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21節
不知是否是晨時易躁,不多?時, 祝隱洲便覺得?渾身發緊,腰眼處也泛起了些?難耐的?酥麻。 他不受控地回憶起了沈晗霜曾經看向自己時的?那種溫柔似水的?眼神,她在他們共同的?家中時的?一顰一笑。 也憶起了她白皙的?纖指會在何時難耐地微蜷,她散落在枕間如瀑般的?烏發又是如何與他的?長?發糾纏不休, 難舍難分。 最后在祝隱洲腦海中不斷重復的?,是那晚在寢殿中時,沈晗霜允他的?那個?擁抱。 他們還是夫妻的?那三年里曾做過更多?更親密的?事情,那分明僅僅只是一個?擁抱而已, 卻讓祝隱洲直到此時都?還在不停回味。 在此情此景之?下回憶起那個?擁抱, 甚至像是在祝隱洲心底那些?邪念之?上添了一把接著一把的?干柴,幾乎要燒盡他的?所有理智和?克制。 祝隱洲猶豫了幾息, 終究還是探手?往下。 斷云再進屋時, 見殿下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便問道:“殿下已經空腹兩日?, 女醫說殿下過會兒服過藥之?后便能用膳了,殿下可有什么想吃的??” 祝隱洲淡聲道:“和?她那邊的?一樣便好。” 斷云自然知道殿下口中的?“她”是指誰,也不再多?問,他打算收拾了殿下方才擦身的?東西后便出去。 但他剛一轉身就發現殿下用來擦身的?巾帕似是不見了。他在屋內仔細看了看,的?確沒找到。 只在角落里看見了些?之?前沒有的?灰燼。 斷云心神微頓——殿下是將那巾帕燒了? 他雖不明白殿下為?何會如此,卻下意識察覺此事應不是自己能問的?,也就迅速斂回眼神,將屋里收拾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自然也掃走了那些?灰燼。 看見那些?由欲.念化作的?灰燼沒了痕跡,祝隱洲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方才他偷來的?那些?歡愉。 那些?歡愉見不得?人,卻只打上了與沈晗霜有關的?烙印,一絲一毫都?能輕易讓他失了分寸與克制。 祝隱洲曾將“克己自持”四個?字刻進骨子里,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更不許自己沉溺于任何私欲。 可如今,他心底只深刻著“沈晗霜”這三個?字,一心一念都?只與她有關。 他想要她。 也只有在這樣的?欲.望里,他才能長?久棲身。 沈晗霜那樣美好,身負藥癮的?他沒有資格擁有她。 哪怕是被藥癮折磨至死,或是在戒除藥癮的?過程中被疼痛逼得?力?竭而亡,他也絕不會放任自己成為?那夢歡散的?俘虜。 祝隱洲定了定神,在屋內等著女醫和?太醫過來,好開始今日?戒除藥癮的?嘗試。 因著已經有了前幾日?的?經歷,女醫和?太醫們手?頭的?一應事情都?被理得?很順了。但林遠暉和?林止、斷云也還是每日?都?守在屋外,以?防萬一。 只是他們都?知道,無論他們能做多?少,殿下仍只能一日?日?靠自己生捱著藥癮發作時的?疼痛。 每日?聽?著屋里傳出的?那些?難以?壓抑的?痛吟,他們的?心也都?一直懸著。 沈晗霜不通醫術,無法幫著祝隱洲戒除藥癮,也不像林止他們一樣會武藝,留在行宮里其實也做不了什么。 若要算起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每晚在祝隱洲的?情況平緩下來后,同祝隱洲說一會兒話。 女醫卻在私下里對沈晗霜說,她能做的?這件事或許要勝過無數湯藥和?方子。 沈晗霜知道祝隱洲的?心意,卻不明白,對他來說,這份情意是否真的?要比湯藥還管用。 但沈晗霜看得?出來,晚上和?她說話時,祝隱洲的?心情的?確是愉悅的?。她便到底還是沒提要回明府的?事,只讓人傳了信回去給家人,好讓他們放心。 斷云似乎一直沒能找齊還原太子寢殿所需的?所有東西,是以?后來接連幾日?,都?沒人提起讓祝隱洲搬回太子寢殿一事。 祝隱洲仍然住在木芙苑里那間沈晗霜曾住過的?