驗。他不禁對她一笑。

    小文想了想，“我也不想回憶到自己的高中生活，整天就是刷題考試！來吧，我宣布，文焰現(xiàn)在正式進(jìn)入叛逆期了！”

    姚銳抱怨，“搞什么啊！我們是策劃節(jié)目怎么就變成叛亂了啊？！可是好燃啊！雖然小文的話實在太中二了。”

    四人一起大笑。

    笑完了，小文問，“那我們跳什么？”

    容朗看李唯安，“生長。”

    姚銳扭了扭腰，“這么熱辣的舞，pào叔和郝曉培那種保守派肯定不會過審，我們到哪兒練啊？學(xué)校的音樂教室都有監(jiān)控。”

    容朗剛想提議去他家，李唯安輕輕說，“來我那兒吧。我一個人住。門口剛好也有一塊空地。”

    聽到這句話時，容朗立即想到了“可以邀請到家中的熟人”，他看李唯安，她也正在看他，兩人相視一笑。

    姚銳和小文默契地一陣咳嗽。

    李唯安不解，“怎么了？”

    容朗臉紅，“天干物燥，他倆得多喝水。”

    李唯安就住在容朗曾經(jīng)在大門前徘徊過的那個老社區(qū)。

    社區(qū)一共就六座小樓，不是l型就是長方形，全是中蘇合璧風(fēng)格的兩層小樓，紅磚外墻，窗子也用紅色木格。

    院子里靜極了，走在這里，恍惚間仿佛是回到了上世紀(jì)，如果不是道路打掃得很干凈，會覺得這里已被荒棄已久。

    小樓之間有很多常綠灌木和高大的雪松，剛開學(xué)時爬滿紅墻的綠油油的爬山虎現(xiàn)在只留下灰褐色的枯枝。

    李唯安帶他們走進(jìn)一座小樓，走廊一面鑲著四面極大的雙層玻璃窗，窗戶下面是黃銅的暖氣散熱器，樓梯兩側(cè)各有兩戶，門正對走廊。

    樓梯的水泥臺階中間都被磨得微微凹陷，涂著棗紅色油漆的木頭扶手上蒙了一層細(xì)細(xì)的灰。

    上了二樓，光線更好了，也更暖和了，容朗解開羽絨服拉鏈，看到樓梯左側(cè)那邊的窗子上掛了幾排蘿卜干，一串一串用粗棉線串著，青白相間，更遠(yuǎn)一點(diǎn)的那面窗子上則掛了幾排干菜。

    “那是齊nǎinǎi做的冬菜。”李唯安帶他們向右轉(zhuǎn)，走到走廊盡頭那扇門前。

    她的鑰匙系在一根紫紅色的絲絨帶子上，像項鏈一樣掛在頸間，她從藏藍(lán)色的毛衣里拉出鑰匙，打開門，對大家笑了笑，“進(jìn)來吧。”

    這間家一看就知道只有一個人在住。不到三十平方，除了衛(wèi)浴，原先的墻全部打通了，靠近門邊是一溜廚柜，上面放著幾樣小家電，房間中間放著一道頂?shù)教旎ò宓臅瘢芽臻g分隔開，書柜后的簾子沒有拉嚴(yán)，能看到后面放了一張小床。

    地板是厚實的粗木條，涂著紅漆，可有很多地方已經(jīng)磨得露出深棕色。

    正對書桌的墻壁上掛著一把木吉他，還有兩塊滑板，一塊正是他那時見過的神奈川大浪，另一塊更長一些，樸實無華，原木色。

    廚柜和書架之間放著一張大書桌，桌子的腿是從什么機(jī)器上拆下來的黑色鑄鐵支架，桌板則是一塊不知從哪來的門板，上面的黑漆經(jīng)過時間洗禮，出現(xiàn)仿佛瓷器上的冰裂紋，桌上散亂地攤著很多書和寫著演算過程的本子，桌子中央放著一個大大的圓球形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