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99節(jié)
“他們應(yīng)想看見我們都過得好。” 沈相頷了?頷首,卻喉間?發(fā)澀,說不出什么話來?。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是他一生的痛。 可他的孫女也因?yàn)楫?dāng)年的事情失去了?雙親。他是長輩,卻還要孫女來?開解自己。 若是兒子?和兒媳看見了?,恐怕更?不會?原諒他。 思及此,沈相還是打起精神,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沈晗霜的父母已經(jīng)不在她身邊了?,有些事,他該為她多考慮一些。 沈相明日便該回長安了?,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確認(rèn)。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昨日,你與太子?見過面了??” 沈晗霜本也不打算瞞著家里人,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是如何想的?打算與他重新結(jié)為夫妻嗎?” 沈相看得出太子?的確是想重新求娶沈晗霜,但比起這個,更?重要的自然是孫女的態(tài)度。 沈晗霜思忖了?須臾,如實(shí)說道:“我不知道今后?會?如何,但現(xiàn)在,我還沒有這個念頭。” 經(jīng)過昨日,沈晗霜已經(jīng)知道,祝隱洲會?因?yàn)槟欠輰λ男囊庥袥_動和不理智的時候。 但沈晗霜對他,還沒有這樣的心意。 “我與他說了?,誰都別?強(qiáng)求什么,一切順其自然便是。” 沈相溫聲道:“這樣也好。” “你由著自己的心意來?便是,至于其他的事,爺爺會?為你安排好。” 第66章 周三雙更 下了馬車后, 沈晗霜和爺爺一起上山。 走到她曾來過無?數(shù)次的衣冠冢前時,兩人便發(fā)現(xiàn)?墳塋周圍應(yīng)剛被人好好修整過,沒有任何雜草和灰敗的痕跡。墓前也已經(jīng)放有一些祭拜用的酒食果品了。 最顯眼的, 便是沈晗霜的父親和母親還在時都很喜歡的酒,醉明?月。 今日沈相自然也給兒子和兒媳帶了幾壇醉明月來。見墓前已經(jīng)擺有這些東西, 沈相溫聲問沈晗霜:“你最近來祭拜過你的父母嗎?” 沈晗霜搖了搖頭。 原本按習(xí)慣,只要在洛陽時, 沈晗霜每月逢五的日子都會來看看父母, 與他們說說自己和家人的近況。 但這段時日因?yàn)榍锲砗突屎? 沈晗霜先是住在行宮,后又搬去了青云寺,借著給外祖母探病的名義才能回?府看看。是以沈晗霜近日不曾來看過父母。 但看樣子,她沒有來的時候, 有別的人來過了。 從那些還新鮮的果品來看,應(yīng)就是這一兩日。 若是家里人來過,應(yīng)會與沈晗霜提起。但她不記得有這回?事。 以前也有過幾次,沈晗霜在逢五的日子來這里時, 曾發(fā)現(xiàn)?有除了她之外的人來過的痕跡。 沈晗霜心底一直隱隱有個猜測。 沈相想起祝隱洲不僅寫了信,還曾當(dāng)?面?鄭重地與他表明?過對沈晗霜的心意,他也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沈相將帶來的東西擺在衣冠冢前,意有所指道:“他倒是有心了。” 沈晗霜默不作聲地與爺爺一起點(diǎn)?燃香燭和紙錢。 今日主要是帶爺爺來看看她的父母, 是以沈晗霜并?未像以前那樣絮絮叨叨地在父母的墓前說著自己的事情, 而是安靜地陪在爺爺身邊。 她知道,站在以前不曾來過的衣冠冢前時, 爺爺或許有千言萬語想說, 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若離開?的人當(dāng)?真在天有靈,或許仍在塵世間的人不必將心里話宣之于?口?, 思念的聲音也能傳到他們那里。 沈晗霜陪爺爺在墓前待了許久。 沈相一直沉默地看著墓碑上那兩個年輕的名字。 末了,他嘆了一口?氣,聲音微啞地說:“回?去吧。” “好?。” 沈晗霜并?未多問什么,和爺爺一起往山下走去。 走在山路上時,沈相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兒子與兒媳的衣冠冢。 他不知何時才會再來這里了。 明?日沈相便會啟程趕回?長安,之后就該全力推進(jìn)變革律法一事,很難再抽出空來洛陽。 而且他已經(jīng)老了,也不一定還能活多久,還能來幾回?。 沈相定了定神,不再沉湎于?自己的情緒中?,與沈晗霜一起繼續(xù)往山下走去。 在回?府的馬車上,沈相與沈晗霜說了許多近來朝中?發(fā)生的事情。 涉及到機(jī)密的內(nèi)容,沈相自然不會輕易提起。但可以說的,無?論?是律法變革的進(jìn)程,還是邊關(guān)形勢的變化,沈相都細(xì)細(xì)分析,說給沈晗霜聽。 