臥房,仍然日?日?讓斷云用粗繩將自己綁縛起來。他身上那些?在失控掙扎時被粗繩磨出來的?傷口便自然也不斷疊加,一直不見好。 但誰都?看得?出來,祝隱洲很愿意維持現狀。 沈晗霜看在眼里,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祝隱洲日?日?嘗試戒除藥癮時,那些?官員的?家眷們也到了該啟程的?時候。林遠暉和?林止按照祝隱洲之?前的?安排,配合著一道領兵護送這些?女眷們離開了洛陽,一路往長?安回去。 只是與需要回長?安的?林止不同,已被調來洛陽軍營的?林遠暉僅需將她們從洛陽行宮送出半程便可返回,后面則會有從長?安軍營來的?人接替他的?職責。 沈晗霜知道這回陳蘭霜也和?那些?官員的?家眷們一道回去了。 她猜測,祝隱洲應已安排了手?下和?陳蘭霜商議過找尋陳相罪證之?事。 祝隱洲用那些?物證和?人證將齊氏的?細作身份捅破了,卻有意暫時沒有帶出陳相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近期陳相或許正在設法聯系逃脫的?齊氏,或許正在設法清除自己曾經與齊氏、與北達國有所牽連的?證據。 無論是哪一樣,沈晗霜覺得?祝隱洲和?爺爺他們應都?已經有所準備,正靜待那條毒蛇有所動作,再一擊斃命。 沈晗霜一面思忖著這些?,一面等待屋內的?祝隱洲捱過今日?的?藥癮。 但沒過多?久,春葉便來了院子里找沈晗霜,說是有人送了東西過來。 除了沈晗霜和?春葉外,如今行宮中已經只剩下祝隱洲的?人。因為?祝隱洲身染藥癮的?消息絕不能外傳,是以?旁人都?不被允許進行宮。 沈晗霜便起身隨春葉走出了木芙苑,去了行宮外。 來人是一身普通官兵的?打扮,沈晗霜和?春葉都?不曾見過。 春葉問過之?后,才知道他是鄰城郊外一處驛站的?官兵,說是受人所托,給沈晗霜送來了蓮花酥和?如意糕。 聞言,沈晗霜靜了幾息,猜到了什么,便問:“是李荷月讓你送來的??” 那名官兵原本留了個?心眼,有意沒有早早說出托他走這一趟的?人是誰。 見眼前的?貴人的?確認識那個?正在流放途中的?女囚,他暫時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覺得?慶幸——好在他來了這么一趟,不然恐怕連怎么得?罪了貴人都?不知道。 他垂首恭敬道:“沈姑娘,李姑娘說您自幼時起便喜歡用我們那里知味閣的?蓮花酥和?如意糕,便特意托卑職替她送了些?過來。” 那名女囚還說這位沈姑娘不僅是沈相最疼愛的?孫女,是明家深受重視的?表姑娘,還是當今太子的?心上人。 這個?官兵原本并不相信那名女囚會認識這樣的?貴人,那兩個?押送女囚的?官差與他是舊相識,原本也只想搶了她私藏的?銀票,再沿途睡她幾回嘗嘗富家女的?滋味便夠了。 但他們又擔心自己會放跑了升官發財的?路子,便咬牙讓他跑了這么一趟。 而離洛陽越近,這個?官兵便聽?了越多?與這位沈姑娘有關的?事情。他還沒進城,便聽?說沈姑娘如今正在洛陽行宮陪太子養傷。他大?著膽子找了過來,竟當真見著了貴人。 沒想到那女囚還真有這樣的?路子。 好在他那兩個?押送女囚的?兄弟還沒來得?及做出些?什么無法挽回的?事來,等他回去了便立刻給他們送信,讓他們在路上仔細著些?,千萬別得?罪了貴人。 但這個?官兵心底仍有疑惑,見貴人似是好說話的?性子,便試著問道:“據李姑娘說,沈姑娘與她是至交好友,可她為?何會淪落至……” “法不容情,”沈晗霜淡聲打斷了他的?話,“不該你問的?事,便管好自己的?嘴。”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官兵立馬老實了許多?,歇了再試探的?心思。 見眼前的?貴人并未否認她與那女囚的?關系,他也知道自己和?那兩個?兄弟該做什么了。 沈晗霜朝春葉遞了個?眼神。 春葉當即會意,上前收下了官兵一路送來的?糕點,又遞了些?銀子過去,道:“一路辛苦了,嘗些?洛陽城的?熱酒吧。” 感覺出那些?銀子的?分量不輕,官兵連連道謝。 沈晗霜聽?說了來人的?身份和?