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溫雪意扔過一回,也能扔第二回。 姜年快她一步,酒杯被他攥在手中。 “這么個破爛玩意兒,留著做什么。” 姜年握得緊,溫雪意搶不過,僵持好一會兒,姜年指縫間忽然滲出些殷紅的血漬。 溫雪意猛的收了手。 血漬順著指縫往下流淌。 碎瓷缺了些,姜年尋人修補過后,杯子比先前堅固,亦比先前易傷人。 “它就是碎了,我也想留著。” 答非所問,這話里透出的心思叫溫雪意既心動又難堪。 即便姜年也有幾分心意在其中,又有什么用。 溫雪意原本心中堵著一團氣,瞧見他指縫的血漬便xiele大半,再聽他說留不留的事,余下的氣也漏光了。眼眶鼻尖皆酸辣辣的,溫雪意極力忍著,才不至于落淚。 她不愿在姜年面前示軟。 溫雪意太曉得姜年機心深重了。 姜年總說,人的心意,越是深刻,越是容易被利用。從前田乙是,后來李沅兒是,較真起來,頭一個被他牽著鼻子走的就是溫雪意自己。 “主人,總不會事事都順著你的心思來的。” 姜年擦凈杯上的血漬放回柜中。他原想摸摸溫雪意的臉頰,眼見手上還在滴血,又默默攬過她的腰,將她摟在懷中。 “你既知曉不能事事如意,就不該……” “不該在這事上一再折騰。” 即便姜年摟著她,溫雪意亦覺齒冷。 溫雪意從前總在猜測姜年究竟有幾分心意,倘若無心,她一味心動,未免可悲。如今瞧見那破杯子,知曉他的心意,只覺更可悲。 姜年是這樣心狠的人。 他連自己的心意都可以不管不顧,何況旁人。 溫雪意想得清楚,卻也不肯讓他順心,姜年要她邀林家兄妹一起,她偏不去。正巧接連都是雨水,溫雪意推說來回不便,一日一日的拖。 姜年也不催促,只半開玩笑似的說她孩子氣。 龍抬頭這日,天光未亮溫雪意就熱醒了。姜年與她肌膚相貼之處全是汗,被褥也滑了半邊到地上。她略微動彈,姜年便摟緊了,迷迷糊糊的問她:“你要去哪兒。” “熱。” 姜年也醒過來。 外頭響起幾聲鳥鳴。 姜年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兩人越發貼得緊密,熱得二人皆 HāìㄒāńɡSんμщμ(海棠書屋).℃0Μ沁出汗珠來。 溫雪意不愛這樣汗津津的。 “起開,都是汗。” “哦,哪里汗著了,我摸摸。” 溫雪意一聽就曉得他又起了心思。 姜年伸手往她腰腹上摩挲:“嗯,是有些潤。” 他身下那物總在她腿間輕輕頂弄,攪得溫雪意也心燥。 姜年散開她的衣裳,露出一雙乳兒,指尖不住的捏著頂上的乳豆玩弄。捏了片刻,姜年忽然靠近了,熱氣都撒在溫雪意胸乳上。他委實靠得太近了,連吹出來都氣息都是溫熱的,溫雪意喘息起來,胸乳起伏間總要擦過他的口唇。 姜年沉溺情事,溫雪意也給他調教得渾身敏感。略微動作,乳尖便抵到姜年口中。姜年張嘴含住了,輕輕吮吸起來。 溫雪意熱得一身汗,姜年也熱,他唇舌更熱,裹著她的胸乳一直熱到心底。 越是心動,溫雪意越是難過。 她猛的推開姜年。 “主人今日不是要見杜花宜。” 姜年摸過來,捏著她的胸乳,低頭吻在她頸項上。 “這么幾日,你還怨著?” 只要她心中還存著愛意,便會一直怨著。這一事,溫雪意永遠無法順著他的心意來。 她攏好衣裳,起身下榻。 外頭蒙蒙的天光越發清亮。 接連下了幾日的雨終于停了,院里雪化盡了,連樹上也發了新芽。 溫雪意梳妝之時,姜年就支著身子坐在榻上看她。溫雪意的長發格外濃密,看著好看,梳理起來也費事。 “我幫你綰發吧。” 姜年養大她,幼時不曉得幫她梳過多少次頭。即便溫雪意長大,開始照顧他的起居,若是溫雪意手上不方便,姜年也會為她綰發。 姜年徑直拿過木梳,仔細替她梳理起來。 正是平日里點點滴滴的瑣碎小事,一點點匯聚成海,不知不覺便占滿了溫雪意的心思。 “還是我自己來吧,回頭李小姐杜小姐問起來,我可說不出口。” 她執意推拒,姜年也不好堅持。 李沅兒一早尋人空了城郊的宅子來招待她那位身份貴重的表妹。 杜花宜長開許多,幾年前還是個一團奶氣的娃娃模樣,如今也出落得楚楚動人,亭亭玉立了。 只是性子還是軟和。 李沅兒囑咐她叫姜哥哥。 只是姜年大她幾乎一倍,杜花宜見了人,這聲哥哥便叫得勉強。 姜年笑吟吟的哄她:“別怕,今日游樂,也不必太拘著規矩。我年紀比你大許多,便是叫姜叔也不打緊,叫得太年輕,別人要罵我沒臉沒皮了。” 杜花宜雖還羞澀,聽他一番打趣,也不由得抿嘴笑起來。 李沅兒也笑著罵他:“我和花宜同輩,她叫你姜叔,平白無故的矮了一輩,你這才是沒臉沒皮。” 年輕人也陸陸續續的來了。 林云嵐進門時,溫雪意只見姜年余光總盯著杜花宜。幾個年輕人相互道了名諱,杜花宜卻越發拘謹。眼見杜花宜對林云嵐只是淡淡的,姜年才分了心思和年輕人說笑。 溫雪意暗嘲,原來他也并非十拿九穩。 林云意想帶著溫雪意一同玩樂,姜年攔住了。 “下回去你家再拉她玩吧,都是生人。” “還是讓她在我身邊的好。” 不是在家中,人人知曉溫雪意的身份。這里都是生人,萬一計較身份,只會叫溫雪意難堪。 姜年三兩句話就說得林云意不好再強拉。 連溫雪意也忍不住感嘆,姜年這一張嘴的厲害。 說笑之后,姜年便帶著溫雪意隨意坐到涼亭中。往來的年輕人有不少皆是門下省的年輕后輩。溫雪意不去邀約,姜年自會去。 他甚至不需親自同林術說,都是門下省的年輕官員,林術哪里會不知。 從前看姜年算計,溫雪意還覺得他心思縝密神機妙算,如今只覺氣悶。 當真事事都要在他算計之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