因?yàn)榛屎笈c北達(dá)國那邊有勾結(jié),沈相這次便著重與沈晗霜說了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 聽爺爺提起之前北達(dá)國曾有意派使臣來訪時,沈晗霜不自覺蹙了蹙眉,問道:“是來議和的?” 兩國交戰(zhàn)多年,如今雖然暫時停了戰(zhàn)事,但邊關(guān)仍在對峙中?,兩國并?未講和。 沈相目光深沉道:“明?面?上是這樣。” “但他們到底圖謀什么,還未可知。朝中?也已經(jīng)派了探子去查。” 新朝初立,皇上沒有貿(mào)然同?意讓對方的使臣來訪。 但依沈相看,待皇后與陳相通敵的事落定,應(yīng)可以放對方使團(tuán)來一次,順勢將北達(dá)國安排在國內(nèi)的暗樁一網(wǎng)打?盡。 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沈相自然知道沈晗霜是知道分寸的,不會將不該往外說的事情說與旁人。是以沈相也把?話說得更深更透了一些。 沈相一直都格外疼愛這個孫女,希望她能無?憂無?慮,平安順?biāo)斓囟冗^這一生。但沈相并?不會將家里任何一個孩子養(yǎng)成?愚昧無?知的模樣。 知道沈晗霜其實(shí)對這些感興趣,也有意關(guān)注朝中?動向,沈相自然愿意與她多說一些,不會因?yàn)樗桥颖阌X得不必與她談及政事。 書頁上的內(nèi)容可以充盈人的學(xué)識,但有更多東西,是書上沒有的。 沈晗霜一面?聽爺爺與自己說著近來朝中?的大事,一面?仔細(xì)思索,提出自己的問題或是回?答爺爺給出的問題。 比起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兩耳不聞窗外事,沈晗霜還是想看得更多更遠(yuǎn),知道得更清楚些。 人有自己的氣息與脈搏,國家也一樣。 她雖不能真的觀盡天下事,卻有機(jī)會觸及更多,不至于?被旁人說的話蒙蔽、誤導(dǎo)。 兩人回?明?府后,正是用午食的時候,沈晗霜便留在爺爺住的院子里用了飯。 知道她出城一趟可能會有些累,明?述柏便提前命人去明?溪院同?沈晗霜說過,等她午睡起身后再去擇選落葉回?來做葉簽。 本也不是急事,沈晗霜便也依言先回?房睡了一會兒。 等時辰差不多了,春葉才來臥房叫醒了沈晗霜。 早上沈晗霜雖也上山了,但她和爺爺只在山道上走,沒有去別的地方。下午沈晗霜則換了一身便于?在林間行走的衣服。 她剛收拾好?走出明?溪院,便見明?述柏正等在外面?。 沈晗霜快步走近,笑著問:“表哥等了多久了?怎么也不讓人提醒我快些?” 明?述柏語氣溫和道:“我也剛到。” 沈晗霜未作深想,見明?姝雪還未到,沈晗霜便又問:“姝雪呢?是已經(jīng)先去府門口?了嗎?” 剛說完,沈晗霜便覺得自己應(yīng)是猜錯了。依明?姝雪的性子,她應(yīng)會來等沈晗霜一起。 “姝雪臨時有些事,今日去不了了。”明?述柏神色自然,讓人看不出什么來。 他隨即帶著笑意道:“但她特地叮囑了我,讓我不能將你今年新做的葉簽都獨(dú)占了,必須得給她留才行。” 其實(shí)當(dāng)?時明?述柏與沈晗霜說起秋日可以一起去選楓葉回?來做葉簽,是指他和她兩人。但沈晗霜下意識以為明?姝雪也會一起,一直都是打?算的三人同?行。 知道jiejie誤解了,明?姝雪有意想給兄長和jiejie留下獨(dú)處的機(jī)會,又舍不得不要jiejie今年制的葉簽,便多次提醒明?述柏,讓他一定要給她留。 沈晗霜不知道背后還有這樣的彎彎繞繞。 這會兒只是聽表哥轉(zhuǎn)述明?姝雪的話,她便能想到明?姝雪說起此事時的靈動神情。 “一定忘不了她的。”沈晗霜失笑道。 知道明?姝雪無?法同?行,沈晗霜便和明?述柏一起往府門外走去。 但兩人剛走出明?家大門,還沒來得及乘上已經(jīng)命人提前備好?的馬車,便看見有一隊(duì)人正朝明?府而來。 看清其中?有自己認(rèn)識的人,沈晗霜蹙了蹙眉,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是皇后身邊的那位嬤嬤。 嬤嬤甫一看見沈晗霜,便態(tài)度恭敬道:“真是巧了,奴婢剛來就遇上了沈姑娘。” “姑娘這是要出門嗎?”嬤嬤溫聲問道。 沈晗霜神色平常,不答反問:“嬤嬤今日來明?府是有何事嗎?” “奴婢是替娘娘來的,”嬤嬤神色憂慮地嘆了一口?氣,將姿態(tài)放得極低,“皇后娘娘鳳體有恙,從昨晚起便水米未進(jìn),藥也喂不進(jìn)去。奴婢實(shí)在沒轍了,只能來找沈姑娘想想法子。” “不知姑娘能否抽出空來,回?青云寺看看?” 沈晗霜聽出來,無?論?皇后是真病還是裝病,這是來接自己回?青云寺了。 前日是外祖母的壽辰,沈晗霜原本打?算在家中?多待兩日,明?日便回?青云寺,穩(wěn)住皇后。 不曾想,竟連這一兩日,皇后都不愿允她多留。 嬤嬤已經(jīng)找來了明?家,無?論?皇后是當(dāng)?真需要沈晗霜去侍疾,還是另有所圖,沈晗霜知道推脫不過,便也柔聲應(yīng)下:“我去和家中?長輩說一聲,便隨嬤嬤回?青云寺為皇后娘娘侍疾。” 嬤嬤自然答應(yīng)下來。 沈晗霜與明?述柏對視一眼,兩人并?肩步入了明?府中?。 沈晗霜先去見了爺爺。