用意后便猜出,正在流放途中的?李荷月應是想利用她為?自己謀求一份安穩。 許多?被流放的?人都?很難走到流放地,其中受官差苛待和?欺凌便是很常見的?原因。 尤其,李荷月不僅是女囚,還是在富商家嬌養著長?大?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一朝跌落塵埃,成為?了囚犯,便更容易被人欺辱。 李荷月已經受她父親的?行賄罪牽連,被抄家流放,正在去往她至死都?不能離開的?北方苦寒之?地。其他那些?對于女子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的?遭遇,能避開也好。 是以?沈晗霜并未拆穿李荷月的?話,不僅讓春葉收下了李荷月讓這官兵送回來的?糕點,還給了他銀錢。 她并未多?做什么,卻或許能讓那個?曾經驕傲的?女子避些?災禍,沈晗霜覺得?不虧。 而另一邊,北風呼嘯凜冽,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李荷月卻正極力?遙望著洛陽的?方向。 不知沈晗霜見到那個?官兵后會作何反應。 若沈晗霜矢口否認,說與她不僅沒有任何交情,還恨不能讓她死得?越慘越好,那不遠處那兩個?一直對她虎視眈眈的?官差或許便會撲上來搶了她的?銀票,撕爛她的?衣裳,將她變得?連賣身的?娼妓都?不如。 李荷月該擔心的?。 可不知為?何,想起那個?總是能受人喜歡,處處都?將她比下去的?沈晗霜,李荷月下意識覺得?,沈晗霜或許不會將她逼入絕境。 即便如今沈晗霜可以?像按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易讓她無法翻身。 她知道自己并非沈晗霜的?友人,還曾多?次對她口出惡言,沒有身份也沒有臉面恬不知恥地扯著沈晗霜的?旗子自保。 可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擺脫了父親,不必被送去給那個?逼死了發妻的?惡鬼做續弦,她還有很長?的?一生想要活,不想破破爛爛地死在流放的?路上。 第86章 各有所思 隨著齊氏抗旨逃脫的消息傳回?長安, 從洛陽送出的信也抵達了各處。 驟然得知母親的真實身份,心底滿是迷茫和痛苦的祝尋被父皇攔著,沒能去洛陽找自己的母親問個究竟。他近來一直自己安靜待著, 誰都不見,也不和任何人說話, 儼然是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前,祝尋才剛聽父皇派來的人說, 他母親在青云寺時抗旨不遵, 不愿脫簪待罪, 回?京受審。 她不僅對祝尋的嫂嫂用了迷藥,想將其?擄走,還在逃脫的過程中傷了祝尋的兄長,并在那短箭上涂了夢歡散, 讓兄長染上了極其兇險頑固的藥癮,如?今正在生死一線之間懸著性命。 聽?聞此事時,祝尋心底被巨大的空茫與痛苦籠罩了片刻,很快便又變成了一潭死水。 他太無能了。 無力?阻止母親的種種狠毒行徑, 不能勸說她放棄那些經年的陰謀。 也無力?親自將母親帶回?來認罪,不能讓嫂嫂免受母親的牽連,無法為?兄長的傷勢和藥癮做任何事情。 他只?能被迫一遍又一遍地看?清母親的真面目。 自那日的朝會開始,祝尋便得知了太多事情。那些都是他這十幾年來從不曾想過會與“母親”這兩個字有?關的事情。 祝尋自幼便想像他的父親一樣, 做個能為?家國百姓打勝仗的大將軍, 守護好他和家人共同生活的這片土地。 可與此同時,他的母親想的卻是該如?何隱瞞好她自己的細作身份, 長久地潛藏在他父兄身邊, 以圖來日。 祝尋一直十分仰慕自己的兄長。即便兄長不會同他說太多話,也不會對他笑, 但?祝尋仍然從小便喜歡跟在兄長身邊。 兄長成為?太子的時候,祝尋欣喜不已,他很期待自己將來能成為?兄長手下最?得力?的將軍,守好萬里江山,兄弟倆一起為?國為?民?,建功立業。 可如?今,他的母親對他的兄長使了那樣陰毒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